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接待完阿靈阿後,似乎變得有些心不在焉,洗腳脫,便一腳踩進了盆裡,製造了一場小小的騷亂。
其木格本來想做一回賢惠人,留給老十足夠的空間,但見老十這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詢問阿靈阿此番前來到底有何貴幹。
於是其木格披著頭對著鏡子在臉上一邊拍打,一邊問道:「爺,舅舅找你有什麼事啊?很為難嗎?」
老十「喔」了一聲,「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見其木格拍完臉就準備上床,便奇怪道:「你今天怎麼不洗了?」
其木格這段時間總是對著鏡子往臉上塗抹一些東西,拍打半天,最後又洗了去,然後又塗抹半天,方才歇息。
因此老十見其木格今天少了一道工序,便覺得有些不習慣。
其木格坐到床上,一邊理被子,一邊說:「今沒擦綠茶水,直接抹的精油。」
其木格從保定回來後,便覺得皮膚變得有些粗糙,於是將美容護膚提上了日程,每天早晚是擦綠茶水,就是抹牛奶,但因為這些東西不能在臉上呆得太久,於是,其木格的洗臉程序就稍顯複雜了些。
老十笑道:「瞧著你是愛清爽的,哪知道每天也費這麼多勁。」
其木格拍拍臉頰。無奈道:「沒辦法。人活一張臉。總得讓它對得起大家啊。」
老十笑了笑。「你怎麼不說女為悅己容啊。該不是沒聽過這話吧?」
其木格不服氣道:「我還知道士為知己死呢。」
其木格地話似乎觸動了老十地心事。老十想了想。自言自語道:「知己難求啊。」
其木格捅了捅老十。指了指自己地鼻子。說道:「紅顏知己就在眼前。你還強說什麼愁啊?」
老十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沒有啃聲反駁其木格。
其木格躺下後,老十將其木格攬進懷裡,半響才說道:「其木格,爺準備查空餉。」
其木格聽得一震,完全沒想到老十居然還不死心,非要去踩那個地雷陣,有些擔憂的問道:「上次皇阿瑪不是壓著沒理嗎?你怎麼又想起這事了。」
老十悶聲道:「爺實在看不過眼,這事若就這麼放任著,八旗就廢了。」
其木格有些佩服老十的眼光,但佩服歸佩服,這事可不是一道旨意就能解決地,沒準老十想清除炸藥包,可炸藥包就在他手上爆了。
「爺,舅舅今兒就是來勸你的?」
老十道:「嗯,還有其他的一些事。」
老十不大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因為上一次其木格地態度是非常鮮明的,老十自然沒奢望能從其木格處獲得支持,只是心裡憋著一口氣,總想吐出來罷了,見其木格想勸他,老十便打了個哈欠道:「睡吧,困了。」
其木格能睡得著才怪,仔細想了大半夜,直到天濛濛亮才暈暈沉沉的睡去,連老十何時起床上班都不知曉。
白天一整天,其木格還在繼續思考著這個棘手地問題,總算讓她找到了些頭緒。
晚上老十回來時,心情非常不痛快,其木格關心的問道:「爺,你已經上了折子?」隱含的下半句就是:「被駁回來了?」
老十搖搖頭,今天九阿哥專程找了老十,好話說盡後,嚴令他不得亂來,老十已經很鬱悶了,自然不想再聽其木格苦口婆心的勸導,便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見老十不想和自己討論這事,其木格便自顧自地按自己白天想好的思路說了下去。
先,其木格認為文官可以刮地皮,收什麼火耗銀子,裝了自己腰包不說,也有錢給上司送各種孝敬,那麼軍隊的人沒有老百姓可以搜刮,自然只能打士兵餉銀的主意。你不能讓人家官品一樣,但收入差一大截吧?若這樣,就違反了公平原則,沒人願意當兵了,全擠著做知縣了。
其次,其木格認為老十應該去搞一個調查,看看僅靠軍中的俸祿,那些下等和中等軍官到底能過什麼樣的生活水平?若真是俸祿過低,朝廷就應該給他們漲俸祿,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老十地提議肯定會得到廣大軍官的支持,若合法收入漲了,他們還剋扣軍餉,這時再查辦,阻力也沒那麼大。
老十聽後,眉頭並沒有舒展,閉眼道:「八旗又不是讓這些人來財地。」
其木格爭辯道:「但至少要讓他們衣食無憂啊,得讓他們的俸祿足以養活家中地父母、妻子和兒女,不能讓他們在前方打仗,他們的家人卻在後方為了一斗米犯愁。不能讓當兵地又流血又流淚。」
要知道在後世,一說給公務員漲工資,網上便罵聲一遍,但一說給軍隊漲工資,卻很少聽到雜音。人人都知道啊,軍人這個職業意味付出,意味著犧牲。
