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都以為,他之所以被稱為『暗修羅』,是因為他是當年拳壇的無敵戰神,或者是他出場時,始終戴著的那張會不斷變化的臉譜而來的。
「但是根據我的資料,當年的他之所以被圈內的人尊稱為『暗修羅』,主要是因為他出場的時候,帶給拳賽現場所有人的那種壓抑和冰冷的殺意所引起的。」沒有在拳台上面對過他的人,是不會明白真正站在他面前,面對上他那雙眼睛時的感受。在那雙冰冷到不含絲新類感情的雙眸最深處,燃燒著的卻是似乎能毀天滅地的那種瘋狂殺意。在他的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不管多高、多厲害的高手;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此刻面對的,絕對不是一個能稱為人的生物,而是一他地底的魔獄深處君臨人間的冷血魔神,一個能在絕冷靜無情的狀況下,用最慘烈。段血腥的手段撕碎你的妖魔!「
最初冷靜地描述逐漸被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冰寒所侵襲,正在解釋著的張振這時已經不知不覺的全身顫抖了起來,碩大的拳頭被握緊到毫無血色。可是這一切卻怎麼都比不上他眼中此刻流露出來的那種無助和痛苦來的讓趙三感到驚心。
「張兄,張兄!你沒事吧?」忍下心頭的震驚,趙三輕聲呼喚著,想把他從噩夢般的沉迷中拉出來。
「趙兄,謝了。我沒事月,才只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當日面對他時的感受,我沒事!」順手抹了兩把就這一瞬間在頭上冒出的冷汗,臉色蒼白了不少的張振總算醒過神了。
一以張兄的身手來看,心智的堅定程度應該不至於弱到如此,在拳台上的他真的有那麼的厲害廣『沉吟了一下,趙三發覺此時的自己也放不下心頭的好奇,便還是照直問了。
「趙見是不曾面對過台上的他,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可是只要你見過站在拳台上的他,就會明白我的感受。」說到這裡,張振有些失神的雙眼中罕見的閃過一抹茫然,停了停後,這才放低聲音又說道:「其實何止是台上面對他的拳手?當一身黑衣、面帶臉譜的他出現在台上的時候,就連現場那麼多被血腥刺激到接近瘋狂的觀眾潮會不能自已的安靜下來。那時候龐罩在全場的,就只有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絕對冰冷的寒氣和能令人窒息的狂暴殺意。
「要不是他出賽時,往往會在幾秒內放倒對手結束比賽,我估計現場就會有不少觀眾會因為他出現時的那種壓力而窒息。趙兄,想想看,面對這麼一個能讓全場接近瘋狂邊緣的批在瞬間陷入沉寂和壓抑的高手,如果是你,你會有什麼感覺?其實我雖然嗜好武道,卻也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可是敗在這樣一個連做夢都不能擺脫的噩夢之下,我除了咬牙硬拚之外,還能有什麼選擇?
