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特公園球場的檢票員打了個呵欠,眼角擠出一滴眼屎。```超`速`首`發
他伸手揉了揉眼,再睜開的時候,發現從遠處走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好像情侶,他們徑直向著自己所在的檢票口走來。
他慢慢騰騰地從凳子站起來。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鐘,這球場外面已經空蕩蕩的沒幾個人了。以往可不是這樣子的,在一年前,哪怕是比賽開始前一分鐘,都還有人在等待檢票入場。那時候,這球場外面總是人山人海的,一眼望過去,都望不到頭,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群。
但是自從賽季末溫布爾登俱樂部的老闆宣佈下賽季搬遷至米爾頓凱恩斯之後,來這裡看球的人數就銳減。
聯賽開始兩輪,些球迷們甚至給俱樂部來了個「拒絕入場」。偌大的看台找不到一個主隊球迷。
後來情況略有好轉,每次場比賽也能夠有幾千人來看球了,卻也再不復昔日之盛況。
今天是本賽英甲日後的英冠聯賽聯賽的最後一輪比賽,同時也是溫布爾登職業足球俱樂部在這座球場的最後一場比賽,按理說這樣一場具有紀念意義的比賽,都會吸引到很多主隊球迷來觀戰,為老球場送行的。
可是在溫布這支球隊,這情況就特殊了。
球隊搬家並沒有經過:迷們的同意且這一次搬的距離也有點遠……雖然以前溫布爾登也因為球場太小,達不到超級聯賽的需要,而搬過一次家——就是從之前的普勞巷搬到了現在的謝赫斯特公園球場。但那時候搬家是得到了全體球迷支持的,因為如果他們不搬離普勞巷,就會因為球場不達標而無法通過英格蘭聯賽委員會的註冊,沒辦法參加新辦的英格蘭超級聯賽。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那次搬家並沒有搬得太遠,溫布爾登和水晶宮是挨著的,球迷們去看球也很方便。哪像現在這一次?米爾頓凱恩斯距離溫布爾登有六十英里,這哪是去看主場比賽啊?
現在俱樂地老闆皮特溫克爾曼又宣佈改名地事情已經經過了全體董事會地決議。球隊搬到米爾頓-凱恩斯之後要著手準備辦理改名地手續了。
這更是極大地怒了溫布爾登地球迷。易址改名。這完全是要把「溫布爾登」作為一個足球俱樂部地名字從現實中抹去了。也就是說從俱樂部改名之日起。「溫布爾登足球俱樂部」這個球隊就將不再繼續存在了。一百多年歷史地球隊就此覆滅。
那麼那些支持這支球隊幾輩子地球迷們何去何從?
因此作為對這種無恥行徑地抗議球隊本賽季地最後一場主場比賽中。截止到距離開賽還有十分鐘地時候。完全沒有一個主隊球迷拿著球票通過這倒檢票口進入球場。
現在比賽還沒開始。謝赫斯特公園球場安靜地就好像非比賽日。偶爾才有一點客隊球迷們地聲音發出來。據說作為客隊地伯恩利球迷們來了有一千五百人。他們真幸運。這裡將不會有一個人和他們對抗。他們可以隨意歡呼、歌唱。或者噓主隊球員。給他們製造心理壓力這些地時候他們不需要考慮主人們地反應。
來謝赫斯特公園球場比賽地溫布爾登地對手們。真是幸運到家了!
