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醒。發覺頭很痛,頭歪在鬧鐘旁邊,昏昏沉沉的。房間還是暗的,窗外的光線無力地照入,*了房間還是無力作什麼「漫反射」。看看鐘,才6點多,怪不得這麼冷。身上的被子也沒有蓋好,被挪成一條長長的、充滿皺折的東西。昨夜晚睡,心中一直被積壓著,無奈,早醒也是必然。
反正睡不著,起來到花園走走?孰知一用力坐起來,頭變得重如磐石。人順著蚊帳撞到了地上,蚊帳把我的臉刮疼了。我還想起來,冰冷的地板扯著我,我被它嚇住了,身體現在也許不是我的吧。寒氣襲來,身體漸漸本能性地蜷縮在一起。冷,很神奇。我又憶起了你的面孔。哦,醒起了,昨夜我也是在床上這樣度過的。白天抑壓的淚水,在孤獨一人時,傾盡洩出,不需要擦拭、不需要掩飾,感情應真實的。我不是演員,我不會演戲,我只會為我值得的人而哭泣——喬娜。我不敢寫出你的名字,因為我們說過,我們的戀愛只可以讓與我們最好的人知道。到現在,我依然要保守我們的秘密,我尊重我們共同的意見。我只好寫出,在*記本裡,你的化名——喬娜。
開學這幾個星期來,我感到學習壓力無比的繁重,初入二中,我在班的名次是倒數。但是我知道,這不是我應該的理由,不是我不找你的理由。星期六、日兩天,我只盤算著怎麼樣到學校自修,說是「自修」,其實在混日子,跟朋友嬉皮笑臉,有靜下心來學習過嗎?我沒有找你,連續幾個星期都沒有。時間長得足以成為分手的理由吧。
星期五的晚上,我考完試回家。夜色不如常。月亮沒有雲層的遮蓋,卻是昏暗的。樹影變得看不清了,模糊不清地瀉在草坪上,公園的凳子爛了一截。走路本來不快的我,竟然被平時小得可以忽略的石卵,碰傷了腳,人也打了個愣,幸好站住了腳,沒至於摔到地上。走到門衛那裡,昏暗的燈光找不到了,只有慵懶的氣氛在空氣中擴散。風突然起了,我猛地打了個噴嚏。今天怎麼了?
回到家,家反常地沒有人。打開燈,看到了新的盆栽,綠很不協調地立著,整個房間都被浸滿鬱悶的膠質,燈的光線被散開,變得朦朧……本來不想開電腦,明天要考試,但今天是星期五,喬娜應該回家了吧。考試結束,我一定好好疼你,補回這幾個星期的漠然。到惠景書城看看書好呢?還是到金馬看電影?我單純的想法,隨著QQ長串密碼的確認而破滅……一上Q,頭像就震起來,是你的留言,你一定回家了。
輕輕打開,重重打擊。我無法忘記,你淡藍色字體的留言:「我們分手吧。」我還以為你開玩笑,但你彷彿知道我此刻想什麼:「我不是開玩笑的。」
瞬間天旋地轉,我不希望的事情,我平時只是偶爾想像一下但馬上制止的事情,今天竟然,竟然變成了真。我不死心,我問為什麼,我問不分行不行。我很急切,我很害怕。但是,你只是淡淡地說沒有理由,不可不分。問題一筐倒出,你仍然簡單地回答,我感覺到,你的心很緊,你已經下決心了。我的問題戛然而止,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我就只好答應了。但馬上又後悔,猛敲鍵盤,一句句的話打出來了,但Enter我沒有按下去,我既然已經答應了,還要挽救什麼?
