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豹太激動了,老淚縱橫讀此年的苦難終干感動昔年它曾殘忍地奪走了三姓五氏的希望,今天他終於開恩眷顧了,把希望又還給了三姓五氏,還給了老秦人。 寶鼎從公孫豹的眼淚裡看到了深埋在他心裡的苦痛,那種苦痛刻骨銘心。讓人感同身受。武安君,都是因為武安君的冤屈,老秦人心裡的陰霾越來越濃。漸漸已遮蔽了他們曾經火熱的心,冷卻了他們曾經沸騰的熱血。一定要為武安君翻案。要讓金色的太陽驅散老秦人心上的陰霾,讓他們的心再熱烈地跳起來,讓他們的熱血再沸騰起來,讓他們用自已的生命和鮮血支撐起帝國的天空。 寶鼎在心中吶喊,我用自己的生命誓,翻案,一定要翻案,一定不讓自己的親人失望。
「老爹」寶鼎的淚水流了出來,他緊緊挽住公孫豹的手臂。替他擦拭臉頰上的淚水,「老爹,我已經回來了,我的病也好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我會重返咸陽,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替武安君昭雪沉冤。」
「好,好」公孫豹用力拍打著寶鼎的後背,驀地仰天長嘯,嘯聲激盪,彷彿要把鬱積心中的悲痛全部洩出來。嘯聲畢,公孫豹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他一把擦乾了眼淚,伸手攬住寶鼎的肩膀,「走。去看看你的虎兵豹卒,這是武安君和司馬上將軍留給你的,也是虎率唯一留給你的傳承,這是老秦人的武魂,是老秦人的力量之源。」
司馬斷和白公差一直目不轉晴地望著寶鼎,唯恐自己看錯了,最終他們認定奇跡果真生了,武安君在天之靈終於伸出了援助之手。兩人驚喜交加,心潮激盪,難以自持,眼晴不由自主地濕潤了。看到寶鼎走近。兩人雙雙躬身為禮。「表兄,」寶鼎與兩人一一擁抱。
司馬斷大約三十多一點,高大俊偉,矜持中透出一股威嚴,氣勢逼人。白公差要年輕一點,長相敦厚。穩重中透出一股強大自信。
「中!」司馬斷讚道,「大家都很高興。非常高興,你給了我們一個驚天之喜。」說到這裡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不得不停下來控制一下。過了片刻,他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何時現自己的病好了?怎麼好的?」
「說來話長,晚上我們細談。」寶鼎笑道。「不過我還沒有完全復原,過去的事還是一無所知。」
「好,好。」司馬斷高興地說道,「公子,謝謝你,謝謝你帶給我們的驚喜。」
寶鼎正要說話,卻被白公差興奮的叫聲打斷了,「公子,我叫什麼?」
「白公差。」
「那他呢?」白公差手指司馬斷問道。
寶鼎笑著又說了。
「我父親叫什麼?」
「不知道。」寶鼎老老實實地回道。
「滾一邊去。」公孫豹一把推開白公差。「快。十萬火急報送烏氏。告訴主母,公子的病好了,徹底好了。」
「對,對,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一定耍第一個告訴小姑母我這就去。」白公差撒腿就跑。跑了兩步又停下了,衝著一頭霧水的暴龍忿然罵道。「直娘賊,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們?你藏著掖著啥意思?」
暴龍張口結舌,啞然無語。啥意思?我還想不明白呢。天啦,先前公子竟然真是個。癡兒,那他為什麼突然好了?太奇怪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孫豹帶著寶鼎走到了黑鷹銳士面前。十六位黑鷹銳士站成兩排,躬身行禮。
寶鼎望著他們,想到十幾年來他們忠心耿耿、無怨無悔地守護著自己。心裡不禁湧出萬分感激。他俯下身去,一躬到底,久久不見直起。
黑鷹銳士急忙還禮,心裡也是波瀾起伏。十幾年了,苦難的日子終於到頭了,終於守到了雲開霧散的一天。曝布眼含熱淚,上前一把扶起了寶鼎。
