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事,百里兄不必太在意。」龍天聞言淡淡的說道。
「龍天兄弟,你有所不知,雖然我被師傅逐出門牆,可是在我心中,他永遠是我最尊敬的師傅……」百里哲開始緩緩講述起來。
原來喻南夏乃是聖域的煉器大師,早年收過一個徒弟,就是百里哲,自幼跟在他身邊將近幾十年的時間。百里哲資質上佳,屬於那種面相木訥但卻實實在在心靈手巧的人,喻南夏對他十分喜愛,所有煉器的藝業均是傾囊相授。
可是,百里哲卻在十五年前替人煉製神器的時候,由於幾天幾夜沒合眼,不知不覺睡著了。結果,神器煉成了一堆廢物,還廢了許多珍貴的材料,最重要的是,耽誤了取貨的時間,影響了喻南夏的聲譽。
喻南夏大怒之下,打折了他的一條腿,將之逐下山去。自此喻南夏待百里哲如路人,再不理他。
可是百里哲自幼為喻南夏收養且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縱然喻南夏如此待他,他卻一直對喻南夏忠心耿耿,但又怕喻南夏見了他生氣,於是,便隱居在離無量山十萬里遠的向牛山,時刻等待著喻南夏回心轉意將他重新納入門庭。
可是,等了十五年,一朝之間,卻等來了師傅仙逝的噩耗,百里哲簡直痛不欲生,恨不能自己一頭碰到在這裡追隨師傅而去。
百里哲講到這裡,已經是淚流滿面。堂堂的一條大漢,卻哭得跟個淚人一般,足見他有多痛苦。
「百里兄,斯人已逝,你節哀吧。」龍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他很理解百里哲的這種感情。如果,換做是他自己的師傅不幸去世,恐怕他比百里哲還要痛苦。
「對了,百里兄,我向你介紹我的師妹,她叫南宮月柔,也是親手手刃了殺害喻南夏前輩的人。」龍天想緩解一下氣氛,於是便將南宮月柔從身後拖了出來,介紹道。
「南宮小姐請受我百里哲一拜……」百里哲做勢要拜下去,卻把南宮月柔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了一旁。
「百里大哥,求你不要拜了,我年輕輕的,你這樣拜下去,我真是受不起啊。」南宮月柔閃到了龍天的身後佻皮地說道。
「這個……」百里哲倒是有些尷尬了。
「算了,百里兄,咱們還是說正事吧。」龍天正了正顏色說道。
「好,請龍天兄弟與南宮小姐,進屋裡坐。」百里哲伸手將龍天與南宮月柔往屋裡請。
「不了,百里兄,我們就不坐了,這一次我本是找喻南夏前輩交易迷神錘的,卻不料目睹了這樣令人難過的事情,而我卻無法阻止,真是慚愧。
喻前輩的臨終遺言我幸不辱命,將信與那個盒子順利帶到,想必喻前輩在信中也有提及。我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對了,龍兄弟,你是不是還要去尋找其他上古神器的下落?」就在龍天準備離開之際,百里哲突然語出驚人的問道。
「是啊,百里兄,我正在尋找其他兩件上古神器的下落,分別是元辰鼓和孤辰刀,百里兄你是否知道它們的下落?」龍天聞言頓時欣喜若狂的停止前進,轉頭望著百里哲問道。
「嗯,我確實知道元辰鼓的下落,只是……」百里哲說到這裡,突然停止了言語,神色顯得極為凝重。
「百里兄,那兩件神器對我極為重要,如果你知道它們下落的話,還請直言相告。」龍天見百里哲在那裡猶豫不決的,頓時急了,飛快的走到百里哲身旁,抓住他的手臂焦急的說道。
「龍天兄弟,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那個地方實在是太凶險了,就算你知道地方,也可能不但得不到神器,反倒會丟掉性命,我這不是幫你,而是害了你啊。」百里哲長歎了一聲,顯然是擔憂龍天的安危。
「百里兄,你就直說把,無論多麼凶險,我都不會放棄的。」龍天聞言堅定的答道。
「那好把,我告訴你,元辰鼓就在火輪山中的火輪神獸手中,那只火輪神獸極為厲害,就算是我師傅,也絕對不是它的對手,一萬多年前,我師傅曾經為了取得元辰鼓,也去過一次火輪山,可是卻重傷而回,後來他一直都不敢去哪裡了,而且再三叮囑我,有生之年絕對不能踏入火輪山的範圍之內,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你,就是因為我師傅也知道這個消息,只是他害怕你出事,所以沒說罷了。龍天兄弟,你對我師徒有大恩,我希望你三思而行,千萬不可貿然行事,如果你因此丟掉性命,那我會愧疚終生的。」百里哲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神色中滿是憂慮之色,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把這個消息告訴龍天,到底是對還是錯。
