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八阿哥寢食難安。
先是九阿哥在乾清宮嚎啕大哭,一樁樁一件件的向康熙懺悔,口齒不清的歷數自己有多麼對不起老十:從兩三歲偷了老十的口糧,到四五歲謀害老十的蛐蛐,從六七歲慫恿老十打太監,到歲教唆老十氣師傅…要不是八阿哥和十四及時趕到,九阿哥鐵定會一直說到自己幫著阿靈阿隱瞞實情,間接害死老十。
雖然老十不怎麼討喜,但畢竟是康熙的骨血,康熙的小阿哥夭折的不少,但像這麼生龍活虎的健壯大小伙一夜之間沒了的,老十還是頭一個,因此康熙心裡也不好受,九阿哥不顧體統的放聲悲號,惹得康熙的眼淚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因此見八阿哥和十四進來,忙叫他們將九阿哥攙扶回府。
八阿哥和十四忙上前去拖九阿哥,這才迫使九阿哥中斷了揭自己的罪行,改而哭天搶地的求康熙准許他趕往前山寨,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十四也跪下求道:「十哥如今生死未卜,侄兒侄女還小,十嫂一人怕也不能照顧周全,雖說有地方官照拂,但總比不上自家兄弟來得親近,求皇阿瑪准許兒子與九阿哥一起前往前山寨。」
八阿哥見狀也表明自己願意前往處理各種相關事宜。
許是九阿哥的兄弟情深動了康熙,許是康熙也覺得其木格一人沒那能耐應對此突悲劇,許是康熙也想為老十做點什麼,最終,康熙總算同意了九阿哥和十四奔赴前山寨,命他們協助廣東和福建水師搜尋老十下落顧好老十的家眷。
城門外,八阿哥千叮嚀萬囑咐的告九阿哥一定要冷靜,千萬別感情用事,若老十真出了意外,他的一雙兒女還得有人照拂,九阿哥面無表情的說:「八哥,十弟若真出了什麼事倆都脫不了干係,不過你放心,我惜命的緊。」
八阿哥這才略微放心又再叮囑十四一定看好九阿哥,別讓他亂來,在得到十四的保證後,才放心的回轉。
又過了段時間,嫣紅和海到了通州當天就被守在那兒的侍衛領著連夜進了宮,宜妃出面詳細詢問了香山生的事宜紅和海棠一聽老十沒了蹤影,全傻了眼當即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將她們所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但這兩人都沒出賣阿靈阿的老婆和八阿哥。
能在突聞噩地情況下人還保持了清醒地頭腦。不為自己樹敵憑這一點。其木格就只有望背興歎啊。老十沒了。一幫孤兒寡母要撐起門面必然會有諸多不易。若再得罪兩實力派。這日子就沒法活了。
兩人也沒添油加醋其木格壞話。畢竟其木格身份在那擺著。就算康熙再不待見她。認為她是導致老十遇害地罪魁禍。她也是小阿哥地親額娘。康熙肯定不會忍心小阿哥才失了阿瑪。又沒了額娘。因此府裡肯定還是由她當家。
但八阿哥對海棠地智商有些懷。可沒想到康熙會派人在半道上劫人。因此一直提心吊膽地。直等到海棠地哥哥送來消息。才安心睡了一覺。
可沒過兩日。老十府裡地徐公公又跑到老十地四舅舅殷德府上專門送上了一套精美地玻璃水杯。
殷德和阿靈阿府都在一條大街上。徐公公前腳進門。後腳索卓羅氏就知道了消息。
八阿哥得知後。氣得將徐公公找來。訓斥了一番。徐公公委屈地辯解著說是按老十地交代做地。如今雖然老十生死未明。他做奴才地怎麼能拂了他地意。
八阿哥得知是老十的意思,而不是其木格指使的,心裡歎了口氣,揮揮了徐公公,心想,還是順了老十的意吧,老十失蹤,自己和阿靈阿都擔著干係,若阿靈阿真為了這麼點事和老十的遺孤做對,不說九阿哥,就是自己也不答應。
八阿哥這些日子,心裡也難受,自己因生母份位低,在宮裡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偶然間九阿哥與自己有了交情,老十便也跟在九阿哥**後面對自己釋放著善意,這麼多年,也就只有九阿哥和老十擔當起了兄弟之實。
雖然那位置非常誘人,但八阿哥確實沒有拿老十去換的意思,對於自己這次的無心之失,八阿哥即是內疚又是擔心。
內疚自然是對老十,若當時不推波助瀾,也許十福晉和老十不會爭執得那麼激烈,老十也不會為了消除流言出海操練。
擔心卻擔心的是九阿哥。
九阿哥大老十不到兩月,兩人從會爬開始,就想著法的往一塊湊,等會跑了,更是無視身邊的太監嬤嬤,整天的粘在一起,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感情自是親厚無比,八阿哥擔心若老十真出了事,九阿哥沒準會遷怒到自己身上,如今九阿哥的鋪子正快速擴張著,身價不菲,若沒了九阿哥的財力,八阿哥前面的道路更是坎坷。
因此,八阿哥天天盼前面能有消息傳回來,又怕有消息傳回來,不知不覺間瘦了一大圈。
儘管如此,與所有人一樣,八阿哥也覺得老十除非是龍王轉世,否則壓根就沒了生還希望,因此交代自己的管家幫著徐公公準備葬禮事宜。
九阿哥雖然哭著喊著要去找老十,但其實也滿是絕望,因此一見到其木格在田間帶著兩小孩拍手唱著亂七八糟的調子後,當即恨不得衝過去給其木格兩個大嘴巴。
十四則擔心其木格會不會得了失心瘋。
其木格正領著安安和斌斌玩得高興,不經意的抬頭一看,現了站在前方的九阿哥和十四,站起身子,想揚個笑臉,淚水卻潸然而下。
