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法國杯和聯賽的賽程衝突,本來應該是四月三十日打的聯賽第三十六輪,被推遲到了五月三日,於是從四月十九日踢完和雷恩的法國杯半決賽之後,球隊有十天的休息時間,二十九日他們將在法蘭西大球場參加法國杯決賽。
在此之前為了保證狀態,費爾南德斯為梅斯隊安排了一場熱身賽,對手是德國的一支丙級球隊。球隊將要遠赴客場去參加這場熱身賽。
在去德國之前,楚中天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四月二十二日是瑪蒂爾德的二十二歲生日,楚中天要送她一件禮物。
這一天按原計劃是瑪蒂爾德到他家裡來給他上德語課的時間,但是瑪蒂爾德一進楚中天的家門就被嚇了一跳——漆黑一片,她以為停電了。
而且門是虛掩著的,沒有人來給她開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有人在嗎?楚?」瑪蒂爾德看著黑漆漆的屋內,有些遲疑,不太敢進去。她站在門口輕聲叫道。
「楚你在嗎?」
就在這個時候楚中天捧著點上了蠟燭的生日蛋糕,唱著生日快樂走了出來。然後他打開燈,對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的瑪蒂爾德說:「生日快樂,馬蒂。」
瑪蒂爾德驚喜的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個人簡歷上寫著呢,在你來應聘我的法語老そ師時。」楚中天笑著把瑪蒂爾德請了進來。
「請進吧,今天我們不上課,我給你過一個生日!」
瑪蒂爾德被楚中天按在桌子前,餐桌上擺放著那個生日蛋糕,還有一瓶紅酒。
「謝謝,楚」瑪蒂爾德被感動了,她的眼眶在燭光下泛著淚光。
楚中天對她笑笑:「朋友之間不要說謝謝。許個願吧,馬蒂。」
瑪蒂爾德聽話的閉上眼睛,雙手合什放在嘴前。
過了一會兒她重新睜開眼,發現楚中天一直在盯著她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紅了紅臉,幸好燈光昏暗,楚中天並沒有看出來。
「你許的什麼願啊,馬蒂?」楚中天問道。
瑪蒂爾德覺得楚中天這個問題問的很好笑:「如果說出來的話,許願就不靈了。」
楚中天也覺得自己問的很突兀,他一時好奇而已。為了掩飾這種尷尬,他將手中的餐刀遞了過去:「切蛋糕吧,馬蒂。」
「還沒吹蠟燭呢。」瑪蒂爾德看了楚中天一眼,這讓楚中天更尷尬了他本想去把蠟燭吹了,剛剛低下頭才想起來蠟燭要過生日的人自己去吹,於是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吹蠟燭吧」
瑪蒂爾德俯身將兩根數字象形蠟燭吹熄,接過餐刀,先從蛋糕上切下一塊來,分給楚中天。
楚中天也不推辭,接過奶油蛋糕,咬了一口。看到他嘴唇邊上都沾滿了奶油的樣子,瑪蒂爾德也笑了起來。
象徵性地吃了蛋糕,楚中天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
瑪蒂爾德看著包裝猜不出來。
「自己看看嘛。」
她拆開包裝,發現裡面是一個精美的盒子,再打開盒蓋。艾米麗.斯坦微笑的容顏出現在瑪蒂爾德的眼前——那是一張艾米麗.斯坦的照片,上面還有簽名!
