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千里迢迢從蒙古來到北京,怎麼也得入宮拜見一下太后,畢竟我也算是娘家人,到時候我可以告訴太后很多草原的趣聞趣事,太后一樂,哈哈,我就成太后身邊的寵兒了,有太后寵著,老十可能也得給我幾分面子。
可大哥卻告訴我,婚期定在六月二十二,這段時間我不能出門見客,得待在這個宅子裡繼續學規矩,馮嬤嬤和齊嬤嬤回太后身邊了,內務府會重新派一個嬤嬤來敦促教導我。要拜見太后只得等大婚以後。
大哥昨天拜訪了阿靈阿,也就是老十的舅舅,賓主雙方相談甚歡。
「其木格,雖然京城規矩大,親貴多,但也沒人敢欺負咱蒙古人,以後你也別怕事,有阿布和我呢,要是受了委屈趕不急給我們報信,你就直接去阿靈阿府上。」
我樂了,敢情大哥昨天給我找靠山去了。
可惜這個靠山找的不怎麼樣,如果是外人欺負了我,自有老十出頭,就算他再不喜我,為了他的面子,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大哥多半是怕老十欺負我,可人家畢竟是老十的舅舅啊,明裡說的再好聽,暗裡肯定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
算了,還是安慰安慰大哥比較好:「大哥,說得我好像一來就會被人欺負似的,放心吧,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大哥攔住我的話頭:「你也別平白無故欺負人,畢竟是京裡,鬧大了不好收拾,我今天要進宮給皇帝和太后請安,你就老實在家呆著,別像昨天那樣跑出去了,內務府的嬤嬤差不多也快到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寬心吧,我一定老實在府裡呆著。」
大哥一早就把烏雅和那侍從訓了一頓,不過看著大婚將近,他倒沒體罰這兩個無辜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繼續老實學著規矩,只是對菜式提了點要求,讓他們弄了點辣椒來。
可北京地辣椒和四川辣椒不一樣。我前世一般吃地是油辣子。可北京地是醬。好在這個季節還有辣椒出產。我就讓他們在每盤菜裡加青椒。
不過今世地身體似乎對辣椒不太接受。一吃辣椒。就嗆得我不停咳嗽。眼淚直流。接著就開始拉肚子。我也沒當回事。美其名曰排毒。因此。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但周圍地人卻看不過去了。大哥16k整理有一日鄭重地給我說:「其木格。我打探了。十阿哥喜歡吃清淡地。而且和漢人地口味也不大一樣。倒和我們蒙古人比較相似。不知你聽誰說地他喜歡吃辣地。瞧把自己折騰地。大哥看了都心疼。往後別這樣為難自己了。」
這還沒出嫁呢。我就開始向未來老公地「喜好」靠攏。要傳出去。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呢。這臉可丟大發了。
我到處看了看。沒看到豆腐。看來沒辦法用豆腐撞死自己了。只得尷尬面對我親愛地大哥。
「嗯。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恩。啊。我就是想嘗嘗味道。咳。真沒事…」
「其木格,雖然嫁入皇宮的蒙古女子都不大受寵,但你畢竟不是進宮,十阿哥想來不會怎麼給你氣受的,別太委屈自己。」
我一聽大哥的話,眼淚立馬就下來了,心裡真是委屈啊。
想我兩輩子加起來都40多歲的人了,明知道歷史的走向,就是沒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獨善其身,還得想方設法的討好一小屁孩,想想就冤枉。
想當初我也算有車有房一族了啊,就算沒嫁出去,可日子也過得舒心不是。
越想越傷心,真不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保留著前世的記憶活在當下,如果沒前世的記憶,我肯定也會過得很開心,至少大半輩子很開心,不會從小就開始擔憂未來,尤其是後輩的未來。
我是越想越難過,差點就放聲大哭了,大哥看我眼淚止不住,也慌了手腳,「別哭啊,有委屈,家裡給你做主,啊,別怕,要不這次回去,讓你嫂子過來陪陪你?」我艱難的止住淚,哽咽著:「大哥,我沒事,不要煩勞嫂子了,我就是有點想家了。」
是的,我想家了,想前世的家,也想今世的草原。
…
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嫁妝已送入老十居住的阿哥所,想著明天的婚禮,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說來也是兩輩為人中的頭一次結婚,結果一點興奮喜悅的感覺都沒有,還真是可惜了這次機會。
不知道明天迎接我的是什麼,是鹵莽、或暴虐、或草包、或無賴的老十?是戰戰兢兢或飛揚跋扈、小巧可人或心懷鬼胎的小妾?是忠心耿耿還是奴大欺主的管事?…我是被老十拋在一邊任我自身自滅,還是我取得統戰工作的勝利,讓老十跟著我的指揮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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