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將打著醉拳、步履闌珊的老十扶上床,拿毛巾:擦著臉。
老十猶自胡亂嘀咕著,「不地道,不,地,干,咱們…」
其木格暗暗搖搖頭,給老十褪了衣裳,蓋好被子,見老十如稀泥一般的躺在床上,其木格微微示意烏雅將醒酒湯擱一旁溫著,然後便坐在床邊仔細打量著老十。
許是酒有些打頭,暈暈沉沉的老十睡得並不踏實,不時的閉著眼睛亂動著腦袋,嘴裡含糊的唸唸有詞。
看著老十黝黑、乾瘦的臉龐,其木格不自覺的升起一絲心疼,不知道老十被圍困的日子有多險惡,整個人生生瘦了那麼多,其木格估摸著怎麼也掉了20多斤肉。
其木格用手輕摸著老十的臉頰,真實感受著老十的存在,心中感慨萬千。
原來有了老十,即使他粗的皮膚硌著手也是一種幸福;
原來有了老,即使自己餓著肚子等他早些散席,空氣中依舊充滿著甜蜜;
原來有了老十,即使迎一醉鬼,也傻傻的樂著;
原來了老十,一切都可愛起來;
原來什麼不重要。只要同一彎圓月下有老十…
是啊。十回來了。一切都變得那麼地美好。其木格覺得上蒼待她真是不薄。可惜。其木格這樣地認知只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不是其木格太善變。而是老十太可惡了。硬生生地讓其木格滿腔地柔情蜜意瞬間飛到九霄雲外。
老十睡了個囫圇覺。被渴醒後。依舊坐在床邊沉浸在濃濃愛意中地其木格立即就把溫著地醒酒湯遞給老十。免得他清早起來頭疼。然後又趕緊將熱水和涼水兌成了溫水。端在一旁等著。
老十雙眼朦朧地喝完醒酒湯。又補充完水分後下就來了精神。
不等其木格將水杯放好。就開始嚷嚷。「其木格。你是不是真那麼說地?」
許久沒聽過老十嚷嚷的其木格此時依然覺得老十如孩子般可愛,湊近老十,笑瞇瞇的問著:「我說過的話可多了,爺問的是哪句啊?」
說完還故意揚起臉,眨巴眨巴眼睛色誘老十一把。
不知老十是否在南洋偷吃,反正按理應是幾月沒見著女人的老十對著他誇的美女就沒起色心而一本正經的、嚴肅的盯著其木格,大著嗓門問道:「你是不是說過,若爺死了,你就要讓別的男人住爺的房子、花爺的錢…」
其木格此時還是沒有生氣,一個亂發脾氣的老十總比沒有強摀住老十的嘴,阻止道:「深更半夜的這麼大聲音是想讓全廣州城的人都聽見啊?」
老十這才恢復了理智,但猶自鍥而不捨的追尋著答案。
其木格一點也沒責怪老十的意思,將帳全記在了十四頭上,若不是十四見他沒份搶金子,心裡不平衡,朝老十告黑狀自己和老十早就小別勝新婚了。
偏心的其木格柔聲解釋道:「你別聽十四弟亂說,你先也瞧見了他可是不管不顧的將九哥拎起來轉圈,若不是咱們趕到哥沒準後天起來頭還晃悠。」
十四見了九阿哥,為了表示對九阿哥平安歸來的喜悅是將暈得七葷八素的九阿哥抱起來原地打轉,直到九阿哥受不住,發出淒厲的叫聲,老十和其木格才趕去將他解救下來。
其木格初時只覺得十四可愛,報復人都能想著這麼孩子氣的法子,可現在已經將十四歸為小心眼一類了。
老十可不這麼想,九阿哥的身體實在沒法表達兄弟情深,脫離十四魔爪後就立即爬上床,一動不動的裝死,於是晚飯便成了老十和十四的聯誼會,在老十陳懇的給十四道歉後,也不知十四是否接受,反正十四立即就向老十示好,告了九阿哥一狀,「十嫂悲憤欲絕,胡言亂語倒還情有可原,可沒想到九哥也會這麼說,好傢伙,比十嫂還厲害,連府裡的小嫂子都要送出去,還非逼著咱小侄兒侄女每天挨黑打,嚇得弟弟我趕緊讓人將九哥拖走了…」
老十心裡那個氣啊,覺得自己怎麼遇人那麼不淑啊,悶頭干了三大杯,才道:「不地道,九哥真是不地道,明兒我得好好問問他。」
老十沒在十四面前提其木格,覺得丟人丟大發了,沒臉提,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其木格,於是酒醒後,就開始朝其木格發難了。
見其木格好言好語的解釋,老十越發覺得自己有理,吹鬍子瞪眼睛的說:「爺還屍骨未寒呢,你怎麼就能說出那些話來?就那麼急得將野男人往府裡領?」
