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急剎車
老十留守京城當「代」領導的日子按理說應該很清閒。
重大事務不著急的都報給熱河的康熙處置,緊急事件還沒遇到過,更別說加急了。
一般的尋常事務都有例可循,沒誰想去標新立異,畢竟這些東西最終還是會呈給康熙御覽。
而且四阿哥已經快馬出京去換三阿哥,老十也不用偶爾看他的那張冷臉,七阿哥更是不會找人麻煩,所以,按常理來判斷,老十這些日子應該過得很愜意。
可常理到老十這卻偏偏繞了道。
雖然老十大部分時間都按時或稍微提早下衙,雖然老十貌似很有閒情逸致的欣賞其木格緊張的糾結於眼角紋和妊娠斑,雖然老十一如既往的嬌縱著安安,雖然老十隻是偶爾與蔣先生開碰頭會,但其木格還是感覺到老十心中有事。
因為一向睡眠極佳的老十最近破天荒的失眠了。
其木格懷了孕,晚上睡眠就.不怎麼好,半夜常常莫名其妙的醒來,徒勞無功的數羊,不想卻發現老十半夜時分依舊還在輾轉反側,無心睡眠。
其木格頭一個就想到老十肯定.是內分泌失調,反正眼下胎兒已經早滿了三個月,其木格便放心大膽的主動發出邀約,哪知老十卻不耐煩的給了其木格一個後脊樑,「你有點當額娘的樣子行不行?」讓其木格憑白羞紅了臉,好似自己果真就是個yin娃。
接下來的幾天,其木格半夜悄.悄觀察著,沒發現老十有什麼不雅的舉動,雖說成婚這些年,老十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偶爾也會過過兩三個月的清修生活,但都是鼾聲如雷,從未半夜睜眼數星星,其木格便開始擔心老十是不是給憋出毛病來了,於是第二日便試探的說讓太醫給老十把把脈,調理調理身體,老十卻皺了皺眉頭,叫其木格少操心。
其木格左思右想,只得裁定老十心中有事了。
如此一來,其木格更是好奇了,老十從來就裝不住.事,不論生氣還是高興,臉上總能顯出些端倪,有時候超水平發揮,最多也就在心裡憋個兩三天。這次居然能面上裝得像個沒事人似的混過了好些天,看來老十應該是修煉了什麼秘笈,功力大增。其木格遂決定與時俱進。
可老十卻是矢口否認,其木格也不會什麼策略,便.直接問道:「那爺為什麼晚上總睡不好?」
老十怔了怔,道:「爺吵著你了?」
其木格搖搖頭,道:「沒有,我本來半夜就要醒好幾.次,可是爺,你可是天塌下來都能睡得著,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為難?」
老十勉強笑了笑,道:「沒事,你別操心。」
其木格勸道:「爺,.我知道你怕我大著身子,受不得刺激,所以這段日子不管什麼消息都將我瞞得死死的,可是爺,我沒那麼嬌氣,再說了,我也不傻,不會去生什麼閒氣,就是作坊關門大吉了,我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老十有些不恥其木格空口說大話,笑道:「成,等有天作坊倒了,爺看你是不是不在乎。」
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正想反駁,卻猛然驚覺老十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便繼續堅持著:「爺,你到底心煩什麼?說出來我聽聽,就算我幫不了你,也總比你一人憋在心裡強。」
老十想了想,歎了口氣道:「爺想去遵化一趟,可沒皇阿瑪的旨。」
康熙給自己和自己老婆建的陵園就在遵化,老十想去遵化應該是想拜祭他額娘了,可眼下既不是他額娘的生辰也不是死祭,清明節也早過了,老十怎麼會滋生這想法?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啊,至於讓老十為難的覺都睡不香了嗎?
