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和其木格趕在大年二十九去老宅,倒不是特意與阿茹娜一起過年,而是為了大嘴巴傅清。
安安對她和傅清之間的衝突是隻字未提,只是頻繁的爭取出宮,本來年底各項準備工作就多,其木格雖然有了芳茹當助手,但少了安安這個非常有能力的大管家,其木格還是覺得有點忙不過來,更關鍵的是,安安為什麼沒事就朝宮外跑啊?
於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其木格便問阿茹娜了,安安出宮後到底在忙什麼…
為什麼沒問安安本人呢,因為其木格擔心萬一安安在準備什麼禮物,要給大家一個過年驚喜呢…
安安果然給了其木格一驚,但並沒喜。阿茹娜無奈告訴其木格,傅清將安安給惹著了,安安怕是有些氣不順。
因為阿茹娜聽不懂漢語,所以並不知道兩人的具體吵架內容,更別說知曉傅清說安安眼睛小了,因此其木格所掌握的資料就有些不完整。
其木格瞭解完情況後,便有些急了,光吵了個架,安安幹嘛那麼上心啊?沒道理啊…
然後,其木格就安安的成長環境做了一翻分析,頭皮有點發麻,書上不是說了嘛,被人捧著長大的少爺小姐好像都有點受虐傾向,通常情況下都不喜歡追在後面向他們獻慇勤的,反而是對那些不給他們好臉色的傢伙情有獨鍾,而更霉到家的是,那些脾氣彆扭的人都視金錢如糞土,瞧權貴如浮雲,一心一意的只愛著自己的青梅竹馬…最後的結局不是富家少爺小姐黯然神傷孤老終身,就是從此後遊戲人生,比九阿哥還九阿哥,或者還來個更慘的,通過巧取豪奪硬是壞了人家的姻緣,然後便在互相傷害中度過餘生…
因此其木格是非常的焦急,問道:「安安後來又見了傅清幾次?」
阿茹娜搖頭,「沒再見過。」
其木格奇怪道:「那她天天出宮幹嘛?」
阿茹娜覺得其木格有點像白癡,「傅清不是要來送年禮嘛,而且我給老大老2備的東西也還沒交給他。」
敢情安安跑去守株待兔了…
其木格想不出安安見了傅清能怎麼樣,不可能打他一頓吧?如果又是動嘴皮子,那有什麼意思?在其木格眼裡,安安可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因此,其木格下了個結論:有問題。
因此,當天晚上,其木格就不顧老十一臉的苦惱,將這一重要情報給老十匯報了。
老十本來就很鬱悶:九阿哥家四個十一二歲的小阿哥去逛了趟青樓,被九阿哥這個當爹的給鬧大了,一時間,上至康熙,中至九阿哥,下到四個好奇心特勝的小孩這幾天全沒好日子過,康熙是自己想不過味,九阿哥不僅要自己生氣,還得應付康熙的震怒,至於四個侄兒,被打的趴在床上了,還沒得飯吃…
老十一瞅,這不行啊,本來孩子就受了傷,再來幾天不進米水,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於是,老十便去當說客了。
可是,無論老十怎麼勸,九阿哥就是不鬆口,無奈,老十隻好道:「九哥,他們那麼點大,想做壞事也做不了啊,也不過是好奇罷,誰還沒個不懂事的時候啊…」
九阿哥氣呼呼道:「有這麼不懂事的嘛?」
老十笑勸道:「當初你不也想去瞅瞅,我都跟著你偷溜出宮門了,咱們不是去得太早,人家沒開門嘛…」
不想老十這話卻觸到了九阿哥的痛處,家學淵源啊,康熙就是這麼損的…
因此,九阿哥當即就火了,「你什麼意思?都是我教的是吧?怎麼成了當初是我想瞅瞅了,我就那麼一說,是誰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裝肚子疼逃課了?啊!就我想去是吧?」
老十忙道:「九哥,你別急啊,咱倆當初都想瞅行了吧?可咱倆如今不也好好的,也沒見咱們德行有虧,小孩子,誰不犯錯啊,好好教就是。」
九阿哥火大道:「咱們進去了嘛?啊?他們可是實打實的進去了,而且這都是第二回了,咱們倆呢,第一次沒見著,可瞧那門臉咱們就沒興致去第二次,他們呢,啊?!竟然還跑去當回頭客!」
老十想了想,「其實你該將你那些揚州瘦馬牽出來讓弘蟑他們瞧瞧的…」
於是,尊貴的皇太子殿下便被怒不可遏的九阿哥給打跑了…
所以啊,老十回家後可不是一般的鬱悶,他還想給其木格倒到苦水呢,順便怪怪其木格,沒事瞎給弘歷說什麼啊,還當著自己的面說…
受弘蟑他們光榮事跡的影響,京裡諸多孩子都對ji院上了心。本來沒想過開拓眼界的,如今也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盤算著等風聲不那麼緊了,也去長長見識…
弘歷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這傢伙有點別出心裁,給弘參和弘豐說,其實最危險的時候反而最安全,竭力的慫恿三人行動小組立即來個ji院大調查,被弘參和弘豐給無情鎮壓了,於是,心裡直癢癢的弘歷便不恥下問了,問了弘暄,又問特木爾,最後還當著其木格的面問起了老十。
