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 第二卷 玲之篇 第一百零九章 茶與酒
    洪淵接過話頭道:「房地產商手上的資金實際上很有限,如果不做房產的話,沒有可能有那麼大的利潤來償還貸款,而繼續做房產的話,就要繼續抬高房價,所以實際上高漲的房價只是空中樓閣,或許很多有錢人會被飛速上漲的房價所誘惑,從而成為銀行惡性競爭下的犧牲者,但受折磨的還是老百姓,畢竟房價的迅速上升也會帶動物價的上升,通貨膨脹的效果也就更加明顯了,會造成一種同樣價值的錢能買的東西越來越少的感覺,為了存款能夠保值,也會紛紛投向房產商的懷抱,甚至按揭買房,以為這是一種理性的投資,雖然追漲殺跌在金融市場的確是一條鐵律,只要貪念不是很大的話,能夠保證一定的利潤,可是,連瞬息萬變的股票也會有跌停板的時候,更加複雜的房地產市場又豈會這麼一帆風順的繼續下去?因為貸款在身而無法及時脫手的房子,到時候都會變成燙手的山芋,香港地產也曾經一度輝煌過,不知多少人從銀行貸款炒房,可是後來崩盤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因為還不起貸款而被迫跳樓呢?況且炒房只是一種守株待兔的投資方案,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如果只是為了掙錢的話,周瑾瑜又何必請我呢?他自己就可以完全做到了!」

    周瑾瑜放下高腳杯,微微抬頭笑道:「的確,我之所以要將藍圖畫的那麼大,以至於被先生教訓為貪心不足蛇吞像是有個人目的的,那就是必須要有等同於權勢的社會地位!無論是在股票市場廝混還是投資房地產,都只是沒有思想的暴發戶罷了,我倒是很有興趣聽一聽洪老關於茶業和酒業的想法,為什麼會覺得這是一個好的突破口呢?」

    「既然身在蘇州,那我們就從這個茶說起吧,香港《大公報》上刊出了這麼一篇文章,標題為中國七萬茶企敵不過一家立頓,文章認為,中國作為茶葉的發源地,飲茶歷史源遠流長,產茶面積、產茶量均為世界第一,但卻沒有在國際上叫得響的茶品牌,全茶業七萬家中國茶廠年總產值僅為300億元人民幣,難敵一家外國茶企立頓,後者銷售額就達230億元人民幣,並指出中國出口茶葉在國際市場上每公斤僅值2美元左右,平均茶價比印度低四成,比斯里蘭卡低六成多,甚至比肯尼亞的茶葉價格還要低20%聽我說起這件事,你們想到了什麼?」洪淵伸手將杯中的茶葉捏起來道。

    趙君傑皺著眉頭道:「立頓和中國茶根本沒有比較空間吧?立頓是工業產品,中國茶是飽含中國文化內涵的自然產品,中國的好茶都內銷了,出口的都是最糟糕的,所以價格極低,立頓的價格那麼低,怎麼能說事?相比之下,中國茶價格數百元一斤都算便宜的了,幾千甚至上萬都是不足為奇,還不夠好嗎?就你剛剛喝的那一杯碧螺春,也明碼標價300元人民幣,立頓敢在酒店裡這樣標價嗎?」

    周瑾瑜饒有興趣的往椅子裡面坐了坐,身體舒服的靠在背椅上道:「我想洪老不是這個意思,就像我們說的紅酒,眾所周知,法國盛產紅酒,就如同我們中國盛產茶葉,波爾多更是被稱作葡萄架下的城市,波爾多紅酒也是享譽國際,幾乎成為了一種標誌,他們同樣有很多的酒莊,但是出口的紅酒卻遠比內銷的昂貴,而且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家紅酒企業能夠與法國紅酒這個製造集團抗衡,甚至許多紅酒業因為承擔不起競爭的風險,而直接用代理的方式進行銷售,間接的擴大了法國紅酒的這個品牌,這麼說吧,同樣是本土產的自然作物,中國茶在國際上一文不值,而法國紅酒卻處於壟斷地位我有些明白洪老為什麼要用紅酒來和茶葉做對比了。」

    洪淵點頭道:「沒錯,立頓卻是令中國茶相形見絀,其茶葉類產品行銷於全球110個國家和地區,無論是知名度還是銷量,立頓都是全球第一大茶葉品牌,比第二大品牌的銷售額高出了至少一倍。同時,它現在也是全球消費者選用最多的第三大非酒精飲料,僅次於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而中國身為飲茶大國,沒有全國知名的品牌,更別提世界知名了,就是因為對這個的好奇,使我在蘇州這個城市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有了些體會」

