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結束了一場演出的趙雨馨應付完擁擠在後台的公子哥,帶著淡淡的恬靜笑容走到化妝間門口這才鬆了口氣,用手一擰門把手,發現原本鎖住的門現在卻是開的,心裡猛然一驚,隨即又歡喜起來,她推開門見到周瑾瑜獨自坐在梳妝台前,狐狸面具隨手放在梳妝台,手中正捧著一本《仲夏夜之夢》看著,那是全英文原版,周瑾瑜看的津津有味,似乎正瞧到精彩處,連趙雨馨走進來也不知道。!。
趙雨馨繞到周瑾瑜的身後,給周瑾瑜的杯子加了些熱水,將茶杯放在周瑾瑜手邊,周瑾瑜這才緩過神來,抬起頭看著趙雨馨道:「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和活在故事中的虛幻人物一樣,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到底是活自己,還是演自己,耐人尋味的問題……我還以為你會回家陪你姐姐的,今天又要在這裡留宿嗎?」
趙雨馨背過身去面對著落地鏡解開演出服,「唰」的一聲連衣裙就掉在了地,露出了趙雨馨內在性感的身體,看著那極致美感的玲瓏曲線,無怪乎周瑾瑜會給她取個「小妖精」的外號,就連身周繞滿了美女的周瑾瑜這會兒也臉一紅,轉過臉去繼續假裝看,實際心思已經完全從移開了。
「本來是打算回去的,姐姐已經一個人在家好幾天了,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雖然明裡不說想我,可我想大概是以前是寂寞慣了,並不覺得一個人多麼難受,可是前不久大家一起住在一間公寓裡,熱鬧的氣氛讓她現在有些受不了了,這就像戒煙者一旦復吸,煙癮就會更大,姐姐這是『寂寞中、求騷擾』呢!」趙雨馨說道,大著膽子將束胸也除去了,令自己的身體完全赤裸在空氣中,周瑾瑜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趙雨馨最無遮掩的一幕,偏偏趙雨馨還故意沒有及時的穿衣服,而是對著鏡子中周瑾瑜的背影擺了個姿勢道:「我猜你現在一定滿腦子都是金髮波浪披散著我的身影,為什麼就不轉頭來瞧瞧呢?我從來沒對你有過什麼約束呀!」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更難受,你這麼挑逗我並不是內心中真實的想法,只是潛意識中你想和你姐姐爭,至於爭什麼怕是你自己也不清楚,當你知道我的心靠向你時,你可以擺出一副很清高的模樣,主動去撮合我和你姐姐,表現出無所謂的心態,可是當你覺得我的心真的靠向你姐姐了,你又不甘心起來,人性的矛盾總是如此,你所想的只是讓我在你和你姐姐之間更歡喜你罷了,正因為我知道背後的你抱持這另一番想法,我才不能對你像對小玲兒那樣……其實很早就告訴你了,包括小玲兒一定也有一樣的心態,如今還是直接告訴你,史密斯在你們離開船的那晚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從今以後,正如他所承諾的那樣,他永遠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讓你討厭。」周瑾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水從容道。
趙雨馨的嬌軀輕輕一顫,臉的笑容逐漸冷卻下來,真正見面時並不覺得,可是當知道這個事實,卻忽然想起與史密斯的一些畫面,在快餐店外相遇時的施捨,在劇場裡為他一個人演出,以及在公寓中還朦朧著眼睛刷著牙開門時卻見到鋪滿地的玫瑰花……趙雨馨的眼中略微有了些濕潤,她假裝沒有那些淚水的存在,只是鎮定的從衣櫃中取出衣服穿,換做了平時的穿著,回過身來看著周瑾瑜道:「你餓不餓?這個時候一定連晚飯也沒有吃?雖然我不會做飯,可是劇場對街有一家過橋米線味道很好,我去給你打包一份來?」
趙雨馨隨口說著話,就要離開房間,可是在手還未接觸到門把手打開門的時候,另一隻手卻被周瑾瑜握住了,周瑾瑜站起身輕輕一拉,趙雨馨整個人隨即撲向了周瑾瑜的懷中,再抬起頭時已經抑制不住心中的憂傷,滿臉都是淚水,她顫抖著肩膀道:「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告訴我?像玲姐一樣永遠的瞞著我不好嗎?就讓我一直幻想他能夠快樂的生活著,如此我的內心也不會這麼歉疚,你知道麼?就像犯下了罪孽一樣,好似我是那個殺人犯一樣,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不愛他,但是我絕不希望那麼愛著我的他會是這樣的結局,我不是善良,我只是希望給了他希望的我,不會因為離去造成他後半生的悲劇,可是就算是悲劇也好,也比沒有結局的人生要好啊!史密斯……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麼要那麼喜歡我?為什麼要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找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了我可以連命都放下了?你不應該只為我活著呀!」