瑪蒂爾德驚訝的看著眼前那些簽了名字的照片,海報和一件粉紅色的蕾絲邊T-shirt的時候她驚叫起來:「這是艾米麗在《聖誕男孩》裡穿過的那款!」
她有些激動的將T-shirt從盒子裡抽出來,結果帶出了一張賀卡。
將T-shirt先放到一邊,拿起來打開來看。
「祝親愛的戴爾分.瑪蒂爾德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健康快樂!你的朋友艾米麗.斯坦。」
瑪蒂爾德看到賀卡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愣了一會才抬起頭問楚中天:「你是怎麼做到的,楚?」
楚中天聳聳肩:「我給艾米麗說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她,最近要過生日了,希望她送份禮物。」
「你給艾米麗說的?你和艾米麗認識嗎?」
楚中天點點頭,都這份上了此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瑪蒂爾德不是記者,被她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楚中天點頭,馬蒂爾德有些瑪蒂爾德追問:「真的認識?是怎麼認識的?」
「我不是對你說過,我曾經在溫布爾登踢球嗎,你那麼喜歡艾米麗,應該知道她是一個溫布爾登女孩吧?」
馬蒂爾德明白瑪蒂爾德他們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也就是說是在自己認識楚中天之前認識的
她想了想,對楚中天說:「我對你們之間的故事很感興趣,能再多講點給我聽嗎,楚?」
「如果你喜歡,沒問題。」接下來,楚中天將自己和艾米麗之間的故事講給了馬蒂爾德聽,瑪蒂爾德個相識開始,艾米麗來頓斯酒吧找他,希望他去參加球隊的試訓,一直到艾米麗畢業去美國發展,而自己則被租借到法國梅斯結束。
當然,他隱去了一些比較曖昧的鏡頭,比如自己和艾米麗在球隊提前升級成功的那場比賽結束之後,與人群中擁吻,以及在天台上互相依偎著的場景。他覺得這些很私密的事情講出來對大家都不好。
「然後到前段時間,我們重新聯繫上了。就是這樣」楚中天講完了。
馬蒂爾德則陷瑪蒂爾德沉默。她看上去聽的很入神,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聽上去真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她歎道。「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你踢球的天賦,真不可思議。」
楚中天嘿嘿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這番講述讓他又回憶起了當初在溫布爾登無憂無慮的日子,業餘足球和職業足球還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當初在酒吧裡,艾米麗問自己是否想要踢職業足球,她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勸自己去踢職業足球,當時的自己還不領情。現在看來,艾米麗又對了一次,和自己相比,她總是對的……
瑪蒂爾德看著陷入了回憶中的楚中天。她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在提及「艾米麗」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要比平時輕柔一些。也許他自己都沒覺察到語氣上的這種變化,那更說明這是完全發自內心的一種感情。
她還是第一次在楚中天身上看到這樣的變化。
瑪蒂爾德將艾米麗送的生日禮物收起來,對楚中天笑道:「|謝謝你,楚。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楚中天也很高興。
「也謝謝你讓我瞭解了一個真實的艾米麗.斯坦。」她低頭看了看手錶。「我想我該走了,楚。」
楚中天起身將瑪蒂爾德送到了門口,叮囑她路上小心。
兩個人將要告別,瑪蒂爾德和楚中天行吻面禮。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楚中天也不會因為和瑪蒂爾德互相吻面就心跳加速不知所措了。
但這一次,瑪蒂爾德的嘴順著楚中天的臉頰收回來的時候,卻觸碰到了他的嘴角。
楚中天的嘴感覺到一點溫軟轉瞬即逝,等他反應過來瑪蒂爾德剛才吻到了自己的嘴唇時,那感覺已經不在了。
瑪蒂爾德吻完楚中天的臉頰之後,對他笑著揮手:「再見,楚。」
楚中天有些木訥地回道:「再見,瑪蒂……」
一直目送瑪蒂爾德離開,楚中天才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轉身回去的楚中天將桌上那沒吃完的生日蛋糕收了起來,放進冰箱中。洗過手上樓進了書房。
他做在電腦前,看著博客上艾米麗新貼出來的照片。
掏出手機給艾米麗發短信:「禮物送出去了,她很喜歡,謝謝你,艾米麗。」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了艾米麗的回信:「喜歡就好。」
因為剛剛才給瑪蒂爾德講了一晚上自己和艾米麗的故事,讓楚中天突然很想念艾米麗,尤其懷念他們都還沒成名,在溫布爾登無拘無束的日子。
一時衝動之下,他給艾米麗發了條這樣的短信過去:「艾米麗,我有些像你了……」
結果發完他就後悔了……但是怎麼辦?發出去的短信,潑出去的水,要怎麼收回?難道再發一條過去說這一切都是玩笑,其實自己並沒有像她?這不是更愚蠢嗎?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什麼叫做欲蓋彌彰?
