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蘇岳會突然問出這句話來——就算蘇眉在雲嘉天宇俱樂部待了一年多,似乎也不能就證明蘇眉和裴煒之間有關係啊?
雖然蘇眉現在快三十了,已經算是老姑娘了,蘇岳也不至於急著要把女兒給嫁出去吧?
想到這裡,裴煒笑了笑:「什麼關係啊,還不就是同事關係?」
「年輕人。」蘇岳並沒有生氣:「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也不需要瞞我。在你們拿冠軍的典禮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眉可是拉著你的手的……這丫頭雖然有些瘋癲,但是在這方面可是絕對持身正派,如果不是對你有意思,不可能會主動的去牽你的手。而且我也調查過你,請原諒,我需要對我的女兒負責。我想你並不是因為小眉是蘇氏家族的人才會打她的主意,你的家產在中國的年輕人中算是相當多的了,更別說你還是白手起家有今天這種實力的……要是小眉和你在一起,我放心。」
裴煒說不出話來,蘇岳笑了笑,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蘇眉的房間:「小眉的家裡都是她自己的用品,看來你們沒有住在一起。在一起待了近兩年,能夠不及於亂,我很欣賞你。」
蘇岳再精明,也不會想到裴煒和蘇眉豈只是「亂」了,連床都上了。裴煒自然也不會傻到主動坦白,他尷尬的笑了笑:「蘇伯父見笑了……我和蘇眉之間現在還沒什麼的。」
剛剛說到這裡,蘇眉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了,大聲的嚷著:「你們在聊什麼啊,快來幫我搭把手!這麼多東西,累死我了!」
蘇岳笑了起來:「這丫頭,怎麼就是沒個樣子。」那話中流露出無限的溺愛。
就著蘇眉燒出來的幾樣菜,裴煒陪著蘇岳喝光了一瓶茅台,讓裴煒驚喜的是,自己這個未來老丈人居然也是個鐵桿球迷,對裴煒為國家隊作出的貢獻誇個沒停,看來如果不是在這點上裴煒合了他的胃口,恐怕未必會對他有這樣的好臉色。
喝到最後,已經酩酊大醉的蘇岳拍著裴煒的肩膀,嘴裡已經分不清輩分了:「老弟,今年的世界盃,你一定要帶領中國隊打出威風,打出士氣!別讓外國佬看扁了咱們!」
旁邊的蘇眉捂嘴偷笑,裴煒趁蘇岳去上廁所的功夫悄悄的說:「笑什麼!我是你爸的老弟,你得叫我叔叔才對!」惹得蘇眉抓住他就是一頓亂打。
喝醉了的蘇岳就在這裡過了一夜,第二天起來之後對蘇眉說:「丫頭,過年的時候回去一趟,你媽很想你……放心,我們不會再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了,記住,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蘇眉眼紅紅的點頭:「過年我一定會回去的。」
蘇岳哈哈一笑,轉向裴煒:「小裴啊,我女兒就交給你了……記住昨天晚上你說的話!還有,夏天我會去看世界盃的,你到時候可要幫我準備票!」
「沒問題。」裴煒點點頭。
一直送蘇岳上了車,蘇眉才疑惑的對裴煒說:「你和我爸昨天晚上說什麼了?這次可嚇死我了,幸虧他沒發火。奇怪,這次他脾氣怎麼這麼好?」
裴煒隨口問:「你爸挺和氣的啊,怎麼你這麼怕他?」
「和氣?哈哈,你是不知道,我爸爸以前也是當過兵的!特種兵!老山前線負過傷的!」蘇眉眉毛一聳,露出一片英氣:「平時他脾氣可大了,不過好像對你還不錯啊。」
「咱爺倆投緣唄。」裴煒厚著臉皮一笑:「只有半個月就過年了,你還是回家一趟吧,怎麼說也幾年沒回去了,看看老人也好啊。最近俱樂部沒什麼事,放你的大假,聯賽開始前回來就行。」
「是啊,我也想我媽了。」蘇眉悵然的說:「嗯,還過兩天我就回去,你……一個人過年嗎?」
「以前又不是沒一個人過過。」裴煒洒然一笑:「無所謂的,正好我最近有些東西要寫,你走了,我正好清淨。」
「去死吧你!」蘇眉生氣的捶了裴煒一下:「我明天就走,讓你一個人過年!」
果然,第二天蘇眉就離開了,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後就登上了去省會的火車,在那裡轉機去北京,裴煒總算又清淨了下來。