「百里兄,多謝你的忠告,我會銘記在心的,不過那元辰鼓我是勢在必得的,對了,百里兄,請問那火輪山怎麼走?」龍天堅定的問道。
「火輪山倒是離這向牛山不遠,你從這裡一直往東北方向飛行,憑著你們兩人的速度,估計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可到達了,龍天兄弟,你們一定要保重。」
「百里兄,保重。」龍天再次道別一聲,帶著南宮月柔揚長而去。
「哎,龍天兄弟,你可千萬要小心啊。」百里哲望著龍天和南宮月柔消失的背影,再次歎了口氣,眼底深處滿是憂慮之色。
「龍大哥,我們真的要去火輪山嗎?」南宮月柔和龍天邊飛邊聊著。
「當然,柔兒,我有個提議,希望你能答應我。」龍天突然神色凝重的說道。
「什麼提議?龍大哥,你就直說把。」南宮月柔很是疑惑,不知道龍天到底想說什麼。
「柔兒,你剛才也聽百里兄說了,那火輪山凶險無比,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你先回歸雲宗去,等我辦完事再回來找你,你答應我好嗎?」龍天實在不願意南宮月柔陪著自己去冒險,所以就決定讓柔兒先行回山。
「不,龍大哥,我是絕不會離去的,無論前方多麼凶險,我都要與你共同進退,你不要妄想丟下我,要不然我跟你急。」南宮月柔聞言頓時堅決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的脾氣一上來,也是極為倔強的。
龍天好說歹說,一路上浪費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可南宮月柔就是不聽,最後龍天只得無奈的答應帶她一起前往,不過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希望南宮月柔多加保重。
——————分割線————————玄霄山,玄霄門的山門所在。
玄霄洞中,一個碩大的石池位於洞中央。石池之中滿是銀光閃閃的不知名液體,發散著妖異的光芒。
一個壯碩的男子,就那樣靜靜地浸泡在這銀液之中,無動無息,如果不是還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隆隆」一聲巨響,玄霄門的宗主陸含文走入洞中,站在池前,負手而望。
「阿奕,感覺怎麼樣了?」陸含文眼睛不眨一瞬地盯著池中的魯世奕關切地問道。
「我已經突破了玄霄神功第五層中階。」浸在池中的魯世奕並未睜眼,只是輕嚅嘴唇說道。喧囂神功第五層中階,也就代表著聖域萬神五階中期境界了。
「好,看來這來這神銀仙水果然效果不同凡響。不過,這也就是阿奕你天賦異秉,否則,一般人絕對受不了這神銀仙水的強大反噬威力而被融成一團渣子了。」陸含文輕笑說道。
「師傅,你放心,新秀大賽的頭名,是我的,是我們玄霄門的。」魯世奕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眼中神光暴漲,直視著洞頂。
「別著急,離新秀大賽還有將近兩年的時間,只要你達到玄霄神功第六層,到時候無論是誰,都會死在你的無情劍下。」陸含文負手而立,對魯世奕充滿了信心。
「我會的,師傅。」魯世奕吁出了一口長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繼續閉關吧,做為我的關門弟子,我希望你能早日登上聖域的顛峰,笑傲聖域。」陸含文鼓勵道,隨後,洞門一聲輕響,他已經走了出去。
剛剛走出洞中,他臉上的笑容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妖邪之氣。
——————分割線————————一路向東北而行,無數座繁華的城鎮一步步在身後遠去,走進這蒼蒼莽莽的大山之中,所有塵世間的塵囂都已經遠去,唯一剩下的是,蠶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龍天和南宮月柔手牽手在雲層中悠然自得的飛行,望著下面連綿起伏、似乎沒有盡頭的蒼莽山脈,心中感慨無限。
這是一個清清靜靜的世界,到處都是漫山遍野的異樹奇花,斷崖硝壁,奇獸異樹。
圍著火輪山南側邊緣地帶轉了半天,龍天就有些犯愁了,山這麼大,沒有盡頭,如果自己這樣冒冒失失地一頭鑽進去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只火輪神獸,從它手中奪得元辰鼓呢?