「跟著他,我還可以對自己說我不認輸,我在努力,總有一天我還有一線機會擊敗他。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彼噩夢驚醒的午夜繼續合上眼躺下去,否則……」說到最後,張振冷漠的臉上、眼中全是一片痛苦和茫然聲音也低的幾乎消失。
「好男兒!有些事確實除了咬牙硬上之外,別無選擇,張兄的心情我明白。」儘管還不完全清楚張振和方榕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可是趙三卻真的聽懂了張振在說什麼,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使他不由得大聲讚歎出來。
「多謝趙兄」張振聞聲渾身一震,微有些泛紅的雙眼逕自盯上了也正在向他望來的趙三。他身子又是微微一顫,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不能自已的,他一指王小明,沉聲開口:「趙兄,往後我也能和他一樣,稱你一聲三哥『嗎?」說到最後,他低沉的語聲竟微微有些顫抖。
「那我以後就托大稱你一聲老弟了,兄弟。」趙三微笑著點頭。
「三哥,你們在說什麼?喂,我說姓張的,你是不是想拜我三哥做老大?」對他們的對話有些模不著頭腦的王小明這會好奇。D又開始氾濫了。
「老弟,以後這個小笨蛋幫我多照顧著點,我不想他再變成這個樣子/『趙三也不理會王小明的驚奇,只是微笑著對神色從激動恢復了平靜的張振說道。
「三哥你放心。」張振此時也完全收斂起了剛才的動容,仔細打量了王小明一眼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三哥,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明白?有三哥你在,我好好一個人幹嘛要他照顧?他算老幾啊/『被晾在一旁的王小明聽到這裡,又羞又惱的有點急了。
「住嘴!小明,你給我記住,往後你要尊敬的人,除了我和方榕之外,還要再加上他。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要像聽我的話一樣,聽他們倆的管教。記住了嗎一『趙三微笑著的臉忽然一沉,非常認真的盯著面前的王小明說出了這番話。
「三哥!我……」王小明紅臉了,急著想要說話,卻被趙三臉上忽然出現的神情嚇得打住了。
「除非,你已經決定以後不認我這個三哥,否則,給我馬上叫振哥,馬上!」臉上帶著那股只有在要出手砍人之時才會浮現的冰冷和安靜,趙三一字一頓的對著已經面色如土的王小明說道。
「振哥。」王小明拚命忍住心頭的惡氣和恐懼,倍感屈辱地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叫道。
「大聲點,我沒聽到!」趙三此時似乎變了個人,依舊一臉冷肅的喝道。
「振哥!」王小明緊閉著雙眼,這次叫的聲音大了一些。
「再大聲點,我還是沒有聽到!」好像中邪了的趙三依舊不肯放過他,更加大聲的喝道。
「振哥!振哥!振哥!」王小明心中頓時怒火狂燒,激憤之下大聲的吼叫了起來,雙眼也含著屈辱的淚水迎上了趙三圓睜的雙眼,眸子深處燃燒著一種受了傷的孤獸陷入重圍時的神情,看上去隱隱的有點瘋狂。
「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怪你的。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逼著你叫這三聲振哥的。」出乎他的預料,此時說話的趙三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略有些寂寞和無奈的神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動怒。
愣愣的含著淚盯著趙三,王小明眼中的淚水到底還是沒有再流出來。
「三哥,要不你們先休息,咱們回頭再聊?」在趙三和王小明說話的時候,一直默默的坐在那邊旁觀的張振看到這裡,忽然開口了。
「不用。這些天一直都躺在床上,哪有那麼多的瞌睡?你還是給我們說說被稱作『暗修羅』的方榕吧,難得今天有機會說起,就一口氣說完它。」說到這裡,趙三又略有所思的躺一笑:「何況經常在背後議論朋友,這並不是個好習慣。」
「那我長話短說,就從這次拳賽說起吧。其實,我盡行對『暗修羅』這個名號聞名已久,不過真正見到方榕,是在這次拳賽上……」
隨著張振低沉的語聲,凝神細聽的趙三和畢竟還是禁不住好奇的王小明也被拉上了那艘停泊在公海的郵論「白鯨號」,和他一起站到了充滿著血腥和瘋狂的拳台之上……
「接下來,出場的是有著『攪拌機』之稱的無敵高手悵振和『毒蛇』—一薩洛甫!