周瑾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著拍著她的後背,聽著她一句又一句的訴說,史密斯對他來說是一個永遠無法超越的男人,他曾經以為自己很愛一個女人,愛到連真正的愛情都可以放棄,愛到放棄的東西遠比得到的要多,可是他發覺自己的程度還是太低了,即使是犧牲生命的態度,對比起史密斯,周瑾瑜都覺得自己渺小起來,等趙雨馨的悲傷漸漸小了些,周瑾瑜才歎了口氣道:「算是我替史密斯完成他的一個遺願,儘管他沒有說出口,但是我想他一定希望能夠在你心底的角落裡留下某個烙印,如此一來,他聖潔的形象就將我完全壓下去了,即使你口中不承認,史密斯也是你永遠無法忘記的男人,畢竟他是為你失去的性命,而且沒有過任何要求,反過來想,一切自私的罪責都是我的,是我太拉緊你捨不得放手,然而又不乾脆的與你姐姐決裂,在小玲兒和你姐姐之間,我除了徘徊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無論哪種傾向,都是一種錯,無論哪種決定都代表了一種傷心,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我真的很想問問他,我該怎麼做……」他輕輕撫摸著趙雨馨的秀髮,讓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你今天見了玲姐了?」趙雨馨問道,如果周瑾瑜不是見到了林玲,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感觸,正是因為在感情的徘徊中變得越來越猶豫,才會漸漸剝離出另一種人生態度,只是這種態度並不是趙雨馨想看到的,她似乎感覺到了周瑾瑜打算放開她,只是她的心很亂,亂到自己也不想去考慮這種問題,只好岔開話題。
周瑾瑜點點頭,放開了趙雨馨坐到了床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道:「我不是一個好男朋,我辜負了詩涵的一片真情,放任她在海外苦苦相思,卻連面也不敢見一次,我也不是一個好丈夫,背著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妹妹產生了感情,這種精神的背德恥辱,讓我覺得越發對她羞愧,我更不是一個好爸爸,在我計劃著為自己的過去做個了結時,我的兒子卻為我的債買了單……」他閉眼睛品味著心中的痛苦,好半晌才睜開眼道:「即使如此失敗的人生,我也總想著一切會好起來,艾森克利老師說過,越是被約束就越是想脫繭而出,也許這就是一個纏住我翅膀的繭子,我希望它可以破開一個洞口令我看到光輝。」
趙雨馨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你……你都知道了?玲姐跟我講過小不渝的事情,但是囑咐過我千萬別跟你提起,她不想你為自己的事業而分心,就像當年離你而去一樣,只是想把那份痛苦默默承受,不想成為你的拖油瓶,所以你不要怪她,她是對你好,是愛著你才做出那種選擇……」
周瑾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可即使知道還是出離憤怒了,所以我撬了她的保險櫃惹怒了她,不過還好,命運讓我們在一天之內邂逅兩次,雖然都是擦肩而過,但是我對她的憤怒已經消散了,林玲就是林玲,做事總是那麼特立獨行,一天也不害怕我,跟你姐姐完全不一樣,想起來也實在是可笑,我和林玲初遇時,她不知被什麼邪術施了法,發瘋一樣的愛著我,從來不會跟我唱反調,可是現在卻是一點也不怕我,總是要跟我想的不一樣,變著法的來氣我,這次連不渝的出事了也自己做主瞞著我,真是把我氣著了……而你姐姐呢?剛開始我們互相看不順眼,可是不知怎麼了,如今她卻是對我百依百順,就像中了魔障一樣,歷史總是顛倒重複著,讓我經歷一次又一次完全不同的矛盾感情。」
周瑾瑜取出那個秘宋小白的盤道:「能借你的筆記本用一下嗎?這裡有一些要看的東西,即使小玲兒那麼氣我,我依然想要幫她,何況這件事涉及到我的親生兒子,就算不是為了小玲兒,我也要把潘德瑞找出來,活著要將他懲之以法,就算死了,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來鞭屍!」他恨恨的聲音令趙雨馨覺得有些心顫,畢竟周瑾瑜經歷過一次周父的悲痛,對於周不渝的這次事件格外看重,以前他沒有本事對於這一切都只能先忍著,如今卻不是幾年前的周瑾瑜了,周瑾瑜要用最快的時間為周不渝報復,那是完全不同於小玲兒的方式,通過鄭東一和方文海的結局,趙雨馨也知道那絕不會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事情,可越是如此趙雨馨就越覺得刺激,比在舞台演繹人生要有趣的多。
趙雨馨的筆記本電腦是粉紅色外殼的蘋果本,周瑾瑜打開之後讀取了盤,裡面卻是大堆的數據,但是第一列都寫著莫懷的名字,趙雨馨在一旁看著不由一驚道:「是他!怎麼到哪兒,那些壞事都能和他扯關係?史密斯也是因為他才被牽連喪命的,這傢伙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他不是抱著對我的惡意去哄騙史密斯,史密斯現在還是縱橫海的大賭王呢!」
「哦?那你是如何碰見他的?在光輝女神號撞見你之後,我一直很想問,只是迫於身邊總有人不太方便詢問,把你和莫懷相遇的過程,所有的細節都說一遍!」周瑾瑜敏感的察覺到什麼,開口問道,雖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是卻想將那段時間莫懷身邊的一切都打聽清楚,莫懷如今已經入甕卻猶自不知,暫時不急,急的是如何把人間蒸發的潘德瑞找出來,好為周不渝出一口惡氣。
