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煒,不是我信不過你,也不是我認為你的話有什麼錯——實際上你說的這些我認為確實有很大可能性會發生——但是你也要理解我,雖然我是足協的第一副主席,具體事務都是我在掌握,但是並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看著裴煒,徐凝重的說。
「我明白,所以剛才那些話我只會對你說,因為其他任何人都不會理解。」裴煒也歎了一口氣:「這樣和你說吧,前段時間我去了歐洲你知道吧?」
「知道。」徐點點頭:「報紙上報導過。」
「在英國,我找了一個專門訂製聯賽的專家,將今年甲A聯賽、足協杯以及預選賽的時間都給了他,他定了一個表,我覺得很合適,你可以看一下。」裴煒掏出一張表放在桌子上。
「你看啊,聯賽第一輪我們可以放在三月十六日,那時候離過年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各球隊的集中、海埂春訓也正好結束,完全可以開展聯賽,預選賽小組賽開始是五月四日,整整一個半月還要多的時間,提前一個星期球隊集中,四月二十七日打完聯賽後國家隊集中,稍微休整一下一個星期以後就可以打比賽。那時候球員們的身體已經習慣了一週一賽,正好趕上狀態最好的時候打前兩輪比賽,從三月十六號到四月二十七日,正好七個星期天,加一個星期三的聯賽,再加上兩個足協杯第一輪的比賽,完全可以應付得過來,這樣一共就是八輪聯賽,兩輪足協杯——雖然加上兩輪足協杯的話有三周是一周雙賽,但是足協杯第一輪的參賽隊伍都是成績不算太好的,大部分都是甲B:裡可是沒什麼國腳吧?」
「嗯,沒錯,你接著說。」徐皺著眉頭看著那份日程表,聞言點了點頭。
「在國家隊集中之後,就是連續兩個星期的兩場客場比賽,對土庫曼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打完這兩場比賽後就是五月十一日,第三場客場對越南的比賽要在五月二十五日才開始,中間隔著兩個星期,國家隊完全可以就地解散嘛!在這期間再安排一輪聯賽——既保持了國腳們的狀態,也不至於讓他們集訓得太久而產生煩躁心理,兩全其美的事嘛!接下來連續三個星期天都是小組賽,球隊再次集中,連續打三場,而且後兩場都是咱們的主場,打完之後又有兩個星期的空隙,再安排一輪聯賽——這就有十輪了吧?另外按我說啊,足協杯的比賽也沒必要在沒有國腳的情況下打,那絕對是沒什麼人看的。你想啊,一是國腳都不在,球迷看球大部分是要看球星啊,第二就是和國家隊的比賽撞車了——有國家隊的比賽,還有球迷去關心沒有國腳的足協杯嗎?」裴煒繼續說。
徐連連點頭:「沒錯,足協杯雖然沒聯賽重要,但是也是一項重要賽事嘛!如果總是無人關注那就沒什麼意義了嘛。」
「小組賽最後一場是六月二十二日,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出線應該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就是亞洲十強賽,根據亞足聯安排出來的時間表,將於九月十三日一直到十一月十二日,十強賽那段時間咱們先不說,六月二十二日到九月十三日一共有十一個星期天,提前半個月集訓,那還有十個星期天,在這期間,安排十輪聯賽再加上兩輪四場足協杯的比賽也就是十四場,只有一半不到的星期需要一周雙賽,一點問題都沒有,雖然是安排在了最熱的夏天,但是球迷應該能夠理解的,畢竟有十強賽要打嘛——而且能夠看到國家隊的隊員,這對聯賽也是一個絕對的刺激!這樣的話聯賽就只剩下兩輪了,足協杯也只剩下了半決賽的兩場和決賽的一場,在十強賽一共八場比賽中,其中第二輪和第三輪,第五輪和第六輪之間的間隔都有半個月,完全可以放國腳們幾天的假,在這期間安排兩場足協杯的半決賽,這樣也只有進入了半決賽球隊的國腳需要回俱樂部打比賽,對國家隊難道有很大的影響嗎?十強賽結束後,剩下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足夠讓剩下的兩輪聯賽和足協杯決賽打完,十二月剛到整個賽季就能結束,根本不需要拖到年底!你想一下,如果拖到年底的話,冰天雪地的,要球員們怎麼踢,觀眾怎麼看!」
「這份日程表設計得很好。」徐看完了一把收起來:「我會拿到足協內部討論的,畢竟現在什麼都還沒確定,你的理由很好,至少已經說服了我,現在,我就用理由去說服其他的人……好了,你來找我沒別的事了吧?如果沒有的話我要開始工作了。」