寶鼎已是淚流滿面。他真的感動了,不僅僅因為他們一直守護著那位死去的好兄弟,更因為他們矢志不渝的忠誠,這種忠誠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尤其對今日的寶鼎來說。那更是他實現抱負的基石。寶鼎的淚水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帝國未來的命運而流,帝國的未來能否得以改變,不在於軍隊有多少,國力有多強,而在於軍隊對帝國的忠誠,黎民對帝國的忠誠。
寶鼎的淚水感動了這些黑鷹銳士,他們再一次躬身致禮。
寶鼎擁抱了曝布。曝布三十多歲,身形健碩,相貌堂堂,威風凜凜,舉手投足之間散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他彷彿就是一座大山,凌空飛來,從天而降,讓人害怕,讓人窒息。
謝謝,謝謝你們的守護。」寶集衷心誠意地說道。
「公子客氣了。」曝布鄭重說道,「我們曾在武安君墓前過誓,為了昭雪武安君的冤屈,我們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一代代,無怨無悔。」
寶鼎心神震顫,熱淚再次湧出,「此生此世,兄弟齊心,誓死奮戰,絕不言退,一定要讓天上的武安君安息,讓地上的蒼生永享太平。」
寶鼎神情堅毅,語氣鏗鏘。擲地有聲。
公孫豹、司馬斷、曝布和黑鷹銳士們眼放異彩,心掀波瀾,他們看到了一個嶄新的公子寶鼎,一個朝氣蓬勃敢於擔當的公子寶鼎。上天垂憐。他們等了二十五年,盼了二十五年,今天終於心願得償。
眾人齊齊躬身為禮。
「誓死追隨公子。」曝布與黑鷹銳士們齊聲高呼。
「公子。將士們都想看看你。」白公差飛馬而來,興奮地說道。「公子。上馬巡視一下你的虎烈衛。」
寶鼎躊躇不語,目露猶豫之色,但旋即想到了那日在蒙恬軍中接受大秦將士歡呼的一幕,那場面非常震撼,至今想起來還是讓人血脈賁張。前世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當時看到場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非常惶恐緊張,窒息難擋。但一旦經歷過了,心理承受能力強了,反而很享受那種萬眾矚
既然自己的隊伍來了。當然要巡視一番,鼓勵一番。再搞勞一下。想到這裡,寶鼎心裡湧出萬丈豪情,我要檢閱自己的隊伍,我也要閱兵。
寶鼎猛地舉起了手,豪氣干雲地大聲說道:「走,一起去,去看看我的虎兵豹卒。」
眾人轟然應諾,紛紛上馬。
曝布摘下背後的牛角號,舉號向天,全力吹響。「嗚嗚」激昂的號聲響徹原野,曝布和黑鷹銳士打馬狂奔。各回本陣。虎烈衛鳴號回應,大隊人馬再度動了起來,只見戰馬飛馳,旌旗飛揚,叫喊聲此起彼伏,很快這支千人騎軍就在原野上一字排開。
大旗獵獵,號角悠場,戰馬嘶鳴,甲士們的堅鎧利器在陽光的照射下出耀眼光芒。
曝布高舉戰旗,飛馬而至。遠遠停下,縱聲狂呼,「虎烈陣畢,請公子閱。」
寶鼎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按捺住緊張的心情,輕催坐下戰馬。戰馬揚低嘶,四蹄起落,向軍陣馳去。
公孫豹隨後而行,伴於右側。曝高擎大旗伴於左。司馬斷、白公差、暴龍三騎尾隨於後,迅接近軍陣。
我該怎麼做?我是不是要喊兩聲?記得前世領導人閱兵都是邊行邊喊。這個時代呢?君王將率如何閱兵?腦台上聲嘶力竭的叫喊。正想著呢,一行人己經到了軍陣前列,沿陣而統
戰馬的度並不快,寶鼎可以看沌每一個虎烈衛的臉,看到他們喜悅而激動的眼晴。虎烈衛紛紛躬身見禮。寶鼎不知道怎麼辦,手足無措。本能地挺直了身軀,神情嚴峻。目光在每一個虎烈衛的臉上停留、掃過,不知不覺,千人的隊伍就巡視完了。
戰馬輕鬆轉彎,調頭,返回。寶鼎有些茫然。這就完了?我的第一次閱兵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這也太冷淡太寒摻了吧?一點閱兵的氣勢也沒有啊,更不要說體現烈烈軍威了。不行,要再來一次,老子說什麼也要喊兩聲,讓這支千人的隊伍叫起來,吼起來,把大秦的烈烈軍威爆出來。