再者說了,自己連那火輪神獸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特殊的本事都不知道,恐怕就是見到它,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
龍天犯難了,在空中邊催動神奕力而行,邊不住地思索著。不得已,他先在南側的邊緣處一個小鎮落下腳來,打算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再說。
小鎮不大,並不繁華,只有幾百戶人家的樣子。鎮子上唯一的一座小酒館坐落在鎮中心,破破爛爛的幌子彷彿多少年都沒有換過了,迎著風搖搖擺擺的,彷彿隨時都能掉下來。
「柔兒,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把,順便打探一下消息。」龍天拉著南宮月柔的玉手,一起向著酒館走去,兩人急速飛行了將近一天一夜,現在也確實需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雖然憑著他們的修為,就算是幾百年不吹不喝也不會死人,但是長期形成的飲食習慣,令得他們還是想要去吃些東西。
原本龍天以為這樣的一座小酒館根本不可能有幾個客人,可是一進了酒館,他登時就是大吃一驚,只見,酒館裡人聲鼎沸,樓上樓下幾乎都坐滿了人,酒保在一個小角落裡的臨時搭了一張桌子,加了兩副碗筷,龍天和南宮月柔才算在這人滿為患的小酒樓之中有了個座位。
穩穩地坐下來,隨便點了幾個小菜,龍天開始打量起屋子裡的人來。
只見屋子裡的人們好像來自同一個地方,個個全都熟悉。彼此之間高談寬論,你敬我我敬你,一碗接著一碗的喝酒,大塊大塊的吃肉,吃相也俱是十分不堪,都不用筷子,而是用手抓,好像多少年都沒這麼痛快地吃肉喝酒了,讓人很懷疑這幫傢伙是不是從牢裡逃出來的逃犯。
細細打量開去,龍天暗暗心驚,只見這幫人長得都很奇怪,說胖就胖得連眼睛都找不到在哪裡,說瘦就瘦得幾乎像一根木棍支起了一件衣服,說矮就矮得不足三塊豆腐高,說高幾乎要高出龍天兩個頭——要知道,龍天的個頭在人群當中可算是高的了,可是人群裡不住向著各位敬酒的那個傢伙,竟然比龍天還高了兩個頭,那不是鶴立雞群了麼?
並且,這群人長得千奇百怪,有的臉如圓盤,扁平要死要活,還有的人額上竟然長了個兩個碩大的瘤子;更有人腿彎曲得像鳥腿一樣,瘦瘦長長,細得比一根手指粗不了多少。簡直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龍天心中暗暗稱奇,心中忍俊不住,「這可真難為他們的父母了,把他們生成這副模樣,並且,更難的的是,這幾十號人竟然能全都聚在一起,真是不容易呀。」
想得有趣,龍天禁不住想笑,可回想一下,這多少對人家有些敬,於是倒沒敢笑出聲來,只是眼中全是笑意。
不多時,酒菜端上來了,還別說,小店裡自釀的酒雖然無名,但甘香凜洌,龍天喝了半盞,登時就讚不絕口。
正喝得高興,就聽見旁邊有兩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傢伙高談闊論得可就有些離了譜了。
其中一個脖子跟長頸鹿一拼的傢伙喝得高興,拍著另一位腦袋上長了兩個大瘤的傢伙的肩膀說道,「喂,我說老祝,咱們這次進山,去獵殺那只靈火神獸,你覺得我們有多大的把握?」
被問的那位想了想:「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憑著我們這麼多人,應該沒問題的把。」
「靈火神獸?」龍天聽到這裡,頓時一愣,難道這火輪山除了那只火輪神獸外,還有什麼靈火神獸存在嗎?那可真是麻煩了,看這夥人的修為,應該都在萬神二階左右,這麼多萬神二階的人就為了一隻靈火神獸,說明那只靈火神獸也是很強大的,龍天頓時心中有些暗暗的擔心起來。
等龍天兩人吃飽喝足之後,那些人早就離去了,小酒館顯得空蕩蕩的。
「柔兒,我們走吧。」龍天和南宮月柔結賬後,便迅速向著酒館門口走去。
卻不料,龍天一掀簾子,迎頭便險些撞上了一個人,隨後,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聞之欲醉——那是一種好像是純粹自然的體~香,香得醉人心魄,卻不著半點邊際,不像是來自聖域的香味。
幸虧龍天的控制能力已經到了收發如心的地步,剛剛感覺不對,便及時收步站住,避免了與人家一頭撞上的糗事。
抬眼之間,龍天猛然間只覺得整個怒放的夏天迎面撲來,一瞬間,他便被眼前這個女子的美麗所震驚了。
是的,只能用震驚來形容,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龍天覺得一陣陣的心神搖蕩,完全陷入了不能自持的狀態。
這是最純粹的美麗,是超越了美麗的美麗,是無法形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