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怪罪我騷擾有夫之婦……我可以為你做任何服務來補償。」周瑾瑜攤開手臉上帶笑道,在韓秀熙質疑的目光中漸漸正經起來道:「我這次來,早已最好了思想準備,就是帶著贖罪之身請求你的原諒,並不是要你為我再做什麼,只是想看著你幸福,如果你遇上了一個好男人,我會親自見證你們的婚姻,如果你遇上了一個壞男人……就跟著我一起浪跡天涯吧!」
韓秀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幾何時她有過多少次這樣的念頭,一來因為周瑾瑜的心思並不在她身上,二來她也放不下在惡劣的環境中掙扎求存的家族企業,所以那句話就一直放在心裡沒有說出口,恐怕那個時候,即使說了出來也只有被周瑾瑜婉拒,韓秀熙雖然落落大方,卻不代表沒有面皮,她摸了摸周瑾瑜的額頭蹙眉道:「你莫不是腦袋燒壞了吧?怎會說出這樣一點也不似你性格的話來呢?」
「那……我應該怎樣說呢?」周瑾瑜攤開手聳肩問道。
韓秀熙站起來假作周瑾瑜的模樣,高高抬起頭顱,以一副傲然的姿態道:「和我在一起沒有幸福的,我們差距那麼大!你喝的一杯茶可能夠我一年的學費,我現在一事無成,有的只是一把小提琴,而且滿身的緋聞,跟我這樣不乾淨的人在一起有意思麼?還是趁早忘了我吧!」
也許是韓秀熙模仿的太過惟妙惟肖,也適度的誇張了語言,讓周瑾瑜失口笑道:「你這……也太損了吧?我有那麼刻薄嗎?我承認在東京機場我是很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可是後來我不也得到報應了嗎?在你受傷不久,我也深深的被詩涵所傷呀!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想起有趣的往事,似乎兩年前的一幕幕又發生在眼前,陌生的兩年空白一下子成了烏有,彼此互視的眼神中都跳動著異樣的情愫,韓秀熙忽然笑道:「我就知道,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從你第一次抱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直到今日我都快戴上別人的戒指時,你才敢承認嗎?」她的臉色忽然變得淒苦起來,重重的歎了口氣道:「現在才知道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已如剪去翅膀的畫眉鳥,每日只能在籠子裡『吱吱喳喳」連飛出籠子裡的勇氣也失卻了。」
韓秀熙轉過身向落地窗外的天空看去,忽然重重的歎了口氣道:「還是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你能來為我慶祝,我很高興,今日由我做東,你多喝幾杯吧,我已經戴上了那副耳墜,姓氏裡也加注了其他的解釋,只差最後一步邁入殿堂,到了這個時候,你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也不想再去做哪些年輕時的傻事了!」
周瑾瑜毫無意外的又喝了一口礦泉水道:「世事無絕對,被我拒絕的時候你又哪裡曉得我今日會來向你請求?在未知的人生中,即使你知道了結果,恐怕也無法預料下一步會走在哪裡,又或者哪一步被你踏出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那個結果……不是說過嗎?如果你不能跟我一起走,那至少讓我親自見證你們的婚姻,我想在離開前看到你幸福的笑容啊!」
「就是因為這個才冒充什麼山田本一神父的嗎?據我所知日本的天主教很低迷,整個日本社會也沒有幾個人信封天主教的,更別提什麼神父了,你這麼顯眼的漏洞,豈不是在招搖撞騙嗎?小心被人攆出去!」韓秀熙轉過身插腰道,固然臉上還帶著一些落寞,但那份久已不見的天真卻浮現出來。
「砰砰!」周瑾瑜還未答話,會議室的門被敲響,迎賓的聲音自門外道:「代表,金浩民先生來找你了!」
韓秀熙頓時臉色一變,任她在職場經歷中如何成熟,發現自己處於被監控中,她哪裡能不怒?正想興師問罪時,罪魁禍首就出現了,韓秀熙張口就要說話,周瑾瑜卻向她使了個眼色,順手將扔在桌上的幾個竊聽設備整理了,右手一招,將藍寶石耳墜彈進了韓秀熙的咖啡杯裡,這才示意韓秀熙去開門。
韓秀熙與周瑾瑜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合作了,早在當初的日本珠寶拍賣會現場,兩人就有過的親密的合作關係,彼此間早有了默契,周瑾瑜的一個眼神立即讓韓秀熙明白該如何做了,等周瑾瑜收拾完了,這才壓下興師問罪的話道:「進來吧!」
一名堪稱優雅俊朗之典範的男人走了進來,乍一眼看美麗清秀的就如同不是男人一樣,可是周瑾瑜卻清晰的知道這人的確是位男性,不得不感歎韓國的整容技術真是有搶奪天工的手段,韓秀熙立即換做一副笑臉走了過去道:「浩民,你來做什麼?這個時候不用上班嗎?」
金浩民整了整衣衫道:「秀熙……我聽說你在日本請了個神父來主持婚禮,一時興起想過來瞧瞧,這位便是了吧?您好我叫金浩民!」雖然舉止優雅,充滿了貴族典範動作,要知道他可是一名合格的外交官,儘管沒有多少內涵,但對於表面功夫卻是做的很足,周瑾瑜卻偏偏能從他這個無可挑剔的禮節中感受到一股輕蔑。
