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安慰道:「父親,別說那些喪氣話,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笑容,道:「傻孩子,我都是一個垂死的人都能看清,你難道還看不清嗎?這生老病死只有天定,豈是你我說了算,更何況,這輩子我現在也沒有什麼遺憾,就算下去,也算對得起鄧家的列祖列宗。當他們問起我時,我也有個交代!」說完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道:「鄧家能有今天這個局面,也全都靠你,要不然的話,現在鄧家可能早就四分五裂。不過,現在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是不是龍兒!」我一呆,愣愣的注視的老爺子,他本來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紅暈,這大概就是別人經常說的迴光返照,老爺子在人間的時間,已經少得可憐。我連忙點點頭,道:「我是鄧龍!無論在那裡,無論生還是死,我都是鄧家的鄧龍,這一輩子都是!」老爺子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虛弱的說道:「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不是龍兒,雖然你是身體上是龍兒,但是你卻不是龍兒!」「不過……!」老爺子話鋒一轉,接著道:「無論你是不是他,我就知道一點,你是我的兒子,鄧家的家主,永遠是……!」老爺子抓住我的手越來越用力,目光也看向了天花板,臉上的紅暈更濃,在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斷斷續續道:「父親……你……你看見了,我們鄧家……現在的鄧家……。」老爺子的話說道這裡頓時慢慢的低沉了下去,眼睛中的神采也慢慢的消失,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在他的臉上,還留著一絲微笑。抓著我的手也漸漸的鬆了。我知道,老爺子去了,在另外的一個世界,去見鄧家的列祖列宗,至於他最後一句話究竟想說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老爺子走得很坦然,雖說心中還有遺憾。心中地悲傷就如決堤的水壩一般湧了上來,眼淚也頓時忍不住了,刷的流了出來。我的手依舊僅僅握著老爺子的手。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地體溫慢慢地降低,在我右手上,依舊帶著十年前老爺子傳我家主之位時的那個玉扳指,在房間裡燈光的照射下,著柔和的光芒。看著班指,我突然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老爺子,我雖然接掌了鄧家的家主之位,但是卻沒有盡到家主之責,在上凌僅僅帶了三年。然後其餘的時間都在外面,而那是鄧還小,整個鄧家還有商會的大量事務需要老爺子親自過問,過渡地勞累也是他離開人世的一個原因。而作為他的兒子,我無疑是最不孝的。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心中地悲傷在也壓抑不住,頓時突然有種想洩的感覺。不由地大聲悲道:「父親!」然後忍不住伏在了老爺子的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淒涼叫聲瞬間響徹了鄧家大院的空中。最先聽到的是門外地三娘,在聽到我的哭聲後,頓時不由地感到一陣頭暈。身子不由的晃了晃,還好後面的丫環及時的扶住她才沒有摔倒。在恢復過來之後,立即對丫環道:「快!快扶我進去!」丫環連忙照辦,扶著她進了房門,一進去就看見我正伏在老爺子的床上嚎啕大哭,不由一愣,然後悲道:「老爺!」身子不由的一晃,頓時暈了過去,旁邊的丫環立即慌亂把她安置在一把椅子上,一個連忙說施救,一個則連忙去叫大夫。我的哭聲同時也傳到了正在大廳等候的二叔,三叔等人,一聽到我的哭聲,齊齊臉色一變,鄧劍等人立即屋裡衝去,而二叔則先是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才對這旁邊的正在抹眼淚的家丁道:「吩咐下去,準備老爺的後事。」家丁微微的點點頭,慌亂的跑了出去,沒有多久,整個鄧府都掛上了白色的燈籠。在門外焦急等候消息的百姓這是也聽見了鄧府裡面傳來的哭聲,這心一顆顆都被吊了起來般,沒有多久,緊閉的大門被人從裡面給打開,出來的幾個家丁的手中一人拿著一個白色的燈籠和素絹,分別掛在大門的柱子和橫樑上,然後其中一個家丁大聲的悲道:「老和…走了!」