十四忙打了個千,「十嫂。」接下來卻也哽咽無語。
其木格拗過臉去幹了臉上的淚珠,平穩了心緒,方回頭,給九阿哥和十四見禮,然後笑著對安安和斌斌說:「叫伯伯、叔叔」
安安和斌斌有些認生,抬頭打量了一下,沒什麼興趣續低頭玩著手裡的衰草。
阿哥和十四上前一人抱起一個,準備聯絡一下感情,斌斌全不約而同的哼了起來紮著要下地。
「兩人才學會走,正稀罕著呢。」其木格上前解釋著,將孩子接過來,交給奶媽,方說道:「瞧我然忘了招呼九哥和十四弟進屋了。」
如今其木格已經帶著孩子搬到了前山寨附近的一處莊子裡,儘管主人一再聲明送給老十木格依然堅持將香山縣的房子與他互換,反正老十當初付了一年的租金等租約到期後再說。
這莊子比香山的房子更小,但離前山寨最近,因此其木格選擇了此處望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
因此九阿哥和十四見著的便是四周的許多帳篷,十四道:「十嫂裡住著不方便,不如遷進軍營好了。」
其木格一邊引們進正廳邊解釋道:「軍營有軍營的忌諱。這屋子其實擠一擠也能住,只是這房子沒個正經的院子,擔心不安全,這才圍了一圈帳篷,我們已經在周圍看了塊地,等京裡銀子送來就開始起房子。」
聽及此,十四再也忍不住,道:「十嫂,十哥他…」
九阿哥此時也擔心其木格是否壞子,老十明明是凶多吉少,她還在這修莊子做甚。
九阿哥一直對其木格心生恨,覺得若不是其木格和老十吵鬧,怎麼會有後面的這些事,可如今見了這情形,也不落忍,終於開口對其木格說出了此次見面的第一句話:「十弟妹,你放心,以後府裡有我們照顧呢。」
其木格笑道:「我們一直都九哥照顧,這次九哥和十四弟又專門為我們爺奔波數千里,真是讓人慚愧,我們爺也真是的,居然攪得你們也不安生。等他回來一定要罰他好好敬你們幾杯酒。」
十四憋了半,說道:「十嫂,我們剛從前山寨過來,福建和廣東水師在海上找了多日,什麼也沒現,百多號人連個人影子都沒見,你得有準備,十哥怕是…」
九阿哥也跟著紅了眶,其木格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該篤定老十會平安歸來。
當初聽說老十沒按時回營,雖然其木格天生對大海心生畏懼,但因為知道老十被雍正整治後還被乾隆放了出來,因此倒也不怎麼擔心,比雍正命還長的老十怎麼可能在康熙年間就翹了辮子,因此雖然蔣先生和前山寨副將韓滔急得團團轉,其木格還是按部就班的該幹嘛幹嘛,淡定的神情讓大家歎為觀止。
可隨著時間的飛逝,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壞,老十一點蹤影都沒有,各路找尋人馬全都無功而返,其木格也漸漸坐不住,索性將家搬了過來。
廣東水師、福建水師擴大了搜索範圍,沿海漁民全動了起來,還派人去了南洋,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如今除了去南洋的人還沒消息傳回來外,其餘的全都一無所獲,甚至連船體殘骸都沒見著。
其木格也沒了主張,開始冥思苦想,歷史上的老十是不是真有個蒙古福晉,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要老十納妾、不想老十加入八爺黨,想讓老十說動康熙見一個鴉片販子殺一個、等等會改變歷史原來的走向,老天爺一火,乾脆提前叫老十向上帝報到。
朝這思路上一想,其木格越心慌,不讓老十納妾,對歷史影響不大,因此老天爺還沒怎麼生氣,雖然自己不想老十摻和奪嫡,但老十如今只是暫時沒站隊,並不排除以後加入的可能,因此老天爺也就沒出手,可自己已經現了鴉片,任何一個中國人,只要良心沒讓狗吃了,接下來肯定是要老十採取行動,沒準以後就沒了鴉片戰爭,這個影響可太大了,於是,老天爺便果斷的朝老十下了毒手。
想到這,其木格便天天對老天爺保證絕不讓老十去禁鴉片,保證了十多日後,還沒老十的消息,其木格也火了,心想事情是自己惹的,幹嘛不找自己麻煩,卻偏偏與老十過不去。一怒之下乾脆和老天爺對著幹,指天誓說,若老十不回來一定會而不捨的推動禁煙大業,她會號召所有力量,將鴉片的危害扼殺在搖籃裡。最後還不忘威脅說,就算她也出意外暴斃,她也一定會留下遺書遺言雍正和十三接手,有本事你就讓雍正和十三一起暴斃好了!
也許是老天爺還從沒被人這麼威脅過時也無法接受,因此老十依舊了無音訊沒活著回來,也沒找到屍。
其木格一天比一天煎熬,因此乍一見九阿哥和十四忍不住流淚。
見大家都對老十生還不抱希望,其木格越心急:「爺沒準一時興起,去了南洋可是說不准的。再說了,大家都沒找到什麼殘骸,這說明他們肯定沒出意外。」
茫茫大海,沒找到殘骸不能說明什麼,加之其木格也不認為老十他們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支撐他們在海上漂泊,因此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十按捺不住,去了南洋。
九阿哥也給自己打氣道:「十弟妹說的不錯,十弟肯定是去了南洋,韓滔說還得有幾日南洋才會傳回消息,咱們別心急。」
十四忙點頭,道:「對,十嫂,一有消息,弟弟我頭一個就給你來報信。」