周瑾瑜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以手在胸前劃起十字道:「願主保佑你!」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山田神父遠道而來,理應先好好休息,在韓國輕輕鬆鬆的先遊玩一陣子,等過兩天我和秀熙的婚禮忙起來了,神父恐怕就脫不開身了,不知神父是否有想去看看的地方呢?要不要介紹一下韓國的風光?」金浩民口上說道,一雙眼睛卻是絲毫不挪的停在韓秀熙身上,有那麼一瞬間,周瑾瑜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種貪婪。
周瑾瑜恭謹的道:「不必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剛剛正與韓代表商談儀式中的一些流程,她正在給我安排位置,別看我年輕,主持的婚禮至少也有三位數了,很有經驗的!」
「怎麼?你今天不用上班麼?像你這樣的工作態度如何對得起廣大的納稅人交出來的血汗錢?」韓秀熙十分不滿的道,手機看W}}a∼po}}。因為周瑾瑜的主意,關於監控的事情,她不能立即發作,而是心裡憋著的那股火氣卻不見削減,此時不免說上幾句重口來發洩不滿。
金浩民卻不溫不火的道:「我的工作不就是接待外籍人士嗎?接待山田神父難道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何況山田神父是為我而來,與公與私我都要盡心接待的,務必讓他『盡興而歸』!不是嗎?」
周瑾瑜笑了笑,岔開話題道:「鑒於當時的賓客很多,來自各個地方的可能都有,為了讓儀式顯得恢弘大氣,我會用七國語言將祝詞以及儀式各說上一遍,先前和韓代表就是在斟酌這些話該怎麼說!……做神父之前,我可是麻神理工出身的,對於語言方面我還算有點自信。」
韓秀熙差點笑出聲來,她也弄不明白「麻神理工」和「七國語言」能有什麼聯繫,可是這麼一說卻造成了一種心理暗示,金浩民也沒有往深的去想,接受了這個解釋,顯然周瑾瑜扮演的山田本一神父,從目前接觸看來是無懈可擊的,除非親自到日本去調查,否則,根本沒有可能從身份上對他產生質疑,金浩民看了看韓秀熙一眼道:「秀熙,你的耳墜哪裡去了?」
韓秀熙假作不知的摸了摸耳垂,似乎這時候才發現耳墜的遺失,慌忙尋找著,周瑾瑜從咖啡杯裡取出那枚耳墜道:「是這個嗎?韓代表開會的時候實在是太專注了,連身上的飾品掉進了杯子裡也沒有注意,倒是我突然造訪打攪了韓代表重要的會議……」
「哪裡的話,自從幾年前我們在東京遇見,我就對神父的觀感極好,早已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你這次拋開其他的瑣事來幫忙,我如果還在那什麼時候都可以開的會議上浪費時間,豈不是對不起神父麼?」韓秀熙半遮掩半認真的說道。
周瑾瑜心裡明白韓秀熙這是說當年的東京珠寶節上,自己如何的對不起她,不由苦笑道:「說起來我還真有些疲憊了,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就不打攪兩位新人的交談了!」
韓秀熙喊來一名迎賓,讓她帶周瑾瑜去客房休息,自己卻是冷著一張臉對著金浩民,金浩民瞇起眼問道:「秀熙,對一位幾年都未曾見面的朋友如此客氣,臉上的笑容比我這幾年見到你的加起來還要多,可為什麼對我就如此刻薄呢?我喜歡你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自從我父親向你父親提出了這樁婚事,我就一直在期待著結果,雖然你用各種理由將婚事一直往後推,連父親那邊都有些不高興了,可我還是替你在父親面前說了不少軟話,如今卻是連我也沒辦法了,父親年紀大了,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對我的婚事也是越來越上心,這次就算是我說話,他也聽不進去的,你最好還是斷了再推延婚事的想法,哪怕神父在當場一個字也念不出來,哪怕他將我們的結婚戒指都弄丟了,那也沒關係,考慮到你的心情,所有的一切我至少都準備了三個備用的!呵呵,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的,秀熙,你再忍耐一會兒吧!」
「你出去吧,我現在還不是金家的兒媳,只是韓氏企業的執行總監,這會兒還是在上班時間,我不想接待私人事務!」她這幾乎是撕開面皮的要與金浩民爭吵了,剛剛還刻意中斷會議的接待周瑾瑜,金浩民來了,卻以工作為由拒絕接待,金浩民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遭到這種待遇了,他習以為常的聳聳肩轉身離開了。
