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來的時候很突然,即使早有準備,也會因為突然降臨的事實而迷茫不知所措,可是這一切就像是海浪一樣,有升起的時候,就有落下的時候,別太難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植物人也有很多甦醒過來的例子,身體狀態還會比以前更好……」艾伯歎息道,大概也知道自己所描述的奇跡只屬於幻想,在這個時候,唯獨經歷過各種感情創傷的他還能在這種時候理智的勸說著,感情較為脆弱的女人們,還有基本上還屬於感情空白的大男孩們仍然只是處於無法接受事實的狀態,連冷面的黎矽也低著頭滿是哀傷。
周瑾瑜捏了捏眉心,在床邊抱著陸婉琪已經一個晚上了,他告訴自己,就只有這個晚上可以放縱感情,過了這個晚上一切都要恢復正常,就像艾伯所說的,不是沒有奇跡發生的先例,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也要有全心全力的付出,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陸婉琪回到大醫院去接受治療,而不是在這種醫療條件極差的地方等死。
「等會兒會讓人帶你們從山路離開的,雖然可能辛苦一些,但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不會有什麼意外,我作為神話傳奇的代表留下來,完成你們未完成的工作……雖然我已經發誓過,不再拉小提琴,可在昨晚的那些心願面前,我的誓言也只是個笑話了!」周瑾瑜望著蘇玥婷道。
蘇玥婷擔心道:「就你一個人嗎?我不太放心,而且你一個人的話太單薄了,不是不相信你的演奏水平……這樣吧,我們分一下隊,我帶領一支隊伍,和陸婉琪一起轉移回去上海,你帶領一支隊伍負責賑災義演,等父親那邊的策略實施後,你的這支隊伍也可以解散,陸續回來了,我想那時候交通也恢復了,不會太麻煩,而且走山路的話,人太多也顯得的累贅,給你朋友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周瑾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雖然想用笑容表達一下自己沒事的狀態,可無論在誰看來,這個笑容都顯得很苦澀,蘇玥婷看了看自己的隊員道:「黎矽受了傷,留下來也幫不了忙,卓漫妮想必心思也不會離開黎矽,至於陳謹萱和林聰……他們實在年紀太小,讓我放心不下,艾伯的妻子想必也心急如焚了,他本身就是以隊員的身份來協助的,沒有理由我們走了後,還讓他留下,所以,留下的成員就是李思睿、蕭雪兩人了,正好她們身為女性太過嬌弱,能少一人就少些負擔。」
雖然蘇玥婷說的話太過直白令李思睿和蕭雪心裡不太舒服,可是這也的確是實情,但換句話來說,蕭雪和李思睿也的確適合和周瑾瑜配合的任務,前者經過艾伯的培養,在聲樂上有著長足的進步,絕對音感配合上清新的嗓音是隊伍裡除艾伯外的主唱不二人選,至於李思睿原本心思就一直記掛著周瑾瑜,蘇玥婷早就看在眼裡,一想到兩人陰差陽錯的在同一個房間裡生活了小半年,隊員們的臉色就顯得很古怪,哪怕李思睿再怎麼辯駁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可李思睿偶爾流露出的情懷,就像是做了壞事狡辯的小孩子一樣,再者說,隊伍裡除了黎矽能夠完美的配合周瑾瑜外,也只有李思睿這個通才能夠勉強做到,畢竟她自認識周瑾瑜之後,也潛心研究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雖然無法做到和陸婉琪那樣暫代周瑾瑜的位置,但勉強配合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從理論上來說,蘇玥婷這樣安排完全出於任務的考慮,讓任何人都沒有反駁的借口,只是周瑾瑜好似看透了蘇玥婷的心思似地,臉上浮起一些感激的笑容。
看到周瑾瑜的笑容,蘇玥婷臉上一紅,就曉得自己的想法早已被對方看穿,索性大方的與周瑾瑜做了個離別的擁抱,然後在他耳邊悄聲道:「這兩個妮子,一個早已與你不清不白,一個懵懵懂懂,都是最容易上手的,而且姿容美麗,很符合你的胃口,反正隊裡已經有兩對情侶了,再多一對也無所謂,都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內部消耗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琪琪雖然暫時離開了,可你的感情不能空白呀,那多憋屈自己?琪琪知道了肯定也是不歡喜的,你要好好把握哦,重新陷入另一段感情中,就能擺脫那種難過了,過來人的蘇導師最是有經驗了,這兩個妮子就是導師為你留下的最好的心藥……哎!做導師做到我這個份上容易麼?」
周瑾瑜熱情的回應著她的擁抱,好似生離死別一樣,口中卻道:「做導師做到你這麼邪惡的還真是絕無僅有,哪兒有將自己的學生這麼出賣的道理?看來我這兩年沒有跟著你混是對的……一路上保重,替我照顧好琪琪,如果她父母有所刁難的話,不要多做糾纏,等我回來處理就好。」不論怎麼說,周瑾瑜還是能夠感受得到蘇玥婷對自己真實的那份關懷,那是自幼只在王嬸身上體會到過一絲絲的母愛。
