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志向
老十「巧」遇九阿哥後,一臉委屈的下了馬車,直到深夜才返回府邸。
而此時,安安和弘暄早就已經結束了國宴,向其木格馬虎的匯報了幾句,就抱著康熙莫名其妙的賞賜進行私下交易。
老十回府後,頭一件事就是要找弘暄算賬,其木格忙攔下,勸道:「弘暄明天一大早就要進宮讀書呢,你今晚別修理他了,等他明天放學回來再說。」
老十氣鼓鼓的連喝了兩大杯水,問道:「你問他們晚飯的情形沒?」
其木格無奈的笑道:「問了,兩小傢伙都心不在焉的,說來說去,都是他們表現很乖,吃了很多飯,沒挑食,也沒惹他們皇瑪法生氣,然後就急著相互交換宮裡的賞賜去了。」
老十立時將其木格好生抱.怨一通,直到躺在床上仍在念叨:「爺的臉算是讓他們給丟盡了…」
瞧這架勢,老十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出祥林嫂的角色,好容易等到老十換氣的間隙,其木格忙見縫插針的問道:「爺,外面是不是有人勸你去爭那位子啊?」
老十本來還沉浸在羞憤的氣.氛中,一聽這話,忙收拾了所有情緒,扭頭盯著其木格,問道:「你從哪聽的消息?」
其木格於是將太后的問話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然後表功道:「爺,我回答的還得體吧?」
見老十「嗯」了一聲表示認可,其木格笑道:「當時一聽.太后的話,我就琢磨著肯定是皇阿瑪讓太后問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皇阿瑪跟前亂嚼舌,爺,若有人教唆你,你可千萬別理他們,那群人也不想想,這位置怎麼可能落到爺頭上,」
老十有一絲不高興,「為什不可能落到爺頭上啊?.爺哪點差了?立太子,一是立長,一是立貴,一是立賢。三哥這些日子在皇阿瑪面前假惺惺的表現兄友弟恭,為的什麼啊?不就是因為除了廢太子,就他最年長了嘛;八哥雖然受了訓斥,可府裡門人沒少動作,朝堂上的官吏大多想讓八哥當新主子,不就是因為八哥賢明在外嘛;那說起貴,除了廢太子,還有誰能越過爺?四哥雖被先頭的佟皇后養過,可畢竟德妃的位份在那,加之他今年領辦查虧空事宜,得罪不少人,而且,與他交好的十三弟又被關押起來,他如今只有乾瞪眼的份。」
說完,老十還不.滿意,質問道:「你說,為什麼不能落到爺頭上!雖然十四弟這些年在兵部辦差,可如今兵部指望爺的也不在少數,加之大哥被圈禁,如今除了爺,還有哪個皇子在軍中能說一是一?」
老十這話確實是有根據的,雖然他只是去北邊的黑龍江將軍處當了回欽差,可一回京就在搗鼓軍隊漲工資,雖然費了些時日,可最終康熙還是叫四阿哥負責辦理火耗歸公,軍隊將士每年能理直氣壯的從戶部分到火耗銀子,對於大多數老實本分的中下級軍士來說,一不用擔吃空響的責,二不用看地方官的臉色,收入上漲,誰不高興啊?說來雍正也夠可憐的,費心費力的辦事,結果軍隊受益人全將功勞記在老十身上了。雖說那些膽子大的依舊繼續吃著空響,可老十到南邊水師去了一趟,那些平時讓騎兵瞧不起的水兵腰包就漸漸鼓了起來,因此,老十「招財」的名號眼下正在軍中流傳,很有一批擁護者。
其木格完全沒想到老十也會動起這番心思。受後世歷史的影響,加之其木格所認識的老十確實也是勇有餘而謀不足,因此,其木格自從嫁給老十,就從沒想過老十會有繼承父業的志向,聽了老十的這番話,一時呆住了。
老十見其木格沒反應,便道:「論才學,爺也不差啊,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憑什麼爺就該在一旁看熱鬧?」
拿破侖曾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以此類推,不想當皇帝的皇子就不是好皇子,因此老十有這麼遠大的理想也在情理之中。可惜,老十生不逢時,康熙的好皇子實在是太多了!