「相信各位貴賓的手中都有他們兩人的詳細資料,現在就讓我們來親眼見證一下究竟是誰才是這場拳賽的勝者。協會方面在現場也設有賭檔,歡迎有興趣的朋友們去試試自己的眼光和運氣。」
隨著拳台中央那位不太容易分清楚真正血統的混血兒高亢的聲音響起,一臉冷漠的張振在東家周光頭等人的簇擁下出現在通往拳台的通道口。隨即,他耳邊便被彷彿能掀起艙頂的巨大聲浪和刺耳的口哨聲所充斥。
「等下上場全力出手,越快幹掉對手越好!」儘管知道他此時除了心中瘋狂燃燒起來的戰意之外,再聽不進去任何的言語,可是身為東家的周光頭還是壓制不住自己羅陵的叮囑。
冷冷的看了眼面前這個在自己凶狠的注視下,胖臉也微微有些變色的禿頂胖子,已經把注意力放到了拳台的張振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大步往拳台走去。
拳台上,已經先一步站在了拳台中央的「毒蛇」薩洛甫,輕蔑地看著大步而來的他,朝他伸出了中指。
這一舉動使看台上接近瘋狂的觀眾再次發出了喧囂的聲音,讓身在通道中的張振顯得更加單薄和孤零。一瞬不瞬得冷冷盯著台上的對手堪稱雄偉的身軀和佈滿疤痕的面頰,張振越來越冷的目光深處開始蕩漾起了一抹嗜血的瘋狂。
這樣級別的對手,才能在他心中掀起可堪一戰的興,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待了好久。他知道,在這對手的背後,還站著無數實力更加強的高手等著他去—一擺平,特另是那四個並不需要參則順賽的超級好手,和那個自自己出道以來,一直像個卜大的陰影一樣籠罩在自己頭頂上的神秘高手「暗修羅!」
一想起這個自己並沒有見過,可是卻不管自己投向帥邊,不管自己取得怎樣輝煌的戰績,但在眾人的議論小,都始終隱隱壓著自己一頭的暗修羅,張振就覺得連對身的血液都似乎要沸騰了俄。就是為了擺脫這個暗修羅加在自己頭頂上的陰影,他背著忘恩負義的罵名,離開了一直都誇自己是暗修羅第二的羅發榮,投到屢次來招攬他的周光頭旗下當了叛徒。
可是隨著短暫的興奮過後,他發現即便是周光頭嘴卜不說,可暗地裡依然當他是暗修羅第二,其他的人並沒有因為他的改換門庭,而忘記把他暗許為暗修羅之後最傑出的高手。這讓他心中充滿了狂暴的殺機和憤怒。
憑什麼自己就該永遠生活在一個已經過了很多年的拳手之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一直壓在自己的頭上,讓自己感覺到那種錐心的痛苦和屈辱?
在他快要被這種痛苦和屈辱折磨到接近瘋狂的時候,他終於等來了這次非同一般的大賽。
隨即還沒等這個好消息帶給他的興奮完全消失,他又聽到了暗修羅重新復出,也要參加這次大賽的消息。
終於,他鬱結在心頭的那股惡氣有了再也明顯不過的目標,他要用自己全部的實力,證明給自己和所有人看,即便是傳說中的無敵戰神暗修羅,在他『「攪拌機」張振面前,也會變成一堆毫無意義的屍骨。只有他,才是最強的強者,他有這個信心。也正因為有這個信心,面對台上「毒蛇」薩洛甫的挑釁,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冷冷的走著,終於冷冷的走到了拳台之上的對手面前。傻眼一性協向ˍ—的……ˍ—一』————「」「『」「」,—昭一堆夕匕同一般的冷冷盯著已經有些警覺的薩洛甫,等待著開賽的鐘聲響起。
「擋!」
就在開賽的鐘聲剛剛敲響第一下,薩洛甫蓄勢已久的鐵腿泅側劈掃到離他的頭還有十五公分距離時,他閃電般飛起的右腳已經像一柄大斧一樣,砍斷了薩洛甫隔擋的手臂臂骨,重重的落在了薩洛甫巨大的頭顱之上。
「眶!」一聲沉悶的巨響。
薩洛甫已經失去生氣的雄偉身軀,就像一捆廢柴一樣的重重砸在了拳台的地面上,沒有了頸骨支撐的頭顱側面,那巨大的破口之間,鮮血就像泉水一樣的湧了出來,在深藍色的拳台上流成了小河。
