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還是和雅朗有關
官紳一體納糧,此事老十在私信裡給九阿哥提過,九阿哥當時就叫老十一定要慎重,那可是搞不好就會遺臭萬年的,一想到文人可能將老十詡為上下五千年來泱泱華夏第一大草包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慄,索性,老十也有分寸,九阿哥倒也沒太揪著一顆心,可如今這事卻被鬧了出來,九阿哥不覺緊張起來,「誰捅出去的?」
九阿哥認為應該不是朝廷發明文討論的,因為他並沒接到相關邸報…
不想,卻是老十特意叫人對九阿哥封鎖消息的,「你沒兩天就要從山東起程了,回京後自然就會知曉,何苦在路途上為我擔憂,再說了,再擔憂,再晝夜兼程,你也不能一下飛回來,所以,朕就沒叫人發邸報給你,還特意囑咐弘相別為此事給你去信。」
弘政遠行後,九阿哥府中的阿哥便屬弘相能力最強了,雖然他搗鼓的作坊嚴重威脅到了其木格的生意,但是老十倒沒小氣的將人忌恨上,在弘政遠行前,老十還特意將弘政和弘相一起叫到養心殿,問詢弘政是否將府裡的事情都給弘相交代完了,叫弘相有什麼不明白的,拿不準主意的,別怕丟臉,再囧的問題隨便來問就是,宮裡的大門對弘相可是隨時敞開的;然後,老十又叮囑弘政,一定要給府裡的管事交代好,畢竟弘相年紀在那擺著的,要撐起一個府,難度很大,這時更需要的便是奴才們自律了…
而弘相見老十對他很親切,自然是受寵若驚,他的親額娘以及九福晉更是欣喜若狂,皆對弘相耳提面命,叫他一定要聽從老十的各項指示,務必要抓緊機會將老十的屁股給舔好了…
因此,小小年紀的弘相便果真沒給九阿哥去信,還叫管家通知九阿哥的信息收集小分隊,將此事暫時壓下,楞是將九阿哥給瞞了下來…
所以,九阿哥回京後,到了養心殿,和老十聊了半天天後,才知曉,老十開始運作官紳一體納糧了…
九阿哥沒心思埋怨弘相,當即便問老十,事情發展到了哪一步。
老十忙道:「九哥別急,莊親王想的章程,算是把細的了,但凡有功名的可以有50畝的免稅田…」
九阿哥急道:「天下的窮秀才有幾個?」這年頭,富庶的人家誰沒好幾頃地,莊親王的法子只是保護了最底層讀書人的利益,但是,得罪的卻是當今最大的利益集團…
見老十沒吭聲,九阿哥氣憤道:「不是說先收作坊稅嘛?作坊的事還沒理順,怎麼突然又將田稅給抖出來了?莊親王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上折子?」
九阿哥直覺其中肯定有陰謀,不對,陽謀,莊親王那老泥鰍會這麼拎不清上明折?九阿哥竊以為,如果是暗折,老十肯定會捂著不發的。
不想,老十卻長長的歎了口氣,「莊親王還不是給逼的,你看一下前段時間的辯論紀要就知道了,雅朗口不擇言,將官紳一體納稅給抖了出來,莊親王再不出手,雅朗可就得被天下士子圍攻了…」
九阿哥楞了,「怎麼會扯到這上面?」
老十搖搖頭,「話趕話唄…」
雅朗和弘歷被人駁斥的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一味嚷嚷說千百年來的規矩該變還得變,否則將會誤國誤民,雖然諸多聖賢都是這麼被培養出來的,但是,許多奸臣也是這麼養成的啊,然後,國子監的人就反駁說,大多數人雖然沒成為聖賢,但也並沒成為奸臣,雖然看似碌碌無為,但大家卻一起構成了國之基石,幹了不少為國為民的好事,然後雅朗就冷不丁的將納糧一事給抖出來了,說,大家的私心都大著呢,少拿為國為民當幌子,真的公而忘私,幹嘛不帶頭納稅?說白了,一群人就知道想著自己怎麼佔便宜…
弘歷那傻小子急忙跟上,「你們少在那言必稱孔子,語必說聖人言的,我們學問不夠,聽不懂,但我們眼睛卻明亮著呢,腦袋也清醒得很,你們還是拿行動說話的好,帶頭給朝廷納田稅給我們瞧瞧啊,讓我們見識見識讀聖賢書的人是多麼的高風亮節啊…」
弘豐此時已經被拖下水了,一聽雅朗和弘歷發了此驚天言論,急忙溜了,跑到太和殿叫一太監去給正在上早朝的老十報信。
老十聽太監側耳說了,心中也是大驚,所有鋪子一律收稅本就進行得很不順利,阻力太大了,而且街坊上也有風言風語說,鋪子收稅只是前奏,重頭戲還在後頭,許多重臣權貴都在老十面前旁敲側擊的打聽了多次,全被老十給忽悠過去了,「要收大家的田稅?那朕為什麼不和鋪子稅一起收了,一件事分兩次來幹,不嫌累得慌?」
大夥一想,是啊,老十從來不怕將事鬧大的,好像也不是這個有耐心的人,也許真沒這想法,所以,大家便稍微安了安心,沒鬧事,但警惕心卻並沒減少,畢竟利益攸關…