老十還沒開吼,其木格就搶先發話了,「其實就和你九伯家養的揚州瘦馬差不多,不同的是嫖客就一個。」
老十和弘暄差點嗆過氣去,安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臉紅一下,弘參和弘豐訝然的張大嘴巴,只有弘歷還在執著的求解,「揚州瘦馬?不是馬啊?」
其木格道:「不是,就高級ji女的稱謂。」
弘歷又道:「那九伯的ji院和外面的ji院會不會很不一樣啊?」
其木格道:「要寬敞些,要富麗堂皇點,嗯,管家代替了老鴇,其他的都差不多。」
老十實在聽不下去了,忙沖弘歷吼道:「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是不是也想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啊!」
弘歷縮了縮腦袋,沒再做聲。
其木格卻道:「爺,別發火,許多事都是瞭解之後,大家就沒什麼興趣了,與其讓孩子們胡亂嘗試,還不如將那層神秘面紗給揭了呢。」
老十氣道:「弘暄怎麼沒問這個?」
其木格道:「他沒問,不代表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弘暄臉紅了,咳嗽一聲,道:「額娘,不待這麼損我的吧。」
其木格笑了笑,道:「好,好,算額娘冤枉了你。」然後又招手叫過弘歷,道:「這世上你不懂的事還有很多,但是,你得記住了,並不是所有的都能去碰,人得有克制力,對慾望、對好奇心都得約束著,否則咱們還要那麼多的禮義廉恥幹嘛?日後如果你做什麼事想打著增長見識的幌子,那麼一定要想明白,到底能增長什麼見識,如果找不到借口,純粹是為了滿足好奇心,那麼額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比如,你想見識洋人的海船,那就是好的,可若去見識ji院,額娘問你,你去逛了一圈後能有什麼用?」
弘歷眨了眨眼,道:「額娘,如果我想出來了呢?」
其木格道:「如果你想出的理由額娘駁不倒你,那額娘就讓你去逛ji院!」
雖然其木格的法子太陡了些,但弘歷卻真的消停了,也沒拉著人去九阿哥的別院瞅瞅,當然了,不排除他還在找借口…
雖然老十事後批評了其木格,還舉了二點,一,怎麼能將九阿哥等同於嫖客,怎麼能將九阿哥的別院等同於ji院,誰開ji院只供自己用啊?二,ji院是堅決不能准孩子們碰的,為什麼要留個口子,萬一弘歷想出理由了呢?…
但是,其木格的話對弘歷產生的良好效果卻讓老十不得不覺得其木格的法子雖然不妥,但畢竟還是管用,不想自己借鑒過來用卻落了這麼個下場…
老十是鬱悶加委屈啊,回家後就想拉著其木格好好發洩發洩心中的苦悶,卻不想其木格不待他出聲,就劈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最後還危言聳聽道:「爺,我擔心安安還沒意識到她自己上了心,而那傅清,瞧著又像是沒心沒肺的,怕到時候安安陷了下去,傅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老十更鬱悶了,告訴其木格,他立馬就將傅清給打發到拉薩去看藏獒去。
其木格忙攔住了,「知道什麼東西最稀罕嘛?得不到的才最稀罕,安安這一架要沒吵完,心裡還不知怎麼掛念呢!」
老十想了想,道:「那等他們吵完了,爺再收拾傅清。」
其木格道:「爺,我想見見傅清。」
其木格對富察家的,除了傅恆,以及福康安,誰都沒聽過,便認為傅清想來應該是沒什麼本事的,不過,安安又不是非大英雄不嫁,所以其木格便想去相看一下,至少寶力德他們不都贊傅清不錯嘛…不過,其木格卻擔心,傅清這個大齡男青年該不會喜歡上什麼花魁,因家族阻攔,所以才一直沒娶親的吧…
而老十則會錯了意,以為其木格是要為安安出頭,便爽快的答應了,還表示自己也抽時間一起去。
不想,傅清這傢伙直到昨天才送了帖子,說今天下午要來拜會阿茹娜,得了消息的其木格不由嘀咕道:「真不知都備了些什麼,費這些幾天功夫。」
不過,其木格更認為安安不正常了,提前送拜貼那可是慣例,安安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所以,大年二十九下午,老十便和其木格、弘暄一起出宮了,弘暄是後來加入的,不想中途卻又被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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