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高估鄧龍了!」我平靜的說道,「上凌的繁華,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所有上凌百姓的努力,加上上凌自身的優越條件,而我們不過是引導了一下一下罷了,即使不是我鄧龍,是別人也可以完全做到!」大皇子搖搖頭,道:「你不必自謙。正如你所說,上凌的繁華只是因為你們引導了一下,其餘都是靠上凌百姓自己。但是要知道怎麼去引導,這其中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眼光。上凌是一座古城,甚至比京城都還要老,但是儘管出了那麼多傑出的人物,上凌也沒有在他們的手中展現出現在這樣的繁華景象。而為什麼偏偏你們能?而在四家中其餘三家多是支持,實際的方案則多是由你提出,這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你知道怎麼去引導。」對於他後面的話並不否認,對於思想閉塞的他們來說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開,什麼叫開放。而出生在八零的我,見到了中國經濟開帶來的巨大變化,也明白了閉關鎖國帶來的危害。見我沉默,大皇子繼續說道:「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把你的眼光帶到京城,讓京城也成為人人羨慕的人間仙境!」扭頭看著大皇子真誠的眼睛,我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四家能在上凌立足取得今天的成績,最主要的是沒有阻力,能讓我們盡情的揮。在上凌,對於商業來說,聯合起來地四家就是商業的天,要在天下生存,唯一的辦法就是遵守我們制定的規則。不然的話,他們面臨的就是破產或者倒閉。起初他們為了有一口飯吃不得不遵守,到了後面便成了習慣。而在我們的上面,有八王爺撐腰,即使有人想動動我們,也得先考慮一下後果。但是京城不一樣,對於京城地達官貴人來說,上凌的四運商會就如一個侵略者,正在京城吞食本來屬於他們的利益,對於我們的出現,他們中大多的數的人絕對不是抱著友好的歡迎態度,而是敵意。要是我們的動作稍微大點,可能就會遭到不少商人的抵制,那麼倒時候商會將會如當初我們清理粱家一樣,被這些商人清理出京城。事情並不是你想像地那麼簡單,商業上的爭鬥,不亞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商場如戰場啊!」聽了我的話大皇子沉默了,在皇宮長大的他哪裡知道商業上的這些事情,看到了上凌的繁華便只要把上凌的那一套搬到了京城,那麼京城就一定就可以擁有上凌那樣的盛況。「而且,你看到了百姓擁戴我們也僅僅是表面現象!」我歎了一口氣,道,「有利就有弊。商會地做法是成就了上凌表面現在看來的人間仙境般的樂土,也讓商會在上凌用了無數的民心。但你卻沒有看到那些因為商會政策而破產的商家和作坊。本來在原來,他們還能混得一個溫飽,但是商會實行這個後,他們因為得不到商會的技術支持,在市場上競爭不過,最後逼迫無奈退出了市場。要麼選擇當一個工人,要麼就是背井離鄉。殿下你看到的僅僅是商會在民間表面上地名聲,卻沒有看到那些破產的人對商會地罵聲。對於一些百姓來說我們是恩人,但是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我們則是罪人。優勝劣汰永遠是商業競爭地原則,而上凌的這個原則,則被商會控制在了手中。從某一方面說我們推動了商業地展,習時也干預了商業的展!」大皇子呆呆的看著我,良久才說道:「看來我太天真了,我還以為有你和你的商會在,京城一定就可以變成上凌一般的存在,卻沒有想到在這中間有這麼多不為我知的無奈。唉……」說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沒落。看到他的表現我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我打破了他們心中美麗的幻想,多少有些殘忍,但是我卻不能不說,勞動部僅僅是一個管理合法用工的一個部門,並不是一個能夠干預商業展的部門,即使要干預,也得通過潛移默化,慢慢地讓一些可以干預商業走向的東西滲透進去。我怕的就是大皇子急於求成,強行去干預,那麼帶來的後果就是整個京城的商人全面團結起來。