老十聽了弘豐的報信後,飛快想了一下,雅朗和弘歷此舉沒準會被認為是自己授意的,大家也許接下來就會立馬抱成一團,到時候,莊親王的法子還沒想出來,這幫人的對策卻早想好了,那工作起來就更被動了…
因此,老十便索性沖大夥兒笑了笑,說:「朕剛得到國子監那邊的信,呵呵,雅朗和弘歷這兩小子可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然後便將兩毛頭小子的言論說給大家聽了,朝臣們全木了,莊親王更是又驚又怒,而老十又點名叫莊親王發表看法。
莊親王想了想,便只能硬著頭皮說,雅朗並不是那麼有想法的人,只是聽他這個當爹的念叨過兩句,便上心了…所以說當爹的慘啊,關鍵時刻還得出來當炮灰以掩護兒子。
於是,老十便和藹可親的請莊親王說說他平日念叨的東西…
於是,官紳一體納糧便倉促出爐了…
九阿哥聽得很無語,這都叫什麼事啊,得,他承認自己錯了,如今是但凡和雅朗扯上關係,事情就會變得朝詭異的方向發展…
九阿哥鬱悶道:「如今莊親王在主持這事?皇上,我反正也回來了,閒著也沒事,乾脆我去幫他吧…」
老十搖搖頭,「朕已經叫三哥和四哥處理此事了…」
九阿哥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議。
老十道:「九哥,這種得罪人的差事你就別摻和了,就是莊親王,我也將他摘了出來,讓他去監管皇家慈善會…」
老十當初可是給莊親王說過的,會找個替罪羊出來,不牽扯到莊親王身上,雖然事情的發展沒受老十的控制,但老十還是想法減輕了莊親王身上的壓力,也算是對莊親王有個交代了。
九阿哥楞了會兒道:「莊親王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莊親王下朝後並沒衝去逮雅朗,而是跑到暢春園,在康熙面前痛哭了一場,「求兒孫成才不容易,可臣不貪心啊,不求雅朗成才啊,只求他不太敗家就行,怎麼也這麼難呢…」
康熙神色也不輕鬆,據小道消息說,莊親王一直哭,康熙就一直嚴肅的看著茶杯沒出聲,等莊親王哭得累了,哭不出聲了,康熙都沒察覺,還是莊親王高聲叫了康熙兩次,康熙才回過神來,康熙回過神後,只是擺了擺手,說莊親王如果沒哭夠,就恩准他去太廟朝祖宗牌位哭去…
莊親王傻眼了,他可是請旨帶雅朗回盛京祭祖啊,怎麼成在太廟哭祖宗了?太廟裡有自己的祖宗沒錯,可真論起來,還是親戚居多啊…
九阿哥聽到這,慶幸道:「幸好,皇阿瑪沒明著反對此事,皇上,這事還是讓我摻和一下吧,三哥和四哥…」
老十擺手道:「九哥,我給他們說了,給他們一年的時間好好辦差,是得罪天下士子還是朕,由他們選…」
九阿哥道:「皇上,此事若不處理好…」
老十打斷道:「朕本就沒想過今年將官紳一體納糧的事給辦了,所以這一年的時間,朕還耽擱得起…」
九阿哥頓了頓,「皇上,是不是安排些人盯著他們?他們消極怠工沒關係,但得謹防他們使壞…」
老十點點頭,「朕都安排好了,煩也就煩這一年吧,朕受得住,九阿哥,你就別擔心了…」
九阿哥這才放了心,笑道:「皇上,那就好…」
老十笑了笑,轉了個輕鬆的話題,「九哥,朕打算等四格格大婚後,將傅清安排到天津去,你意下如何?」
九阿哥一聽忙笑著謝過老十,天津離京又近,九阿哥和九福晉想四格格了,派人去接也方便,而四格格也不用給嫡婆婆立規矩,在小家中當主人,是最好不過的了。
九阿哥謝完老十後,方道:「安安的婚事都籌備妥當了吧,對了,弘歷捎帶的禮物此次可是隨我一起進京的,我先給送進宮來還是讓弘歷那小子自己拿?」
老十癟癟嘴,「讓他自己拿去…」
九阿哥見狀樂道:「弘歷給你說了?這次沒帶你的禮物?」
老十哼了聲,「誰稀罕啊…」
九阿哥忙安慰道:「皇上,您別生氣,真的不是不給你帶,而是他們倒騰的東西沒做好,真的,這個我知道,弘參和弘歷哥倆起初是天天催工匠,後來想必是知道這東西得費些時日,便死心了,可卻又沒了時間重新去給你尋禮物,總不能學你,隨便撈條魚就給送到京來吧,兩孩子孝順著呢…」
見九阿哥揭自己的老底,老十臉紅了紅了,不大自然道:「你才回京,皇阿瑪、宜娘娘處都還沒去,府也沒回,你還是先忙你的去吧,讓弘歷那小子跑跑路也沒什麼…」
九阿哥笑了笑,點頭算是應了,「對了,皇上,有件事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見老十揚揚眉,九阿哥故作神秘的透露道:「弘歷給喜塔臘家的小姑娘備了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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