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剛滿十八歲 正文 第182章謀動
    到了傍晚,我快要下班的時候,錢淡如走進辦公室。將一封辭呈遞到我手中。郭黃兩人都在,兩人均掃了她一眼,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早上還激情滿懷的她,天還沒黑卻要辭工,女人真是多變呀。

    我接過後,把辭呈住桌上一扔,看著她的眼睛,說:「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

    錢淡如說:「都寫在裡面了,你自己看吧。」

    我說:「我不識字,還是你說說吧。」

    「我不需要理由!」看得出來她是個很堅決的女人,主意已定,恐怕再也沒人能動搖了。這個行業的人要走,很少有人寫辭呈的,一般都是錢到手後直接走人。

    她說完這句話,急匆匆地低著頭走了。想不到今天的事情對她的衝擊會這麼大。我當然沒有追出去,只是走到窗邊看,她已到了樓下——辦公室在二樓,她的速度快得有些離譜——大步地往前,步姿十分瀟灑,蓬亂的長髮飄了起來。

    郭重陽說:「這個女人太情緒化了,做不成什麼大事。走了就算了,要想出好點子,還是靠自己吧。」

    真是太可惜了,剛剛發覺她有才能,她卻走了。是她不走運,還是我倒霉呢?

    我撿起桌上的辭呈,拆開來看,上面只有短短的十來個字:

    不為那些不尊重自己的人做事!!!

    後面三個感歎號,一個比一個大、粗,沒有稱呼和落款,紙上尤留有清香。

    黃博通說:「這女人真是太有個性了,我喜歡!」見我和郭重陽都在瞪著他,他又說:「『喜歡』在這裡是欣賞的意思,而不是那種意思。」

    郭重陽說:「個性太強的人通常不會活得快樂。這種人就好比一塊稜角分明的石頭,傷害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受到磨損!」

    「你啥時候變成哲學家了?」

    「跟小豬學的。」「小豬好像很捨不得啊?」

    我說:「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太可惜了。又少了一個能替我們賺錢的人了,浪費了資源。」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傷害了她的自尊,傷害了全世界。

    郭重陽說:「你越來越像個老闆了,好樣的,她人雖然走了,構想卻留下了,我們按她說的去做就好了。再說啦,有小黃在呢,怕啥?」

    黃博通說:「那確實,城裡只要有女人的地方我都做過深入地研究、做過實地考察,創意不一定有,照搬照抄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他的話絲毫不假,憑我對他的瞭解,我還不至於傻到指望他去搞創新這種地步。但是沒有新花樣,想要贏得競爭,那也是不現實的。

    我說:「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個月真正贏利也就是最近這幾天,不過十來萬,全部寄給寒哥吧。」

    「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全部寄給寒哥?」兩人齊聲說。

    「全部寄出去,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實在太少了,三家這樣的休閒場所一個月下來居然只有十來萬,太失敗了。」我說。

    郭重陽說:「這個月情況有點特殊,根據寒哥和我們協議,你可以拿三萬多的。」

    我說:「營業額達不到五十萬,我絕對不拿一分錢,就這樣決定了。」

    郭重陽說:「你也太固執了,就算你一分錢不拿,寒哥也會以為你佔去了三分之一。他不會感激你的。」

    我說:「無所謂,這裡的一切,我們沒下過一分本錢,生意如此慘淡的情形下,我怎麼好意思拿錢呢?」

    兩人都不再勸了,因為我已經決定了。

    郭重陽說:「好吧,只要能保持這兩天的勢頭,下個月五十萬應該不成問題。小豬,我們原本決定全部搶回寒哥的地盤,現在還幹不幹呢?」

    我說:「當然要干,地盤是寒哥的,又不是堂叔的,憑什麼便宜了他?不過,我們要改變方針。以前是強取豪奪,現在要換種方式,暗中進行。」

    「怎麼個暗中進行呢?」他們兩人問。

    「你覺得我們這一行,最怕碰到什麼情況?」我問。他們想了想,郭重陽說:「應該是警察吧?問題是,有堂叔這個大靠山,誰敢動他們?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白市長已經下台了,現在的市長姓胡。」

    我這回嚇得不輕,驚問:「姓胡?難道是他?」

    黃博通說:「沒錯,就是他,胡非的老爹胡天震。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胡天震正在各個領域進行大刀闊斧式的改革,人家苗頭正盛呢,誰敢得罪他?以胡家和堂叔之間的交情,強強聯手能遮天,想從堂叔手中搶回地盤,一個字,難!」

    郭重陽說:「前面對,後面錯!」

    黃博通說:「你什麼意思呀?我只是順著你話裡的意思往下說而已,我在幫你說話呢,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哪裡說錯了?」

    郭重陽說:「你替我說話,我很感激你。問題是咱哥倆的智商實在不是同一個檔次,就好比高鶚順著曹雪芹的意思往後寫,卻遠遠偏離了人家的本意。」

    黃博通不服氣地說:「那你說說看,你的本意是什麼?」

    郭重陽說:「我的本意是說,他們的實力雖強,卻不難對付。」

    我忍不住問:「你有辦法?快點講呀,你爺爺的還賣什麼關子!」

    郭重陽變得神氣起來了,因為我很少向他討教。他說:「我們之前不是懷疑過,今天的胡天震就是當年掉進太平洋裡七天都淹不死的胡廣南嗎?」

    以前我跟他講起「乾元咒」的時候,我們的確有過這種推測,只是後來事情太多了,耽擱了,誰都沒有去證實過。郭重陽說:「根據我的觀察來看,胡天震跟胡廣南絕對就是同一個人!」黃博通說:「就算是同一個人,那又怎麼樣呢?」

    郭重陽說:「說你智商低你還嘴硬!假如胡天震就是胡廣南,那麼他就是『乾元咒』的主要傳播人;那麼他就跟很多年前,那幾宗『乾元咒』人命案有關;那麼他的市長位子就保不住了;那麼堂叔就少了靠山,想要搬倒他就沒這麼困難了。」

    說得我熱血沸騰,我還以為只是幾家小店的爭奪問題,沒想到竟然關係到了全市人民的命運。黃博通說:「假如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呢?」郭重陽說:「不是同一個人,那胡廣南死到哪裡去了?胡非為什麼會邪術呢?胡天震是怎麼暴發起來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是清清白白一個人,難道我們不能製造些八卦新聞,挫挫他的銳氣嗎?」

    他接著又說了一句頗有哲理的話:「有時候並不在於你做了沒有,而在於有沒有人認為你做了。成語說『三人成虎』,只要有三個人說街上有老虎,大家都會覺得老虎來了,其實街上連隻老鼠都沒看到。」

    黃博通笑著說:「有道理,有道理!咱們剛好三個人,只要我們咬定胡天震就是胡廣南,他想要脫身都很難了。」

    「孺子可教,朽木亦可雕也!」郭重陽似笑非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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