韓秀熙重重的歎了口氣,她忽然有種很想哭的感覺,雖然在這裡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可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只因為自己是女人,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韓國也是深受傳統思想影響的國家,女性在婚後無論多麼有成就,都要退居二線,將光輝的一面讓出來給丈夫,尤其在有傳承的家族中,這條規矩簡直就是鐵律,似乎做不到這一點,那就不配成為家族女性,嫁給金浩民,有著來自各個方向的壓力,但歸根結底不過就是自己的父親在家族企業困頓的時候打算用婚姻來做一場賭注罷了,韓秀熙也承認,如果沒有這一紙婚約,韓氏企業早在惡性的商業傾軋中完蛋了,可是她一點也不感激金家,因為金浩民只把這一切當作他自己的事業,明明這都是靠韓秀熙自己和祖輩的辛苦得來的。
周瑾瑜回到客房,先是痛痛快快的洗個澡,然後什麼也不想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門鈴響起,他才惺忪著眼睛打開房門,毫無疑問,韓秀熙就站在外面,韓秀熙摘下太陽鏡問道:「神父,睡的可好?早上還有些事情沒有說完,我覺得還有些空閒,正要和你詳細說說,順便再敘敘舊……」
「行了,這裡沒人監聽,你不必演戲了,國家級的監控手段又不是街邊的大白菜,哪裡可能隨處都有?這只是一間空閒的客房,自我住進來沒人進來過,除了幾個偷偷摸摸靠近,趴在門縫裡偷聽了一會兒的人,沒有任何人在房間裡做手腳。」周瑾瑜說道,順手將寬大的浴袍脫下,換上自己的衣服。
韓秀熙不是第一次見到周瑾瑜的身體了,但依然會臉色一紅,她想避開眼睛,卻又想看個仔細,閃爍的眼神中卻始終盯著周瑾瑜,忽然「咦」了一聲,上前一把拉住周瑾瑜的手道:「等一下!你……這道傷疤是怎麼回事?」她說的自然是周瑾瑜背部那如同大蜈蚣一樣的醜陋刀疤。
周瑾瑜若無其事的繼續穿衣道:「為詩涵留下的,那時候和國內的某個實權人士爭風吃醋,我太自不量力,也太相信社會的力量,結果差點被劈成兩半……那還是你離開之後的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並不是要對你隱瞞,而是我真的不想提起。」
韓秀熙以柔嫩的指腹輕觸著那道傷疤,可以想像當時的周瑾瑜忍受著怎樣的傷痛,顫抖著聲音道:「那劉詩涵呢?她去了美國,你們有沒有再見面?她有沒有……」
「見過了,只是當時我有太多的束縛,硬生生的逼著自己不去想、不去見,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樣生冷的交談了幾句,為了一個我們互相都真心對待,卻不得不分開的女人,她在我外表雖然沒有留下疤痕,可是這裡……卻有一道看不見的傷痕,那個傷遠比你見到的要深的多,要痛的多,要愧疚、遺憾、懊悔的多!即使我今天想通了一切,卻也不明白到底是她錯了,還是我錯了,或許在愛情的選擇上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之分,一切只不過是因緣際會,都是看不見的未來在緩緩推動著。」周瑾瑜歎道,在洛杉磯因為對陸婉琪的憐愛,他刻意疏遠劉詩涵,甚至以為陸婉琪想要撮合他們,讓劉詩涵來代替離開之後她的位置,這讓周瑾瑜甚至開始厭煩劉詩涵的存在,認為她成了阻礙與陸婉琪一起的存在,那個時候周瑾瑜就像是入了魔障,看不清自己,也忽略了身邊人。
韓秀熙抬起頭,撫摸著周瑾瑜的背脊,忽然在他的肩頭瞧見了一個牙印,那牙印細碎而圓滿,一瞧就知道是姑娘家留下的,不由滿含酸氣的問道:「那這個……又是她們其中誰留下的?這種傷痕……」她面色一紅,顯然想到這個位置留下牙印,自然不可能是故意湊過去留下的,定然兩人相擁親密無間之時周瑾瑜渾身放鬆,肌肉紋理沒有一絲緊張感時咬出來,才會有這麼清晰的印記。
周瑾瑜回轉身扣上了衣服道:「不是她們中的誰,而是另外一個我對不起,想彌補卻又找不到,想安慰卻又沒機會的女人……也是我現在最想最想結婚的女人!對她我有過放縱,有過不可推卸的責任,對她我有今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傷的她太深,以至於我害怕與她接觸,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習慣了她的縱容,哪怕是對我拳打腳踢,我也會開懷大笑,和她在一起很少會覺得心酸難受,總是會有著爭吵與動手的樂趣,就是那麼個令人錯愕的女人,偏偏是這種女人給我的人生中一段意外的感情,畫上了個最完美的句號……」周瑾瑜摸了摸肩頭上的牙印,在韓秀熙面前他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感覺固然也有男女間的曖昧情愫,可更多的卻像是紅顏知己,在她面前傾訴著,似乎比什麼時候都要來的痛快,他忽然抹了抹韓秀熙的面龐道:「身上的傷雖然很清晰,但我已經覺得可以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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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美女到底是要跟周走呢?還是不跟周走呢?聽聽大家的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