話雖如此,眾人的興頭都不高,九阿哥和十四見其木格還很堅強,在十四轉達了十三的親切問候後,兩人交代了幾句,便回了前山寨。
又過了十多日,南洋傳來消息,沒人見過大清水師,掐斷了眾人最後的一絲希望。
九阿哥當即昏厥過去,悲慟萬分的十四一面照顧九阿哥,一面宣佈封鎖消息,不能讓其木格知道。
又過了兩日,九阿哥總算緩過勁兒來,與十四一起去見其木格。
其木格還沒掌握最新情況,一臉的平靜,見九阿哥和十四臉色不好,才驚慌道:「得了壞消息?」
九阿哥強忍著淚水,點點頭,十四低頭道
洋也沒消息,十嫂,節哀…」
其木格張大了嘴巴,老十還能去哪裡?難道真的死了?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狂亂的說道:「不可能,俗話說禍害遺千年,胤這個大壞蛋怎麼可能這麼短命說著拉著九阿哥的袖子,胡亂說道:「九哥,你和他打小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他做了不少壞事對吧?他壓根就不是好人,是不是?」
九阿哥的淚水也沒忍住,對其木格說道:「就是,他就是個大壞蛋,生生捨了咱們。」
其木格已經沒了理智,抓住九阿哥的手,哭道:「九哥,你帶我去海上找,咱們去海上找找,胤那混賬肯定在和我們躲貓貓,我們去找就能找到了。」
九阿哥點點頭,「,咱們出海去找。」
十四心中後悔不已,今天根就不該帶九阿哥來,忙沒幫上不說,還盡添,忙勸道:「十嫂,九哥,你們別這樣,十哥知道了,心裡也不好受。」
九阿哥憤憤然道:「他不好受,他不好給我出來啊!躲著算什麼事!」
十四無奈,只得對其木格道:「嫂,你別理九哥,他魔怔了,你多想想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還小,你還得將他們拉扯**,千萬別出海去,萬一若出了什麼事,你讓他們今後靠何人?」
其木格怔怔的看著十四,了摸眼淚,突然惡狠狠的仰頭看著天,說:「胤,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這個大色狼,我告訴,你若真死了,我才不會回蒙古,我就帶著安安和斌斌回京城,在京裡找個人嫁了,讓別的男人住的房子、花你的錢、睡你的老婆、還打你的娃!」
十四沒見過麼凶悍的誓言,完全楞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九阿哥拍手道:「對,十,你放心,九哥我幫你找男人,你帶著十弟的小妾一起嫁了,他要不每天揍安安和斌斌一頓,九哥我就揍他!」
十四無奈,趕緊命人將九阿哥拖走,本來是打算找幾個官婦來安慰開導其木格的其木格不管不顧的胡說一氣,生怕這些有傷風化的話傳了出去,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親自守在其木格屋外,叫烏雅進去伺候。
其木格已經完全沒了感覺,只是下意識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這麼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其木格第二日帶著安安和斌斌執意出門,非要到海邊等老十,十四見攔不住只好帶了大隊人馬跟了去,命大家嚴防死守,生怕讓其木格尋了短見。
來到海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看著海天一線的美景木格呆呆無語。
十四擔心的說道:「十嫂,海邊風大讓孩子受了涼,咱們先回去吧。」
其木格搖搖頭十四說:「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會尋短見的要等你十哥回來。」
然後便不再理十四,拉過安安和斌斌道:「阿瑪出海去了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好多好多禮物,我們在這等阿瑪好不好?」
安安和斌斌雖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傷情緒,都嘟著嘴,點著頭,指著遠處,嘰裡呱啦的互相交流著…
一連三十多天,安靜的其木格風雨無阻的帶著孩子去海邊等候老十,有時候還笑著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鄉」十四每次都用心聽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這一句,每次都還不在一個調上,這十四越覺得心酸難受。
鬧著要出海的九阿哥則被十四鎖進了屋子,沒了自由。
終於,在九阿哥就要將牆撞出一個洞時,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將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帶回京,在京裡給老十舉辦風光的葬禮。