隨即周瑾瑜與即將離開的隊友們一一擁抱,耳畔迴響著隊友的祝福,很快,道過分別的隊友們開始收拾東西,稍微吃了些餅乾就準備出發了,打開門,天才剛濛濛亮,黑面神正靠在牆上抽著煙,阿三阿四也在周圍巡視,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本能的還是做出警戒,周瑾瑜這一出來,黑面神就掐滅了煙蒂道:「有安排了?」
周瑾瑜點點頭道:「嗯,我留在這裡,你們帶著他們從我們來時的路返回,一定要安全的回到上海,這一路上雖說不一定有什麼危險,可人多了,很多事情都無法預料,雖然大災在前,全國上下都一心一意的抗震救災,可有些人並不一定就有那麼好的思想覺悟,就像湯裡的老鼠屎一樣令人噁心,非要趁機搗亂謀取私利……總之,一切都交給你了,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實在不想再聽到什麼令人難過的消息了,另外,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那位病人,她行動無法自理,要辛苦你們了。」
黑面神看了看被周瑾瑜背著的陸婉琪,揮了揮手讓阿三阿四過來就地取材做了個簡易的擔架,這邊的動靜已經驚醒了那些守候著的粉絲們,他們自發組織著靠了過來,許多人甚至打出了橫幅,在這破壁殘垣間揮舞起來,場面漸漸有些混亂,黑面神不由皺眉道:「這些傢伙是腦殼壞了麼?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難道眼中一點你們狼狽的樣子也瞧不見?」
周瑾瑜微笑道:「不必責難他們,肯爬山涉水的跟來這裡,這些人本身的心靈是善良、純潔的,只是缺少了正確的引導,才會讓世人誤解,就像你迷戀改造槍械,很崇拜那些槍械設計大師一樣,這些孩子只是不知道如何理性的表達而已,有時候只需要輕輕的一聲勸慰,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領袖也好,偶像也好,作為公眾人物就是必須要警醒自己,時刻記住自己要起到社會引導的人。」
周瑾瑜將陸婉琪放在擔架上,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樣,如同熟睡的公主一樣,清純皎潔不帶一絲煙火,好似只出現在童話中的女主角,下一個吻就能讓她甦醒過來,周瑾瑜輕輕在她唇上一吻,這如同電影般的畫面令粉絲們洶湧澎湃起來,巨大的歡呼聲響起來,許多人這才將周瑾瑜認出來,《心跳·永恆》中周瑾瑜回眸的鏡頭一直被因為花美男的經典畫面,如今切實的見到了真人,許多花季少女險些興奮的窒息過去。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在離開前,我為你拉首曲子,不論睡到什麼時候,也要記住,我愛著你、等著你!」周瑾瑜輕輕的眨眼間,很好的掩飾住了眼角的淚痕,站起身時接過了李思睿手中的琴箱,裡面躺著號稱「國寶」級的古董,阿卡特曾經打算用整個珍藏寶庫來換取的「天鵝」,當周瑾瑜手握「天鵝」的時候,注入過小提琴家靈魂的那把琴都興奮的顫抖著,周瑾瑜輕輕劃過琴弦,一串旋律空中迴盪著,如同清晨芬芳的青草味,一下子就蓋住了嘈雜的人聲,蕭雪與李思睿互視一眼,紛紛點頭,這首曲子並不是什麼新曲,早在周瑾瑜前往意大利之前創作的曲子,只不過丘旭堯連續兩次填詞都沒有感覺,一直擱置著等待靈感來了,才完成的那首曲子,如今卻被周瑾瑜隨手拉了出來,儘管是沒有出版過的曲子,可凡是周瑾瑜的作曲,大家都會不自覺的在出爐的第一刻拿來練習,蕭雪彈奏著古典吉他很快就融入進去,隨著李思睿的薩克斯風加入,一曲感情飽滿的音樂隨之紛揚……
「一個電話都沒有,還是現在已經連我的電話號碼都忘掉了嗎?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難道不擔心沒有你的我會哭泣嗎?聽到電話響起,我就會想到是你的電話,所以,我再也不敢用手機,天天都在想著你,想到難以呼吸,看到精彩的東西,或者吃好吃的小食時,就會想到你,哭泣,難以嚥下,我愛你,即使你讓我那麼傷心,對不起,因為我無法忘記你,每天呼吸和閉上眼睛的時候,對你的思念都會陪伴著我,怎麼辦?我真的很傷心,因為你,我沒辦法再去愛了,再怎麼罵你,恨你,對我來說,這就是愛!最近還是這麼忙嗎?前幾天是你的生日,是和誰一起過的呢?你有時候真的很過分,離開就代表結束嗎?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以為時間的流逝,會變得好一些,以為時間的流逝,我可以忘記你,但並非這樣,我的心好痛,自你離開後,真的是很困難的一段時間,即使走在路上,彷彿也能看到你的身影,拿起手機,我的手就會顫抖,每一天,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想牽的手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影子,我想傳達給你,我對你的愛永不改變,我的心,仍然沒有把你忘記,回來吧!我實在堅持不了沒有你,我什麼事情也不想做,這個位置太大了,不論是誰坐下都會心虛,只有眼淚不停的在流,就算死,我也無法忘記你,我對你的思念也會緊緊的抓住你,回來吧,就算晚一點也沒有關係,我只會輕輕的抱住你的肩,讓你靠在我的胸口,對我來說這就是愛!」這正是周瑾瑜在剛與陸婉琪分手,在歐洲各國遊蕩時寫下的歌詞。
