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在請罪折子中,先陳懇的對自己莽撞的行為進行深處的檢討,對自己枉讀了十多年的聖賢書深感羞愧,自請罰俸一年。
太子心裡很不以為然,老十的俸祿已經提前罰了好幾年了,而且老十如今是正七品的把總,每年的俸銀也就兩,就算罰1年也傷不了老十的筋骨,這罰與不罰壓根就沒什麼區別,只是名頭不好聽罷了。
如今四阿哥和十三接手了火耗銀子的處理事宜,日前已經給康熙上了陳條,提出了大體的方向,受到了康熙的肯定,要求他們接下來細化各項措施,爭取今年開始推廣。
改革必然會觸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必然會有人牴觸和反對,而四阿哥和十三是太子的人馬,所以太子無可避免的失去了一部分人的,加之去年年底索額圖被圈禁致死,索額圖一系的官員各個都噤若寒蟬,太子的勢力遭到了重創。
而八阿哥則大肆籠絡人心,大阿哥雖然對老十不滿,但目前來看,與八阿哥尚無分道揚鏣的跡象,而從兵部官員依然為老十仗義執言的情況來看,老十的影響力不容小窺。
因此,太子急於要搬回一城。
當值太監讀完老十的奏折後,九阿哥率先表態,認為老十給自己判的處罰甚好,建議康熙採納。
太子出聲道:「皇阿瑪,十弟被罰俸已經不是頭一次了,兒臣都不記得十弟被罰了多少年的俸祿,但也沒見十弟有什麼改進,還忘皇阿瑪三思。」
九阿哥剛要爭辯,就聽康熙問道:「喔,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處罰啊?」
太子恭敬道:「兒子認為,與其罰俸不如罰銀,十弟此次生事,影響極壞,應該罰銀3000兩,以示公正,兼儆傚尤。此外,皇阿瑪還應下旨申,命十弟潛心悔過。」
九阿哥這個財主知道老十府裡年前開地「中孚堂」也有些進項。3000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數。但這口子不能開。誰知道老十一年要犯多少事。若回回都罰銀子。就是金山銀山也不夠填這個窟窿。於是說道:「皇阿瑪。十弟去年地俸祿就被罰了去。府裡只靠幾個莊子出息。如今又添了小阿哥和小格格。用錢地地方尚多。再。十弟不在京裡。只有弟妹支撐門戶。若此時罰銀。怕有些不妥。」
三阿哥道:「九弟此話差矣。十弟去年沒得俸祿。並不是朝廷剋扣。而是他做錯事受地懲罰。若罰俸後十弟地日子還是與往年一樣富裕。那罰俸又有何成效?」
御史郭綱也附和太子。認為只有罰銀才能避免處罰流於形式。讓十阿哥印象深刻。
八阿哥出言道:「皇阿瑪。十弟雖然此次行事魯莽。但也讓朝廷看到了澳門洋人管理地弊病。就像十弟所說。若百姓生口角。大清地子民必定吃虧。而且一出事。葡兵便能及時趕到增援。而香山縣衙距澳門路途遙遠。前山寨雖然在附近。但卻不插手民事糾紛。長此以往。百姓必然會怨聲載道。兒子以為。不如招十弟回京。既能當面問清當日情況。也能詳細詢問葡人情形。至於處罰。不如也等十弟回京再說。」
九阿哥忙道:「兒子附議。」
康熙不置可否。扭頭對當值太監道。「念。」
老十在這份議事折子裡詳細介紹了澳門的政治、經濟和軍事情況,指出,澳門總督是由葡萄牙國王任命,這在大清可是獨一無二,不論是西藏王還是蒙古諸公,那可都得朝廷任命,一個小小地彈丸之地居然接受番邦委任,朝廷斷不能繼續容忍;其次老十指出朝廷減少了葡人20的關稅,這讓葡人比其他西洋人更易獲利,但他們轉身就用朝廷的恩典供養番邦委任的總督;雖說他們每年給朝廷上交515兩銀子當地租,與他們高昂地房租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最後,老十指出,朝廷雖然優容待人,但這幫葡人不知感謝皇恩浩蕩,在澳門這個小地方居然建造了三處炮台,這是對前山寨20C0多官兵的極大威脅,也是對朝廷地極大危害,因此,老十指出,朝廷應該重新審視對澳門的政策,不能任由他展做大。