楚中天拿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知道是誰來的短信,可是他卻不敢看,他不知道艾米麗會怎麼回答自己,等待著他的結果究竟是他隱約希望的還是他隱約不希望的呢?
猶豫了好一會兒,楚中天才打開短信。
果然是艾米麗的回復,只有一個簡單的單詞:
笨蛋。
艾米麗發完短信之後將手機放了起來,然後扭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她輕輕地哼起了歌。
「……看我們創造的一切,看我們攜手走過的人生路途。也許是繞了彎路,但我們堅信最終會踏上幸福彼岸……」)歌自加拿大鄉村女歌後仙妮婭.唐恩Shania_Twain的《You_are_still_the_one》)
在前面開車的媽媽聽到了她女兒的歌聲,覺得挺奇怪的:「你現在心情不錯嗎,艾米麗?」就在半個小時前,女兒還因為自己給她安排了幾個她不喜歡上的節目,而對自己這個做媽媽的大發脾氣,上車之後就一言不發。
「現在來說……還不錯吧。」艾米麗聳肩回答道,繼續哼歌。
「……你仍是我唯一的目標,是我唯一的歸宿,你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你仍是我唯一所愛的人,是我朝思暮想的唯一,你是我唯一親吻說晚安的天使……」
「你在唱誰的歌?」米蘭達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為什麼突然心情又變好了,但她知道這是一個將她們的關係緩和一些的機會,於是她主動攀談。
「仙妮婭.唐恩的。我最近很迷她的歌……真高興我們成功了,看我們攜手走過的人生路途,寶——貝……」
給瑪蒂爾德過了生日,楚中天就與球隊一道去了德國,他們得去那裡踢一場熱身賽。
雖然梅斯緊挨著德國邊境,但是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實際上還挺難找的……
「霍芬海姆?那是什麼地方?」裡貝裡在旅途上拿著新買的德國地圖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他們的目的地。
實際上不光是他,全隊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這次去熱身的地方「霍芬海姆(Hoffenheim)」在德國的什麼地方。
「也許你需要一個放大鏡,弗蘭克!」有人調侃道。
「給我個顯微鏡,我都找不到!」裡貝裡將地圖扔到了一邊,不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地名和道路河流。
「我們幹嘛要跑那麼遠去踢一場熱身賽?在洛林地區隨便找一支球隊來不就行了?就算找南錫我也沒意見。」他抱怨道。
不少隊友們也是這麼想的——跑那麼遠去找一支德丙球隊踢熱身賽,實在是吃飽了撐的。
不過讓.費爾南德斯在球隊裡擁有很高的威信,除了裡貝裡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敢抱怨之外,其他人都只能在心裡腹誹一番。
梅斯的行程是這樣的:首先到巴黎去乘坐國際航班,到德國法蘭克福(Fnankgunt)後,再乘坐火車去曼海姆(Mannhim),在曼海姆轉車去辛斯海姆(Sinaheim),到了辛斯海姆繼續乘坐火車抵達一個叫做霍芬海姆的小村子。他們的對手就在那兒等待著和他們一戰。
楚中天撿起裡貝裡扔掉的地圖,打了起來。他按照球隊的出行路線找,很快就打到了法蘭克福,接著是在法蘭克福南邊的曼海姆,接著的辛斯海姆可就難找了,因為不知道方向,他轉了一圈,終於在曼海姆的東南邊打到了辛斯海姆市。但是這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傳說中的「霍芬海姆」了。因為在這份地圖上沒有標準再低一級的行政單位名稱。比辛斯海姆等級還低的霍芬海姆,自然也就沒有出現在這份地圖上咯。
楚中天的尋找活動也宣告失敗,於是他將地圖折疊起來,還給裡貝裡。
「別找了,找什麼找嘛。」裡貝裡對他說,「反正到時候就知道是哪兒了。」
是的,到時候就知道是哪兒了。
