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金秀玉結結巴巴地問,忍不住擠了擠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WEnXUeMi。CoM。
李婉婷拉住她的手,嘿嘿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金秀玉甩甩頭,再盯著畫卷又看了一遍。
這是一幅人物畫,準確的說,是一幅全身肖像。
畫中,是一片芍葯花,花叢下一張長長的石床,石床上斜躺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衣襟微開,胸膛半露,酒醉微醺,朱唇半開的男人。
如果這是一般的水墨畫,也就罷了。
偏偏這是一副筆觸細膩,線條清晰,色彩鮮明的水彩畫,栩栩如生,連畫中人的頭髮絲都一清二楚。
金秀玉幾乎能感受到畫中人衣襟下那細膩的肌理,和他嘴裡呼出的混合著酒香的奇異氣息。
實在不能不讚歎一聲畫師地高明。這分明是一副活生生地美人春睡圖。
金秀玉只覺一股熱氣衝上腦門,兩頰燒得通紅,喉嚨裡發乾。眼睛裡發酸,腦子裡一團團棉絮雲朵。渾然不覺身遭周事。
「金豆兒。金豆兒!」
衣角被人狠狠一扯,金秀玉悚然一驚,這才發現。李婉婷和李越之都張大了眼睛看著她,一臉驚嚇。
她頓了頓。待腦子清醒了一些,這才慢慢恢復了對外界地感知。
「這,這畫裡的人,是誰?」
李婉婷答曰:「是哥哥。」
金秀玉一愣。
「是你們的哥哥?李家大少爺李承之?」
李婉婷和李越之兩個小傢伙點點頭。
「那這畫,是誰畫的?」
「是……」李婉婷剛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忘記了畫師的名字,忙轉頭看著李越之。
李越之慢慢說道:「是管師傅畫的。」
「嗯!管師傅是個很厲害的畫師呢,奶奶說,管師傅畫的畫有妖法,會讓人腦袋發昏。」李婉婷握緊了金秀玉的手,「金豆兒,你是不是也發昏了?」
金秀玉回想了一下,她方才似乎真的是發昏了。只覺得滿眼滿心都是畫裡的男人,男人的各種各樣的影像團團圍著她,他那散發出酒香的微微的喘息,就縈繞在耳邊,如同綿綿的絲線將她越繞越緊越裹越密,又如同置身於雲層之上,軟綿綿輕飄飄,渾然忘記了身外的世界。
李大少爺,怎麼會讓人給自己畫這樣的畫?
李越之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開口道:「這幅畫是管師傅趁哥哥酒醉時偷偷畫的,哥哥從不曾看見過這畫兒。」
金秀玉奇道:「這是為何?」
李婉婷這次不讓李越之說了,搶先道:「奶奶藏起來了。奶奶說,哥哥若是看到這畫兒,定要生氣,我們全家人都要遭殃的。」
她齜了齜牙,跟李越之相視一眼,異口同聲歎息道:「哥哥生氣的時候,真是可怕極了!」
說完這句話,兩個小傢伙彷彿驚魂未定一般,還忍不住用手拍拍胸口。
金秀玉又看了看手中的畫,但這次起了戒心,不敢多看,只匆匆了一眼。
這畫若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秀色可餐,想來李大少爺身為一家之主,又是堂堂七尺男兒,一定不願意看到自己被人畫成這樣妖媚可口的的模樣。
她嘩啦啦將畫捲了起來。
「阿喜,你不是說這畫兒是奶奶藏著的麼,為何會到你們手上?」
李婉婷嘻嘻笑道:「是青玉姐姐給的。」
「青玉姐姐說,銀子加美人,聖人也抵擋不住,只要金豆兒喜歡了,就一定會答應做我們的嫂子。」李越之一面說,一面開心得兩隻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李婉婷抬手拍了他一巴掌,著急道:「青玉姐姐也說,這些話不能告訴金豆兒。」