聽完老十上的這個折子,九阿哥不等各堂官表態,忙道:「皇阿瑪,十弟所言及是,從折子上看,十弟對澳門的葡人已有了較為詳細的瞭解,兒子以為當前應將十弟召回,詳細詢問為好。」
三阿哥則認為若由大清官員管理洋人的日常事宜,因習慣不同,會有諸多問題,頗為不便,若將葡人驅逐,這又涉及到早已爭論過無數次地海禁,因此認為澳門的事情應該徐徐圖之,還是先優先懲處老十比較好,免得各級官員有樣學樣。
康熙又詢問了戶部、兵部和幾個大學士地意見,然後下令,老十罰銀000兩,下旨申飭,澳門的事情暫時不議。
下朝後,康熙在乾清宮裡召見大學士馬齊,私下裡詢問了馬齊對澳門葡人地看法,馬齊以為不能簡單的驅逐之,但確實也應該想法加強對葡人地管控,應命廣東巡撫擬定一個章程出來。馬齊走後,康熙不做多想,提起筆來,一氣呵成寫下一道密旨,封好後,敲了敲桌子,一名侍衛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康熙將密旨叫給他,吩咐道:「快馬送給十阿哥…」
其木格聽說老十帶人與葡萄牙人在澳門差點干一架,心裡直叫可惜,心想,若打起來了該多好,沒準鴉片戰爭就提前一百多年爆了,這時候的大清感覺上比清末要強大得多,而西方諸位強盜實力還沒得到快速展,此時雙方開戰,大清鐵定不會輸,而且沒準還能深刻體會到手槍的長處,開始加大力度展火藥武器,那一百多年後地恥辱沒準就沒了;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改變百年後地命運,至少也有一場勝利能讓後人緬懷。
其木格還沒YYY完,就聽到了後面的噩耗,老十又被罰了,這次可不是沒了工資,而是開始罰款了,1兩!就是在老十全年工資降到36兩前,這也是老十一年大大半的工資收入了。
見其木格臉上陰晴不定,內務府派來收罰款的管事小心道:「福晉,您看,奴才們也是照旨辦事…」
其木格壓著心頭的怒火,強笑道:「這事有些突然,倉促之間一時也湊不齊那麼多銀子,不如這樣,容我幾日,湊起了一定派人送去內務府。」
見管事沒應聲,其木格似笑非笑道:「若你不放心,不如先搬些物件去抵押吧,等湊齊了銀子,我再贖回來。」
管事可不敢擔這個罪名,
旨去了,康熙一聽就火了,他對老十的收入大體還就是罰銀兩,老十府裡也能拿得出來,於是,心疼得都快麻木地其木格再次跪在了乾清宮裡。
康熙還是不說話,想用沉默逼其木格瘋,其木格雖然勉強保持了正常,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用顫音道:「皇阿瑪,府裡一下沒那麼多現銀,我正想法湊呢,您就多寬限兩日,不是,三日,三日就好。」
康熙拍著桌子怒道:「還跟朕叫窮!如今才四月,你再不會管家,難道還能將府裡一年的出息全敗光了
其木格忙搖頭道:「不是,皇阿瑪,我,我把錢全投去做生意了。」
原來其木格見老十就要被召回京,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去沿海一帶,於是便開始專心為安安籌備嫁妝,見西洋貨大有市場,便將府裡所有的現金拿出大部分交給何掌櫃去進貨,另一部分則在通州的莊子附近買了一匹山,而府裡只剩下1多兩流動資金,但完全能撐到夏天果實成熟地時節。
「買山幹什麼?」康熙不解的問道。
其木格苦著臉解釋說:「我想開個作坊,京郊地莊子上都是良田,山坡上都種了果樹,便買了匹荒山,一來挨莊子近,二來價格也便宜,三來建了作坊後,山上其他地方也可種果樹,就算作坊賠了本,果樹也能有些收益。」
康熙問道:「開什麼作坊要建在山上?」
其木格只得再次解釋說不是非要建在山上,因為地價便宜,為了節約成本,才選的這麼個地方,至於開辦的作坊,其木格支吾道:「想辦個鐘表和玻璃作坊。」
康熙驚訝道:「胃口不小啊!」
這也不怪康熙如此驚詫,因為這兩樣都是奢侈品,而內務就有鐘錶和玻璃作坊,專門滿足皇家所需,民間的鐘錶和玻璃作坊都還沒成什麼氣候。而這兩樣不是有錢就能辦的,鐘錶需要熟練的工匠,玻璃需要配方,內府在大筆投入之下,也只有鐘錶作坊做出了精美地座鐘,玻璃作坊迄今為止,也沒造出大玻璃來。
