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震真氣形成的巨大龍卷不過存在了數秒的時間,無影無蹤,連帶那漫天的豪光也逐漸暗淡下來。當最後一僂白光從少年的梢褪去,戰鬥已經結束。
秦茂蛟上身,衣服早已經被裂的日輪震真氣給震成了碎布條,好在褲子仍在……
一頭三足而立,神聖莊嚴,頭上一輪獨角傲然直立的神獸紋章,出現在少年的眉心,不用再看第二眼,金涵就能確定,那正是他終生的信仰和血脈力量的由來日彪神祖的王紋。
漂亮而華麗的銀白色線條打著彎兒沿著從少年的腰際出,密密麻麻地一直延伸到面部。流暢而古樸的紋路,彷彿是烈日照耀大地時,升騰而起的僂僂熱浪。一根如同日彪王紋上的,銀白色的聖潔獨角,從少年的黑中昂然探出,直指漆黑的蒼穹。跳躍的白色火焰沿著少年的胸口圍成了一個完美的圓軌,歡快地跳動著。
帝庭銀象龐大的身軀有至少一半都陷進了被燒灼得堅硬如鐵的地面,頎長的象牙終端,是秦茂蛟的左手。少年單憑一臂之力,就將這衝鋒起來的龐然大物死死地摁進了地裡!
而秦茂蛟的右手,此刻就停在距離星光騎士的頭盔不到一寸遠的地方,一股似乎很溫和的熱浪從那只年輕的手掌上緩緩湧出,不斷吹拂著金涵的面孔。可是星光騎士清楚無比,只需要少年的一個念頭,這股熱浪立刻就會撕下面具,露出猙獰的容貌,將一切敢於阻擋它的東西燒成飛灰!
那是,最純淨最原始地日彪的力量!
「這不是日輪震。」透過張開的五指,金涵沉靜地看著模樣大變的秦茂蛟,沉聲問出了一句話。
「這是日彪神祖的獸神變。」少年的聲音淡淡地飄了過來,一雙詭異的銀白色眸子中神光畢露,無比威嚴。
於是強大地星光騎士頹然坐倒。一如一年多前第一次面對這個年輕人地時候:「老子輸了!」
沒辦法不認輸。即便身為日彪現任王族成員中第一高手地金涵多麼地驕傲。多麼地自信。此刻除了認輸。也是無話可說。上一次失敗。還可以說是自己一時失手。可這次。他沒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自己拿著日彪國數一數二地神器焚城長戟。騎著防禦力和敏捷都獨步天下地帝庭銀象。在秦茂蛟地移動力大打折扣地沼澤地區。和沒有呼雷豹。沒有武器裝甲。甚至剛剛從長時間地昏迷中醒來不久地少年開打。可以說佔盡了一切優勢。甚至。他差點就把小秦子給踩進泥漿裡去了。
可是金涵還是輸了。在真正面對日輪震龍卷之後地那隻手地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輸地徹徹底底。輸地心服口服!
「媽地!又是一隻手!你個混蛋小子就不能給老子留點顏面?」鬱悶了半晌。不甘心地星光騎士破口大罵起來。
秦茂蛟也長出了一口氣。收起了日彪變身狀態。不顧形象地也一屁股坐到了金涵身邊。開始大倒苦水:「閉嘴。你這個無良地中年人!居然騎著帝庭銀象拿著焚城長戟來砍我?還不准我叫上呼雷豹幫忙!我才冤枉呢!」
「你冤枉個屁!老子本來就是想暴打你小子一頓地,難不成還讓你準備充足了才打?」不良中年振振有詞,絲毫不知廉恥。
秦茂蛟為之氣結:「你……小子我沒得罪你吧,大叔!你那也叫暴打,你分明想幹掉我好不好!我要是不用獸神變,這會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那是你個混小子活該!誰叫你佔了霖霖的便宜?老子不砍你才怪了!」
秦茂蛟頓時理屈詞窮,畢竟跟金霖的那齷齪事實在是無法啟齒,總不能說,當初那是你侄女主動的,我才是被害吧……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不顧形象地坐在被燒乾了「沼澤地」裡喘息良久,互相大眼瞪小眼默然半天,金涵終於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吧!你打算怎麼對霖霖負責?老子雖然是打不過你,但是你要敢對我日彪國地長公主始亂終棄,老子就動全隊群毆,累也累死你!」
秦茂蛟算是對這個無良大叔徹底無語,三軍統帥,帝國親王,星光騎士,日彪戰神……居然也能說出群毆這樣無恥的話來,他還有什麼好說地?
