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謹慎
果毅公阿靈阿聽了索卓羅氏的抱怨一聲不啃。
阿爾松阿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做何計較,也不敢貿然進言,便垂手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索卓羅氏見阿靈阿不給她撐腰,便站起身,氣呼呼的道:「我這就去敦郡王府走一遭,我倒是要問問敦郡王,小英子這狗奴才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這麼打我的臉面?!」
阿靈阿一拍桌子,喝道:「你還有完沒完?鏡子作坊入股的事,十阿哥專程來過一趟,也算給了咱們臉面,聽說合夥的章程是九阿哥琢磨的,小英子一個奴才他有什麼膽子敢隨便應你多投份子?你去找十阿哥,那才是自己打自己臉。」
索卓羅氏不滿道:「我就不信八福晉和九福晉也老實的按著規矩來。」
阿靈阿惱怒道:「少去計較那些蠅頭小利,多花些心思到正事上來。」
阿靈阿其實對老十非常不.滿,要不是靠著母族的勢力,老十憑什麼越過九阿哥封了郡王?可氣的是,老十似乎並沒有因此對他這個舅舅感恩戴德,依舊還是走過場應付了事,阿靈阿想給老十一點教訓,可先前明裡暗裡也扯過老十不少後腿,但老十似乎不以為意,照舊我行我素,無奈之下,阿靈阿也逐漸意識到,老十也許還是適合懷柔政策,因此便暫停了打壓老十的措施,轉而想拿個棒棒糖將老十哄過來,可想找個有吸引力的棒棒糖又談何容易,因此,阿靈阿便發動自己的老婆兒子一起想主意,眼下看來,自己的老婆似乎將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因此阿靈阿是胸中怒火萬丈,罵道:「目光短淺!」
索卓羅氏見阿靈阿動了真火,便.怏怏重新落座,道:「正事?正事有什麼法子?也不知道那蒙古女人拜了哪尊菩薩,眼看肚子鼓不起來了,這又叫她給懷上了,從今往後,更是在敦郡王府隻手遮天了。」
阿爾松阿忙道:「阿瑪,因如畫的.事,十阿哥一直心有芥蒂,雖說場面上倒也過得去,可私下確實和咱們生分了不少,眼下這時節,怕是不好再給他府裡送人,選秀也得等明年。」
索卓羅氏哼了聲道:「就算送進去了又怎樣,那蒙古.女人將十阿哥管得死死的,聽說十阿哥白天黑夜都守在蒙古女人處,府裡的女眷想見十阿哥一面比登天還難!」
阿靈阿不滿的看了索卓羅氏一眼,道:「這條路子老.早就知道行不通的,難道還真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就不信了,這活人還能讓尿給逼死了!」
索卓羅氏懊惱道:「爺,你當我就沒想其他法子?這.不是沒轍嗎?」
阿靈阿毫不留.情的道:「那就繼續想!」說完又問阿爾松阿:「十阿哥這幾日在戶部都做了些什麼?」
阿爾松阿道:「聽說將先前的賬冊還回去了,又順手拿了幾本走,然後又成天不見人影。」
阿靈阿鍥而不捨的問道:「都拿了些什麼賬冊?」
阿爾松阿忙回道:「兒子打聽過了,先前拿走的一本是山東賑災的、另一本是河南火耗銀子收支的,這次拿走的一本是廣東海關稅收,一本是盛京皇宮修葺費用。」
阿靈阿聽了,也覺得沒什麼頭緒,心想,莫非真是自己過於謹慎了?
…
三阿哥的幕僚也在分析著老十拿走的賬冊,卻都是一頭霧水,三阿哥雖然氣自己花錢請了一幫廢物回來,但為了維持禮賢下士的好形象,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大家一番…
雍親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到自己子嗣單薄,心中更是煩躁不安…
而攪得眾人心神不寧的老十也有了煩心事,老十為難的說道:「其木格,等爺將這些賬本弄明白了,你也應該不再害喜了,爺怕得出京一趟,皇阿瑪只給了一年的期限,沒時間耽擱。」
其木格有些擔心道:「就算爺能看明白這幾個賬本,可畢竟只是略通皮毛,並不精通,就算給你軍中的賬冊,你也不見得能看出漏洞來,那些假賬肯定做得足以以假亂真。」
老十對財務一竅不通,為了當睜眼瞎,便從戶部隨便拿了幾本賬冊,惡補財務知識。
老十歎氣道:「有什麼法子,皇阿瑪不許我明查,我只能這麼行事了,出趟京不僅查軍中的賬冊,也得查地方的,免得人起疑。不過,只要我明白了怎麼做賬,到時候總能找出端倪,再說了,蔣先生和府裡的賬房也會跟著我一起去,不會輕易叫人糊弄了去。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叫他們將有疑點的記下來,回京研究後,再出趟京就是,總會有法子的。」
其木格沉默了半響,問道:「爺,這幾月你就不能不出京嗎?就算我不再害喜了,可爺不在身邊,總叫人心慌。」
老十想了想,道:「要不去太后宮裡住段日子?」
其木格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弘暄拉著安安跑了進來,安安叫道:「弟弟放學回來了。」
老十看了眼弘暄,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晚?可是功課不好,讓你皇瑪法訓了?」
弘暄搖搖頭,道:「沒有,我去弘春家商量事情去了。」
老十有些生氣,「不是告訴過你,放了學就趕緊出宮,你到處跑什麼?回府後衣服從裡到外換過沒?」
弘暄點點頭:「換過了,明天皇瑪法要考校我們武學,說是還有宗學的學子也一起呢,我們到弘春家商量對策去了,不能讓宗學的小瞧了我們。」
