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吉娜突然開罵,一干人等都有些發懵,弘歷則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沖娜仁吉娜訓道:「你混說什麼呢?還不快住嘴。」然後又急忙對大喇嘛道:「大喇嘛,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她是氣糊塗了……」
巴音圖急忙點頭,說弘歷說得對。
突兀兒則趕緊爬了過來,去拉娜仁吉娜,娜仁吉娜猛地推開他,大聲道:「你拉我幹什麼?我那枉死的孩子可在天上看著呢!怎麼著,你這個阿布不管他,還不許我這個阿莫為他出口氣?」
突兀兒臉色發青,看架勢離玩暴力不遠了,弘歷忙走過去拉住突兀兒,道:「娜仁吉娜正在氣頭上,你別刺激她……」
巴音圖則哭喪著臉道:「那怎麼辦?」
不想,弘歷來了句:「我不知道。」
巴音圖還指望弘歷掌控大局呢,不想弘歷卻來了個不知道,巴音圖當時只想自己抹脖子死了
得了。
而娜仁吉娜則已經繼續起了開罵工作,達什敦多布不氣急敗壞的叫道:「來人!」
弘歷忙阻攔道:「王爺且慢,這事可不能鬧大。」
達什敦多布又急又氣道:「四皇子,若任由她這樣下去,那才真的是要鬧大了呢。」
弘歷道:「你叫人將她拖出去,她若在大帳外罵呢?科爾沁的人可在這呢,肯定不會同意你拿布塞娜仁吉娜嘴巴的,還有托婭,托婭肯定會幫娜仁吉娜,這樣一來,事情不是更糟了嘛……」
扎伊勒提爾和烏提茲一聽弘歷這話,也不跪了,趕緊站起來,跑到托婭身邊,緊張地盯著慢慢站了起來的托婭,用眼神示意他千萬別輕舉妄動。
托婭嚥了嚥唾沫,有點迷茫的道:「娜仁吉娜,你冷靜點……」
娜仁吉娜冷冷一笑,道:「叫我怎麼冷靜,你婆家從上到下都護著你,我呢?大著個肚子也沒人幫我說一句話,我就不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巴巴的順著這個禿驢?哈,我就不信了,他們將這禿頭巴結好了,我的那幫小叔子,小侄子中就能出個轉世靈童了…」
娜仁吉娜此言一出,弘歷心中更是一緊,哪個部落出個靈童,那個部落豈不是勢力大增?朝廷不是很被動?弘歷拿定主意,靈童這事得趕緊通知老十,不能讓大喇嘛和漠北蒙古王公自己決定了。
而達什敦多布則是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來人,來人,快來人,將這瘋婆子給拖下去。」
達什敦多布話音剛落,就跑進來幾個蒙古侍從。
達什敦多布指著娜仁吉娜,道:「快,快,快將這個瘋婆子拖下去。」
科爾沁的巴音圖還傻傻的在那跪著,拖婭也沒去攔,也許拖婭也認為娜仁吉娜需要冷靜冷靜。
於是,弘歷只好站了出來,看著達什敦多布,緩緩道:「王爺,娜仁吉娜可是為仁憲皇太后守了三年孝的,瘋婆子這三個字,王爺怕說的不妥吧…」
巴音圖這下反應過來了,急忙爬了起來,「王爺,我會將姑姑勸回去的…」
達什敦多布看著弘歷,道:「四皇子,娜仁吉娜對大喇嘛不遜,難道我還不能對她有所處置不成?」
達什敦多布畢竟是親王,而且又佔理,所以一點也沒給弘歷面子,這倒不是達什敦多布驕橫猖狂,就算是京裡的宗室王爺那也是有幾分脾氣的,皇子皇孫想從他們手中討便宜也不容易,皇帝再偏心也得顧全大局,不能讓臣子們寒心不是?