其木格還是不生氣,再次重複解釋道:「這不是激將法嘛,想著就算爺真的嚥了氣,聽了這話沒準也能給氣得從棺材裡坐起來。」
老十還是不接受這個解釋,「你說這話的時候,爺在哪兒啊?爺壓根就聽不到,你哄誰啊?」
其木格繼續好脾氣的勸著,「這不是想著,爺和我心有靈犀…」
老十更氣了,「爺在那山上一閉眼就能瞧著你哭的模樣,你心裡著急爺都能知道,合著爺好端端的活著,你就沒一點感覺?竟然就相信爺死了?還說這麼惡毒的話來氣爺?」
其木格無語,沒法驗證老十說的是真是假,就算如今他說他一閉眼就看到康熙給他寫謚號,其木格拿他也沒法,只能任由他吹噓著。
其木格覺得此時的老十有點不講道理,但還可以原諒,才經歷了生死的人,心靈一般都會受到巨創,如今又沒有心理醫生加以指導,得給老十個渠道讓他發洩。
於是,其木格繼續保持著笑臉,說道:「爺,我一直就不相信你沒了,你可以去問啊,我可給送行的百姓都說了的,說爺肯定還活著…」
「那你走什麼啊?」老十質問著。
其木格歎了口氣,「皇阿瑪下了旨意,再說了段時間我精神也不大好,就糊里糊塗的上了馬車,到了廣州,在碼頭上我可就清醒過來了,堅決不走了,當時廣州將軍也在啊,他怎麼沒給你說啊?太過分了!白白讓他得了那些金子!」
其木格一直覺得老十最最勞苦功高,應該分最多的贓款道老十竟然與九阿哥和廣州將軍平分,心理一直不平衡。
老十雖然也鬧過錢荒對錢就是不上心,因此其木格的話沒能激起老十的共鳴,老十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那爺問你,九哥來的時候,你怎麼也不知道給爺帶封信?虧爺在那裡一閉眼就
母子三人全眼淚汪汪的!」
其木格覺得老十再說下去成靈媒了,忙澄清道:「我寫了的啊九哥笑話,放你衣服兜裡了。」
老十一下傻了眼,看著其木格,楞了楞,才說:「爺沒看到啊。」
其木格也有些奇怪,說:「不可能啊親手放的,不是你回來穿的那套朝服那件暗紅色便服裡,你平時最喜歡穿的那件。我想你最先換的肯定是便服給你放便服裡了。」
老十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不顧其木格的阻攔著嗓子叫小英子將他帶回來的包袱找過來。
可憐的小英子刻就完成了老十交代的任務,隨即又被老十趕回去睡覺。
小英子走後,老十就將包來了個底朝天,其木格歎了口氣,說道:「爺,雖說廣州沒北京冷,可你半夜穿著中衣折騰,沒準也會鬧出病來。」
其木格說這時,老十已經拎起了那件暗紅色的衣裳,一摸,確實找出一封信來,這才滿意的爬上床,留下一地的衣服。
其木格將地上的衣服起來,放在桌上,也沒去收拾,生在封建社會當貴族就是好啊,明兒一起來,什麼都不用管了。
老十了信,表情才好了些,「這還差不多。」
其木格的團還是沒揭開,「爺,你怎麼會沒看到?」
老十麼好意思說他當時一生氣,胡亂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然後就沒換過,這朝服都還是快到岸了才換的,在呂宋,穿著朝服太不方便了,若談判破裂,穿那衣服打架都費勁。
見其木格還在惑,老十心想,其木格也夠笨的,伺候爺洗澡的時候還在說爺髒死了,眼下就楞反應不過來。
因此,意識到其木格腦子不大好使後,聰明的老十很大度的原諒了其木格出言不遜,「算了,這事爺就計較了,明兒找九哥算賬去。」
其木格鬆了口氣,看來老十終於要偃旗息鼓了,便嘲笑道:「爺怎麼沒一閉眼就看見我將信放那衣服裡了?」
老十一點也不尷尬,大方的說:「你當爺時時都在閉眼啊,忙著呢,一天總共能閉兩時辰就不錯了,哪能看到那麼多。」
其木格覺得這樣無恥的老十太可愛了,便樂呵呵的笑看著老十。
老十癟了癟嘴,說:「不過九哥跟著你起哄就太不應該了,我明兒得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其木格笑著勸道:「九哥也是心急,你沒見九哥那樣,聽說你出了事,一下就暈過去了,好些天都沒緩過勁來。」
老十蠻橫道:「一碼歸一碼。」