年輕的情侶走到了檢票員的身前,他這才看清女孩子打扮的性感漂亮,男孩子卻是一個亞裔……
「真冷清。」女孩子把球門遞去的時候,隨口道。
「恭喜,你們是本場比賽的頭兩位主場球迷。」檢票員一邊低頭檢票,一邊開著玩笑。
那女孩子吹了聲口哨,以表示她的心情。
男孩子則有點吃驚:「這麼誇張?」
「不,不是誇張。如果我是溫布爾登俱樂部的老闆,一定給你們頒發榮譽勳章。」檢票員揮揮手女孩子進去。然後他向男孩勾手,示意他過來檢票。
男孩子將手中的票遞了去,探頭向裡面看看,透過低矮的階梯,他能夠看到高與水平面的球場和一部分看台看到了一大群人。
「看台不是有人嗎?」他指著那片看台問。
檢票員頭也未抬:「都是客隊伯恩利的球迷。你們兩個去離他們遠點,這裡可是他們的『主場』。哈哈!」檢票員並不為溫布爾登球隊的命運而感傷於溫布爾登的球迷們嘛,他倒是有點惋惜。因為他是水晶宮的球迷。這座球場本來也就是水晶宮的主場布爾登足球俱樂部只不過掏了些錢每年租用而已。
「好了。祝你們好運,希望比賽不會太難看。」檢票員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手讓行。
用來分隔入場球迷和等待入場球迷的裝置是一個簡化版的旋轉門——中間一根圓柱子,四周伸出去四根棍子,柱子部和中部各有一圈這樣的棍子,正好在一個身高一米八零的人的頭部和腰部,這四根棍子就是四扇門,只不過沒有裝玻璃。
楚中天撥開擋在自己臉前的「門」,邁步走進了球場。艾米麗正站在台階回頭看著他。
來英國一年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入正兒八經的足球俱樂部球場中,看一場正規的高級聯賽。
雖然只是球迷通道,楚中天在踏台階,看見平整的綠茵場時,還是有一種身為球員從甬道中跑出來的感覺——要是自己能夠在這樣的球場踢一場比賽,那也算是沒白來英國留學四年了……
格蘭的球場不像歐洲大陸的那些球場高高的至還有跑道。這裡的球場看台和足球場在一個水平面,兩者的距離也相當近。當球員去發角球的時候,他身後的球迷只要一伸胳膊就能把手放到球員的肩膀。
球場和看台之間只用廣告牌相隔。雖然現在的英超球場看台全都改造成了座椅式的,可是真正鐵桿的球迷們還是習慣站在球門後面的看台看球。
伯恩利的球迷就已經在屬於客隊球迷的看台後面做好了。作為主隊球迷,艾米麗和楚中天自然要到對面的看台就座。
「真壯觀……」楚中天轉頭看了一圈,除了對面球門後方看台有一些客隊球迷外,偌大的球場空蕩蕩的,如果不是那些還在場邊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媒體記者,他真要以為今天其實是沒有比賽的。
雖然他很想在正規的球場中踢一場看起來各方面都很正規的比賽可要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的話,哪怕是英超比賽,他也不想踢——這簡直太沒勁兒了!
艾米麗則輕輕了一下,然後走了看台。
兩個人就在一片空蕩蕩看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號,再坐下來。其實不需要對號入座也行,反正這場比賽估計也不會有其他人來了……
和那些英超客的球場比起來晶宮的球場有些寒磣。畢竟這個時候水晶宮還在英甲聯賽日後的英冠聯賽中呢。灰白色的頂棚,大塊大塊紅藍色的座椅,看起來顏色很陳舊。
艾米麗和楚天所在的看台頂棚懸掛著一塊大屏幕電視,用來播放即時慢鏡頭重放和比分,以及介紹雙方出場球員名單。一回頭就能看到在這塊看台方的兩層包廂,包廂下面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廣告。現在那裡也是空蕩蕩的,所有的包廂漆黑一片,連燈都沒開。因為完全沒賣出去包廂的票……
「這麼冷清,真有點不習……」
楚中天左看看。
對面的伯恩利:迷們似乎是看到他們兩個的到來,也來了點精神不停的唱歌。
可惜這兩個主隊球迷並沒有要和他們拉歌的打算。
很快現場的廣播裡響起一陣音樂聲,提醒球迷們球員即將出場。雖然沒什麼球迷,可是該做的那一套程序一步都不能少。媒體們圍在甬道口,朝裡面拍攝著,工作人員也在周圍,而雙方的教練和替補球員率先從甬道中走出來,主隊的主教練抬頭看了看空蕩蕩的看台,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走向了主隊教練席,而他身邊的球員們則都低著頭快步走進了替補席。