趙雨馨一邊回憶一邊訴說著,周瑾瑜細細的聽著,眼睛卻看著那些數據,包括莫懷開的賬號,忽然聽到趙雨馨其中提到了一個「潘」字,神情一震道:「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趙雨馨重複道:「我取完錢的時候正好碰莫懷下樓送一位潘先生,我們兩個就這麼互相看了一眼,他喊我姐的名字,我以為他認錯人了,現在想想這傢伙精明的可怕,他一定是早就認出我來了,故意裝作認為是我姐姐,然後好誆騙我,本來我想跟姐姐說的,只是又遇她和你鬧心,我一時就忘記了,隔著幾天他忽然喊我出去,拿著我們當初在謝爾菲德的親密照片威脅我,我愛惜姐姐的感情,又覺得史密斯不會對我動粗,才答應船的,史密斯應承過我,我陪他去船轉一轉,就把這些相關的照片全部銷毀,後來事情鬧成那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銷毀了……關於潘先生,我聽莫懷說,是他房地產生意方面的合夥人,似乎很有錢,其餘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具體叫什麼名字,莫懷沒有說,我也沒用問。」
「房地產?」周瑾瑜仔細核對那些數據,好半晌才一拍巴掌道:「果然!莫懷和這個潘德瑞果然是合作夥伴!當真是狡猾啊,潘德瑞這個笨蛋被人當槍使了還完全不知,難怪現在要躲起來,我估計,要找到潘德瑞,八成還得落在莫懷的身。」周瑾瑜自言自語道。
根據趙雨馨的說辭,周瑾瑜很快把事情串聯起來,一位潘姓的中年男人和莫懷有著房地產方面的關係,在這幾百個賬戶裡,都是資金儲入然後轉出,隨即銷號,根本不留任何痕跡,假如林玲不是及時的找了徐文宗,等過幾天新聞發佈會一舉辦,J銀行順利改制,徐文宗和莫懷到底誰掌管J還是個未知數,雖然徐文宗背後有振東集團支撐,可是莫懷卻有他父親經營多年的那一系重要角色力挺,況且收購銀行及其債務,都是比誰的錢多,振東集團雖然大,但流動資金有限,而莫弘文經營的秘密資金隨時都能套現,況且那筆錢到底是個多麼龐大的數目,誰也不清楚,但是從韓秀熙父親留下的那些文件看來,地大物博的中國絕不會在這一點有什麼讓人看不起的地方,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次J銀行收購還真的會有些波折。
趙雨馨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卻點醒了周瑾瑜那麼多潛藏的危機,周瑾瑜鬆了口氣,提前知道了危險,那些危險也就不是危險了,他興奮的抱起趙雨馨親了一口道:「多謝你!這次真的是意外的驚喜,完全是靠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提點,我都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怕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莫懷的野心真的這麼大……」他忽然覺得胸口綿軟舒適,低頭一瞧,趙雨馨先前換衣時由於心傷匆匆套了件外衣,連內衣也沒有換,胸口的觸感只是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服,而且趙雨馨的那明顯的乳溝看的讓人臉紅心熱,周瑾瑜又不是聖人,相反,這段日子和百靈在全國巡演,自己刻意保持了和對方的純潔關係,又故意避開林玲,那種身體的事情真的很久沒有得到解決,趙雨馨很快就感覺到大腿內催某些堅硬在蠢蠢欲動,她心慌意亂起來,正如周瑾瑜說的那樣,她表面放得開,但其實骨子裡很傳統,對周瑾瑜也一直處於猶疑和徘徊的態度,這個時候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她自己也會覺得不安,兩個人同一時間別過臉去分開來,周瑾瑜捏著眉心靜下心思道:「讓我想想……莫懷先是以低利息低抵押風險貸款給了潘德瑞,潘德瑞以慈善基金的名義低價從政府那裡獲取土地,然後反過來賣給承建商,不等大樓建好,直接用合同繼續借貸,莫懷也以個人慈善的名義直接給慈善基金匯錢,以這種冠冕堂皇的形式,實現兩個人的雙贏局面,潘德瑞嘗到了甜頭,就越搞越大,可是慈善基金哪有那麼多孩子要建樓呢?於是,他開始捏造空額,一百個人中九十三個人都是虛無,平白從政府那裡獲得了低價的公益土地,反過來扔給J銀行,由莫懷出面將公益性質的建築轉為商業性建築,當然,其中免不了向搪塞,如此一來二去,直接從J銀行裡套取了大筆資金,人民辛苦的血汗錢反被他們兩人奪取了,到了這個時候莫懷自然希望有個冤大頭來填這個窟窿,進一步來講,怕是莫懷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就是想成為中國第一銀行家,他想收購J!憑持的無非兩樣,一是潘德瑞合夥一起從J和陽光基金那裡騙取的大筆資金,二……就是莫弘文經營的秘密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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