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腦的聶飛說:「你家裡有沒有院子?有就好辦。在一堵牆上按照標準足球門的大小畫一個框,然後在四個死角上畫上標記,每天加練上百來個,非要打中死角才能停止……在訓練場上你也可以這麼做,找幾個汽車輪胎,掛在球門的兩個上角上,從禁區外罰,必須要讓球能夠飛快的從輪胎中間穿過去……當然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必須要有長期的練習才行,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哦。」
飛張大了嘴巴,裴煒說得輕鬆,他可是知道每天加練上百的任意球是什麼訓練量的,尤其還非要從輪胎中間讓足球穿過去——輪胎中間那點地方大概就剛好夠一個足球穿過去的,需要這麼誇張嗎?
不個飛也感覺得出來,如果自己真的能夠練到總是能從輪胎中間將球打進去的地步,那自己的任意球還不是指哪打哪?那得是什麼水平啊。
「好的,老闆,我一定會這樣練的,從今天起,我每天先加練他個一百五十個任意球!」聶飛信心十足的說。
裴煒欣慰的點點頭,他是完全不知道每天練一百多個任意球是個什麼概念,而聶飛則是初生牛犢,什麼都敢做,當下立即興致勃勃的抱了個足球就跑到訓練場去了。
裴煒開始還饒有興趣的跟著去看聶飛訓練,但是訓練是最枯燥的一件事,可不比看比賽那麼精彩,看了一會之後裴煒就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慾望,在對聶飛說了幾句諸如「好好練、加油干」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話之後就離開了訓練場,只留下了聶飛一個人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
再次在雲嘉市無所事事的待了幾天之後——徐雖然已經回來了,但是剛剛經歷完國奧隊預選賽抽籤的他自然有很多事要忙,像國奧隊這一塊他也是要負責的,尤其是這次又和老冤家韓國分在了一個小組,更是責任重大啊,自然要到正在海埂集訓的國奧隊去鼓舞士氣。
好不容易裴煒才得到消息,徐已經回了北京,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的裴煒立即讓小趙訂了一張飛往北京的機票,再次飛向了首都。
「老徐啊,最近身體怎麼樣?」找到徐的家之後,裴煒笑著對開門的徐打招呼。
昨天才回家的徐剛剛休息了一天,就接到了裴煒的電話:「你的消息滿靈通的嘛,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手癢了想殺兩盤啊?」
「下棋什麼時候都可以,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點別的事。」裴煒點點頭:「在你家裡方便嗎?」
徐詫異的看了裴煒一眼,原來他還以為裴煒是來找他下棋的,卻沒想到裴煒居然這麼嚴肅的一副表情,這使得徐也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嗯」了一聲:「沒問題,我愛人帶兒子走親戚去了,家裡沒人……走,去我書房談。」
「這幾盒錄音帶……是有人自己找上門來,然後被你悄悄錄下的?」在聽完了這幾盒錄音帶之後,徐閉著眼睛想了半天,點著一支煙後問。
「是的。」裴煒點點頭:「第一盒是去年十月七日,我們主場對廣州隊的時候,突然有人說要找我,我吃不準找我是什麼事,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剩下的都是最後一輪對深圳的時候,一連有好幾撥人來,都被我打發走了,當然,我也提前做了準備。」
「那你想怎麼樣呢?」徐睜開眼睛,大口吸了幾口煙:「雖然有中間人找你聯繫,但是廣州和深圳並沒有獲得什麼實際的利益……他們現在還是在甲B,,
煒笑著搖搖頭:「對這兩個俱樂部我並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們已經拚搏了一年,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怪可惜的……做出什麼舉動來也是可以原諒的。但是這些中間人……他們的存在完全是對聯賽的一種傷害。」
「有這麼嚴重嗎?」徐略帶詫異的問:「他們只是在中間牽線搭橋而已……就像現在這樣,只要你不答應,他們就失去了任何的能力。」
「但是如果我答應了呢?」裴煒反問:「你剛才也聽到了,他們許諾的報酬可是很優厚的,如果不是我不在乎那點錢,說不定我真會答.
