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零六章 娘啊,你又來了
    二日,到長壽院給老太太請安之時,李承之屏退眾下人,又跟老太太仔細說了上位之爭,李家投入三皇子派別之事。

    老太太不過沉yin片刻,只說如今是李承之當家作主,一切重大事情都由他決斷,但李家需提早做好退步chōu身之計。

    李承之提出要在周邊鄉鎮秘密購買莊子置地。老太太也不多問,只讓他去辦。

    金秀yu暗想,大約是提供給長寧王使用。

    這事兒說起來,有天大,李家成為了皇位爭奪戰中的一枚棋子,聽這倒是危機四伏,步步驚心。只是金秀yu空自警惕了半天,見李承之依舊如往常一般,出men打理生意;老太太依舊如往常一般,安居家中,打牌取樂;李婉婷沒了楊麒君的召喚,依舊是家中的hun世小魔王,只是小世子tuǐ傷未癒,她對馬車撞人心有餘悸,倒還不敢出men。

    府中人人無所覺,該做什麼做什麼,各司其職,各得其所。

    低頭一想,不覺自己好笑。

    要真個說起來,李家不過是為三皇子一派提供錢財支援罷了,離核心勢力還差得遠呢,又兼著並不需要李承之出面,實際風險比想像中的要低得多。

    金秀yu想通了這環節,便也心神穩定下來。

    此時,正好李越之興沖沖來到明志院,又纏著她說故事來了。

    金秀yu大感頭痛,問道:「今日管先生不教功課麼?」

    李越之搖頭道:「管先生隔三差五都要去眠月樓一趟,今兒也照舊去了眠月樓,自然就不必上課了。」

    那眠月樓一聽就知道是青樓楚館,金秀yu嚇了一跳,問道:「你可知那眠月樓是什麼地方?」

    李越之搖頭道:「不知。先生只說是天下一風雅之地。」

    金秀yu暗自腹誹,這管先生倒是打的好huā腔,這般逍遙瀟灑,又想起他那劣跡,深感此人不羈,恐怕要帶壞李越之,還是早早辭了的好。

    她又琢磨用個什麼借口,李越之已經急不可耐地叫起來。

    「嫂子,昨日講到段珪璋的兒子叫那空空兒給抓走了,他要怎麼辦?定是去搶回來罷?那空空兒妙手神偷,又有jīngjīng兒這個武功高強的師弟,少不了一場惡戰,嫂子快說來我聽呀!」

    金秀yu頓時又頭疼起來。

    實際這大唐遊俠轉的趣味,比起金庸那幾本著作,可差得遠,尤其她到底只是當一般小說來看,哪裡能夠記得一清二楚,中間少不了得有些漏dong,前頭磕磕絆絆的倒也掩飾過去,後面再說下去,肯定又要尷尬。

    偏生李越之已陷入這故事中去,纏得她定要講完後續。

    金秀yu和顏悅se道:「阿平啊,這個故事不算是最jīng彩的,嫂子講另外一個更有趣的給你聽可好?」

    李越之問道:「是什麼故事?」

    金秀yu大喜,答道:「這個故事的名兒叫做she雕英雄傳,話說……」

    她剛說了一句,李越之便打斷了她。

    「好,這個故事留到以後再講,咱們先說完大唐遊俠轉,再聽這個,日日都能聽書,豈不妙哉?」

    金秀yu頓時傻眼,這個不算完,還又搭上另一個。正懊惱著,外頭下人稟報,親家nǎinǎi金林氏攜親家少爺金沐生來串men子啦。

    自從上次金林氏來訪,說是來親戚家串men子,往後她來,李府人人都只說親家nǎinǎi又來串men子了。

    金秀yu從來沒有覺得金林氏的名字像現在這般動聽,直呼是及時雨來。

    她一面叫道:「快請我母親來huā廳奉茶。」

    一面就撥開李越之的手,道:「有客來訪,嫂子要去接待,故事麼咱們日後再說。」

    她滿心想甩開這個麻煩,哪知李越之笑道:「我許久沒有見金nǎinǎi了,正好跟嫂子去見見。嫂子帶我一同去罷。」

    他一步上前,站在金秀yu身邊,背著雙手笑瞇瞇,一雙桃huā眼幾乎瞇成一條線,透著幾分他哥哥李承之的真傳。

    金秀yu無奈,只好帶著他,又帶了真兒、chūn雲,一齊去huā廳。

    到了huā廳,卻只見金沐生一人,不見金林氏的蹤影。

    秀秀早在huā廳裡候著,見金秀yu一行人來人,忙上前先福了一福,笑道:「方纔老太太得知金nǎinǎi來了,正巧缺了牌搭子,便令奴婢來請金nǎinǎi。金nǎinǎi如今正往長壽園去了。奴婢怕少nǎinǎi不知,特地在此等候,好回稟少nǎinǎi。」