踢出致命的一腳後,好似完全沒有動過的張振,用長加冰冷的目光四面掃射著瘋了一般狂吼尖叫著的觀眾,就當他們是一堆垃圾。
忽然,就在這堆瘋狂的垃圾之間,他看到了一雙比自己雙眼中的陰冷更加冰寒,也更加瘋狂的雙眸。
就在雙方視線一接觸的瞬間,他渾身正在沸騰的血液似乎就被一種不可阻擋的冰寒在瞬間凍住,隨即又在那眼睛的主人低下頭去的瞬間像被什麼東西打壓了一般,爆炸性的瘋狂起來。
「暗修羅!」
幾乎就在剛接觸到那視線的瞬間,他已經在心中狂叫了起來。他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形容的感覺,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還是再也清晰不過的感覺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暗修羅。
就在他血貫雙眼淚就要什麼都不管地衝過去的時刻,整個碩大的賽場空間內的燈光齊齊暗去,只有一束強烈的鐳射光照在了拳台之上,隨即被他凶狠快捷的打擊驚了一下的裁判跑了過來,興奮的舉起他的手,宣佈他取得了勝利。
當賽場的燈光在眾人瘋狂的吼叫聲和口哨聲裡再次亮起時,急怒交加的張振失望的發現那雙眼睛已經在群中消失了。
「暗修羅,雖然這次沒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但我已站在這裡了,看以後的時間裡你能躲到哪裡去廣帶著滿腔的不甘和瘋狂的戰意,張振狠狠的在拳台上吐了口痰,這才走下了拳台。
此後的拳賽,儘管也以幾乎同樣血腥和刺激的方式人行了好幾輪,每場失敗的拳手,也都以他們的生命和血汗把賽場的觀眾帶上了幾乎徹底瘋狂的頂點。
可是,這一切在焦躁的等待著「暗修羅」出場的張振眼裡,變得味同嚼蠟,沉悶不已。儘管台上獲勝的幾個個手裡,也有一兩個的取勝方式表現出了完全不遜於他剛才獲勝時的狠辣和速度。
「下一場,由據說是來自地獄的無敵戰神『暗修羅』一小方,來迎戰號稱『東亞屠夫』的板田英男。
「根據協會提供的資料上來看,各有不少的神秘買大投了重注在這兩個神秘高手的身上,相信接下來的一一定是一番龍爭虎鬥,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這兩位最有希望挑戰四位頂尖皇者的巨星之間的較量到底是誰勝誰負!歡迎兩位神秘的高手出場!」
隨著主持人誇張和興奮兼而有之的高呼,也似乎真是為了襯托將要出場的兩位拳手身上蘊藏著的太多神秘,有別於前面所有拳手的出場,在張振急切的站起身來張望的時刻,全場轟然而起的強烈喧囂裡,賽場內的燈光又極富戲劇性的暗了下來,兩道在黑暗中更顯強烈的強光照向兩條通道的進口。
和左顧右盼議論紛紛的眾人不同,已經激動的全身都開始微微顫抖的張振那雙充血的雙眼根本就不去管什麼「東亞屠夫」,只管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強光下
緩緩出現的目標—/『暗修羅「!依舊是在無數傳說裡快被傳說爛了的緊身黑衣,依舊是傳說中被極盡渲染至恐怖到不能訴說的修羅面孔,也依舊是傳說中並不算高大雄偉的身軀,可是在第一眼看到真正的暗修羅出現時,張振充血的目光卻還是不能控制的發出了令人顫慄的奇亮光芒。從修羅面孔上那一雙冰冷到似乎毫無任何情感的眼睛,和隱隱圍繞著他身軀的那股冰寒裡,同是身為∼強者的敏銳感覺,頓時就讓張振明白了面前這傳說中故高手的可怕,也自然更加的激起心中狂潮般的戰意。
黑暗中,彷彿是感應到了他狂放的戰意,「暗修羅」小冷的眸子深處也在同一瞬間燃燒起了一抹絕對瘋狂Ij戰意。