    洪淵彈指在茶杯上繼續道:「就拿這個碧螺春茶來說吧,名氣大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中國名茶眾多,碧螺春貴為名茶之首引得無數人一擲千金,每年春季人人爭購,價格見漲不見跌,實在風光無限,可現在不少茶農都歎息好碧螺春越來越難找,通過我的調查瞭解,近年來為追求早上市以賣個好價錢,許多茶商相繼挖掉了老茶樹,種上了改良過的茶種,這樣一來,的確在產量上出了效益,但是卻忽略了高端茶的市場,造成了現在劣質茶葉越來越差,以至於在國際市場上站不穩腳跟,優質茶越來越稀有,以至於有價無市,中國茶缺的不僅僅是品牌,更多的是少了保護自然,自然才是最好的品牌的意識,而法國酒莊的莊主,很多都是親自釀造過紅酒,甚至親自下地種過葡萄樹的果農,深知什麼樣的葡萄在怎樣的環境下才能釀造出好酒,反觀我們中國茶企,都是一些沒有怎麼經歷過茶文化熏陶的暴發戶,只知道一味掙錢,將許多珍貴資源都摒棄了,這種情況就好比殺雞取卵,有時候想想我都覺得可笑。」

    趙君傑歎息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概念了,難怪現在炒茶的師傅也越來越難找了,中國茶企希望能夠將茶飲產量化,以至於不怎麼注重那些手藝好的炒茶師傅,多是一些不怎麼專注此道的年輕人。」

    「在我看來,手炒茶更具一種獨特的個性,現在的茶企多是用機炒,根本達不到手炒茶那濃郁、持久的香味,口感上手炒茶也是更為甘醇,只有一級的評茶師才能發現其中的區別,而這一點點的區別才是一萬與一百塊的差距,洪老先生是想小規模的發展高端茶嗎?」周瑾瑜若有所思的問道。

    洪淵笑道:「知我者莫若周小弟啊!只是談了個開始,你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和聰明人說話真的很省事不錯,我是想讓振東集團從實業開始發展,第一步就從振東茶莊和振東酒業開始,聽我取得這兩個名字你們也該明白了,我就是想做高端茶、低端酒!高端茶的品牌在國際上如果做出來完全可以創造不亞於立頓的收益,而且我們因為有著幾千年的資源積累,成本要比想像的低的多,而紅酒業卻必須走低端市場,就像我在中國茶上做的對比,法國紅酒已經完全佔據了國際上中、高端的市場,影響葡萄酒的諸多因素中,最重要的就是原產料,而北緯40度區域是葡萄生長最好的氣候,所以法國的波爾多和勃艮第產區、意大利的貝蒙特及拓斯根產區、美國納帕山谷等地無不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我們想要跟口味醇正的法國紅酒一較高低,也只能精心挑選新疆天山南麓、甘肅武威、寧夏和河北昌黎一代,可就算我們釀造出了口感不錯的紅酒,卻也無法跟法國紅酒爭奪高端市場,知道為什麼我說的那麼多地方裡,只有法國紅酒能夠賣出100多萬元人民幣的價格嗎?不要懷疑我所說的話,香港佳士得拍賣公司舉行的頂級珍貴名酒和拉圖堡酒莊陳年佳釀的專場拍賣中,12瓶1961年的拉圖堡紅酒以116萬餘元人民幣成交,每瓶的價值將近10萬元!這一瓶紅酒足夠在新疆地區開辦一座酒莊了但恰恰是因為法國紅酒的優質,使得純正的法國紅酒在國內的價格居高不下,許多普通人只能望而卻步,這卻又是一個可以推廣的市場,如果我們的低端酒能夠在口感上近似於波爾多,又可以工業量產的話,相信能夠在國內達到一個非常可觀的銷量。」

    周瑾瑜閉著眼睛沉吟起來,洪淵恰如其分的閉上了口又開始繼續享用美食,趙君傑忽然翹起嘴角來,顯然也明白了什麼,周瑾瑜敲著靠椅上的扶手一直沒有說話,奇妙的是無論趙君傑,還是洪淵都絲毫沒有在意,這兩個絕頂聰明的人早已知道了答案,果然周瑾瑜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我們剛剛聚在一起,就要分開了,振東茶莊和振東酒業,你們想怎麼分呢?」

    趙君傑率先舉杯道:「高端茶的市場是針對國際的,原本洪老來做會更好,可是振東茶莊目前必須面臨的難題是要買下那些還保留著老茶樹的茶園,恐怕真正懂茶的人,卻不會那麼痛快的賣給我們,在強買強賣這方面,好好先生的洪老應該就差多了,只能由我來擔當這個不討好的角色了呵!也不必覺得抱歉,瑾瑜,你請我來,不就是為你做這些無法正面解決的事情的嗎?」

    周瑾瑜想也不想的掏出支票本寫了一張三千萬人民幣的支票遞過去道:「那就拜託你了!老趙,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有人給你指個方向,以你的指揮你幹的會比誰都出色,相信洪老吧!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永遠能夠看清前路的人!」

    周瑾瑜回過頭看了洪淵一眼,大概在預計要多少啟動資金去準備振東酒業,洪淵卻搖手道:「你不是說可以讓我自己購買股份的嗎?振東酒業我自己花錢來做吧,算振東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怎麼樣?」

    「你太客氣了,算百分之五吧!」周瑾瑜笑道,將支票簿收了起來,他清楚如果洪淵的策劃沒問題的話,振東集團在今後一年裡的發展將不可限量,到時候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比洪淵現在投入的幾千萬要多得多,洪淵正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要了這個價格,足以說明他是個實誠的老人。

