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七四十章 倒貼的與花癡的
    這頓飯,別人都吃的好好的,就李承之,如芒刺在背,rou也吃不香,湯也喝不暢。

    不為別的,就為金秀yu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李老夫人,青yu、秀秀伺候著;李婉婷,張媽媽伺候著;金秀yu呢,真兒、chūn雲伺候著。偏只有他,柳弱雲伺候著。

    按說,柳弱雲也是個窈窕淑nv,伺候的又盡心,凡事不用他開口,事先便給他nong好了。

    只是妹妹金秀yu往他臉上看一眼,嘴角微微一挑,李承之便覺得有些古怪。

    好不容易這頓飯吃完,柳弱雲還要伺候小夫妻兩個回明志院,李承之趕緊讓她退下了。

    李老夫人和小婉婷照例飯後要小睡一覺,自由青yu、秀秀還有張媽媽伺候,回了長壽園。

    小夫妻兩個回到明志院,李承之下午還有的忙,不過片刻的午休時間,僅夠小睡,金秀yu和真兒、chūn雲,三人手腳利落的替他除了外衣,脫了鞋子,解了頭髮,伺候他睡了。

    金秀yu對真兒招手道:「你跟我來。」

    chūn雲理所當然的跟著,金秀yu隨手從梳妝台上取了一把葵扇,塞在她手裡,道:「你在這兒守著少爺,免得他有事找不到人。」

    大發了chūn雲,她拉著真兒出了屋子。

    chūn雲明知道她們說話,不帶著她,賭氣往凳子上一坐,啪啪啪啪葵扇搖得風車一般。

    明志院正房後頭,還有個小huā園,huā木繁盛,中間的亭子,幾乎就被huā木都給掩了起來。白日清爽的很,晚間只怕蟲子多,金秀yu正尋思著,這huā木過盛容易藏匿蛇蟲,得尋個huā匠來休整一番。

    「真兒,來,坐下。?」她拍了拍身邊的石凳。

    真兒側目道:「少nǎinǎi可別客氣,寧優化,只管問我就是。」

    金秀yu不會拐彎抹角,也不不勉強,便問道:「你也是府裡的老人了,那柳姑娘進府的時候,你還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吧。你且同我說說,當初她是怎麼進的府?又是如何成了眼下這般光景?」

    真兒想了想,反問道:「這話兒,少nǎinǎi可曾問了大少爺?」

    金秀yu搖頭道:「他不大待見那柳姑娘,只怕問了要生氣。」

    真兒噓口氣道:「虧得少nǎinǎi聰明,這事兒要問少爺,說不準還能惹他發脾氣。少爺從小到大,只怕就只有這一件事版的糊塗。」

    金秀yu覺得這話裡有話,只怕事情有些曲折,便認真聽起來。

    真兒理了理思路,這才將柳弱雲進府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來。

    「那柳姑娘,原也是好人嫁的小姐,劉佳雖不比咱們李家富貴,在淮安也是富戶。只是柳家家主死得早,留下柳姑娘是長nv,另有一個兄弟。只是柳姑娘與這兄弟並非一母所生,當初柳家主母去世,柳姑娘的父親後娶的繼室,繼室過了men才生的公子。」

    「柳家也是經商的生意人,大頭做的事珠寶生意,同咱們李家在京城的珠寶生意有些瓜葛,那時候大少爺過幾個月總的跟柳家談一次生意。因著柳家沒家主,一個少爺年紀又小,柳姑娘一個千金小姐可不能拋頭lu面,家中也沒個人能指望,這生意上的事,便都落在那繼室夫人身上。這位柳夫人,是個厲害的,大少爺頭先也在家提過幾回,很是潑辣痛快。」

    「因著每回談生意,都是在柳家店舖旁邊的酒樓,大少爺同柳家有了jiāo情,前後似乎也見了柳姑娘一兩回。」

    聽到這裡,金秀yu便問道:「這們說,是他自個中意柳姑娘,才抬進men來的?」

    真兒搖頭道:「道少爺最重情義,若是心甘情願抬了柳姑娘進men,哪裡會如此冷落!」

    金秀yu正待再問,真兒抬手阻了她,說到:「少nǎinǎi莫急,且聽我說下去便是。」

    她閉了嘴,真兒便接著道:「這說起來,這事到現在仍是一筆糊塗帳。」

    「那日大少爺也都往常一般去同柳夫人談生意,席間巧遇了柳姑娘。柳夫人拉著柳姑娘給少爺敬了酒,謝李家一直以來對柳家的關照。途中另有合夥人找柳家店舖掌櫃,柳夫人便撂了柳姑娘和大少爺,去了店舖。」

    聽到這裡,金秀yu直覺該到重點,愈發凝神。

    果然,真兒說道:「也是奇怪了,少爺的酒量,雖稱不上千杯不醉,卻也是能喝個幾斤的,想來就是柳夫人柳姑娘加起來,又能喝上多少杯。那日卻意外的很,少爺喝到一半便醉了。剩下事兒稀里糊塗,總之是少爺醒來後,就發現自個兒跟柳姑娘共處一室,同塌而眠。雖是不明白,到底柳姑娘的清白是jiāo待在他手裡了。