立刻,這似乎明顯衝著他而來的戰意和一股奇異的力,不但讓張振全身的血液沸騰,也逼得他不能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座椅上。直到這時,他耳中才聽到身邊的周光頭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歎:「天!還沒開戰,他已經成了血修羅!」迅速調整著自己沸騰的血氣,被逼坐下的張振眼中J亮的光芒在從不輕用的秘技支撐下,不但沒暗反而變亮了,只是這一次,卻沒有了充血的渾濁,就連那一氾濫在他眼中的瘋狂也正在悄悄的被一種深沉的寧靜所代替。
可惜這種罕見的深沉寧靜在目光再次掃向已經走向拳台的暗修羅身上時,就再也保持不下去了。
因為正在穩步登台的暗修羅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了鋪天蓋地的狂暴殺意和冰冷到極至的詭異氣息,這狂暴殺意和詭異氣息再配合著他臉上已經變成血紅色的修羅面具,給碩大的賽場內所有的人都帶來了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和鬱悶,引發著眾人埋藏在骨子裡的本能的一種對於不可知的黑暗所與生俱來的恐懼。
喧囂的賽場早已經在前一瞬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不安的空氣中流淌著令人窒息的瘋狂殺氣和詭異。強忍著心頭的煩躁,全力維持著心境的張振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暗修羅對面的板田英男,他不相信面對著這般可怖的暗修羅,還有人能保持住鎮靜。
站在暗修羅對面的「東亞屠夫」,打扮竟與暗修羅極其相似!同樣也是把全身包裹在一襲緊身黑衣裡,表現出了並不怎麼輸給對手的一股神秘。只是這神秘的人現在微微顫抖著,像是在全力抵擋什麼。在那身看上去顯然是傳統忍者緊身打扮的黑衣黑們黑頭套的遮掩下,他修長健碩的身軀展現出了一種異尋常的雄性之美,特別是在他的身體似乎在全力抵禦產一種無形的侵襲下,如流珠一般在黑衣下滾動的肌肉川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更是充滿了一種力量和詭計結合的完美。
可是這一切在宛若冰山般巍峨和不可抵擋的暗修歲面前,看上去卻是顯得那般的渺小和虛弱。並沒有像他一般的警戒和作勢,只是就那麼靜靜地站著,暗修羅那宛若來自地底魔獄的陰冷和恐怖就已經奪去了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和意志。他屹立如冰山的身軀,帶著一股君臨天下的霸道和附烈,不停地摧殘著站在他對面的對手以及包括張振在內的另一些更為強橫者的意志和神經。
「擋—一I」
似乎間隔了太久太久的時間,微帶著顫抖的開賽鐘聲終於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隨著這聲似乎敲碎了夢魔般可怖氣勢的鐘聲,一直默立在場中的兩人,不,應該只是一直苦苦支撐著的板田英男有若怒箭一般的動了。
就像一縷輕煙洩地,在整個賽場的眾目膀陵之下,板田英男以驚人的高速閃動著。這是他首次在拳台上,未曾正式接戰,就將他赫赫有名的,據說傳自古老伊賀忍術的身法秘術,施展成了帶有逃遁意味的高速閃動。
身影過處,板田英男恰似一縷黑色的煙霧,緊緊圍繞著在場中依舊如冰山般屹立在那裡的暗修羅的身軀,揮灑出一片迷離而又詭異的暗影。驚人的殺氣在他宛若鬼她般飛速閃動的身影之間瀰漫,就像一柄已經出鞘的利刃般急欲擇人而噬。