周瑾瑜的聲音並不洪亮,卻極有穿透力,伴隨著琴聲一起迴盪在早晨的清風中,美妙的音樂讓人忘記了時間,憂傷的情緒感染著內心,潸然淚下只是一種反射動作,再清醒過來時,眼中只是模糊的水印,看著朝陽從東方升起照在周瑾瑜的側面滑落他的影子,身邊兩名形象各異的美女,溫柔可人的蕭雪,帶著一些懵懂和無知,線條明朗,清俊秀美的李思睿,為周瑾瑜的畫面做了最完美的陪襯……「我哭了?什麼時候?周瑾瑜!他就是周瑾瑜,那位用靈魂演奏小提琴的世界第一人!」聽眾在好一會兒的沉寂之後才回過神來,踴躍歡呼聲鋪天蓋地,好似更加強烈的地震來襲一般。
周瑾瑜瞧著蘇玥婷他們趁機離去的方向,如今已經瞧不見身影,他淡淡的一聲歎息,就好像是敲打在鐵上的沉重鐵錘,上萬粉絲就這樣從浪潮聲中回歸沉寂,只是一個輕輕的歎息,就能夠做到這些,偶像的力量有時候真的是無法預估的,周瑾瑜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道:「因為一些原因我來晚了,我的隊友趁我不在的時候做了許多,一個個都累倒了,從現在開始我會接替他們,等我累倒的時候,他們還會返回來接替我,只要災難一天不過去,我們會永遠成為大家的精神支柱,我也願意用自己的全部為大家演奏,誠心的祝願那些活下來的人堅強起來,也緬懷那些不幸的人們……很感激大家一直以來對我們的關注,只是現在處於非常混亂的時期,大家這麼龐大的隊伍,不應該只是在這個小小的鳳縣,既然已經參與了志願者,就要以志願者的宏願為己任,如今鳳縣在趙縣長的極力組織下,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但是那些重災區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們,我的那些隊友們也會在康復後的第一時間趕往那裡,最後,我真誠的感謝大所做的一切,我需要你們,社會需要你們,更多更多的遇難者都需要你們!」
趙雨婷早就被志願者的強烈反應做驚醒了,迅速跑來一瞧,正趕上周瑾瑜的演奏,以前一直輕視著周瑾瑜的成就,甚至覺得他所做的一切跟國家大事完全不挨邊,簡直是玩物喪志,可就是這麼個玩物喪志的東西,做到了她一直無法做到的事情,甚至沒有花費一分錢的物資,僅僅是一番輕聲的叮嚀,就在萬名粉絲中掀起滔天巨浪,很多人都醒悟過來,他們的熱情已經將偶像都累倒了,也有很多人升起了社會責任感,無需趙雨婷說什麼,粉絲們開始自發組織著悄聲退去,就如同他們來的時候那麼突然,趙雨婷瞠目結舌的看著如浪潮一樣四散而去的粉絲群,不由問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家都著火了麼?我苦苦勸慰了那麼久,沒有一個人聽我的,憑什麼周瑾瑜說一句話,就都走了?」
吳書記已經有近六十歲了,縣委書記也是極有權利的,只是他快要退休了,為人又一向剛直,隨著趙雨婷到來,權利重心很快就像她那邊傾斜了,吳書記只是作為趙雨婷的搭檔協助她的工作而已,畢竟趙雨婷新官上任又是第一次在基層做地方管理,很多事情沒有經驗,這個時候吳書記卻撓了撓腦殼道:「我想這就是領袖魅力吧,有些人說話就是那麼容易讓人信服,有些人麼……」他到這裡閉住了嘴,只因趙雨婷含著殺氣的眼神橫了過來道:「吳書記,你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說我人緣很差吧?」
吳書記打著哈哈道:「喲,趙縣長的丈夫還是很有一套麼,世界第琴大師的名號果然不是蓋得,那種音樂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催淚的聲音了,我若是心再靜一些,不想那許多煩人的事務,也一定陷進去了,既然是趙縣長的身邊人,改日一定要請他為我們單獨演奏一下啊!能夠近距離聽到周先生的技藝,也不枉我老吳活了這大半輩子!……這眼下最困難的一件事已經解決了,我們是不是要緊跟腳步進行疏通工作?讓那些堵住的後勤車隊陸續進來?如今帳篷資源極度匱乏,回頭還得細細規制一下,總不能讓傷者、患者和工作人員一起擠呀,屍體也要極速處理,回頭變質腐爛發生病變傳染開來就糟糕了,我這去安排人去做!」吳書記越說越是發現趙雨婷的面色不快,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飛也似的離開了趙雨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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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開篇了!自己祝賀自己一下,這也是本書進程的一大步啊,從這裡開始大家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男主角,總算渡過了周小受的苦難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