第二天楊英早早就來到福王府,告訴劉淵「保泰樓」果然開始行動了,他們定於中秋之夜邀請各家欣賞剛拿到的古董。劉淵點了點頭,保泰樓行動的倒是非常迅速,倒似有點迫不及待,這個所謂的欣賞會看來就是類似於拍賣會了,那時自己說不定也要參加才行。倒要看看這個保泰樓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出售,只不過中秋那天要進宮,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不過楊英倒是可以參加,於是道:「楊英你也去準備一下,那天晚上你也參加,不管怎麼樣,他最後都會知道是我們做的手腳,讓他們知道感到震驚更好,另外那兩位先生的事也要去準備了!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楊英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的貨物呢?」
劉淵笑道:「本王已經全部鑒定完畢,等下你去拿貨,保泰樓的賣會第二天,我們就以煙雨樓的名義召開比他們規模更大的集-會,並且傳出話去煙雨散人會親自參加!」
楊英一愣,充滿疑問地望向劉淵。煙雨散人一直是個虛幻的存在,不過其實也就是福王劉淵,只不過不知道劉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淵笑道:「你放心就是,我會安排一切,這也是我這個福王和煙雨散人徹底劃開界線的機會,省得我以後用錢會引起別人的疑心。」福王在朝中的地位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而現在卻出入車馬,揮金如土,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若是疑心到煙雨樓的身上就會惹來麻煩,親王斂財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只能暗中操作,不可以拿到檯面上,否則的話必然被當做有異圖。
楊英微微一笑道:「既然王爺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放心,不過不知道王爺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
劉淵來了興趣,道:「哦!」
「那是就太子的問題!」楊英壓低聲音道:「太子既然冷於通搞古董的生意,目標可不僅僅是打擊煙雨樓,而是為了賺錢,要是我們用這種方式使保泰樓跨掉,太子就算不會公開表示什麼,但是日後肯定會做些手腳……」
劉淵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楊英考慮的比較周到,關鍵是太子斂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還有多少生意與自己的衝突,但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說自己也不怕太子!
說不定到時候誰是太子還不一定呢?
但是這個目的現在還不能和楊英說出,劉淵笑道:「我們不能太顧忌這個,若想讓煙雨樓能夠屹立不倒,不花點本錢,付出點兒代價是不行的,你去辦就是了,我還不信太子只靠暗中的買賣就能讓煙雨樓跨掉,要是真的跨掉的話,那也不值得經營了!」
楊英從劉淵的眼中看到的是堅定,而劉淵從楊英的眼中看到的卻是疑惑,疑惑之後的一種慌張和恐懼。
劉淵自家知道自家事,看來楊英還是看出了自己的野心,笑道:「你也說過我是人中龍鳳,天下江山不是本王的,金銀財寶若是也不是本王的話,那算不上龍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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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詠就急忙趕了過來,準備劉淵進宮的事,珠兒早早給劉淵換好衣服,收拾停當,這才駕車往宮裡行去。
劉淵第一次進宮,當然要仔細注意一下周圍的環境,皇宮分外內城和外城,經過玄武門和朝陽門之後,便是名為太極門的內宮,這三重大門可以算上內宮的三座關卡,都有重兵把守,兵權掌握在控鶴軍的手裡。控鶴軍相當於禁軍。掌握整個皇宮的防衛,統領品級雖然不高,不過卻十分重要,一定要對皇上絕對忠心,若是被別人收買了過去,那麼這個皇上也就坐不久了。
到了內宮之後,有旨傳下來在養心殿接見各位皇子,劉淵恰好遇到了平王劉淪,便跟在他的後面,平王劉淪知道他進宮不多,很多人都不熟悉,甚至許多皇子都不認識,便熱心地為他一一介紹,武帝劉覽共有皇子十八個,最大的便是太子劉源,今年已經有了三十七歲,最小的安王劉溫才七歲,有七個女兒,安樂公主排到第六,由於母親是曹皇后,所以最是得寵。
看到大大小小自己的「兄弟姐妹」有如陌路地站在那裡,劉淵心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馬上想起那句:「願永世不生在帝王家」的話來,不過既然現在已經生在這裡,感歎這些都是沒有用的。
他趁機好好打量了一下太子劉源,太子確實顯得非常老到,頗有風度,不過看起來總有些心胸狹窄的感覺,尤其是一雙眼睛,裡面總能露出一絲凶光,讓人感到殺氣十足。
身為秦王的二皇子秦王劉浙由於鎮守邊關,所以並未回京,剩下的皇子基本都到齊了,劉淵感到最為出眾的是五皇子燕王劉渝,此人身材高大,霸氣十足,氣質不凡,其他諸如四皇子晉王劉潛文弱,六皇子均王劉沁緘默,七皇子翼王劉淮陰冷……真是各有特色。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片鼓樂聲中,武帝劉覽終於駕到,武帝現在已經五十三歲,看起來精神不好,似乎有病在身,行過禮之後,武帝道:「大家坐吧,今日算是難得,若不是佳節,還不能如此團圓!方纔那些讚頌的話說的累了,可以先吃些點心!」
劉淵見他說話雖然有氣無力,而且並未出口必卿,閉口必卿,想是在家人面前的模樣,但是畢竟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平淡中露出的些許霸氣,已經足以讓人心折。
太子劉源急忙道:「父皇若是願意,兒臣們會每天都會給父皇請安!」這裡他和平王說話最為方便,其他皇子大部分都噤若寒蟬,顯然都和劉淵一種情況。
武帝笑道:「這倒不用,你們也都有你們的事,等下你們進宮去拜見一下皇后娘娘,她身體不好,讓她高興一下就好了,不要驚了她的身子!」
劉淵沒有想到武帝原來是這麼隨和的人,不過想想現在畢竟是對著自己的兒子、女兒,要是也嚴肅一致的話,那倒是奇怪了!急忙跟著大家一起答應。
武帝又和眾皇子說了幾句,便道:「太子、平王、晉王、燕王我是經常見的,其他的倒顯得生疏了,不知你們用功讀書了沒有……」
劉淵心道機會來了,看來武帝果然準備要考一考眾多皇子的學識,這可是個冒頭的好機會,見無人上前,便踏出一步道:「父皇明示,兒臣一直緊尊父皇教導,用功讀書,不過也正是用功讀書,才知書海無涯,需以刻苦作舟才能渡過,書山有路必以勤奮為徑,乃可登頂!」
武帝眼中一亮,向身旁太監示意,太監俯耳說了幾句話,武帝這才道:「福王果然進步不少!諸位皇子都該如他一般才對。」
劉淵心想要問別人才知道我是哪個兒子,你這個父親做的也真夠厲害。不過他並不傷心,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都是初次相見,兩者扯平。
平王劉淪上前道:「稟告父皇,九弟不僅出口成章,而且對書畫也甚為精通!」他能幫劉淵說話皆是現在與劉淵情投意合。
武帝對平王顯是非常喜愛,笑道:「連淪兒也說他精通書畫,那肯定是精通的了,不知道淵兒現在讀的是什麼書?」
劉淵想了想,自己讀書無數,但是不知道哪本能打動這個年邁皇帝,答道:「稟告父皇,兒臣現在正在讀前朝張久所著的《國論》!」
「哦?」武帝顯然是有所意外,點了點頭,「有何所得!」
劉淵道:「立國之本為農,立農之本為人!」這並不是《國論》裡的句子,不過裡面囉嗦地講了半天發展農業的好處,還不如概括為這句話的好。
武帝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其他人呢……」
劉淵回到座位上,看來武帝並不想給他過多的表現機會,自己倒把這件事給想簡單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風頭出的是不是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