「啊!」李越之驚叫一聲,繼而怯怯道,「可是金豆兒疼愛我們,我們可不該瞞著她。」
李婉婷聞言,用手輕輕摸了摸尚且有絲絲隱痛的**。
奶奶說,會打他們**的人,都是真心疼愛他們的。金豆兒打得這樣用力,對他們的疼愛一定是很真心很真心。
「那,那,那金豆兒,你是喜歡銀子,還是喜歡美人?」
李婉婷咬著嘴唇,怯生生地問。
美人,金秀玉腦子裡立刻浮現出畫中的李承之微醺的喘息,半開的衣襟,肌膚細膩的觸感,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她只覺心裡慌得很,面對李婉婷,還有李越之期待的目光,頓時覺得討厭至極,抬手啪啪在兩個小腦袋上各敲。
「年紀不學好。你們那青玉姐姐不是好人,以後再不許聽她的餿主意!」
李婉婷和李越之一人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腦袋,茫然地看來看去,一頭的霧水。
「好了好了,這天可是到正午了,你們趕緊帶著這群奴才回家去,我家窮,可供不起你們這幾十個人的飯。」
金秀玉打完了人,反而更加心虛,慌裡慌張地開始趕人。
她扔了一句話,也不管李婉婷和李越之怎麼回答,扭身就進了院子,低著頭徑直穿過院子,往自己住的西廂房裡闖。
路上撞到了好幾個人,連母親金林氏一疊聲叫她的名字,都沒聽見。
「這丫頭怎麼回事,橫衝直撞的,沒個體統。」金林氏一面抱怨,一面沖林媽媽和張媽媽討笑道,「我們家這大姐兒平日裡最是懂規矩知體面,今日不知遇見了什麼,這般的慌張也是少見,兩位媽媽可別笑話。」
林媽媽和張媽媽忙擺手,連道不敢。
她們自家知道自家事,兩個小主子不過見了這金姑娘兩回,便膩得跟什麼似的,今日巴巴地帶了許多禮物上門來討好,在老夫人跟前也是一個勁要娶人家來做嫂子;老夫人雖說沒見過正主兒,倒是左右都使了人打聽,這金姑娘爽利的稟性也合她的喜好;更何況還有那大好的八字命格擺著,這就是頭母豬,老夫人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抬到李家去。
這金姑娘的富貴,是跑不了的!
正說著,李婉婷和李越之跑到跟前來,扭股糖似的嚷嚷著肚子餓了,催著兩個乳娘回家去。
林媽媽和張媽媽只得慌忙告辭,帶著一眾的家丁丫鬟,風風火火出了金家小院,忙忙張張地分別上了馬車,吆喝聲一起,鞭子一響,車輪骨碌骨碌滾動,就出了金玉巷。
金林氏站在院門口,皺眉歎:「這一回兩回,每回都跟打仗似的,這哪是回家吃飯,分明是趕著投胎呢。」
她嘟嘟囔囔了院門,站在當地喊了聲:「豆兒,快來收拾東西,我可得做中飯了,你爹和沐生轉眼就到家呢,可不能餓著兩位祖宗。」
一面嘀嘀咕咕說著,一面便往廚房裡走去。
金豆兒趴在床上,臉埋在軟軟的枕間,手邊丟著那卷畫軸。
方才躲進房來,才發現畫軸仍握在手上沒還給人家,忙跟燙了手似的扔在床上。
然而滿腦子仍是畫中男人衣襟微開輕喘微微的影像,只覺得自個兒臉上發燒,羞得埋到枕頭裡。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幅畫,便如此心猿意馬不能自抑,難不成,骨子裡竟是個色胚麼?
不對!
金秀玉忽地抬起頭,雙眼炯炯盯著那畫軸。
她明白了。
這所謂管師傅偷畫的畫兒,李老夫人之所以不讓李承之看到,之所以怕他生氣,不過是因為,這畫不是普通的畫。
這分明,是一幅春*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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