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公關
滿人貴族子弟武學比賽結束後,老十怏怏的領著孩子出了宮。剛把兩孩子裝進馬車,莊親王就追了上來,很是關心的問道:「敦郡王,福晉身體舒坦些沒?」
老十一聽,略略思量了一下,將莊親王拉到一邊,低聲說道:「老王爺,不是我從中作梗,實在是我家那口子眼下還沒到三個月…」
莊親王早做足了功課,忙道:「我知道,還差個四、五天。」
老十頓了一下,支吾道:「老王爺,其實,那方子真是其木格親口說的,由我執的筆…」
莊親王忙給老十做思想工作,「敦郡王,我也不是非要趕著這兩天勞煩你家福晉,等她腹中的胎兒滿三月後,我再差人前去打擾,你看如何?」
見老十沉吟不語,莊親王又一臉艷羨的說道:「我也不求別的,不指望能有個阿哥像你家弘暄那麼爭氣,只求臨老了能有個格格在身邊承歡膝下,我瞧著你家安安就喜歡的緊,你就當了我的一個心願吧。」
老十一聽莊親王誇他的孩.子,心下歡喜,尤其是莊親王對安安的喜愛,更是讓老十的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當下便應了下來,「不過,老王爺,我可有兩個條件,您聽後如果不答應,就當我沒說,可別憑白和我置氣。」
莊親王見老十應承下來,就算老.十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會含糊,當下便說道:「你放心好了,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漫說兩件,就是兩百件也不在話下。」
老十湊近莊親王耳邊,說道:「這.第一嘛,您府上的女眷進二門後,得先在一個院子裡沐浴更衣,衣物我府上出…」
莊親王一聽,笑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沒問題,就.是進廟子拜菩薩不也得有這些講究嘛,需要齋戒幾日不?」
老十本來還擔心會冒犯莊親王,沒想到在莊親王.心中,其木格的地位已經與菩薩比肩了,當即也樂道:「齋戒就隨您的意思吧,您過兩天給我說個人數,我好叫人準備衣物。」
莊親王忙不迭的點頭道:「今晚就報給你,那第二.條呢?」
老十歎了口氣.道:「老王爺,這車馬您就先借給我八嫂用兩天,您也知道…」老十說到這也覺得有些為難,心想該怎麼形容八嫂氣急敗壞的模樣呢?
老十正犯著難,莊親王經過短暫的思考後,拍著老十的肩膀,很是知心的說:「我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為難,馬車的問題我會和你八哥好生議出個章程來的,保證讓你八嫂不再來煩你。」
老十聽後,拱手道:「多謝老王爺體諒,老王爺您先請。」
莊親王樂得屁顛屁顛的進了轎子,老十則長長舒了口氣,朝自家的馬車走去,誰料馬車邊卻站著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嘲笑道:「瞧著莊親王的樣子,你終是應了他?」
老十無奈道:「唉,我這也是投桃報李。」
九阿哥氣不過,捶了老十一拳,說道:「他就幫你說了一回好話,你就知道要投桃報李,我幫你多少回了,不說桃子,就是桃核你怎麼也沒給我送過?」
老十一臉的鄙夷,指了指九阿哥,對八阿哥說道:「八哥,你瞧瞧九哥,真是做生意做得性情大變,自家兄弟,他還要我和他客套。」說完,又衝著九阿哥說道:「九哥,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臉紅啊?」
九阿哥沒想到老十倒打一釘耙,氣呼呼的說道:「我現在懶得理你,呆會兒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老十看了看日頭,覺得天色尚早,當即便掀開馬車窗簾,沖裡面說道:「去你們九伯家玩會不?」
安安說道:「阿瑪,我們改天去吧,弟弟想先回家,給額娘顯擺一下獎品。」
老十倒無所謂,反正光去吃一頓飯,小孩子也建立不起什麼友誼,便吩咐劉貴護送兩孩子先行回家。
等馬車開動後,九阿哥質問道:「我什麼時候說去我府上聚聚了?」
老十大度道:「那去陶然居也行啊。」
九阿哥乾笑兩聲,「我說了去陶然居了嗎?」
老十還是一臉的不在乎,「喔,去八哥家啊?」
九阿哥搖搖頭。
老十奇怪道:「你不是說呆會兒要和我好生說道說道嗎?」
九阿哥點頭道:「沒錯。」
老十沒好氣道:「難道我們就站在宮門外說啊?」
九阿哥對著八阿哥說道:「八哥,瞧過這種人沒?合著咱們三個聚在一起吃點小菜,喝盅小酒就沒他府上什麼事。」
老十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道:「其木格有身孕了,我不是怕招呼不周嗎?行,行,只要兩位哥哥不嫌棄,今兒去我府上就是了。」
說完,老十騎上何全的馬,道:「九哥,你今兒吃錯什麼藥了?」
九阿哥白了老十眼,「去你府上叨擾一頓飯,就是吃錯藥了?」
八阿哥還是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淡淡的笑道:「九弟,上馬吧,別老在這矗著了。」
老十帶著八阿哥和九阿哥剛走進自己府裡,就見徐公公急急跑了過來,給眾人行完禮後,為難的看了眼老十,給老十打了個眼色。
老十心下一緊,忙問道:「福晉不舒服?」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色也嚴肅起來。
徐公公搖搖頭,道:「福晉沒事,是…」
老十一聽其木格沒事,便道:「其他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吩咐廚房,賣力弄幾個小菜出來。」
說完拔腿就走,「八哥,九哥,往裡請。」
徐公公見老十不理他,忙道:「主子,主子…」
老十不耐煩道:「爺說了,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就是,要爺說幾次?」
老十話音未落,就見索卓羅氏氣沖沖的站在書房門口,道:「敦郡王王府真是好大的規矩。」
老十恨了無辜搖頭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禮道:「給舅母請安,舅母今兒怎麼得空過來?」