I|在比賽中放水……如果不是我的主力球員不是雲嘉二隊調上來的就是外援,再不就是沒有自己經紀人的,他們無從下手的話,那麼就算我不答應,也是防不勝防的。」
徐還在考慮,裴煒已經接著說了下去:「這次他們沒有成功,是由於我俱樂部的特殊性所造成的——我的俱樂部組建不過兩年,人員的組成也比較單純,和其他球隊沒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換成了其他俱樂部的話,這些人的力量可是相當巨大的,長此以往,我們聯賽必定會慢慢的失去公平性和公正性。」
「你的話是不是誇張了一點?」徐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
裴煒在心裡苦笑了一聲,聯繫起後世中國聯賽的各種情況,他說得還算是輕的呢,但是現在又有誰能夠有如此的預見性呢?
他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老徐,今天我來找你,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和你探討一下,並不是以俱樂部主席的身份……就算我說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請你原諒。」
徐點點頭:「沒問題,只要你的話不是帶有私心,我絕對會聽進去的。」
「好吧。」裴煒將煙頭掐熄:「假如我是一個俱樂部的老闆,你是另外一個俱樂部的老闆,我的俱樂部形勢很不好,聯賽最後一輪不贏我就要降級,而你的俱樂部則是處在中游,這場比賽輸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有中間人來找我,說可以幫我聯繫一下,出點好處讓你們輸給我們,那樣我們就可以順利的保級成功,你的俱樂部會得到一筆額外的收入……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不會答應?」
徐長吸了一口氣,苦笑起來:「說老實話?」
裴煒眨了一下眼睛,肯定的點頭:「說老實話。」
「我會很動心。」徐又點燃了一支煙:「我知道甲A和甲B的巨大差別……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付出一百萬來獲得保留甲A的資格……這話我也只能私下和你談……你沒在身上放錄音機吧?」
裴煒笑了起來,解開自己的外套:「你看,我不是特工,就算我錄下你的話也沒什麼用……畢竟我只是個俱樂部老闆而已。」
徐也笑了起來:「作為足協主席,我是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但是……水至清則無魚,如果我是處在一個俱樂部老闆角色的話,我是很難抵擋這種誘惑的。」
「很好。」裴煒飛快的說:「現在你回到一開始我為你設定的那個角色,也就是處在中游的俱樂部老闆,當你知道你的球隊只要輸掉這場比賽,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對你球隊的位置也沒什麼影響,畢竟第二和第十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都是拿不到冠軍也降不了級——你會同意對方的這個要求嗎?」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我想我應該會同意。」徐歎息起來。
「是啊,這樣看來,雙方都獲得了他們想要的,中間人也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好處——但是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裴煒提高了聲音:「首先,這樣做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其他面臨降級的俱樂部,他們努力一年的成果可能就因為中間人的一次牽線而付諸東流。其次,第二個受害者就是球迷們,他們來現場看比賽,為自己的球隊加油助威……但是他們不知道,呈現在他們面前的結果是早就商量好的……當他們知道這個情況之後,他們以後還有興趣花錢到現場看一場早就注定好的比賽嗎?」
徐沉默了下來。
「而且,就算這兩支球隊一時得到了好處,但是將來他們還是會受到影響。」裴煒接著說:「花錢買球的俱樂部暫時得到了好處,但是他們就欠了另外一個俱樂部的人情,兩個俱樂部在有了這方面的關聯之後,以後免不了還有各方面的交集,這就會形成所謂的『派系』,互相送分啦,幫助對方阻擊對手啦……光是這樣還好說,其他俱樂部也不會是傻子吧?他們自然會有樣學樣,再次形成其他的派系,最後勢力和能量最大的派繫在獲得最後的勝利之後,整個聯賽就會成為這個派系的玩物……那時候的聯賽還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嗎?」
聽到這裡,徐無力的躺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