其木格也不想這麼冒險,但為了讓安安多些財富傍身,其木格只得想法開源。
其木格認為,如果工匠會做鐘,自己就能將小鬧鐘、手錶的樣式交給工匠去研究,那麼不說技術一流,至少在創意方便肯定是走在大清甚至世界前列,收益應該不會太差。
至於玻璃作坊,其木格地想法是開頭幾年不求產出,讓工匠潛心研就好,只要在安安出嫁前能出成果就行,養幾個工匠又花不了多少錢,可一旦在玻璃製造上有所突破,將工匠陪嫁到蒙古,安安也算多了份保障。
康熙見其木格一問三不知,只知道用高額獎金鞭策工匠用心琢磨,不由惱怒道:「你怎麼連個章程都沒有,就這麼糊里糊塗的
其木格不服氣地小聲反駁道:「術業有專攻,我又不懂工藝,只能讓工匠自己鑽研,搞起來後,再根據情況設定管理章程也不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莊子上的大棚蔬菜也是這樣搞起來地,雖說各王府的莊子都開始種大棚蔬菜,可只有我的莊子上總能培育出新鮮菜種。」
康熙琢磨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麼擔保作坊的管事就像莊子的管事一樣忠心耿耿呢?」
其木格抬頭糊塗道:「皇阿瑪,我沒說他們對我忠心耿耿啊!他們差事辦得好,我就多付銀子,大家都得益,他們若不好好辦事,那就一拍兩散,我另請高明就是了。不過作坊的管事確實沒莊子管事好找。」
康熙沒想到其木格將這中間的關係想得如此簡單,盯著其木格看了半響方道:「這麼說,你不打算去廣東了?」
其木格渾身一震,忙搖頭道:「不是的,我想去,我真想去,皇阿瑪,您同意我去了?」
康熙敲著桌子,搖頭道:「不好,你若去了,那作坊可怎麼辦呢?都還沒開工呢?不妥。」
其木格忙道:「不礙事的,作坊有沒有我都一樣,真的,我其實什麼力也出不上。」
見其木格緊張的看著自己,康熙壞笑道:「你府裡就只有1C0多兩銀子了,大隊人馬過去,怕是連路費都不夠,你總不能讓朕的皇孫在路上受苦吧?」
其木格忙擺手道:「皇阿瑪,您放心,我一出宮就去九阿哥那借錢去,當然,連罰銀也一塊借了。」
康熙嗯了一聲,揮揮手,「先退下吧,先到內府交了罰銀,找時間進宮向太后辭行,看看太后還有沒有什麼要囑咐的。十日後再擇日啟程。」
欣喜若狂的其木格給康熙磕了幾個響頭,心甘情願的。
一出宮,其木格就直奔「德泰錢莊」,找九阿哥借了四千兩大銀,順便通告了自己要去與老十團圓的消息。
其木格前腳剛走,九阿哥就跑去找八阿哥,尋思康熙究竟是什麼意思。
八阿哥閉目思考了一會兒,道:「皇阿瑪怕是要對澳門動手了,看來十弟真的要在那裡待上些時日了…」
見九阿哥又要跑,八阿哥忙給攔下,勸道:「這對十弟未嘗不是好事,那邊雖然條件艱苦,但若能解決了澳門葡人這一頑疾,皇阿瑪必會將十弟招回京城委以重任…」
而其木格到內府交了罰款後,立即回府安排留守事宜,雖然心中不情願,但還是將管家的權利交給了嫣紅和海棠,讓她們分工合作,畢竟讓徐公公長期當家,怎麼也說不過去。但看嫣紅和海棠的臉色,似乎並沒掌權的喜悅。
其木格也懶得操心,反正沒兩天自己就要和她們揮手說BYEEBYEE。
再說,其木格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比如,進宮向太后辭行時,到底帶不帶孩子?
安安和斌斌如今正認人,除了奶媽和其木格,旁人誰也不要抱,心情好了,會賞個臉,專注的盯著旁人看一會兒,沒心情的時候,那對任何人都是視若無睹,自己玩自己的,若強行將他們抱過去,立即就會哭聲震天,為此,還榮獲八福晉和九福晉頒的「小沒良心」稱號。
其木格權衡再三,決定還是不帶孩子進宮向太后辭行,免得給太后留下一壞印象。
打定主意後,其木格便開始親手收拾安安和斌斌的貼身物品,剛忙完,宮裡就來了人,宜妃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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