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寒哥交待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想到她們三人一致反對。她們不好意思罵我,只好將怒氣怨氣發洩在郭重陽身上。可憐的小郭啊,又替我背了一次黑鍋。
我知道她們的顧慮,「休閒會所」可是個曖昧的地方。男人進去「休閒」,按按摩,鬆鬆骨,只要捨得花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假如我成了老闆,以後出去鬼混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我只好耐著性子跟她們解釋。其實老闆呢,大多數都是運籌帷幄之中,用不著上前線的,我只需坐陣辦公室,管好手下就OK了。道理她們都懂,聽了我的話,卻冷眼相對,擺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蘇奇說:「這可是天賜良機,沒花一分本錢,就可以坐著收錢,沒什麼不好呀?總比呆在鼎天,看倪裳的臉色好啊。」
總算有個人我,說起話來腰桿都直一些。我說:「我還有深層次的考慮。」
她們話都懶得說,只是白眼一翻,示意我說下去。
我說:「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這回我一定會去做,而且還要竭盡所能,把生意做好。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對頭呢?堂叔、胡非他們的勢力太大了,假如沒有錢,沒有後備力量,怎麼跟他們斗呢?」
蘇奇顯然吃了一驚,她說:「原來你不單單是為了掙錢,而是想通過三家『休閒會所』壯大自己的實力,從而抵禦強敵。」
我說:「不錯,不止那三家,寒哥不是說過嗎?酒店、賭場、夜總會之類的休閒場所,他在城裡總共有二十多家,我會一一調查清楚,趕在堂叔他們砸場之前,以寒哥的名義把它們全都搶到手。假如成功的話,嘿嘿,那我就是第二個寒哥、第二個堂叔!」
蘇奇說:「太好啦,太好啦。」
我說:「其實掙錢奪利是小事情,重要的是,我要打跨胡非和堂叔他們,找出治你頭痛的辦法!」
蘇奇說:「我的頭痛還有得治嗎?」
我說:「當然啦,根據醫生的診斷,你媽媽之所以早逝,便是被邪術所傷。你在娘肚子裡的時候受到了傷害,所以才會頭痛的。而這種邪術呢,叫做『乾元咒』,我之前已經從胡非那裡領教過了,只要從他入手,一定可以找到消除的辦法。」
蘇奇說:「原來你答應寒哥,關鍵是為了救我呀!」
當然不完全是這樣,一舉多得的好事情,難道不去做?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給了她一次感動。
我和蘇奇唱雙簧久了,旁聽者終於插話了。
唐絹說:「既然你有如此正義的想法,我們也沒意見了。不過,就算你以寒哥的名義佔領了那些酒店、賭場,你憑什麼保證堂叔他們不敢去砸場呢?」
這正是我的想法中,最沒有保障的一個環節。因為我目前的實力有限,說起來,就只有兩個小弟,郭重陽和黃博通。不過,我想,有我跟郭重陽就足夠了,除非堂叔親自出馬——這是不可能的,他老人家最害怕的就是別人認出他來。
我笑著說:「所以呢,還得靠你們美女多多才行!古語說『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嘛,只要你們對著堂叔的手下笑一笑,他們就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了。」
呵呵,四位大美女同時笑起來了。
唐絹說:「外面的事嘛,恐怕我有心無力了,總之呢,你要小心啊。」說到動情處,她的俏臉微紅,眼波流動。吳影蓮說:「絹姐姐言下之意就是,屋裡的任何事情,她都有心有力的。」
她們兩人坐得很近,聽了吳影蓮的話,唐絹羞得更厲害,伸手去撓吳影蓮的胳肢窩,吳影蓮閃身坐到我身邊來。
何碧一直靜靜地坐在我對面,藍眼睛自然停在我身上。她聽得很仔細,卻始終一言不發。說起來慚愧,從我搬進來起,還沒見過她開心的模樣呢!原因嘛,自然是因為我沒有好好地關心過她。
我說:「你的腰還疼嗎?」
何碧說:「已經沒事了。」說話的時候,為之動容。
我說:「那就好,小說寫得怎麼樣了?」
她略帶羞澀地笑起來,金黃的頭髮往背後甩了甩,說:「我修改過了,反響還不錯,都跟網站簽約了。」
看來進步不小啊,我說:「那就等於成功了一半,要加油哦!」
何碧說:「都是蓮妹妹的功勞,全靠她的指點!」
關她什麼事呀?我都迷惑了。吳影蓮斜著眼睛瞄著我,似乎在說,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
我說:「就憑她?一個只念了一個月大學的未成年人?」
吳影蓮得意地說:「沒錯。總比有些人強,讀了四年大學,連個畢業證都沒撈到!一下筆,滿紙錯別字;一張嘴,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我汗!這些話應該我媽來說才對,怎麼被她說啦?
何碧正色說:「我認為你還是別去當老闆的好。」
我說:「為什麼?」
何碧說:「像休閒會所、夜總會那些娛樂場所,老闆都是有後台的,否則根本做不長久。你和小郭都是好人,做不來的。你剛才也說過,假如成功了,你就是堂叔第二,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黑社會呢?」
這番話說得並不響亮,卻把我們四人都震住了。
我說:「你太多慮了,我是個好人,永遠都是好人,就算做了黑社會還是個好人!」
何碧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怕你邁出頭一步,就回不了頭了。」
想不到在異國長大的她,竟然說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八個字來。難道我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我不以為然,只是感到她們的眼神變得憂慮起來。
我說:「請相信我的自制能力,我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逼我的。」
吳影蓮說:「大家不用怕,我們剛剛不是頒布了『輪流值班政策』嗎?我們三個人……呃,不對,是四個人才對,我們輪流跟著他,務必保證他的一舉一動,都符合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想變壞,沒門!」
唐絹說:「我相信自己的老公,是個好人。」
我說:「放心吧,假如我加入黑社會,我一定要我的小弟去扶老奶奶過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