寶鼎一腳踹上馬腹,戰馬吃痛,飛疾馳。寶鼎豁出去了,閉上眼晴。右手猛地撥出烈日秋霜,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放聲狂吼,「糾糾老秦,,共赴國難」
吼聲未止,一聲驚雷般的轟鳴驀然炸響。「咖…」
這聲吼氣勢磅礡。震耳欲聾,震撼天地。
寶鼎的血沸騰了,沖天戰意在體內凝聚。爆裂,他揮動著長劍。高昂著頭顱,再度放聲狂吼,「昂昂虎烈……死不休戰
「嗨」虎烈衛們舉起武器,同聲呼應,一股凜例殺氣沖天而起。
寶鼎縱馬飛馳,連身狂吼。虎烈衛們則連聲呼應,「嗨嗨嗨,」
寶鼎衝過了陣列。猛地勒住馬韁。戰馬剎住身形。高高揚起前蹄。激烈嘶鳴。
虎烈衛們熱血沸騰,氣勢如虹,依舊放聲狂呼。大秦軍隊的無敵威武,大秦將士的凜冽威風,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讓人血脈賁張。難以自制。
公孫豹、司馬斷、白公差、曝布、暴龍駐馬停下,個個雙目炯炯地盯著寶鼎。神情異常激動。
有的人與生俱來就擁有高貴的身份,有的人與生俱來就是天才。更有人與生俱來就是國之重器。寶鼎就是這三者的完美結合,他有高貴的身份,他天賦異稟,他僅僅在戰陣前縱馬跑了一趟,就激起了將士們的沖天鬥志,這種人,天生就是將才,所以。他必定會成為國之重器。
行轅外,王賁、羌癟心、馮劫、蒙恬、魂藏,所有人都在虎烈衛的歡呼聲中注視著寶鼎,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在陣前縱馬飛馳揮劍狂吼的寶鼎,這一刻,他們突然現自己的選擇無比正確,大秦即將崛起一位鼎柱人物,未來的寶鼎必將是國之重器,追隨在他的身後,必將獲得璀璨前景。
王賁和羌癟喜形於色,他們想到了武安君,想到了那個大秦的神話,今日的寶鼎已經具備了傳承武安君衣缽的實力。或許他可以延續大秦的神話,續寫大秦的輝煌。
蒙恬和馮劫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迸出一股難以遏止的興奮和激動。大王英明,如果沒有大王的堅持,這一切不會生,大秦的國之重器極有可能一直湮沒於茫茫的北疆黃沙之中。
兩人背負雙手,並肩而立。目光穿透前方的獵獵戰旗,穿透那聲震雲霄的吶喊,看到了天邊那輪血色夕陽,洗惚間,他們仿若看到了一個。人。看到了一個曾經決定大秦百年國運的人,他叫槽裡疾,大秦宗室重臣,正是他從燕國接回了質子贏稷。將其扶上了王位,才有了昭襄王五十六年的執政,大秦國半個世紀的輝煌。沒有昭襄王就沒有大秦的今天,但如果沒有槽裡疾。也就沒有昭襄王。寶鼎會不會如秦王政所期待的那樣,成長為與槽裡疾一樣的國之重器?
寶鼎坐在戰馬上,氣喘吁吁。這一陣狂吼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以致於嗓子都啞了,但他達到了目的,他成功了。望著熱血沸騰的虎烈衛。聽著他們震耳欲聾的吶喊。寶鼎有一種巨大的成就感,更有一種美妙的滿足感,這讓他激動不已,甚至產生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原來。換一個身份,換一個。時代。再給我機遇,我也可以做一番大事業,實現自己的大抱負,將來還能建功立業、名留史冊。
寶鼎笑了起來,放開身心。痛痛快快地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切期待自己的未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放飛自己的夢想,盡情描繪美好的明天。他高高舉起長劍。仰頭向天,放聲長嘯,這一瞬間。壯懷激烈,天地彷彿都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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