其木格笑道:「這事就是十四弟鬧騰的,我明兒就去告訴九哥,讓他分點金子給十四弟,保準兒十四弟立馬就換一說法。」
名和利相比,其木格更看重利,因此也自然而言的以小人之心度起了十四這個君子之腹,覺得十四一方面肯定為沒能顯擺自己的武功生氣,另一方面,肯定也猜到老十他們會滿載而歸,對自己白來了一趟廣東感到不值,兩者一累積,就不可抑制的爆發了。
因此便提議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分贓,安慰安慰十四那顆憤憤不平的心,只要不是老十的錢,其木格還是很大方的。
老十失聲笑道:「你說什麼呢?若真那樣,十四弟不真翻臉才怪,只有沒出息的才在戰場上撈不到東西,要別人救濟。」
老十邊笑邊將其木格摟進懷裡…
老十雖然才剛醒了酒,但雄風不減,一番雲雨後,其木格愜意的靠在老十胸膛,正覺得生活是多麼美好,就聽老十道:「你這模樣只能給爺看,爺若死了,你得給爺殉葬,咱倆到陰間繼續做夫妻去…」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老十猶自閉著眼睛,美滋滋的道:「不殉葬也行,爺臨死前,你就先尋了短見,可若你先去了那邊,孤零零的一人,沒準會害怕,還是殉葬好,有爺在那邊接你…」
其木格噌一下爬起來,看著老十一臉的陶醉,覺得自己怎麼嫁了這麼個蛇蠍心腸的人啊,簡直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正在偷著樂的老十猛的挨了其木格一巴掌,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正想問其木格發哪門子瘋,就聽其木格惡狠狠的問道:「是不是我臨死前,你也趕緊去摸脖子,先去陰曹地府搶房子啊,免得我去了沒地住?!」
這問題問得有些突然,老十沒想過,便呆呆的說:「你怎麼可能比爺先死?」
「榔」一聲,全身光溜溜的老十被其木格兩腳踹下了床,其木格猶不解氣,罵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左抱一個右抱一個的還不夠,今天如畫,明天知畫的,就為了我無心說的一句話,楞要我跟著你一塊死,真想將你胸口挖個窟窿,看你到底有沒有心!」
老十知道自己將事情搞咂了,忙舔著臉,爬上床,笑道:「分點被子給爺,爺若感冒了,傷心的還是你。」
其木格不為所動,冷笑道:「找你相好去,好事輪不到我,陪你一起死就有我的份了,你怎麼不說讓嫣紅海棠給你殉葬啊。」
老十勁大,終於擠進了被窩,使勁握住其木格舉起拳頭的手,雙腿夾住其木格想踹人的腳,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嗎,若到了那邊還有她們跟著,你不吃了爺才怪。」
其木格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心疼小妾都能找出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惜力氣沒老十大,偷襲一次成功後,想發起第二次進攻無異於癡人說夢,於是只得氣乎乎的不准老十迴避敏感問題,「那你說,若是我先死,你是不是在我嚥氣前去抹脖子?」
老十這次沒發愣,不僅點頭,還甜言蜜語道:「那是自然,要不你看上了別的男鬼,那爺多虧啊說完還討好的沖其木格咧了咧嘴角。
其木格被老十控制得沒法動彈,只得罵道:「我信你才怪,我這邊還沒嚥氣呢,你就給人家大姑娘下聘了…」
老十隻好不停的說:「爺真沒想過你會死在爺前頭…」
其木格不依不饒,「沒想過才怪,你巴不得我早死,好學九哥,一天兩的往府裡領…」
老十終於覺悟,原來自己也夠蠢的,就這樣都能將事情弄咂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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