在埋頭工作了十天之後,在過年之前,裴煒終於弄好了這份計劃。
洋洋灑灑數萬字,寫滿了十幾張紙,裴煒
知道的其他成功聯賽的運營模式全部都寫了出來,然己的理解結合中國社會的實際作了相當範圍內的刪減,改了又改,提出了切實可行的數十條計劃。
其中包括俱樂部名稱的規範化,組建全國大學生聯賽,球員收入的控制,轉會的規範化,採用正式經紀人制,擴大轉播權的收入,允許俱樂部與當地電視台直接簽定電視轉播合同,根據聯賽的排名情況發放獎金,解除球員轉會至國外的年齡限制……任何一條,都凝聚著裴煒的心血。
然後裴煒就直接飛到了北京,在徐的家裡住了下來,兩人不斷的討論著其中可以先實行的,比較容易的事項。
有激烈的爭論,也有和氣的討論,在不斷的爭論中,一個又一個的計劃開始形成。
「現在我們面臨著的問題是,俱樂部的財政支出日益增加,球員的收入在暴漲!職業聯賽才開始的時候,像范將軍這樣的上海隊隊長每個月都只能拿到二千人民幣的月工資!現在呢,有多少?」裴煒激動的說。
「上個賽季,范將軍的月工資是兩萬元!」徐不甘示弱的說:「這筆錢算高嗎?是的,比起普通老百姓高出了十幾倍,但是本身足球運動員就是吃青春飯的,讓他們在踢球的過程中不賺到足夠他們將來生活的錢,難道要他們以後餓死?那還有什麼人願意來踢足球?」
「那僅僅只是帳面上!」裴煒冷笑:「你不會這麼天真吧?贏球有贏球獎,進球有進球獎,拿到冠軍或者進入前幾名也有獎金……你知道這些獎金是他們工資的多少倍嗎?就拿范將軍來說,他的工資一年撐死了不過三十萬,但是去年他一年最少也能夠收入二百萬!這點難道你比我還清楚嗎?」
「你也知道是獎金啊?」徐諷刺的說:「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我們足協最多能夠頒發限薪令,但是他們補助什麼的照樣可以發,我們限了也是白限!」
「老徐啊,辦法是人想的啊。」裴煒平了平氣:「限薪,是一定要限的!一名球員,除了規定的薪水之外,就只能拿訓練補助!比賽不存在再有什麼上場獎金之類的!在歐洲,根本就沒有什麼上場獎金的說法!規定了你的年薪是多少,你就只能拿多少!至於拿到冠軍之後的獎勵是額外的!如果只有打上比賽才有獎金的話,那麼球員就必須要去走關係,走教練的關係,這會滋生出多少骯髒的事情出來!」
「那樣不會出現球員在簽合同之後出工不出力,不好好打比賽的事情嗎?」徐搖了搖頭。
「誰敢這樣做?如果真的有球員敢這樣做,那麼俱樂部就有權利提前解除合同,將他合同期間能夠拿到的薪水一次性發出來之後讓他滾蛋!而且這樣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誰還敢用這樣的球員?他以後還想不想踢球了?」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徐點了點頭,然後提出了一個疑問:「這也有一個問題……比如我是甲俱樂部,看上了乙俱樂部的一名球員,而乙俱樂部又不同意放人,那麼甲俱樂部就會唆使該球員出工不出力,不肯上場,然後等到乙俱樂部和這名球員解除合同之後再免費將他引進來……這不就是一個很大的弊端嗎?」
「這倒是個問題。」裴煒仔細想了想:「我們可以這樣做,俱樂部不得隨便與球員解除合同,除非是不需要這名球員了才能夠這樣做,但是必須得補上球員剩餘合同的工資,不足兩年者按照兩年計算,那樣俱樂部就不會隨便解除合同。另外如果球員採取所謂罷訓、罷賽之類的手段來威脅俱樂部的話,俱樂部有權單方面終止合同並且不給予任何補償,同時該球員在兩年之內不得轉會到其他俱樂部——我想這個問題就應該能夠解決了吧。」
「嗯……俱樂部不需要這名球員了,就必須補上至少兩年的工資才能解除合同,然後球員就拿著這筆錢去另外找下家。而球員不想在俱樂部干了,採取不訓練不比賽的方式的話就必須給予懲罰,就是既拿不到合同內的工資同時兩年內還沒有踢球的機會,那樣就沒有球員敢冒這樣的險……不錯,對兩方面都有制約,我想這個提議可以通過了。」徐點點頭。
看到這份提議通過了,兩人又繼續開始討論下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