老十聽了沒有做聲,想了想九阿哥今天找他說的一番
得其木格的說辭尚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第二日一早,老十便上了折子,請旨巡查西山火器營和古北口軍營。
不知道康熙出於什麼考慮,居然准了。
於是軍中一片嘩然。
八阿哥和九阿哥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老十請旨後便立即打馬出了京,連換洗衣服都沒帶,還是其木格聽到消息後,派人將老十和一幫隨從的衣服送了過去。
太子和大阿哥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翹期盼著老十早日回京。
已年滿1的十四在與十三的閒談中,也表示了自己的擔憂,覺得老十太沉不住氣了。
一時間各路人馬都湧向了西山火器營和古北口軍營,但似乎都沒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大半月後,老十一大早回到了京城,沒有回府,直撲朝會現場。
不僅八阿哥皺起了眉頭,連康熙也覺得老十過於莽撞。
康熙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空餉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也順便對老十進行考察,至於整治,暫時還未曾考慮,何況如今已經到了12月中旬,馬上就要過年了,康熙可不想鬧得自己年都過不清淨。
因此一見老十要說話,八阿哥便找各種雞毛蒜皮地事奏請康熙拿主意,康熙也非常耐心詳細的給出了指導意見,看來今天的朝會就要在東家丟了隻雞,西家少了斤鹽地討論中結束。但康熙和八阿哥都低估了老十的決心和毅力,當康熙宣佈散朝時,老十洪亮的聲音響徹朝堂:「兒臣有本奏。」
所有人都低下頭來,看著腳尖,沒有絲毫退朝地意思。
康熙見老十如此不上趟,也非常惱怒,要知道上次老十可是上的密折,恨聲道:「奏來。」心裡已經在盤算呆會該讓老十閉門思過多久才能穩定軍心。
而接下來,老十的陳訴就像憑空一聲炸雷,震得文武百官兩耳匱。
康熙不愧在龍椅上坐了多年,聽完後,居然還不動聲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然後便冷靜地宣佈退朝。
八阿哥也沒想到老十居然會上這麼個折子,正要拉著他到僻靜的地方好生詢問,就見康熙身邊的李公公過來,對老十宣佈,康熙有請。
不多時,「不能讓八旗兵丁又流血又流淚」的話語便飛出了紫禁城,傳偏了京城地各個角落。
老十在朝堂上將眾人弄懵了的時候,其木格正在府裡等著太醫。
其木格這次回來後,雖然明瞭老十不可能不管他的小妾,但卻也下定決心要和老十一起白頭,因此便對懷孕一事上了心,開心擔心自己是不是輸卵管堵塞,要不怎麼結婚三年了,在沒採取避孕措施的情況下,肚子居然還沒動靜。
以前每次感冒或身體比較勞累的時候,其木格的月事就會推遲幾日,這次到保定跑了一圈後,生物鐘也毫無例外地給弄亂了,月事延遲了七、八日還未來,其木格便想藉著這個借口,找太醫開點調理的藥,順便問問自己是否有毛病。
「也許,應該去咨詢一下八福晉,看她有沒有什麼好地醫生推薦。」其木格暗暗想到,八福晉應該比自己更著急,畢竟她是一開始就想要小孩子的。
正想著,太醫就到了,其木格忙收回思緒,開始思考如何能委婉地讓太醫診斷一下自己是不是換了不孕不育症。
太醫摸著並不花白的鬍子,仔細把著脈。
其木格輕聲說道:「也沒什麼毛病,就是這段日子有些忙,擔心身子吃不消,想調理一下。」
太醫過了半響方道:「福晉這月月事可是延遲未來?」
其木格點頭道:「是,這都晚了七、八天了。」然後又接著念叨著:「可能是這段日子太忙了,實在是該好好調理一下了。」
太醫搖搖頭:「福晉怕是有了身孕,切莫亂吃藥。」
「啊」其木格聽得一楞,不相信地問道:「可我沒任何反應,又不吐,也想吃酸的啊?」
太醫道:「時間還太短,要再過七、八日方可確診。不過,福晉這幾日還是莫亂吃藥的好。」
其木格雲裡霧裡的點頭稱是,心裡不禁懷念起可愛的早孕棒。
阿朵一臉喜色的打賞了太醫,並親自送到了二門。
烏雅忙跑去吩咐廚房多熬雞湯,給其木格增加營養。
扎丫和格其喜笑顏開的給其木格道了喜,然後就不許其木格亂動,非要其木格上床躺著。
其木格還是不大相信,雖然心中也存著一絲希翼,但不想讓老十也跟著空歡喜一場,因此還是吩咐道:「嘴巴都給我閉嚴實了,等確診後再告訴爺…」
新的一月裡,請大家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