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怡,你要堅強,你不能哭!」艾佳怡伸出小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水,那已經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淚水。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跌倒了,女孩子心愛的白衣已經無法分辨顏色,往日飄逸的長發現在都成了累贅,濕漉漉的披在身上,貼在臉上,阻擋著自己的視線。
雖然視線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這漆黑的夜晚,根本都看不出去多遠的。
想想自己以前每到雷雨的夜晚,都是和媽媽在一起的,上高中了,住校了,膽子必須大一點,可也是獨自縮在被窩裡,將被子拉到頭上不敢露頭的。
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獨自這樣在山裡行走,還是夜晚,還是雨天。
自己沒有勇氣,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從進入這大山裡面自己就害怕,雷聲讓自己害怕,黑暗讓自己害怕,山風刮過,搖曳的樹影更是如同魔鬼般讓自己害怕。
夜出的飛鳥偶爾發出一聲尖利的叫,就會把艾佳怡嚇的跟著尖叫。
沒有一個肩膀能讓柔弱的自己依靠,沒有一個懷抱能讓自己冰冷的身子取暖,沒有一句體貼的話,沒有、、、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是對陳川的牽掛,如果他出事了,自己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他說的,要自己做他的妻子,自己的婚紗,只能是他為自己披上,每每想到這裡,艾佳怡就會鼓起無邊的勇氣,這勇氣,支持著自己艱難的向上爬著。
這是愛的力量,愛在支撐著女孩前進。
自己的目標,是山頂的涼亭,這是山裡唯一的建築,陳川那麼聰明,他一定會知道去那裡找自己的,艾佳怡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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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涼亭就在上方,在那昏暗的蒼穹之中,有個模糊的影子。
艾佳怡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終於快到了,現在大概已經快天明了吧。
雨終於小了一些,艾佳怡覺得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如果小川不在那個涼亭裡,自己恐怕就再也起不來了。
能堅持來到這裡,已經完全是意志力的支撐了。
「佳怡~~~~~~~~~~~!」。
一聲呼喊隱約入耳,艾佳怡身體如遭雷擊,這聲音,是陳川!
淚眼模糊的抬起頭,向涼亭那裡看去。
山裡的雨來的快,停的也快,天空之中已經有了魚肚白,艾佳怡模糊的看到,涼亭裡,一個人影正站在裡面,雙手環成喇叭狀,放聲呼喊。
那是陳川,那是陳川在呼喊自己,聲音在山谷裡面迴盪著。
「陳川!」艾佳怡拚命的喊了一聲,只覺得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被抽去了。
陳川猛的回頭,看到了艾佳怡站在不遠處,不由喜出望外,驚喜的大喊,「佳怡!」。
「終於見到你了,你這狠心的傢伙」,少女的嬌軀跌倒,倒在了泥水之中,嘴角還掛著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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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山裡有個防空洞,是抗戰時期建造的,艾佳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放亮,自己已經在山洞裡了。
艾佳怡睜開眼睛,身邊是一個火堆,山洞裡乾枯的枝葉很多,可以用來點火。
急忙尋找陳川,卻看到陳川正站在另外一邊,兩隻手來回比劃著。
「C?D?」陳川嘴裡叨咕著C和D兩個字母,手裡也在比劃著C和D的圖案。