其木格不好就老十是否有資格成為候選人發表意見,只是說道:「爺,那位置的爭奪從來都是慘烈的,沒準身家性命全搭上,最終還是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十有些氣悶的說:「爺知道,成王敗寇,怨不著誰。」
不問結果只享受奮鬥的過程也只得鼓勵,可在明知道繼承大位的是老四的情況下,其木格實在沒那魄力豪氣沖雲的去做老十背後的女人。
其木格有些悲哀的想,雖說自己上輩子是四川人,湊巧的是,四川人常常四和十不分,外地人總要靠手勢才能弄明白四川人到底說的是哪個數字,可想把禛和哦兩字弄混,難度也太大了些,想騙自己說歷史老師發錯了音,都沒辦法。
沒有飛蛾撲火精神的其木格當下犯了難,不知該如何規勸老十滅了心中的火,特別是在不起衝突的前提下。
老十則為其木格小瞧了自己而生氣,於是屋裡一下安靜下來。
半響,其木格往老十懷裡靠了靠,歎氣道:「爺,你什麼時候起的這心思?」
老十道:「太子沒廢,爺自然安守本份,可如今儲位空虛,爺當然也想爭一把。「
其木格一聽,在心裡又是把康熙一頓埋怨,沒事廢什麼太子啊,瞧這事給鬧的,居然弄得一心想為國防事業添磚加瓦的老十也心癢癢的。
其木格覺得這不能怪老十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畢竟皇權還是極富吸引力的,一般人很難抵擋那誘惑,何況老十還認為自己是三個候選人之一,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君臨天下,如不去爭取,那簡直就是蠢材加懦夫。
其木格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打消老十這不切實際的遠大理想,老十則在鬱悶中打起了呼嚕。
半夜,不擅長傾軋的其木格總算想好了說辭,打好了腹稿,於是也不管老十睡得正香,上下其手將老十弄醒,懵懵懂懂的老十抓住其木格的鹹豬手,翻身將其木格壓在身下,閉著眼道:「偷襲爺?今兒你再怎麼求饒,爺也不心軟。」說完也不睜眼,繼續閉著眼睛,憑著感覺準確的堵上了其木格的嘴。
其木格費力將自己的嘴解救出來,道:「爺,你聽我說,咱們和舅舅鬧得不愉快,舅舅怕不會幫你出力,九哥一直和八哥交好,若叫他轉而幫你,也太為難他了,九哥對你一直不錯,你也不該給他出難題不是?軍營的勢,爺還是別借的好,哪朝天子不忌諱軍權旁落啊。」
其木格說得很含蓄,希望老十能明白,他在爭奪諸位上不僅沒一點優勢,而且手裡連一張有用的牌都沒有。
老十被其木格打擾了清夢,滿以為會添點香艷佐料,卻沒料到,其木格突兀的提著這些掃興事。
老十一下沒了興致,翻身下來,背向其木格,道:「你大半夜的不睡,瞎操什麼心啊!」
見老十似乎又要打鼾,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今晚才見了九阿哥,忙問道:「爺,你給九哥說了?」
老十用鼻音道:「沒,不過九哥倒勸爺去舅舅府上走一遭,回京這麼些天,整天都在宮裡挨訓,還沒功夫去見舅舅。」
看來九阿哥也和老十的分析一樣,認為老十是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叫老十私地下去拉拉票。
雖然其木格很想知道,若老十真的辦起了自己的競選總部,九阿哥會如何取捨?但畢竟小命要緊,其木格可不想為了看九阿哥左右為難而糊里糊塗的將自己送上斷頭台。
於是,其木格只好繼續搖著老十,說道:「爺,這些東西憑咱們空想壓根沒用,最終還是皇阿瑪說了算,從太后的說辭可以猜出來,皇阿瑪不想你攪和進去,爺,就憑這一點,咱們就失了先招,就算滿朝文武都擁戴你,也沒用。咱們還是先在一旁看看熱鬧吧。」
老十有些不高興,含糊的說著:「皇阿瑪從來就小瞧爺。」
其木格不管老十是否會發飆,又自顧自的把太后當時的說辭、語氣重複了一遍,一點也沒添油加醋,本著真實的原則,再次給老十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其木格其實很想誇張一把,可擔心老十瞧出破綻,反正弄巧成拙,於是被迫忠於事實。
也不知老十到底聽進去沒,反正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知道自己嘮叨完,雖然老十沒出聲,但也沒打呼嚕。
老十第二日起了個大早,連早餐都沒用就跑到書房和蔣先生密談良久,將頭天入學的弘暄晾在一邊。
其木格本想抱怨老十當爹不合格,沒想到老十一回來就歎氣說:「其木格,你別操心了,蔣先生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不過那話說得是一個難聽,說爺這邊是聽著好聽,卻沒一點根基,得徐徐圖之。」
蔣先生這幾年一直是老十的得意幫手,給老十參謀的許多事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受老十倚重,幾年的共事下來,也摸透了老十的脾氣,知道什麼時候該捧、什麼時候該損,看來蔣先生也覺得老十昏了頭,給他來了當頭一棒。
其木格聽得心花怒放,琢磨著該給蔣先生置辦個莊子,以資獎勵。
老十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還沒利令智昏,因此念叨了兩句,便將重心轉移道弘暄身上,「弘暄呢?還沒起,趕緊的,這眼看就要遲了。」
其木格舒心的笑著,說:「不知道爺幾時能完,怕耽擱了孩子出門,就叫勒孟護送著去了,徐公公和宮裡熟,我也叫他跟了去,好和上書房的太監招呼一聲。」
老十不放心的問道:「你給他交代沒?」
其木格笑道:「我給他說了,說上書房的先生都很嚴厲,叫他不要淘氣。」
老十「哼」了一聲,道:「他若再給我丟臉,我非狠狠收拾他不可。」說完拒絕了其木格端上的小米粥,轉身就匆匆趕去上朝。
其木格追出去問道:「爺,你不是沒領差事嗎?」
老十一邊走,一邊沒好氣道:「這些日子連九哥都天天在朝堂上呆著,昨兒爺送你和孩子進宮給太后請安,想躲著不去,結果被一頓好罵,若不是兩小兔崽子闖了進來,爺准又得被罰銀子…」
其木格見老十不再糾結於爭取更進一步,即使是暫時的,心情也非常暢快,也不再覺得兩孩子昨天的表現有多麼丟人,反而覺得他們昨天也還是有功勞的啊,至少為家裡節省了幾千兩銀子。
可惜,離開京城四年多,府裡的事情是千頭萬緒,其木格忙得沒時間獎勵安安,本想今天去拜訪八福晉和九福晉的,也只得延後,叫人給她們送了帖子,約好明日敘舊。
就在其木格在府裡忙得分身乏術之時,安安和弘暄卻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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