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真是做嫂子?」
李老夫人不敢相信地追問了一句。WeNXuEmI。cOM。
青玉點頭,鄭重道:「是。是做嫂子,不是做姨娘。兄妹倆,連姨娘二字都不曾提起,開口閉口只有做嫂子。」
李老夫人沉默不語。
青玉也沒急著說話,只在心裡暗暗盤算。
半晌,老夫人才慢慢開了口,一字一字道:「做嫂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青玉這才說道:「老太太,青玉斗膽猜一猜您的心思,若是說的不對,您只管當個笑話聽就得。」
老夫人看她一眼,道:「你只管說便是,咱們娘倆還用這般客氣?」
青玉笑笑,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金滿斛糧滿倉,雖不敢說富甲天下,卻也用不著那富貴親家來扶持。依我看來,金姑娘這樣的家世倒正正好,既不怕她貪了咱家的生意去扶持娘家,也不必因那親家勢大而行事顧忌。金家雖是小門小戶,但家世清白,脾性又與咱家投緣,何況還有那福壽相宜的八字命格擺著。便是娶她做正房奶奶,那也沒什麼不合情理。」
她一口氣說完,拿兩隻眼睛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撫摸,歎息道:「我早有言在先,咱們雖是博了個淮安首富的名號,又雖說你那故去的二老爺是做過官的,然在這一輩上,到底只是平頭百姓,不必以高貴自居……聽你說來,那金家倒是合心意的,只是那金姑娘,我到底不曾見過。」
青玉道:「老太太要見她也不難。只管交給我來辦理。待時機成熟。我便安排那金姑娘到咱家一趟。讓老太太考究考究這位女子。」
老夫人點點頭。道:「你辦事,我自是放心地。」
青玉笑一笑。又問道:「那阿平阿喜那邊?」
「他們既喜歡那金姑娘。只管讓他們去折騰。咱們只看著雙方相處便是。阿喜看著跳脫。實則是個笨的;倒是阿平。面上木訥。心裡跟明鏡一般。到底還是像他哥。叫人放心。」
提起大孫子李承之,李老夫人既心疼又欣慰。
青玉是最理解她的,嘴裡寬解著,底下打著眼色與手勢。跟著她伺候的小丫頭們都是伶俐的,便都湊趣地講起笑話來,很快便逗得老夫人眉開眼笑,將那一番惆悵都沖了開去。
卻說李婉婷和李越之,雖然是虛驚一場,不過到底已經是十歲的孩子,雖然有個育人不淑的祖母,但於人情世故上到底也懂得許多道理。
哥哥李承之在外經營,總有許多辛苦之處,今日又酒醉回家,兄妹倆覺得自己應該去看望看望。
在家裡的時候,林媽媽張媽媽並不像在外頭似的亦步亦趨跟著,不過讓小丫鬟小廝們看著而已。
兄妹倆撇開了身邊的下人們,獨自來到李承之居住的明志院。
院中林木森森,即使是炎熱的盛夏,也自股清涼之意。許是因主人酒醉沉睡的緣故,雖也有下人們在廊下穿梭,但人人高抬腳低落步,噤聲不語,即使是見到這兩位小主人,也都只低聲地行禮打招呼。
李婉婷和李越之到了李承之的房門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扒著房門悄悄地探出兩雙眼睛,打量房中的情況。
李承之的房間擺設十分簡單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單身男子的居所。
床榻處,紗帳低垂,隱約露出一抹平躺著的修長身影。帳外站著一名粉色衣裳的年輕女子,正是真兒,她將替大少爺換下的衣物交給一個小丫頭,命她出去盥洗。
「噓——噓——」
真兒聽到噓聲,扭身見到李婉婷和李越之,忙將一個指頭豎在嘴上,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哥哥他怎樣了?醉得可厲害?」
真兒心中欣慰,臉上卻裝著嚴肅,道:「怎麼,不怕大少爺見到你們,要你們受罰麼?」
李婉婷和李越之羞愧地低著頭,半晌,才囁嚅道:「我們,我們知錯了。」
真兒摸摸他倆的頭,柔聲道:「放心罷。大少爺睡得很沉,你們若是想看他,便隨我進來。」
李婉婷和李越之頓時眼睛一亮。
真兒牽住兩人的手,一起躡手躡腳走到床前。
真兒挽起紗帳掛在鉤子上,李婉婷和李越之跪在地上,將下巴用一雙手臂墊著放在床榻上。兩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視著床上的人。
床前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倒不怕跪傷了膝蓋,真兒便也由得他們。
見兩人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床上的大少爺,真兒曉得他們是真心關心兄長。平時吵吵鬧鬧的兄妹倆,今日這般溫馨的孺慕之情實在少見。她不忍心打破這份祥和,便端了水盆,悄悄出了房門。
「咱們哥哥長得真好看,阿平你說是不是?」
「嗯。」
「哥哥鼻子真挺,皮膚真滑。」
「恩……你別摸他,會吵醒他的。」
「哥哥是不是瘦了?」
「嗯,臉上沒有我們這樣嫩嫩的肉。」
李婉婷和李越之輕聲細語地交談著。
微風輕吹,拂動紗簾一角。窗外淡淡的花香傳進來,混著床上人兒呼出的淡淡酒氣,變成一種奇異的氣息,卻意外的很好聞。
「阿喜,奶奶說,哥哥少了個可心人。」
「什麼是可心人?」
「就是能照顧哥哥的人,就像青玉姐姐照顧奶奶一樣。」
「那就去找一個。」
「不好找,這個人來我們家不僅做哥哥的可心人,還要做我們的嫂子。」
「可是,嫂子已經給金豆兒做了。」
「……阿喜你怎麼變得這樣笨,金豆兒既可以做我們嫂子,也可以做哥哥的可心人呀!」
「哼!」
「好,我不說你笨,你別生氣。」
「我們現在就跟奶奶去說,讓金豆兒做我們嫂子。」
「等一會,等一會。我想再看看哥哥。」
「嗯,好吧,我們一起看。」
真兒悄悄抹了眼角的淚水,抿了抿唇,將已經換了乾淨清水的水盆放到了廊下,自己做到了水盆旁邊。
不知是哪個看門的小丫頭,留了一柄葵扇在廊下,真兒拾起來,輕輕地搖著,耳朵裡仍聽著屋內細細的碎語。
家裡,是該有個少奶奶了。
(題外話: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陶蘇這兩日生了病,身體好疼,一點力氣都沒有。身邊又沒有會照顧的人,好想回家。陶蘇勉強撐著碼了上來,希望親們看的開心。
另外,出門在外工作的朋友們得一定要保重身體。麼麼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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