那麼我們面臨的結果就是商會還不容易在京城建立基礎被全部破壞掉,然後黯然的退出了京城的市場。而我呢,為了平民憤,我估計皇上不介意我當一次主父偃。為了以防萬一,我現在必須殘忍。景王要他在勞動部獲取官員的支持我沒有意見,通過勞動部得到百姓的擁戴我也沒有意見,但這些都必須在可控制的範圍內,我不想自己辛苦建立起來東西,被毫不懂得運用的人毀了前途。一路上我們就這樣沉默著,兩人都在各自的馬上想著自己的心事,也都沒有說話。出了城門,走了一會就來到了碼頭,現在在碼頭上擁擠著不少的人。我老遠就看見了被幾個山寨兄弟護衛著的四個女子,正是飛雪她們。在飛雪等人面前,一排擔架正依次通過圍觀百姓流出來的通道,慢慢的被人抬到船上去,在這些擔架之中還夾雜著一些大夫。大皇子顯然不知道眼前生了什麼事情,疑惑道,「這是?」「這是商會在京城犯下的罪。」我沉聲的說道。黑窯廠的事情鬧得全京城沸沸揚揚,就算身處深宮的大皇子也知道,被我這麼一提也知道這些人就是被解救出來的黑窯廠的工人。「你也看到了。」我指著正在慢慢被抬上船的工人說道,「即使一點小小的權利,只要在心術不正的人手裡,也可以給別人造成一身的傷害,這就是一個例子。如果按照上凌的標準,管理窯廠的人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工人,但是就因為她們有個管理別人的權利,所以他們能夠把那些工人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腳下。」「權利?」大皇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我在馬背上拱手道。「說!」大皇子看了我一眼,道。「其實殿下根本就不知道權利在普通人中的重要性。」我淡淡的說道;「因為您在一出生,就擁有了世上最高的權利一皇權!要是某天您登上了皇位,那麼您就可以主宰大周所有人的生死。因為您們已經習慣了輕鬆得到主宰他們的權利,所以您們才能盡情的嘲弄癡迷於權利普通人。」大皇子沉默了,因為我說得沒有錯,在宮中,他們已經習慣了與生俱來的權利,習慣了對指使別人的生活,而他們擁有這一切,完全就是因為他們生在了帝王之家。「其實,我猜測皇上要殿下來勞動部的原因,除了讓您多和百姓接觸外,更多的就是要殿下學習怎麼去合理的使用自己的權利,權利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殺敵,也可以傷自己。一個好的帝王,就應該像一個絕世的劍客,要充分揮出劍的威力,但是又不能讓劍傷了自己。」看著沉默的大皇子我平靜的說道,既然皇上有意讓他將來繼承大寶,那麼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對於一些政治方面的看法和自己理解告訴他,至於這其中那些有用那些沒有用,那還得靠他自己去分辨。馬背上大皇子在沉思了一會後,掉轉了馬頭,對著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以後還望你多多指教。父皇是不是有意讓我繼承大統,我現在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測,也僅僅想用自己手中的那點權利,多為百姓做點事情。」我哈哈一笑,道:「殿下能有此想法再好不過了,微臣曾經聽到一個智者說過這麼一句話,還望殿下能夠記住,這對殿下只有百利而無一害!」「什麼話?說來聽聽!」他頓時來了興趣。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能載丹,亦能覆舟!」大皇子口中重複著這一句話,沒有一會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他再次恭恭敬敬的鞠躬道:「多謝指點!」這個指點我是談不上,我不過也是用的別人的話而已,至於這句話的意思當然都可以明白。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那邊的那些傷員都已經被抬上了船,而飛雪她們也轉過了頭,一眼就看見了騎在追電上面的我,於是老遠就給我揮手道:「相公!」我對她們回了一個笑容,下了追電,牽著馬向她們走去。馬背上的大皇子也看見了飛雪等人,立即被飛雪等人的容貌吸引住,同時他也聽見了那聲相公,不由的臉上露出了羨慕之色。但看見我下馬了,也只有下了馬牽著馬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