就在賽場中大多的觀眾屏住呼吸,追逐著他幾乎已經失去具體形影的身形,猜疑不定的時刻,拳台外,混在觀眾裡的一些強者,卻和張振一樣,已經看出了那縱橫閃動的板田英男不可挽回的頹勢和最終的結局。
重重的吐出一口憋悶在胸間好久的濁氣,就在張振頭的沉悶和壓抑隨著這口濁氣稍鬆的間歇,拳台上那t猶如鬼魁般四面閃動的輕煙忽然一變,接著便如一支憋足了勁道的怒箭,在一聲暗啞的嘶吼中,帶起凌厲的鳳鳴聲,閃電般的向暗修羅射去。
眼看著充滿了慘烈味道的凌厲一擊激電般的射到前,一直矗立不動的暗修羅也在一聲更低沉、更暗啞、世充滿著瘋狂和獸性的低沉咆哮中動了!就像事先預知了一切般,他閃電般踢出的兩腿猶如條鐵棍,不偏不斜的重重截擊在了板田英男狂風般掃術的鐵腿關節之上。
「喀喀!」
就在那兩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還沒響完的瞬間,已經波一層妖異的黑色籠住了面孔的暗修羅驟然騰空而起,優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便已追上了板田英男慘嚎著被拋飛到半空的身軀。凌厲無比的一腳就如萬斤重錘一般再次狠狠的踏在了半空中翻滾著的那具軀體的脊椎上,隨著一聲更加淒厲的慘號和更沉悶的斷裂聲,就在半空中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板田英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癱成了一堆肉泥。
「嗷!」
宛如君臨大地的獸王,撲殺完獵物後的咆哮,落到地上,暗修羅亦仰天發出了一聲獸性的長嚎。
頓時,那充滿著瘋狂和暴烈的戾氣再次就如無形的波濤一樣淹沒了整個大廳,上千人的大廳裡再度陷人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眾人的胸口和腦海即將被這忽然大盛的戾氣催壓到即將崩潰的前夕,充盈在他們胸口的那股冰寒和煩惡卻又如來時一般,隨著暗修羅旁若無人的收聲離去而消失的乾乾淨淨。
直到這一刻,在暗修羅出場以後,就像噩夢般糾纏著眾人的那股壓抑和憋悶才悄然逝去。
這一來,被壓制住的瘋狂情緒和那種突如其來的輕議感造成的劇烈反彈,再次讓碩大的賽場陷入了更為喧排的聲浪和狂吼之中。至此,觀眾們的情緒在不斷上演的血腥和危機的刺地下,推進到了接近瘋狂的顛峰。和觀眾們不同,目睹了剛才慘烈一幕的眾多高手們大多都陷入了各自不同的沉默和思索。有的人一想利自己可能將要面對這樣有若惡魔一般的高手,滿腔沸騰的熱血變得冰冷心膽已寒的他們都在心裡暗暗的打向了退堂鼓,開始琢磨起怎麼才能避開這次必死無疑的賽事。
儘管他們是身為號稱亡命之徒的拳手,但當面對著正超越自己能力極限的超級高手和危險時,真實的情緒反應與常人並沒有多少不同。因為他們畢竟還是人,還是不能完全拋開人性中至深的弱點—一怕死。
但是還有一些人,一些更強者,就如張振和那四個問樣也在嚴密關注著賽事進度的頂尖高手們,卻都在震驚和警惕的同時,被這神秘的暗修羅慘烈的手段和強橫的實力激發起了骨子中好戰和嗜血的天性,無不暗暗期待以後的幾天內,能與這卓越的強者展開最慘烈的激戰。
當晚的賽事就在暗修羅乾脆俐落的擊斃東亞屠夫後落下帷幕,更慘烈的廝殺將在之後的第三天再次在白鯨號上展開。
與上次不同,這次正式展開的拳賽決戰在經過黑市拳壇的組織者和觀眾們於暗裡的傳播和渲染後,吸引了更多國際上熱衷於這血腥遊戲的大佬和一些實力人士的緊密關注。當天賽事的人場券價格急劇飄升到原先的五倍,而貴賓房包房的價格更是達到了自白鯨號營運以來的創紀錄天價—一十五萬美元。