索卓羅氏恨聲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門檻太高,我們小門小戶的怎好上門打擾?」
八阿哥和九阿哥對視一眼,八阿哥上前說道:「十弟,還是請果毅公夫人進書房說話吧。」
老十也回過神來,忙將大伙往書房請。
進得屋來,九阿哥屏退了眾人,才說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裡做得不對,你做長輩的該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可若有什麼得罪之處,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
索卓羅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餘怒未休的說道:「剛才確實是我失禮了,可八爺、九爺你們給評評理,敦郡王福晉有了身孕,我巴巴的過府來探視,卻連二門都進不了,貴妃娘娘早逝,我家爺沒少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說到此,索卓羅氏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老十一臉的不安,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許是府裡的下人不知深淺,才會慢待了你。」說及此,九阿哥見老十還楞在那一言不發,便加重語氣道:「十弟,也不是我說你,你府裡早該好好立立規矩了。」
八阿哥此時也出言道:「是啊,這些下人就這樣,對他們稍微鬆一點,他們就無法無天的亂來。」
老十此時才說道:「是我府裡的奴才不懂規矩,怠慢了舅母,我這兒給舅母賠不是了。」
索卓羅氏抹著眼淚道:「一個奴才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嗎?不就是因為敦郡王福晉心裡不痛快…」
老十忙擺手道:「舅母,不關其木格的事。」
索卓羅氏歎了口氣道:「這兩家的事我心裡清楚著呢,也不怕八爺、九爺笑話,先頭因著李音那狗奴才,敦郡王福晉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畫的事,敦郡王福晉更是越發疏遠了我們,十阿哥倒是宅心仁厚,這幾年沒少夾在中間受氣,我們爺都清楚著呢。說來兩家都是至親,有什麼疙瘩不能解開的,我們爺一直想叫我與十阿哥府上多走動走動,可敦郡王福晉一直都對我們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著老臉上門,聽說她有了身孕,害喜嚴重,我就巴巴跑到寺廟裡去請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雲遊去了,我今兒才請到一高僧開光,誰知興沖沖的給送過來,卻連二門都沒讓進…」
索卓羅氏說到此,對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尋常的親戚也萬不會這般對待的,怎麼不叫我生氣?」
老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給索卓羅氏賠禮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說著又衝門外喊道:「來啊,將徐公公拖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羅氏忙攔道:「徐公公一個奴才還不是聽人吩咐吧了,何苦叫他來背這黑鍋。」
老十賠著笑臉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嚴重,我怕她操勞,便吩咐府裡下人,她的所有訪客一律擋駕,誰想這狗奴才拿著雞毛當令箭,硬生生的將舅母也攔了下來,這20板子他挨得一點也不冤。」
索卓羅氏歎了口氣道:「十阿哥,今兒我來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就算兩家有些不痛快,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於懷呢?」
老十忙道:「舅母此話嚴重了,我真沒有對舅舅和舅母有什麼不滿…」
索卓羅氏打斷道:「十阿哥對我們自然是沒話說,可你福晉…」
老十又一陣解釋:「其木格就是個冷淡性子,她不怎麼喜歡串門。」
九阿哥忙證明道:「確實是這樣,十弟妹一年到頭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動的次數一個巴掌也能數得過來。」
索卓羅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歡串門也罷,這與親不親近都沒什麼關係。不過,我也知道十阿哥為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把我的心意給你福晉轉達到就是,至於這尊平安佛,她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收庫房裡,該做的我是做了,領不領情在她。」
說完也不待老十再繼續解釋,起身告辭,老十忙跟在屁股後面一路送了出去,順便賠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轉的路上,何全跑來悄悄問道:「主子,徐公公還在柴房呢,這板子…」
老十揮揮手,吩咐道:「樣子給爺做像。」
何全忙一溜煙的跑了。
老十的腳剛踏進書房,九阿哥就扔了一個瓜子過來:「合著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人就該給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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