孩子似乎沒有什麼隔夜仇,一轉眼的功夫,幾個互毆的傢伙便混在了一起。
安安奇怪的問道:「是宗學和上書房比賽嗎?」
弘暄笑道:「至於怎麼考還不知道呢,我們是防著萬一,武學的師傅說,有幾次是兩邊各自派人比賽了的。」
安安興奮的拉著老十的手,說道:「阿瑪,明天我們去給弟弟加油吧。」
老十忙給其木格打了個求助的眼神,其木格笑道:「安安,若你皇瑪法沒宣召,你阿瑪也不能去觀戰的,咱們在家給弘暄默默加油好不好?」
安安翹著嘴巴,一臉的不悅,「一點都不好玩。」
老十笑著摸了摸安安的腦袋,道:「也沒什麼新鮮的,等阿瑪空了,叫人請些你們的堂兄弟,在家裡辦個比賽,讓你看個夠。」
安安和弘暄都忙拍手叫好。
其木格對老十這麼嬌慣安安很是看不過,正想出言勸阻,就見老十對弘暄諄諄教導著:「明兒你可得好好努力,給阿瑪露一臉。」
弘暄信心百倍的拍著胸脯道:「阿瑪放心好了,射箭和布庫可是我的強項,沒幾人是我的對手,如今騎術也大有長進,不是倒數第二了。」
安安追問道:「那是第幾名啊?」
弘暄哎呀道:「妹妹,你不會數數啊?不是倒數第二,那肯定就是倒數第三了唄。」
老十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其木格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弘暄,你阿瑪這些日子不是天天都在教你嗎?」
弘暄點點頭,無奈道:「可他們也在練啊。」
老十拍了一下弘暄的小腦袋瓜子,鬱悶道:「虧我還費心將你帶到西山去。」
安安則安慰弘暄道:「弟弟,沒關係,慢慢來,這次是倒數第三,下次就是倒數第四了,是好事呢。」
弘暄有些擔憂的看著老十,問道:「阿瑪,是不是覺得我沒給你爭氣啊?」
其木格忙道:「弘暄,你阿瑪怎麼會這麼想,你本來學騎馬就晚,趕不上大伙才是正常的,你不是在一點一點進步嗎?你阿瑪高興著呢。」
弘暄如今已經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了,問道:「可阿瑪的樣子明明就是不高興啊?」
安安也揚起小腦袋,看了眼老十,印證道:「阿瑪是不高興。」
其木格忙笑著問老十:「爺,你真不高興啊?」邊說邊給了老十一個威脅的眼神。
老十腦袋也轉得快,忙道:「爺這不是不高興你嘛,非攔著不讓孩子學騎馬,否則弘暄如今怎會這麼辛苦。」
其木格笑道:「這事確實怪我,弘暄,都怪額娘,你別生氣啊。」
弘暄這才笑了起來:「嗯,可是額娘,等弟弟出來了,你可要答應叫他從小學騎馬。」
安安也跟著起哄,「額娘,我來教弟弟。」
其木格點頭表示答應,然後才叫兩孩子先出去玩一會兒,等著開飯。
安安和弘暄走後,老十歎氣道:「你說,弘暄騎術倒數第三,明兒皇阿瑪若真考校他們的騎術,你叫爺的臉往哪放?」
其木格忙安慰道:「弘暄起步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弘暄總歸在進步,你可別打擊他的積極性,小孩子要誇的。」
老十恨聲道:「你就慣吧。」
其木格翹著嘴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啊,前段時間安安和弘暄聽說我有了身孕,兩張小臉都能垮到地上去了,安安更狠,說什麼也不要這個弟弟或妹妹,還不是我將他們好好表揚了一番,說他們又聰明又能幹,以後一定是最棒的哥哥姐姐,他們怎麼會期盼肚裡的孩子出生?」
老十聽其木格提到肚裡的孩子,忙又將注意力轉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其木格的肚子,道:「這孩子不知道以後有多淘氣呢,還在娘肚子裡就這麼折騰人,弘暄那小子當初也沒這麼難伺候。這眼看就要懷滿三個月了,你還整天吐個不停,等這小子出來,爺一定好好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其木格幸福的笑道:「別一天都小子小子的叫,沒準是格格呢。」
老十也憨笑道:「肯定是小子,等這小子出生了,旁人不知道多羨慕咱們呢,嘿嘿,不過就是苦了你。」
其木格這才想起,「要不就叫莊親王的女眷過府一趟吧,這樣莊親王也能將那套車馬人手轉交給八嫂了。」
老十態度很是堅決,「不行。」
在康熙的干預下,老十已經同意讓其木格口述方子,他來執筆,可莊親王非要叫其木格親自給他的女眷講課,老十自然是不答應,說其木格如今見不得人,有太醫可以作證,康熙自然沒有理由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幫自己的兒子,莊親王便咬牙要等其木格懷滿三個月,並揚言,一天不見其木格,一天就不將車馬交出來,只要他不再找康熙哭訴,康熙也懶得多管,只是鬱悶了八福晉。
見老十如此說,其木格歎了口氣,「懷個孕卻如臨大敵,真夠讓人鬱悶的。」
老十摟緊了其木格,道:「謹慎些總沒錯,你就忍忍,等孩子出生了就好了。」
其木格點點頭,又不忘叮囑道:「府裡的馬廝得找人天天守好,弘暄和安安騎馬前,你一定要親自檢查一下馬匹,別讓歹人鑽了空子。」
老十應道:「爺曉得,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只是爺過些日子若出了京,你還是去太后宮裡暫時住些日子吧,有太后在一旁盯著,爺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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