艾佳怡看的奇怪,陳川的動作,說不出來,總感覺有點兒不對,好像是在比較什麼東西大小似的。
忍不住艾佳怡開口了:「小川,你在做什麼?」。
陳川猛的驚醒,抬頭看艾佳怡,忙道:「佳怡姐,你醒了,沒什麼,我在想,買個VCD回家去看,不知道買什麼型號的好,你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艾佳怡揉了揉頭,突然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干了。
艾佳怡的臉紅了,衣服烤乾,是需要脫下來的,那也就是說,自己昏倒到醒來的這段時間,陳川脫過自己的衣服。
不過讓艾佳怡慶幸的是,裡面的純棉內衣還有些潮濕,這證明陳川脫掉的只是自己的外衣。
突然艾佳怡楞了一下,聯想陳川剛才的動作,心裡不禁有些懷疑,他比劃的,絕對不是VCD,什麼VCD需要拿手比劃呀。
陳川看出艾佳怡的懷疑,急忙岔開話題,伸手從背後拿出一朵黃色的野花。
「佳怡姐,你看這花開的漂亮,我給你帶上吧」。
「我才不帶,像傻妞」艾佳怡不要,頭上帶朵小花,是小孩子的行為。
「不不,花雖然一般,但是還是要看是誰帶,佳怡姐你即使是在頭上插根草,那也能賦予那草絢爛的生命,也有一種讓人神馳的美」陳川舌綻蓮花,想看看艾佳怡頭上帶花的模樣。
「你自己帶吧,我看看有沒有神馳的美」艾佳怡才不上當,她都馬上十七歲了,可不會被陳川三句兩句花言巧語就忽悠上當的。
眼看這個辦法無效,陳川又起了個話題:「佳怡姐,昨天怎麼回事?我覺得有些奇怪」。
艾佳怡也覺得有些奇怪,就將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兩個人一對照,結果出來了,原來事情的原委,都是因為王敬之。
陳川的第一反應不是去責怪王敬之,而是拉住了艾佳怡的手,「佳怡姐,你真傻,我自己留在山裡根本就沒什麼問題的」。
艾佳怡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態度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陳川眼睛有些濕,艾佳怡對自己的情誼,真是怎麼還也還不清的。
身體躺了下來,陳川將頭放到了艾佳怡的腿上。
艾佳怡楞了楞,眼睛裡泛起一絲溫柔,輕輕的用手撫弄陳川還有些潮濕的頭髮。
「小川,我覺得你長的好快」艾佳怡看著躺在那裡,身材修長的陳川,有些感歎,男孩子長的太快了點兒。
「沒心沒肺,吃飽就睡,自然長的快」陳川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這次因禍得福,在山裡跑的路太多,體力消耗太大,竟然進入了變強的第二階段,現在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三了。
艾佳怡伸出手,將手腕上一串手鏈摘了下來。
「小川,這是我自己編的,不值什麼錢,但是我最喜歡,你看,它多漂亮啊,我帶了好幾年了,它是我的幸運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
陳川看著艾佳怡將那串紅繩編織,上面懸掛了幾顆彩色珠子的手鏈給自己戴上,心裡有些愧疚。
蘇菲送給自己貼身的護身符,自己當時沒有禮物回饋,現在艾佳怡送給自己她的幸運手鏈,自己也沒有東西回饋,只能等以後了。
「佳怡姐,我一定送你個讓你這輩子都難忘的禮物」陳川保證著。
「我不需要什麼禮物,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陳川頭放在艾佳怡的腿上,艾佳怡撫弄著自己的頭髮,覺得異常舒服,忍不住翻了一下,然後道:「佳怡姐,我們以後不來這地方玩了,你看看上山的那些人,一點兒公德心都沒有,在山頂的涼亭裡寫下某某某到此一遊,多俗氣,要是我,我就絕對不會寫在那些地方,到那裡去一趟有什麼驕傲的,一點創造性都沒有」。
「那如果是你,你想寫到一些什麼地方呢?」艾佳怡好奇的問。
陳川眼睛瞄了一下艾佳怡的胸口,微微搖了搖頭:「有個地方,可惜沒有筆」。
艾佳怡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事,為什麼陳川會那麼比劃,原來原因在這裡,怎麼?他還想在這裡寫上「陳川到此一遊」不成!
幸虧沒有筆,有筆的話,自己還有臉見他嗎!
惱怒的抓住了陳川的耳朵:「小川!你好啊!」。
「哎呦,佳怡姐,我也就是想想,根本沒做,都沒碰,我向你保證!」。
天空中天光灑下,山洞裡傳出陣陣打鬧聲,年青的生命總是那麼充滿活力,即使身處惡劣環境,也阻擋不住青春力量的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