夜,寧靜。陽台外的星斗稀疏地遠離著,他們在宇宙中相差十萬八千里不止,陽台的花都枯死了,一棵也不剩。太久沒有愛的滋潤,關係還怎麼能繼續下去?還想獨佔著它,未免太自私了。我突然覺得好累,苦心處理學習,但卻輕了愛。幾天前的你還安慰我不要因為沒有見面的時間太長,而感到鬱悶、抓狂。今天的你,卻狠下心來,轉身離去,留下我,在空空房間裡孤獨惆悵。累了,就睡吧。躺在床上,眼前只有一幕幕的過往。窗的縫隙吹入西風,蚊帳飄起來了。我透過輕紗,明顯地看到,那天在書桌前,我一顆顆地數著你送給我的禮品盒子裡的星星,是你叫我數的,你說有特別的意義。我數來數去,都數不准一個數,你笑我傻,捶我的頭,最後還是你給我數清楚,是99顆,說是意味著長久。數到底,全部星星都倒出來了,盒子底折疊著一張精美的信紙,我拿出來,你笑著走出房間,說是讓我自己一個人讀。但我明顯看到了你美麗的面孔上一抹*……
在書城,到處都有我們一同走過的足跡,最多的,就是三樓的書櫃前,我們靜坐著。我不敢離你太近,因為我深知公共場合男女之間坐得太近,視為社會之青年。我也是批判90後不良習慣的人,很矛盾。我只好拿著書,偷偷地看你,你的姿態永遠是如此優雅美麗,仿如天仙般,我這個凡夫俗子,猶如當年的耕地牛郎,十分珍惜這位天上飛來的仙女,只想好好地與她活在一起……兩顆星星啊,你們雖然是悲劇收場,但能鵲橋相會,給人以無限浪漫遐想。而我,只能獨留空房,遙看星際。我還能和喬娜相會嗎?哪怕最後一次,也足夠了。但轉念一想,見到又如何?對方已當我是朋友,不再是情侶了,見到面又如何,只能無奈地靜坐,冷場收場。點點滴滴,不斷放映,此刻的我只能緊抱著被子,淚流滿臉,輕輕*著床單,想像著*你細嫩順滑髮絲的頭,想像著你的呼吸,我想緊跟著你呼吸的節奏。錯了,太快了,我狠打自己,錯了,她沒有啜泣的聲音,再次刮自己的臉……我不停的打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停喊著你的名字。深深的痛在我心深處,怎麼會被打在臉上的掌紋所影響?胸口的骨頭像緊緊地收縮一般,讓我無法呼吸。心臟有時突然一下刺痛,肺部突然麻木,人又昏過去了,1分鐘左右又恢復過來,啜泣再次連連*。人徹底地跌入愛的深淵,心中只不斷地迴響著一句話:「我無法離開你,你是我的全部。」你佔據了我全部的心,我的心都是為你而跳動。平時覺得在電視上無趣直白的對白,原來是如此強而有力,直達靈魂深處,勾起無限哀思。我的淚,全是為你而流,我的愛人。
第二天的考試,看著千篇一律的暗黃枯燥的紙,無心投入。我「學習與愛」的天平,之前不是一直都傾向在學習這一邊嗎?每晚學至九更,不是就為了這張劣質的紙嗎?原來,我靈魂深處對學習是牴觸的,我的靈魂是嚮往與追求愛與溫暖的。現在懂得了嗎?哦,遲了。你已經錯過了,還能強求麼。但總是要答卷啊,手隨意的挪動,寫了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考試過程思緒渙散。找了摯友晚上一起吃飯,整晚都聊著閒話,很隨意,很舒服,不用顧忌任何東西,放開一切,吃喝,是最好的表現。酒很想喝,但尊重班主任,酒就免了,免得晚上像個酒鬼似的搶酒喝。摯友專程搭我回家,一路靠著他的背,很感動。在這個寒冷的季節,我仍然能找到一位真正的兄弟,他不惜浪費時間陪我。他誠懇地對我說:「哎,以後就要一個人啦,你笑,你喊,都無至親密人會陪到你噶啦。」我此刻又被勾起傷心事,淚又不由自主順著臉頰滑落。秋風落葉,帶不走哀思千重,朗月星際,陪不起孤獨夜深。身邊樹影躍過,單車輪胎與瓷磚磕撞,淚痕被風拉成線,細長而不斷。
我平靜地卻帶著哭腔對摯友說:「我只想知道理由,我不要不明不白地就分開。」
風中,摯友的話被捲起了,但很清晰「她要說,早說了,既然她不想說,你要強迫她嗎?」
對哦,為什麼還這麼依依不捨?失去了,要學習放手,只能學習放手。
時間飛逝卻流連,倩影浮現且迷幻。眼中淚只屬於你。
淚。為你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