「我記得你不說過你不會再來看這支球隊的比賽了的。」楚中天指著球場邊的那些人問艾米麗。
「突然想來看看了。」艾米麗笑著說「反正這是最後一場,以後就不會再看了。」
向過去告別嗎?楚中天在心裡說。
這是作為職業俱樂部的溫布爾登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比賽,下個賽季他們就要搬家了。謝赫斯特公園球場將重新恢復成水晶宮專屬的球場。
楚中天對水晶宮倒是不陌生,因為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期,有兩位中國球員加盟了這支球隊們是在國內人氣頗高的范志毅和孫繼海。隨著兩位中國球員的加盟,楚中天對這支球隊也從陌生到瞭解了。只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在這裡紮下根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只有孫繼海後來加盟了曼城在正在征戰英超,算是成功走了出去。
他自己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留洋球員」了只不過等級太低了,沒什麼人關心。溫布爾登競技今年努力了一年什麼回報都沒有,這讓他心情不太好,今天倒也正好出來散散心,看一場高水平的比賽,說不定還能學到些什麼。
「其實昨天知道結果之後,我有些遺憾的。」沉默了一會兒的艾米麗突然說道。
「真抱歉,艾米麗。」答應了要送禮物,結果沒送成,楚中天都覺得有些「言而無信」了。
「不是的,沒關係。你不用道歉。」
「我答應了你的事情,卻沒做到。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意思就是說話要算數……」
艾米麗看著他認真解釋的樣子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你果然有點大男子主義,楚。」
「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做得更好……」
「你別強求自己,楚。那樣活得很累的。」艾米麗也認真地說。
「我只是不想輸而已,艾米麗。」楚中天為自己辯解道。「我踢球是為了贏,不是輸。」
艾米麗沉默了一會兒說:「但足球比賽總有輸贏,你不可能一直贏。」
楚中天低了頭:「我知道。所以我希望那些重要的比賽,關鍵的比賽,盡量不要輸。」
艾米麗啞然失笑:「你可真可愛,楚。要是比賽結果能夠隨心所欲,像你希望的那樣就……」他想了想,也沒找到合適的說辭,編製好攤開手揮了揮,「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如果通過我的努力可以實現這個目標的話,我會很高興的。」楚中天並不在乎艾米麗的看法。
「你踢球一直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嗎?」艾米麗有些奇怪。
「不只是踢球,所有的事情我都希望自己能夠盡量做得更好。」楚中天答道。
艾米麗聳聳肩說什麼了。
比賽在他們的談話中已經開始了。
兩個人很快就將他們的注
到了比賽中去,這是楚中天第一次在現場看高水平的相對於他所參加的第九級聯賽,這英甲比賽確實算的是「高水平球賽」了……
而艾米麗被昨天溫布爾登升級失敗的消息刺激到了,突然想來向為眼前這只球隊所付出的感情做一次告別。
於是他們都看得很投入。
或許是這兩個唯二的坐在主隊球迷看台的球迷們刺激到了溫布爾登的球員們,他們在比賽中顯得鬥志十足。而看台那些伯恩利球迷們所發出的聲音根本干擾不到他們,哪怕那兩個主隊球迷根本不發出任何聲音,也不鼓掌不加油,只是坐在那裡默默地看著,溫布爾登卻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這個賽季他們混的失敗死了,聯賽排名中游級無憂,升級無望,球隊下賽季就要搬家了,最後一場主場比賽卻只來了兩個球迷。但總比一個人都不來好,不是嗎?