而拳台上最奪目的就是黑馬—一「暗修羅」,在程千里和他周圍一票有心人士的大肆宣傳下,外圍賭檔的盤口也開出了超越那四位頂尖高手的價碼,竟然達到了六十五比一。即便是這樣,竟然還是有大批的資金湧入,形成了產涉總資金近億的龐大賭局。龐大的賭局和隱隱有些失控的局面顯然違背了不卜幕後人士先前的估算和預計,在賽事激烈進行的前,不遜於賽場上的暗中交鋒也在同時激烈的進行著。
就以張振這樣只管出手,不理會暗中交易的人,都人周光頭忐忑不安的頻繁失蹤裡感受到了這股不安的氛圍。
可是這一切對已經將全部身心投入到準備和暗修羅一戰的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只想用自己的實旬在拳台上來證明自己,用自己的雙手雙腳打倒暗修羅和所有參賽的拳手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當中,如果有什麼東西敢來阻礙的話,那他就真的會見佛殺佛,見魔屠魔,絕不客氣。
慘烈的拳賽最終還是在無數各懷目的的人們期待民如期在游七在公海的郵輪自鯨號的專用賽場上展開廠。
那一夜,訪佛老天也在為這慘烈的決戰感到悲傷,漆黑陰沉的夜幕中灑落著無休無止的大雨,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但是已經沉溺在血腥和刺激中的人們顯然並不關心老天爺的情緒,白鯨號郵輪的專用賽場內,通過各種途徑來到的觀眾和拳手們將能夠容納上千人的賽場擠得水洩不通,只有臨時增加的幾十名荷槍實彈的守衛用他們健壯的身軀,勉強維持著場內的秩序和通往拳台的兩條專用通道的暢通。
當然,就那麼整箱整箱的擺放在拳台邊上的獎金周圍,也佈滿了十數個面目陰沉警戒十足的守衛,他們手中世界上最先進的德制衝鋒鎗閃著金屬特有的寒光,散發出的凜冽殺氣沖淡了不少鈔票帶來的誘惑氣息。
或許是已經感受到了鈔票對自己的吸引,也或許是知道這次規模不小的拳賽即將成為黑市拳壇圍內以後津津樂道的賽事之一,拳賽一開始,出場的選手們就拿出了自己全部實力,在危機與死亡的刀鋒上,舞動出血的旋律。
不長的時間內,無數曾經拳霸一方的拳手永遠的將十命留在這裡,而他們的屍體也一個跟著一個的被拋進「大海,成為海中那些魚類的口食。
當張振在浴血奮戰中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秘技,一拳把這個四大頂尖高手中碩果僅存的「食人魚」梅裡霍根打倒時,便知道自己終於達到了最初的目的。三十分鐘後,他將在這個瀰漫著濃濃血腥味的拳台之上,面對面地挑戰那個連續擊斃了五名對手,已經距離全勝只有一步之遙的暗修羅。
「來吧,暗修羅!讓我們在拳台上用自己的實力和生命來證明誰將是最後的勝者!」
看都沒有再看一眼被自己看似無力的一拳擊倒時,臉上還帶著驚訝和不能相信的對手軟成一團的軀體,就那麼在心裡默默念叨著,張振在全場觀眾瘋狂的吼叫和不能相信的驚歎聲中逕自離開了拳台,向滿臉都是驚訝和狂喜的周光頭那邊走去。
他要充分利用這短短的三十分鐘時間,將自己調整到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態,去迎接他已經期待到連內臟都要開始發出呻吟和抽搐的那一戰。他身後,從頭到尾只中了他一拳的「食人魚」梅裡霍根此時正全身抽搐著,他曾經無比旺盛的生命力正隨著那不停從七竅流出的鮮血,釋放到了空氣中。他的整個內臟都被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拳,在接觸到身體的瞬間所送過來的一種他從來不曾聽說過的陰力全部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