韓滔的處分還沒下來,但也心知自己的官運到了頭,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對十四的要求那是言聽計從,對九阿哥也敢怠慢,對廣州將軍、福建水師提督也是隨叫隨到,只求這些大爺到時候能為自己美言幾句,別讓自己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其他人見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見朝廷已經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蔣先生,希望能當面與其木格賠罪。
蔣先生也知道,若單說他不顧軍規,對老十開了綠燈,還不至於罪大惡極,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事後反咬老十一口,指責老十威逼他,如此一來,先不說康熙會怎麼想,光是九阿哥就不會放過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沒什麼希望。
蔣先生也很內疚,若他當時能想出其他萬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帶兵出海操練,也不至於出現今天這種局面,連個屍都找不到。因此對於韓滔的請托自然是百般推脫,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麼幫他人說情?但韓滔為了一家數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臉來,直接給蔣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蔣先生答應傳話。
其木格至今還是沒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總期盼著自己一睜眼,老十就從某個角落冒了出來,因此說什麼也不情願回京,可聖旨不能違背,十四更是堅持不肯妥協,直接從前山寨拉了一隊兵馬,幫著老十府裡的下人收拾行囊。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煩意亂,聽說韓滔求見,其木格直覺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聽了蔣先生的解釋後,其木格失望的低著腦袋,道:「你告訴韓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雖然他反咬十爺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十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該擔什麼責任絕不會賴到旁人頭上,若朝廷判韓滔違反了軍規,該怎麼處置,自會依照律法,我會勸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蔣先生走後,其木格走出房間,見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揮著大伙佈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從棺材裡坐起來該多好…
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聖旨押著九阿哥上了馬車,對其木格則是連哄帶勸,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然後
馬總算押著裝著老十衣冠的棺材駛離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著一些百姓,走到香山縣,縣城門口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見馬車趕到,全整齊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連在馬車裡鬧脾氣的九阿哥也靜了下來。
推選出的鄉紳代表在縣大爺的帶領下向十四遞交了萬民書,請十四轉交康熙,然後又走到其木格馬車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話說道:「我等已奏請聖上,准許我們在前山寨給十阿哥設一衣冠塚,以慰十阿哥再天之靈十福晉放心,我等鄉民永記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馬車來,親自扶起那代表動的說:「滿人也罷、蒙人也罷、漢人也罷、藏人也罷、回人也罷,咱們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流落南洋的漢人本來就是我們的血肉同胞,十爺自該為他們略盡綿薄之力,大家如此厚愛會讓十爺慚愧的。
大家都請起吧總相信十爺還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門,多謝了。」