於是這場比賽最終結果就是2:1,主場作戰的溫布爾登戰勝了伯恩利隊,這讓那一千五百多名客隊球迷失望不已。
比賽結束了,艾米麗和楚天也打算離開。
但是當他們剛走到看台下面的時候,從球場跑來了一位溫布爾登的球員。
「嘿,等一等!」
兩個人聞聲下腳步。
那位球員跑來之後道:「你們是溫布爾登的球迷嗎?」
楚中天看艾米麗,艾米麗則指著自己:「我是。」
那位球員聽到後很高興,將身的球衣脫下來遞到艾米麗面前:「留個紀念。謝謝你們能來看這場比賽。」
楚中天看著艾米麗,他知道艾米麗應該是不喜歡這支球隊的,但她還是伸手接過了球衣。
「下賽季我就不是你們的球迷了。」艾米麗說。
那個人有些尷尬。這件事情俱樂部老闆確實做的不地道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球員,根本影響不到俱樂部高層的決策。
「我是溫布爾登的球迷是米爾頓凱恩斯的球迷。」艾米麗向他說,「幸運的是算你們走了,現在我們也有了另外一支代替溫布爾登足球的球隊。雖然她現在還很小可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
「今天是本賽季我第一次來看你們的比賽,也是最後一次。謝謝你的球衣,好歹它還是一件藍黃色的球衣……再見。」
說完這話,艾米麗就拉著楚中天離開了球場。
兩個人頭也沒回,直接走出了謝赫斯特公園球場。
那個球員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們消失在出口處。
「你心情不好嗎,艾米麗?」走出球場很遠了,艾米麗只是大步趕路,一句話都不說。
楚中天追來問道。
「沒有啊現在很高興。」艾米麗回過頭來對楚中天笑道。
可她臉的憂傷卻是多少笑容都掩飾不去的。
「呃……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楚中天看她這個樣子,連忙說道。「去喝杯咖啡?或者去喝酒?別去頓斯酒了,如果不想被人打擾的話,我們可以找個陌生的酒……然後大醉一場,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都沒了。」
看著楚中天有些笨拙地安慰她,艾米麗覺得內心溫暖。
「肩膀借我用一用。」她突然說。
「啊?」
還沒等楚中天反應過來,艾米麗前一步,雙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了他的肩膀,整個人就這樣貼了來。
「……」楚中天張大了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的手懸在半空,都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才合適了。
艾米麗的聲音響了起來:「放我腰。」
楚中天有些猶豫地將雙手緩緩放到了艾米麗的兩側腰部,當他的手指接觸到艾米麗裸露的肌膚時,就好像觸電一樣,他拚命才忍住了猛縮回手的打算。那光滑的雪白肌膚和纖細的腰肢就這樣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再往後一點。」
楚中天正在心慌意亂的時候,聽到艾米麗這句話子裡完全都沒有反應,就聽話地就把手挪了一點過去。
「還不夠。」
他的手繼續挪。
「合攏。」
兩隻手在艾米麗的後腰相遇了,剛剛好在她的翹臀方一點。
接下來楚中天感覺到艾米麗的本身用力向自己挺了挺,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胸前被兩團肉頂著。五月的下午已經不用穿太多的衣服了,楚中天只穿了一件襯衣,艾米麗也不過是一件T恤,兩層薄薄的織物完全阻擋不了那種柔軟又溫暖的觸感。
做完這一切,艾米麗再無動作,就這樣靠著楚中天,將臉埋在下面。
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對情侶在街頭深情相擁而已管他們都會羨慕那個亞裔小子的好運——竟能找到身材這麼正點,長相那麼漂亮的女朋……
但這種事情在英國的街頭不算少見,所以來來往往的人並沒有怎麼多加注意。
還好他們沒有圍觀,否則楚中天真不知道該在臉掛什麼表情了。
於是他所幸將頭也埋了下來,挨著艾米麗。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那頂鴨舌帽觸感不好,但是他卻能一呼吸便問道艾米麗頭髮的香味,應該是洗髮水的味道,淡淡地幽香,並不濃烈。
是一種楚中天喜歡的味道,他不僅貪婪地大吸一口。
「好聞嗎?」
嗯。啊!」楚中天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他笑著。
「呃,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放開了摟著艾米麗的雙手,解釋道。
「謝謝你米麗也鬆開了楚中天後退一步,兩個人又回到了「安全距離」。「我感覺好多了。」
楚中天長出一口氣。
「我們去公園裡走走。」艾米麗指著斜方那一大片綠樹蔥鬱地綠地免費開放的公園。
五月初的下午,天黑的時已經推遲了以當他們來到公園中的時候,在金黃色的陽光下裡依然熱鬧非凡。草坪鋪著花花綠綠的布墊,有人坐在那面,正在享受這個晴朗的下午。
在遠處有幾足球場,那裡比草坪更熱鬧,圍滿了人,不時有鼎沸的人生和哨音響起。足球愛好者們正在那裡踢「星期日聯賽」。
艾米麗和楚天兩個人沒有湊過去,他們直接在遠處的草坪席地而坐。
「溫布爾登足球俱樂部就是在這樣的草坪開始踢球的。」艾米麗指著眼前那一大片綠地說。這樣可以讓遊人所以踐踏、坐臥的草坪對中國人來說真是太奢侈了——如果有哪家公園敢開放草坪,讓人隨便走隨便做的話,不出兩天,那片草坪就會只剩下光禿禿的黃土地了。人太多,實在是沒有辦法。
「然後一點,變成了現在這樣子。那時候還不叫這個名字,叫『溫布爾登老中心足球俱樂部』,是溫布爾登國力中心小學的球隊,那時候踢球的人都是那所中心小學的學生。想不到?一群小學生成立一所俱樂部。」
楚中天想到的是如果這事情發生在中國,一群喜歡足球愛踢球的學生由於共同的興趣愛好走到一起,決定成立一支足球隊,四處踢比賽。故事該怎麼發展?他們會遇到哪些事情呢?
