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影蓮一聲輕呼,我回過神來,順著她所指,只見方雪雲正跟另外一位女郎接頭。那女郎長得跟她同樣的招眼,是天生尤物。
吳影蓮說:「是副總經理的秘書楚玲,我在公司見過她,她們肯定在交換信息。」
我說:「沒錯,她們的嘴巴在動呢!」
吳影蓮說:「這麼遠你也看得清楚?」
「人家有內功嘛!眼力自然強一些。」我得意地說。
吳影蓮「哼」了一聲——她至今都還不相信我有內功,足見她是個很理性的女孩子。
方雪雲跟楚玲議論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人出現了。
他是胡非。
胡非穿著一件花格子襯衣,嘴上叼著根牙籤,走路一晃一晃地。方雪雲和楚玲兩人向她敬禮。
我和吳影蓮馬上躲起來,因為胡非有兩下子,我怕被他發現。
吳影蓮說:「原來真的是他!這混蛋到處惹事生非,我一定饒不了他!」
我說:「就憑你呀?」
吳影蓮恨恨地說:「沒錯,別以為我好欺負,我凶起來,十個胡非都不是我的對手!」
呵呵,從沒聽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不過,只能憋在心裡,不能笑出聲來。
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吳影蓮從我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我的懷疑,她笑著說:「我很厲害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我認真地說:「你怎麼猜到是他的?」
吳影蓮說:「我會神機妙算呀。」
我苦笑一下,說:「瞎猜的吧……有我保護你,絕不讓胡非再來騷擾你。」
吳影蓮點點頭,這回她相信我了。
胡非和兩位秘書交談一會兒之後,繼續往前。
吳影蓮問:「還跟不跟啊?」
我說:「不跟了。我想知道胡非的底細,尤其是胡氏在珠寶行業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吳影蓮說:「那我們回公司吧,我昨天整理過公司的客戶資料,原來胡氏企業跟鼎天有生意上的往來。」
「還記不記得企業的名字?」
「好像叫做『遠揚珠寶有限公司』。」
「太好了,你真是太聰明了,你怎麼翻到的?」
「別忘了,我可是總經理的秘書哦,我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露的。再說啦,我……我還未成年,屬於童工,人家頂著巨大的社會壓力聘我做事,我能不為她賣力嗎?」
「看來花錢請你,不至於吃虧。」
「本來就是嘛!」
我們一邊胡扯一邊往回走,吳影蓮牽著我的手不放,我也覺得自然之至,等我意識到的時候,禁不住心中一凜,難道我真的愛上她啦?
吳影蓮說:「新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點點頭。
吳影蓮接著說:「等有錢了,我們也開家公司,你做老闆,我做你的秘書,你說好不好?」
我脫口而出:「好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想想無妨,只是有個現實問題不得不考慮,我說:「哪有錢啊,就算開個皮包公司唬人,至少也得幾萬塊。」
吳影蓮說:「前次我們拍合影照不是賺了兩萬塊嗎?我再跟家裡要一點,湊個十來萬不成問題!」
我的眼前突然閃現出一副美好的畫面,在一間豪華的辦公室裡,我坐在辦公椅上,處理各項事務,吳影蓮就坐在我旁邊,紅袖添香,陪著我商討,斟琢,不時地從旁出言指點指點。我們強強聯手,於是大筆大筆的生意成功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存進了我的帳戶……
吳影蓮說:「新哥,你怎麼流口水了?」掏出紙巾替我揩掉。
我一窘,回到現實中來,我說:「家裡湊錢多不好啊,再說啦,我們沒有經驗,貿貿然開公司會虧本的,等我們在鼎天磨練一段時間,多學些社會實戰經驗,再來創業,豈不方便得多?」
吳影蓮笑著說:「好,我聽你的。」
我心裡湧起無限的溫馨之情,為什麼她簡單的「我聽你的」四個字,會帶給我如此複雜的感情呢?我越來越肯定一件事:我真的愛上她了。
吳影蓮沒發現我情緒的變化,牽著我的手往前走。走著走著,她又說:「新哥,不如我們回老家養豬吧,養豬用不著什麼本錢,而且很保險,不會虧本。」
我說:「這麼年輕,你就想著退出江湖啦?」
吳影蓮說:「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行。」
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另外一副美好的畫面,在一家裝修得還算「豪華」的豬圈前,我和她提著一桶桶豬飼料,倒向長方形的豬盆裡,十幾頭小豬崽圍過來搶食。她的雙手仍像現在這般白皙柔美,笑靨如花,我們隨著豬崽的嚎叫聲,而翩翩起舞……
吳影蓮刮我鼻樑,說:「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野?」
我說:「養豬好啊,人生真是豐富多彩,就算不能轟轟烈烈,我還可以帶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回老家去養豬,過安定的生活。嗯,沒錯,誰規定了人生,非得這樣或是那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了。」
說到這裡,我有著說不出的輕鬆,往日家庭帶來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影蓮驚喜無限,說:「你是說跟我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說:「是的。我恨不得長出翅膀,帶你飛回『吳家村』去……養豬過日子。」
吳影蓮感動地擁著我,久久說不出話來。我也釋然了,擁抱著她,真好!
都長這麼大了,我從未想過自己將來的生活,今天經她提起,我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個愛情至上的男人,只要擁有愛情,其他諸事都不重要了。
吳影蓮說:「新哥,等把城裡的事情做完了,我們就回老家吧。」
「嗯。」
短短的一段路,我們走了很久很久才到鼎天門口,而且我們都希望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更讓我意外的是,短短的一條路,改變了我的人生走向。
吳影蓮說:「進去吧,我們一起查資料。」
我說:「還是你一個人查吧,查好了,轉告我就行了,我去酒吧裡抽根煙。」
吳影蓮說:「好的。」
她說完就進去了。
不知為什麼,我很怕再見到身邊那些女孩子,尤其是唐絹。想到唐絹,頭皮有些發麻,不久前還口口聲聲地說愛她,卻是自欺欺人。一向恣意花叢的我,居然專一起來,想做個情聖。
幸好蓮妹妹理解我,從不勉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