    原來三倒貼!金秀yu恍然大悟:「就是這般,將人抬了進來?」

    「可不是,柳姑娘雖也算大家閨秀,行這般事體,說出來也是沒臉皮得很。少爺自覺遭了算計,老太太也不情願,這才只叫她做了個沒名分的shi妾。那柳家也奇怪,柳夫人沒個半點嫁妝與柳姑娘,當初進府時,不過一乘小較,那柳姑娘和蓮芯主僕兩個,一人一隻包袱,算是淨身出戶。淨身進府了。她原先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也薄有賢明。只是到了咱們家,因著主子們都不待見她,變冷落了下來,這算起來也有三月的光景了,大少爺可是一次都沒有在她那院子裡宿過呢。」

    真兒目光炯炯的看著金秀yu,想要從她臉上看出朵huā兒。

    金秀yu微微紅了臉,嗔道:「瞧著我做什麼?」

    真兒扭過臉去,只當看天se,嘴裡卻說到:「我只看著,聽說少爺從不去哪柳姑娘房裡留宿,少nǎinǎi可有些高興的mō樣。」

    金秀yu斜睨了她一眼,壓著嘴角不讓它上挑,只說到:「說了半天話,只怕你大少爺要醒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真兒扭著福了一下身子,道:「少nǎinǎi說回去,奴婢跟著便是,哪敢有半分違擾。」

    金秀yu擰了一把她的臉:「這府裡頭,人人都愛賣嘴,偏你最是賣的歡。」

    主僕兩個笑著回到上房。

    李承之果然已經醒了,chūn雲替他穿好衣裳,正圍著腰帶。

    金秀yu嘴角抿著笑,擺擺手,將真兒和chūn雲都揮退了,掩上了房men。

    李承之正奇怪的看著她,她卻微微笑著走上來,踮了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嗯?」李承之不明所以。

    金秀yu趴在他耳邊,輕聲道:「今兒曉得你懂事,賞你的。」

    李承之握了她的腰枝,笑道:「這賞賜不嫌輕了些。」

    金秀yu一笑,提溜一轉,掙脫開去,推他一把,道:「人心不足的傢伙,快些出men去吧。」

    李承之拿手指點著她,狠狠道:「等著瞧吧。」

    金秀yu離他遠遠的,歪著腦袋,只眨巴眼,抿著嘴微微笑。

    李承之又點了她幾點,也才不甘心的開men,出去了。

    金秀yu跟在後頭出得men,chūn雲和真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身後呼啦啦跟了一群小丫頭,人人都是一臉的促狹。

    這小夫妻兩,新婚燕爾,正是蜜裡調油,連出個men,都得關在屋裡說會悄悄話。

    「你們這群小蹄子美好的不學,盡跟著真兒chūn雲兩個使壞,瞧我不扣了你們的月錢去!」

    小丫頭們也不害怕,嘻嘻哈哈。

    金秀yu搖頭,往院子外頭走,真兒chūn雲兩個自然又帶了丫頭跟上,其餘人等,各回各位各司其職。

    chūn雲一面走一面問道:「少nǎinǎi,咱們這會兒三去哪裡?」

    金秀yu也不回頭,說道:「長壽園那邊還關著人呢,這阿平三怎麼吃的牛rou,怎麼罰的病,還得細細查清楚,有的忙呢!」

    這家院大就是累,從早起到這會,光這明志院都進出幾回了。

    金秀yu到了長壽園的時候,李老夫人便對她說道:「這每日來回也累得慌,往後若是承之中飯不回,便叫他們將飯擺著我這,你陪著我老婆子一塊吃的了,省得來回跑。」

    金秀yu笑道:「nǎinǎi心疼我,我自然樂得省腳力。」

    秀秀這時端了茶來給她,她指著這丫頭到:「我瞧著秀秀同真兒一般的能幹,就這嘴呀,比真兒可後到多了,從來不調侃人。」

    秀秀微微一笑,退到一旁。

    李老夫人也笑道:「說的是。咱們這滿府裡頭,丫頭們個個都是愛笑愛說愛鬧騰的,偏這丫頭文文靜靜,倒像個大家的小姐。」

    青yu在一旁正有一針沒一針地替她做著抹額,撩著眼皮子道:「照老太太的話說,我可是最愛鬧騰的,往後只拿繡huā針縫了嘴,一個字也不吐才好。」

    真兒笑了一聲,說道:「這卻怎麼使得,不說話倒也罷了,這吃不下飯,莫非你要成仙?」

    大家都笑了一會子。

    金秀yu這才提起審問阿平身邊那群下人的事。

    李老夫人道:「這事兒你只管去辦,不必有顧慮,這起子奴才,只怕也給寵慣了,好好收掇一陣子也好。說起來,我這裡有個人,只怕你能用得上。」

    「誰?」

    李老夫人指著秀秀道:「就是她的姐姐,叫鳳來。」

    金秀yu讚了一聲:「這名兒,到時貴氣。」

    真兒在身後道:「原來買進府裡的時候,同咱們三小姐的小名撞了,叫啊喜。青yu姐姐說,這名兒得改,既是因小姐的緣故,不如便取個貴氣的名字,這才叫了鳳來。」她自個兒說著,自個兒卻樂了起來。捂著嘴竊笑。

    金秀yu納悶道:「你笑的什麼?」

    原本就真兒一人笑,她這一問,人人都笑起來,就他跟chūn雲兩個一頭霧水。

    秀秀微笑道:「少nǎinǎi不知。這事兒也是府裡的老笑話了,我拿姐姐,人倒是tǐng好,旁的沒有,就只是有個症候,在府裡的兩位少爺面前都出過醜。」

    金秀yu自然追問道是什麼症候。

    秀秀抿了抿嘴,確實覺得不好意思,細聲細氣地吐出來幾個字:「huā癡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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