所以別看大家平日裡對皇子皇孫都很親切,但一涉及利害關係,皇子皇孫也很難從有權勢的宗室王爺手中佔到便宜。
不過,弘歷在京卻沒遇到哪個王爺當面給他甩臉的,一是他和別人沒利害衝突,二是大家都知道老十護短的秉性,所以雖然大家紛紛不准和兒子和弘歷一起混,但卻沒人傻乎乎的沖弘歷翻白眼。
因此,達什敦多布此話一出,弘歷就非常非常不爽了,越發斷定漠北蒙古王公有仗勢藐視朝廷之嫌,所以,弘歷也將臉垮下來了,直接呵斥那些要對娜仁吉娜動手的侍從,「住手!」然後才對臉色鐵青的達什敦多布道:「王爺,在你眼裡,仁憲皇太后沒大喇嘛份量重,但我弘歷卻不敢對仁憲皇太后不敬,你以為我皇額娘和姐姐為什麼那麼關心娜仁吉娜?那是因為娜仁吉娜為仁憲皇太后守了三年孝,就憑這一點,我愛新覺羅家不管是誰,見了娜仁吉娜都得客氣三分!王爺,你當著巴音圖,當著我弘歷,仁憲皇太后的重孫子,你都這麼對娜仁吉娜,小爺我真不敢想像,平日裡你們是怎麼對娜仁吉娜的?!」
巴音圖見弘歷站在了自己一方,態度也強硬了起來,「王爺,我科爾沁的人還沒死絕呢!」
突兀兒急忙打圓場,「四皇子,我阿布可沒對仁憲皇太后不恭敬的意思,只是娜仁吉娜做的太過分了,所以一時情急,考慮不周…」
達什敦多布則道:「四皇子,你少在那給我安罪名,我可沒說過仁憲皇太后沒大喇嘛份量重,但我可告訴你,就是仁憲皇太后也不會似娜仁吉娜這般對大喇嘛不敬!」
突兀兒小聲勸道:「阿布,你少說一句吧!」
達什敦多布哼了一聲,道:「我為什麼不說,就是到御前打官司,我也佔著理!」
拖婭插話了,「仁憲皇太后信的是章嘉呼圖克圖。」
扎伊勒提爾和烏提茲也聽出來弘歷是要幫娜仁吉娜了,因拖婭和弘歷的親戚關係,兩人只能選擇站在弘歷一邊,所以倒沒出言阻止拖婭。
而娜仁吉娜則接著說道:「要是仁憲皇太后知道我被這大喇嘛這麼欺負,還不知道會怎麼發火呢,哼,還對大喇嘛恭敬?做夢吧!」
當初娜仁吉娜和弘歷兩人都沒想到過別人會不會給足夠的時間讓大喇嘛被氣死,所以一上來就出師不利,弘歷被迫表明立場,形勢有些不妙,因此,娜仁吉娜雖然將話鋒轉向了大喇嘛,但是並沒有再接再厲,還是在等弘歷給暗示,看要不要繼續。
果然,弘歷改主意了,對娜仁吉娜道:「娜仁吉娜,你別再說了,少說兩句對大家都好!」表情很是凝重。
然後,弘歷又對一直沒做聲的大喇嘛道:「大喇嘛,娜仁吉娜剛經歷了喪子之痛,言語間難免有冒犯的地方,你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還是讓她選退下吧,我回頭一定好好勸勸她。」
誰知一直在旁看戲的大喇嘛卻一字一頓道:「四皇子的意思是?」
弘歷笑了笑,道:「大喇嘛,我不是說了嘛,請你別和她一般計較了啊,再說了,看在仁憲皇太后的份上,也應該對娜仁吉娜寬容點吧?怎麼,大喇嘛不同意?」
大喇嘛淡淡道:「依照四皇子所說,不和她一般計較,那麼就該對她特殊計較了…」
弘歷笑道:「對啊,對她特殊點沒什麼。」
大喇嘛道:「既然四皇子如此說,那就依四皇子,割了她舌頭就好。」
大帳內所有人都一怔。
娜仁吉娜怒道:「你個禿驢,真當我科爾沁的人好欺負是不是?」
阿巴亥的烏提茲站了出來,道:「還請大喇嘛開恩。」烏提茲心想,反正自己部落是和朝廷捆在一起了的,自然得不分青紅皂白的幫弘歷,否則自己回家後鐵定再沒了出頭之日,所以雖然言語很溫和,但卻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弘歷要大鬧,自己得跟著上。
而拖婭的老公扎勒提爾有些為難,自家畢竟在漠北,若和大喇嘛撕破臉,那可就給孤立了,天高皇帝遠,自己部落可有得排頭吃,因此,只好站在一邊沒做聲。
巴音圖則火大道,「大喇嘛,我姑姑得罪了大喇嘛,我科爾沁該怎麼賠罪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我科爾沁的格格就不勞大喇嘛費心教導了。」
拖婭則說道:「大喇嘛,你先是非要我們去庫倫,如今又要割人甜頭,幹嘛這麼咄咄逼人?出家人慈悲為懷,難道是句空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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