裴煒不是滋味的站起來:「你還真是卸完磨就殺驢,念完經就打和尚,過
拆橋啊……算了,我也知道你的工作挺忙的,我就不了……走了!」
說完裴煒就向門外走去,就在他要走出門外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徐低低的聲音:「謝謝……抱歉。」
裴煒一笑,也沒有回答,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外。
裴煒知道徐謝自己和說抱歉是什麼意思,兩人心裡都清楚,雖然建議是裴煒提出來的,但是兩人都不能向外界透露這件事,因為裴煒作為一個局外人,作為一個俱樂部的老闆,是沒有任何權力對足協的安排指手畫腳的。所以徐只能說這個建議是自己想出來的,可以說無形之中就剝奪了原本應該屬於裴煒的功勞和榮譽,對於這點,耿直的徐自然不願意,但是他又不得不這樣做——這才是徐對裴煒說完謝謝又說抱歉的原因。
謝謝是為中國足協說的,抱歉則是為徐個人說的。
裴煒不是聖人,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是足協的工作人員該多好,那麼就可以充分的發表自己的意見,成為一個所有人都交口稱讚的足協官員了——但是話說回來,自己作為俱樂部的主席也能夠做很多足協官員不方便做的事情——挖好球員,請優秀外教……
回到雲嘉之後的裴煒開始處理一些俱樂部方面的事務,然後開始等待著北京的消息。
幾天後徐給裴煒打來電話,說足協方面對他提出的這個意見爭吵得非常激烈,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
贊成的重量級人物有萬駿聲這個主抓聯賽的副主席,他認為這樣做能夠把對聯賽的影響降到最低,就算世界盃進不了,聯賽也會照樣紅火下去,然後他就被反對一方的代表人物,另外一名副主席,德高望重的程盛達批判為「小家子氣,不懂得破釜沉舟的道理」,然後萬駿聲的張龍又說程盛達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看不到未來,純屬只會做一錘子買賣,接著程盛達的國家隊領隊李川齊又說張龍只知搞窩裡鬥的聯賽,不知道抗擊外侮,國家隊為國爭光……反正是兩派吵了個不亦樂乎。
「最可氣的就是那個戚大帥,硬說什麼集訓的時間太短,足協對他工作的度不夠……本來都已經快同意這個提議了的,就是他這樣一說,讓程盛達和李川齊都他了……這個傢伙,氣死我了!」徐在電話裡發著牢騷。
「他一個教練有什麼發言權?帶隊的是他,負責打好比賽就行了,多什麼嘴啊。」裴煒不解的說。
「你不知道,他現在也算是足協的工作人員,『組織上的人』!當然要列席會議了。」徐解釋說。
「這個沒用的傢伙!」裴煒勃然大怒:「全世界那麼多國家隊主教練,不都是打比賽就率隊上,沒比賽就讓球員們回俱樂部?怎麼他就不行啊?實在不行撤了他!」
「對啊!」徐猛一擊掌:「你這話有道理啊,明天我就這樣說,看他還敢不敢吱聲!其實換他也只是說說,他都帶三年了,馬上預選賽就要開始了,換人怎麼來得及……要不你給我找一個教練來?我知道你找教練有一手!」
「算了吧,我可找不到。」裴煒搖了搖頭:「這麼短的時間,外教連熟悉球員都來不及呢,怎麼打比賽?就連軍隊也最忌諱臨陣換帥啊,如果換國內教練的話,他的水平在國內教練中還是不錯的,主要是不敢承擔壓力,換了其他國內教練,一樣的承擔不了壓力,換誰都一樣。」
「那好吧,等我的信吧!」徐樂呵呵的掛了電話。
又過了幾天,徐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怎麼樣?通過了沒?」裴煒忙問。
「通過了。」電話裡徐的聲音顯得很低沉。
「那是好事啊。」裴煒奇怪:「那你怎麼像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
「足協是通過了……可是上報體育總局的時候總局的領導認為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質問如果出不了線怎麼辦。」
「那怎麼辦呢?」裴煒急了,在中國就怕這樣的事,你再努力,上面的領導一發話就得重來。
「最後還是通過了。」徐說,沒等裴煒高興呢,接下來徐的一句話把他直接轟傻了:「我立了軍令狀,如果進不了世界盃,我立馬辭職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