等候的百姓頓時呆了,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那個家丁,不一會,淡淡的哭泣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然後這哭聲就如瘟疫一般,迅的傳遍了全城。對於上凌的百姓而言,這幾年是充滿了悲傷的二年,短短的二年,八王爺,歐陽老爺,現在老爺子,三位對於百姓而言就如再生父母的人先後去世,在他們家中的供奉的長生牌,又將增加一個。如果說我用三年的時間給上凌打好了一個基礎,那麼後面這七年,則是上凌快展的十年,如果按照現在一個經濟增長度而言,現在的上凌增長度平均每年遞升刃x以上,刃x是什麼概念,那簡直不可想像,而這還僅僅是普通百姓家經濟增長的情況,作為一個已經把生意做到大周和大越的商會而言,那增長的度簡直叫恐怖。錢賺的越多,這用在地方上的越多,現在的上凌,已經基本上不需要朝廷的撥款了,因為朝廷的那些錢,對於上凌而言,少的實在可憐。現在的上凌,已經悄然躍居成為大周的一大城市,以其為中心,其經濟影響到了周圍十幾個縣市,十年的時間通往這些城市的道路徹底被打通,本來一貧如洗的縣城隨著道路的打通經濟也慢慢的展起來,那種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也慢慢的過去。而能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依靠商會,同時還有那條永遠不會改變的話: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些年來,商會投入到基礎建設等方面的資金,已經是個天文數字。而且,這種投資每年都在遞增,每年開工的各中項目多大十多個。朝廷對於上凌的展也看在眼裡,對於上凌及其周邊的縣市的官員的任命現在朝廷基本上是不過問,由商會選出人選,朝廷批准就是了,這也算朝廷對於商會的一個肯定。當然,最不會忘記的還是百姓,商會做的那些事情,收益的最終都是百姓,雖說普通百姓中有些人沒有讀過書,但是誰對自己好,他們可都記著。所以在先前的八王爺,歐陽老爺子,到現在老爺子生病的時候,城中的百姓也好,大夫也好,還是那是商人也好,紛紛打聽他們的病情,然後能送藥的就送藥,找偏方的就找偏方,而普通百姓則求神拜佛,希望老天保佑。儘管百姓花費了如此多的心思,還是沒有阻擋注死神的腳步,最先去世的是歐陽老爺子,接著是八王爺,而現在是老爺子。在上凌公墓的最上面,有一塊很大的空地,這些年雖然上凌去世的人不少,這些人也包括了上凌一些達官貴人,但是,對於最上面的那片土地,卻沒有任何人把墳墓留設在上面,因為當地的百姓說,那是給百姓的恩人留著的,即使他們離開之後,也能在上面看著下面的這塊土地。百姓的意思不是咒人的意思,而是自內心,這生老病死誰都會經歷。現在在上面,加上原來我的那座衣冠塚,已經有三座,而在不久後,又將增加一座。老爺子去世的消息沒有多久便傳遍了整個上凌,一夜之間,滿城皆素。而在鄧府,二叔和三叔等人在聽見我的哭聲之後立即全部趕到了老爺子的房間裡,也看到正伏在老爺子身上號啕大哭的我,以及在一般因為悲傷過渡,剛剛被大夫搶救,幽幽轉醒的三娘。鄧和鄧劍在進屋之後,也立即跪在了地上,把頭深深的埋在了地上,大哭起來,而飛雪等幾人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是每人眼睛都是紅紅的,不住的用絲絹擦著眼睛。幾個小傢伙雖然沒有哭,他們現在的年紀,還不知道什麼是生,什麼是死,看到大人一個個不住的擦著淚水,這是也出奇的安靜,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母親。二叔在進來一會之後,才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的拉起來了我,道:「別哭了,大哥已經走了!」說完朝老爺子看去,現已經逝去的老人的臉上帶著的那絲微笑,接著道:「大哥走的時候一定很開心,他的心中也沒有什麼憾事,而他見你最後一面的心願已經達成了,也不枉他苦苦撐了這麼多時日。我想在大哥的心中,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應該很開心了!」我猛的抬起頭來,大聲的喝道:「可是我不是他的兒子啊,我只是一個無恥的佔用鄧龍的身體的混蛋,我欺騙了所有人,也欺騙了父親!」雖然老爺子臨終的話讓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不是鄧龍,但是在我心中,依舊被什麼壓抑著,因為我認為,要是鄧龍還是原來鄧龍的話,鄧家雖然不會有現在這麼風光,但是老爺子也不會這麼早就離開人世。飛雪等人聽了之後臉上齊齊的一變,對於這個秘密她們都知道,但是沒有想到我現在會說出來。而其餘的人則是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