「我……」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再說金霖給少年地印象其實一直都不錯。尤其是在意識空間裡,為了讓秦茂蛟功力大進,金霖竟然不顧自己隨時可能魂飛魄散的危險,硬是將心靈魔法維持了十數天之久!就衝著這份情義,秦茂蛟其實也必定
霖盡到一個男人地責任的。
可是就在秦茂蛟準備對金涵鄭重地說出對金霖負責的話語的那一瞬間,兩個男人身邊的空氣突然出現了詭異的波動!
「鐺!」一聲巨響,瞠目結舌的少年眼睜睜看著怪大叔那陳舊的騎士頭盔上直接凹下去了好大一塊。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星光騎士,日彪第一戰神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就直接翻了白眼,跟條死狗一樣趴下了。
少年的下巴差點脫臼,然後就見著虛空中彷彿有只無形的手拽起了星光騎士的一隻腳,把被砸昏過去的金涵像拖大米一樣往外拖……
「金霖?是你嗎!」好在小秦子不是笨蛋,能用這樣的方式偷襲,直接把金涵大叔這樣級別的猛人放翻的,估計現在他們這支陷入蛟國內部的小分隊裡,也就只有一個人能做到了。不是魔道聖師的級別,要想靠隱身魔法偷襲一位星光騎士,還真是不容易……
少年顯然是猜對了,他那聲「金霖」一出口,空中那只無形的手便頓了頓,可憐剛剛被拉起大半個身子的金涵大叔通地一聲又砸到了地上,一時間塵土飛揚……小秦子看的直咧嘴還好還好,那身騎士盔甲防禦力應該足夠強。
空氣一陣扭曲波動,漸漸地顯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來。正是金霖,只是她現在小臉蛋紅的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目光閃爍,就是不敢跟少年對視。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中,金霖目光游移不定,兩隻小手神經質般地揪著衣角,一言不。而秦茂蛟頭上冷汗直冒,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無論如何就是吶吶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令人難堪的沉默維持了很久,終於,少年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站到默然不語的金霖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支吾了半天總算是蹦出了一句話來:「那個……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金霖沒有回頭,只是幽幽地道,「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
壞了,說錯話了。秦茂蛟頭上的冷汗馬上就下來了,慌慌張張地解釋道:「不是……我想說的是……」
「你想說什麼?」金霖淡淡地道,「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吧?事情已經生了,就讓它過去吧。」說著俯身拉起了被打昏的金涵,就要離開。
秦茂蛟急了,乾脆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等……等等!金霖,怎麼能讓事情就這麼過去呢!」
「那你想怎麼樣?」金霖猛然回頭,亮麗的絲掠過少年的臉龐,癢癢的。少女的一雙眸子亮的讓人心驚,臉上卻仍然努力地在維持著鎮靜和冷漠。
只是可憐的金涵大叔又砸回地上去了……
秦茂蛟被金霖那晶瑩的眼神看的有些慌,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會負責的!」
「呵呵!負責?咯咯咯!」金霖卻突然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一樣,雙眼緊緊地盯著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秦茂蛟,言辭突然尖銳起來,「你負什麼責?你要怎麼負責?」
秦茂蛟越說越慌,差點咬到舌頭,總算是把最關鍵的那句話給說出來了:「我我我……我負責……那個……娶……我娶你!」
誰知到金霖只是連聲冷笑:「別逗我了,秦茂蛟。不,秦騎士,秦領主!你可是有婦之夫,難道你想對不起遠在鳳欒城翹盼望你回家的長公主殿下和你的孩子嗎?」
這丫頭片子,什麼時候這麼伶牙俐齒了?秦茂蛟額頭上黑線嘩嘩地往下掉,笨拙地道:「那個……魅子那裡,我自然會向她解釋清楚……」
「很好!你對她可以解釋,那你怎麼對狻猊的火雷猛大帝解釋?你怎麼對你鳳欒城治下的民眾和軍隊解釋?」
「啊?」可憐小秦子腦筋壓根就跟不上金霖思維跳躍的速度,直接當機,「我我……我為什麼要向他們解釋?」
「為什麼不?」金霖猛地跨前一步,兩人間的距離頓時縮短到了一個極度旖旎微妙的程度,少女如蘭的吐氣都能直接噴到少年的臉上,「你可別忘了,我是日彪的長公主殿下,而你,你是狻猊的領主,火雷猛大帝的女婿!你難道要背叛整個國家嗎?別忘了,日彪和狻猊,可是世仇!我和這些騎士們之所以來到這裡,便是拜戰場上你的火雷猛大帝所賜!」
這段話可就實在要命了,秦茂蛟頓時張口結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