其木格說著給眾人鞠了一躬…
九阿哥和十四都對其木的鎮靜表示欽佩,尤其是十四,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邊壓根就沒其他過激行為,就是不願回京也只是口頭聲討並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不可開交十四省心不少。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顯得婆婆媽媽許多,不過十四也沒對九阿哥心生鄙視,瞟了眼九阿哥,感歎的想,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沒有哪位兄弟能像九哥這樣傷心?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其木格上了馬,捂著嘴輕聲哭泣著,為了止住悲傷,其木格拚命的拿歷史書來說服自己,堅信老十一定還活著。
馬車緩緩行駛著,城門口的眾自讓出一條道來,場面很是感人。
沿途,總會看到路邊有樸的鄉民跪送老十,九阿哥看著這場景,分外震撼,覺得老十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到了廣州,廣巡撫和廣州將軍也帶人在城外迎接,也有鄉紳代表向十四遞交了他們對老十的表彰信已經對康熙的感謝信,本來廣州巡撫已經安排好了住所,但其木格堅持住進了八旗會館,一夜無眠。
第二日清早,其木格著眼圈到了碼頭,碼頭上又是擠了一群人,除了當地官員還有廣東省各地的鄉紳。碼頭外的街上又圍了好幾重人。
上船前,九阿哥喃喃道:「十弟妹,看開些,大丈夫就該向十弟這樣,十弟這一生也值了。」
其木格搖搖頭,「九哥,我不期望他有什麼作為,我只希望他做好我的好丈夫,僅此而已。」
九阿哥聽得心酸,是啊,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都沒法實現,真是天意弄人。
十四搖頭說道:「十嫂,不怕你怪罪,我真希望我能和十哥調換一下,我回去就向皇阿瑪請旨,讓我來前山寨,幫著南洋的漢人收拾洋人。九阿哥到時你一定得幫我。」
見著停靠在岸邊的船隻,其木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帶著一副空棺材回京城了,楞在那裡沒有動靜,心想,難道因為自己的緣故,老十真的提前死了?難道真是自己害死了老十?
十四擔心道:「十嫂,上船吧。別誤了時辰。」
其木格用力搖搖頭,依然不相信歷史真的生了改變,若老天真想阻止什麼,要死的人也該是自己,而不是老十,因此其木格突兀的說道:「我不回去,胤還活著,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十四沒想到其木格事到臨頭變了卦,急得直抓頭,「十嫂,咱先上船再說,只要得了十哥的消息,咱們再來接十哥就是。」
其木格轉身就往回走,「十四弟,你給皇阿瑪上折子,就說我要在前山寨給你十哥守孝三年,三年後再帶孩子回京給他老人家請安。」
其木格就不相信,三年的時間夠老十繞地球一圈了,除非他去了火星。
九阿哥也來勸其木格,碼頭上的眾人靜悄悄的,沒人出雜音,對其木格悲慟中的失態反應表示了極大的體諒。
無論九阿哥和十四怎麼說,其木格就是不肯上船,四周都是人,兩兄弟也能使用武力,正僵持不下,就聽外面人牆一陣驚呼,廣州巡撫忙派人過去查看,一邊趕過來勸道:「十福晉,這裡魚龍混雜,若混進了歹人,怕小阿哥和小格格受驚。」
十四正準備附和,就聽一人高叫道:「九爺、十四爺留步!」
其木格一陣狂喜,扭頭望去,只見人群緩緩讓出一條道來,一兵卒騎在馬上,高舉著手,喊道:「九爺、十四爺留步!」
不等其木格反應過來,九阿哥就衝了過去,伸手將馬勒住,急切的問道:「是不是十爺回來了?」
兵卒跳下馬來,從懷中摸出一公文,遞出來道:「前山寨副將韓滔有緊急公文呈請廣州將軍。」
九阿哥順手接過公文,扔給廣州將軍管源忠,不耐煩的問道:「是不是十爺回來了?」
來人道:「十爺未曾回轉,但派人傳回了消息…」
碼頭上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其木格捂著嘴開心的笑著,眼角流著淚,心想,我就知道,老十怎麼可能會死得這麼早呢。
九阿哥和十四也是一陣狂喜,仰天笑著,說:「有了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哈哈…」
廣州將軍管源忠匆匆掃過公文,面色肅穆,對九阿哥和十四道:「九爺、十四爺請去衙門議事。」
見管源忠面無喜色,眾人都靜了下來,默默讓出一條道來。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十阿哥可安好?」
九阿哥、十四和其木格都面色緊張的看著管源忠,其木格心想,千萬別給我來什麼失意症之類的狗血橋段…
今天更的多呢,哈哈,請大家繼續啊,謝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