首先,他們需要躲避老師和家長們的追捕,如果有週日下午有一場比賽的話,他們需要向自己的父母撒謊說學校要補課。其次,當他們好不容易從家長的盤問下脫身,還得騎著車子到處去找能夠允許他們進去踢球的足球場——雖然不少學校和廠礦,以及體育場裡都有足球場,但平時都是大門緊鎖,不讓外人使用的。為了踢球也許他們不得不和打籃球的人搶場地。接下來,當他們踢得一身都是泥,回到家中,必然會接受父母們的審訊,只要被發現了他們撒了謊,沒有去補課,而是去踢了球,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一頓痛罵和胖揍。最後由於無法逃出父母老師監視而沒辦法踢球的人越來越少,當他們連七個人都湊不齊的時候,這支球隊就壽終正寢了。
發展一百年,然後發展成為一家職業足球俱樂部?
想都別想!
「然後我們一直在這樣的場地踢球,一直到1912年,我們搬進了普勞巷球場。在那裡踢了七十九年球,在普勞巷的七十九年讓我們成了聞名全國的球隊,我們殺了頂級聯賽,我們闖入了足總杯決賽,我們在普勞巷以弱勝強……」艾米麗輕聲說著。「當俱樂部因為普勞巷沒辦法擴建,而決定搬到謝赫斯特公園球場的時候,在普勞巷的最後一場比賽,那裡擠得滿滿噹噹的。」
「不過對我來說,最熟悉的還是謝赫斯特公園球場。自從我懂事以來,球隊就一直在那裡比賽。不管是超級還是甲級聯賽,都在那裡踢主場。每個主場比賽日,我就會和爸爸一起乘車從溫布爾登來到水晶宮,去看一場狂幫的比賽。那時候我絕對沒有想過溫布爾登會離開我,就像我沒想過我的爸爸也會離開我一樣……」
楚中天臉露出了一絲惑的神情,但是他沒問。這是別人的,貿然詢問不禮貌。
艾米麗自己說道:「我的爸爸和媽媽離婚了,就在三年前。」
「呃……抱歉。」其實他不需要抱歉的,但除了這句話楚中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艾米麗聽到楚中天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離婚是你的責任嗎?」
楚中天連忙擺手:「不是我幹的!」
「那你道什麼歉?」艾米麗笑得很開心。
笑完之後她繼續說:「昨天你們的比賽讓我想到了今天還有一場比賽,於是我想過來看看。」
「向過去告別嗎?」楚中天把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艾米麗點頭:「嗯。告別,向過去告別。新賽季的職業聯盟裡就不會有來自溫布爾登的球隊了,所以要來這裡告個別。」
「再過若干年就會有的了。」看到艾米麗有些落寞的樣子,楚中天安慰道。
「說不定會很長呢?」艾米麗突然扭頭問他。
「也許用不了那麼久。」楚中天答道。
艾米麗盯著楚中天,她碧藍色的眼眸映著夕陽的光輝,似乎在閃爍著。
「真的?」她問。
「真的。」
楚中天點點頭。
艾米麗收回了目光,她抱著雙膝,坐在草地,看著遠方的落日。在鮮紅色的落日下,那片踢球的地方升起的裊裊煙塵十分明顯,在這綠草茵茵的地方,並不顯得突兀。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小學生在同樣的草坪盡情追逐著皮球,他們在享受著足球的快樂,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