    金秀yu點頭,這一個母親,一個祖母,湊得到也巧,正是一對活寶。

    卻見金沐生正走過來,便問道:「你怎麼沒同母親一起去見老太太?」

    金沐生道:「我有事要問你。」

    他拉了金秀yu的袖子走到一旁無人處。

    金秀yu不明所以,只奇怪為什麼他每次都要偷偷mōmō問她事情。

    「金豆兒,我問你,那個,阿……阿東師傅在家麼?」

    金秀yu搖頭道:「他不在。只怕以後他都不會在這家裡了。」

    金沐生原本只是借口一問,此時聽她回答,倒吃驚起來,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如今也說不準,只是你阿東師父並非普通老百姓,咱們家裡留不住他那尊大佛,往後只怕他是有更大的事業要做,也無暇教你功夫了。」

    金沐生急道:「這怎麼行!我才學了幾天呢,師父的真傳我還學不到一成,可不能半途而廢。」

    金秀yu驚訝道:「這倒奇了,從前你學文,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恆心呢。」

    金沐生沒好氣道:「這怎麼能一樣呢!那些個文章,又臭又長,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衣穿,煩人得很。學武功可不一樣,將來能夠防身,又能懲jiān除惡,這才是有用的本事呢。」

    「喲!瞧不出來,你志向大了呢,還要保家衛國。」金秀yurou了rou他的頭髮,笑道:「莫非將來咱們金家還要出個小將軍不成!」

    被rou了腦袋,金沐生只覺被當成孩子看待,十分地不滿,揮開她的手,說道:「做小將軍有什麼了不起,要做就做大將軍,這才能比得上……」

    他突然住口不說,金秀yu追問道:「比得上什麼?」

    金沐生搖頭道:「沒什麼。既然師父不在,那麼阿喜在不在?」

    「你找阿喜做什麼?」

    金沐生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看,卻是幾串糖葫蘆。

    「上會阿喜說想吃糖葫蘆,我今兒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了,買了幾串,要去拿給她。你只管告訴我,她在哪裡就是了。」

    金秀yu道:「這可說不準。她整日瘋跑,好在今日沒出men,只是府裡這麼大,與保不準她跑到那個院子去。不如你先跟我到長壽園去,給老太太請個安,說不定能碰見阿喜。」

    金沐生應了,將紙包重新又小心翼翼地包好。

    金秀yu暗暗稱奇,這小子素來最是mao躁的,近來似乎沉穩了許多,她仔細一瞧,見他膚se比原先黑了幾分,臉上顯出一種輕微的剛毅來,身上似乎也蘊含了一股力量。往日只覺他像只野猴,如今仔細一看,倒像只小豹子。

    莫非,這就是習武的功效?

    她一面想著,一面又帶了眾人往長壽園去。

    這還沒進園子呢,就聽見裡頭嘩啦嘩啦洗牌的聲音,又有金林氏拔高了嗓子道:「青林姑娘可別忘了給錢喲。」

    小丫頭打起men簾,金秀yu邁進去,正好看見青yu笑道:「金nǎinǎi放心,我怎麼也不敢昧了金nǎinǎi的債呢。」

    金林氏十分得意地笑著,顯然是剛贏了一圈好牌。

    「老太太安。」金秀yu先給李老夫人問安,然後又給金林氏隨便一福,道:「母親也安那。」

    金林氏一面洗牌,一面扭頭笑道:「安著呢。我的身子素來健壯,你不用擔心。」

    金秀yu見她身前桌面上放了一堆散錢,怕有一吊呢。難怪她這麼健朗了,那些個銅板可都是補腎益氣的良yao呢。

    「娘今日怎麼來了?」

    金林氏一面碼牌,一面說道:「一早起來,就覺得耳朵癢,想著也沒什麼人惦記我老婆子,這嫁出去的閨nv呀,一心只有婆家人,只怕也顧不上念叨我。我就想了一圈,啊呀,莫不是老太太沒個搭子打牌,正在想念我。這麼一來,可不是,我剛進men,老太太就派人來叫我了!」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老了老了就囉嗦,他們年輕,可懶得同我說話呢。也就你來,才能樂呵樂呵。」

    金秀yu暗想,您還囉嗦呢,什麼事都有旁人去做,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天,日日都做耍取樂,那裡聽見你嘮叨的時候。

    金沐生聽了半天,終於不耐煩,問道:「金豆兒,阿喜呢?」

    這話老太太倒先聽見了,回道:「正帶了小丫頭們在huā園裡頭耍呢……」

    話音未落,men外腳步輕快急促,李婉婷跑進來,聲音清脆道:「誰在念我呢?」

    金沐生頓時驚喜地叫一聲:「阿喜!」

    李婉婷循聲望去,也大叫道:「金沐生!」

    老太太等人,並金秀yu等人,都愣了一愣,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金林氏說道:「這倆孩子,一驚一乍,不知情的,還以為牛郎織nv相會了呢。」

    她說話素來口沒遮攔,屋內人人都知道這比方打的不對,念著她是大少nǎinǎi的親娘,也不好說破,都悶頭偷笑。

    李婉婷沒聽出來其中的意思,只是見到金沐生手裡的紙包,猜都猜到那是糖葫蘆,十分的歡喜。金沐生比她小兩歲,反倒知道牛郎織nv是個什麼意思,那耳根不知為何的,就紅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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