「我還是不知道這是哪兒……」當梅斯的球員們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站在簡陋的站台上,看著藍藍的天,綠綠的樹,以及一直延伸到了森林深處的鐵路,都一臉的迷茫。
「好了,別管這是哪兒了,反正我們踢完比賽就回去了。」經過長途旅行,裡貝裡也有些頭暈。
「從這麼簡陋的站台就能夠知道我們到了一個多麼偏僻的地方……為什麼不是他們來梅斯和我們進行熱身比賽?」有球員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我在路上聽到的,據說是因為對方老闆給了我們出場費……」
「莫利納裡那個葛朗台!為了這麼點球就把我們騙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好了好了,夥計們。」隊長博比科尼拍拍巴掌,提醒們們的隊友們別議論的太大聲被教練們聽到。「就當是一次旅遊吧。或者是來打客場聯賽的,我覺得這裡的空氣挺清新的,而且景色也不錯。」
隊友們笑了起來。
不過說隊長有一點說的到是對。「就當是來打客場聯賽」,還真像是打客場的感覺呢。
「如果我們下賽季打進了聯盟杯,還是很多這樣的客場機會呢。」楚中天贊同隊長的說法。「就當提前熱身了。」
球隊一行人乘坐對方俱樂部提供的大巴車趕到了俱樂部,他們住在俱樂部安排的旅館裡,考慮到霍芬海姆是辛斯海姆最偏遠的郊區,所以沒有讓他們住在辛斯海姆市。
安頓下來之後,不少球員都結伴上街,他們對這個小地方充滿了好奇。楚中天和裡貝裡、伊比捨維奇、梅內茲等人也結伴同行。
「這地方真是太小了……我以為梅斯已經算小地方了,但是和這裡比較起來,梅斯簡直就是國際大都會!」走在狹窄的街道上,裡貝裡感歎道。
「我到覺得這裡的環境挺不錯的嘛……」伊比捨維奇左右瞧瞧,雖然狹窄但是很潔淨的街道,綠樹成蔭的環境,還有藍天白雲,和風徐徐,吹在臉上讓人心曠神怡。
「這有什麼好的?」裡貝裡聳聳肩,「沒有大超市,沒有電影院,沒有夜總會,沒有熱鬧繁華的商業街,沒有名牌商店……什麼都沒有,住在這裡可真辛苦……」裡貝裡抱怨道。「幸好我們只是來這裡踢一場比賽就走的。我可不喜歡這裡。」
「你喜歡大都會?」楚中天問。
裡貝裡點點頭:「越大越好!如果我住在這裡,我的妻子連上街都找不到地方逛,那可絕對不行。」
霍芬海姆確實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幾個人一邊聊一邊走,只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就逛完了這裡全部的街道。
「這簡直就是一個村莊嘛……」逛完了之後裡貝裡發表了他對這裡的直接觀感。
他們已經走到了霍芬海姆足球俱樂部附近,楚中天注意到了路邊佇立著一塊牌子,上面是德文標語,幸好他跟著馬蒂爾德學過德語,勉強認得那上面寫的是什麼:「如果狗衝出來的話,請趴在地上等待救援。如果沒人來的話,那麼只能祝你好運了!」
他笑了起來。果然他聽到院子裡有狗叫聲傳來。
「走吧,既然沒什麼好逛的,不如回去休息吧,明天可還有比賽呢。」
明天比賽結束之後,球隊就將返回梅斯,準備迎戰和巴黎聖日耳曼的法國杯決賽。
回到旅館的楚中天他們發現其他出去逛的隊友們也都回來了,正在抱怨這小地方什麼娛樂設施都沒有。
「這一定是最敬業的職業球員的天堂。」裡貝裡跟著插了句嘴。「訓練場就是唯一的娛樂設施,除了足球就是睡覺,多麼規律的生活啊!我現在知道為什麼費爾南德斯先生要選擇這裡熱身了,我們除了比賽什麼都別想幹,也不用擔心我們把多餘的精力發洩到其他地方去……」
他的話引來大家的哄笑。
而那些沒有出去逛的隊友們則在炫耀他們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選擇在房間中休息是多麼的正確,
一群人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就各自返回房間休息了。
明天還有一場熱身賽呢,但這不是球員們在意的事情。他們現在只想趕快結束德國之旅,返回法國國內,然後去法蘭西大球場和傲慢自大的巴黎人決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