聽得其木格的詢問,老十沒做聲,而是扶著其木格來到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等屏退了眾人後,老十才輕輕歎了歎氣,「其木格,舅舅做得有些過了,爺,爺…」
其木格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說道:「爺,舅舅既然不好相與,咱們不與他往來,額娘應是不會怪罪的。」想了想,又補充道:「要不,咱們在院子裡做個香案,給額娘稟告一下,額娘一定能聽到的,再不濟,咱們多燒些紙錢,那些鬼,喔,不,那些天差肯定會盡心辦事,一定會把話給額娘帶到,要不…」
聽著其木格輕快的語無倫次的胡說八道,老十無奈的笑了笑,道:「儘是餿主意。」
其木格不知道阿靈阿最近怎麼招惹了老十,但見老十不齒阿靈阿的行為,便想趁熱打鐵的勸老十與阿靈阿脫離干係,於是,忙勸道:「爺,額娘那晚點稟告也沒事,咱們只要定了章程就好,反正這事又用不著明說。」
見其木格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即貼出與阿靈阿絕交的告示,老十隻覺得自己為人太過失敗,費心的在兩邊和稀泥,卻依舊還是換來最壞的結果,老十苦笑著搖了搖頭。
其木格見老十心緒不佳,也怕逼急了老十,適得其反,便歎氣道:「爺,你若不願與舅舅斷了往來,依著你就是,只是你以後多留個心眼。」
其木格這話老十愛聽,老十甚覺安慰,便道:「兩家的往來肯定是要斷了,爺前些日子發作了舅母的親戚。」
其木格愣愣的看著老十,不知道阿靈阿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逼得老十出手反擊,心中說不出是喜是憂,是樂是痛。
喜的是老十終於決定與阿靈阿劃清界線,憂的是老十可能鬥不過阿靈阿,到時候沒準還成了大清頭號忘恩負義之人,樂的是老十以後不與阿靈阿為伍,更不會加入八爺黨了,以後的政治生涯似乎也不再那麼灰暗,痛的是骨子裡甚是看重娘舅的老十被逼得絕地反擊,不知忍受著多大的傷痛…
看著老十,其木格的母愛油然而生,思索了半天,終於出聲道:「爺,咱們漸漸不與他往來就是,沒必要弄成仇敵,這樣額娘心裡應該也不好受。」
老十看著其木格,幽幽道:「舅舅做得有些事委實有些過了,上次你名聲受損,舅舅也脫不了干係…」
其木格覺得心中暖暖的,當下笑道:「爺,我眼下不還是好好的嗎,以後咱們兩家不來往了,他想生事也沒那麼容易了不是?你發作舅舅的人,讓旁人看來倒是你小氣了。」
老十百感交集,道:「其木格,你就是心太軟了。」
其木格握住老十的定主意不與舅舅來往,就別和舅舅鬧得太僵了,這樣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其木格覺得老十有些義氣用事,又不是學前兒童搶玩具,非要當面說再也不和你玩了之類的賭氣話,也不是小學生打架,定要用拳頭來證明真理,也不是中學生鬧彆扭,一定要寫封絕交信,既然是成年人,就應該知道在斷絕外交關係的同時,如何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老十哪知道其木格正覺得他幼稚,反而感歎的認為自己娶了個特寬容的老婆,越發覺得阿靈啊咄咄逼人,當下語氣中便多了份堅定,「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爺想收手,舅舅也不會答應,舅舅那邊已經有了反應,爺這兩天也得有番大動作。」
其木格覺得幼稚的老十與老奸巨猾的阿靈阿對陣,定是討不了好,與其一敗塗地,還不如高掛免戰牌。於是繼續勸道:「爺,既然還沒開始,就停下來吧,舅舅要鬧就由著他,一個人鬧得沒勁了,自然覺得沒趣,咱們不理他就是。」
見老十還在猶豫,其木格便道:「爺,這幾天你睡不好覺,想來心裡也難受,這又是何苦呢?爭一口氣也得看地方,兩家若真明刀明槍的對著幹,生生叫旁人笑話。咱們不與他們往來就是。」
其木格央求了半天,受其木格軟心腸的感召,老十總算同意停止報復和反擊計劃,將其木格送回屋後,轉身去了前院,與蔣先生商議。
蔣先生開始就不同意老十大張旗鼓的向阿靈阿開炮,但如今卻也不贊同老十半途而廢,「王爺,今兒已經有折子彈劾您在前山寨驕橫貪墨,您此時罷手,不是正應了這罪名?」
老十擺擺手道:「爺行得端坐得正,叫朝廷派人查就是,手上的事都停了。」
蔣先生道:「那昨兒彈劾您結交沙俄,走私物品呢?」
老十道:「爺這就派人通知商隊,今年打個漠北部落的旗號,讓理藩院頭疼去。」
蔣先生道:「王爺,接下來的日子,怕還有更多彈劾…」
老十道:「由著舅舅鬧去,爺不和他一般見識。」
蔣先生思索半天,道:「王爺不想繼續發力也行,但浙江鹽運使烏爾額的事還是繼續跟進吧,這樣也能表明王爺是秉公執法,未摻雜私怨。」
老十想了想,道:「嗯,就照你說的做。」
蔣先生趕緊出門去宣佈行動取消,蔣先生剛走,老十就收到了其木格爹從熱河送來的信函。
老十的消息一直都是靠九阿哥傳遞,九阿哥受了窩囊氣,連帶的也不待見老十,便沒給老十通消息,因此老十此時才知道九阿哥的商業才幹受到了蒙古人的嚴重鄙視,加之其木格爹也著重詢問了蒙古財富的問題,老十便急沖沖的往後院衝去,不多時,就傳來了老十的怒吼聲:「這是能順口說說的事嗎?這下九哥可被爺害慘了!」
其木格一臉的委屈,辯解道:「蒙古若真是遍地黃金,哪還輪得到我來告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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