    商談到這裡就已經確定了今後一年裡振東集團的發展方向,周瑾瑜不再多說廢話,而是與趙君傑、洪淵觥籌交錯,連洪淵這個口口聲聲說不喝酒的老傢伙,也被迫喝了幾杯紅酒,最後酒宴在和諧融洽的氛圍中結束了,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樂淘網絡的負責人王國兵沒有到,否則振東集團現在最核心的四人就能夠聚到一起了。

    雖然洪淵喝了幾杯酒,可是頭腦還是清醒的,他又略微提醒了一下周瑾瑜,周瑾瑜有著很獨特的天賦,或許能夠自己承擔振東資金的項目,將振東集團的流動資金在金融市場上不斷放大,周瑾瑜卻不想讓股票、期貨、基金這些東西塞滿腦子,但是金融市場又是未來集團公司不可或缺的一個窗口,周瑾瑜不由思量著尋找一個可靠的人來*經營「振東資金」。

    接下來的兩天裡,周瑾瑜先是送洪淵上了北去的飛機,洪淵執意要親赴新疆找中國最好的葡萄原產地,為振東酒業尋找可以信賴的供應商,然後又陪著趙君傑在蘇州附近的茶園轉了轉,打聽到了有老茶樹的茶園,趙君傑一番恩威並施,不但搬出了曾經作為檢察官的恐嚇手段,甚至還勾結了一些在蘇州的實權人物,這些人原本見到趙君傑就有些發楚,雖然趙君傑解除了職務,可是他捅人的本事卻見長,甚至有傳言李志和都是被趙君傑隨手捅到監獄去的,加上趙君傑同樣很上道,孝敬比那些原來的茶園主人要多得多,完全找不到不幫趙君傑的理由,在官方干預下,趙君傑很快就將蘇州周邊的一些老茶園收購了,周瑾瑜約莫算了一下,光是收購這些茶園就花了三四百萬,趙君傑還要到杭州、安徽等地去找其他的老茶園,基本上確定了茶莊會建立在華東一帶,周瑾瑜怕他資金不足,又加投了二千萬進去,這麼一來,算上付給黑面神成立「振東安保」的錢,周瑾瑜的賬戶一下子到了六位數。

    周瑾瑜隨遇而安的性格使得他對金錢的概念沒有明確的價值,如果不是這些經歷的話,和可能周瑾瑜一輩子都不會去想用自己獨特的際遇去創造經濟價值,在他的意識裡,錢這個東西,只要是能夠保證生活所需就足夠了,而所謂的生活需求也很簡單,周父曾經說過:「餓了,不過兩個饅頭一盤鹹菜;困了,不過一個枕頭一床鋪蓋;人生,其實就這麼簡單。」周瑾瑜自幼也是在這種教誨下成長的,以至於無論是劉詩涵的逼迫還是林玲的野蠻,他都是逆來順受,甚至沒有一點認為自己要反抗的自覺。

    趙君傑走的那個晚上,周瑾瑜沒有離開火車站,而是靜靜的站在月台上想了很多事情,直到凌晨兩點半的寒風吹過,令周瑾瑜一陣哆嗦,他才驚醒過來,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清自己了,有時候到底是迷失還是醒悟,周瑾瑜完全分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走到這一步到底是為了對抗命運,還是被命運擺佈,他深深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月台,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裡投宿。

    破舊的床鋪傢俱,髒亂的環境,雖然是一個人的單間,但周瑾瑜覺得跟公廁沒有什麼區別,可就是這樣的環境,周瑾瑜卻是第一次很想很想留下,他不知道自己賺那麼多錢有什麼意義,尤其是死過一次的他,心性比起常人有著太多的區別,更多的時候,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只是想讓喜歡的那個人能夠留在身邊罷了。

    周瑾瑜坐在老舊的棉被上,抬頭看著發黃的天花板,一盞閃著昏暗光線的燈泡被窗口吹進來的風吹動而搖晃著,使得屋內的光線也搖擺不定,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劉詩涵,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除了陸婉琪之外還可以對其他的女子產生這樣強烈的留戀,除了劉詩涵本身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之外,還是因為在一起久了,已經習慣了那樣一個女子的存在,可是當周瑾瑜想將她留在身邊的時候,卻不得不避開莫懷而離開上海,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回去,至少像洪淵說的那樣,在有足夠的社會地位令對方忌憚之前,他不能回去。

    當然,周瑾瑜同樣想起了奪走項鏈的那個叫做林玲的女警官,這個與自己有過合體之歡的女人卻只能留下遺憾,周瑾瑜對她的離開除了一句「對不起」,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話要說,到了現在周瑾瑜對她也只有感激而已,更多的是在擔心陸婉琪,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應該用怎樣強有力的臂彎去保護呢?劉詩涵走了,林玲也走了,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了,周瑾瑜也決心必須將陸婉琪留下,這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信念!

    「嘀鈴鈴」周瑾瑜的手機將他喚醒,陸婉琪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道:「瑾瑜,我們現在上車了,大概幾個小時後就能到家,漫妮、蕭雪他們把行李和都帶上了,塞了滿滿一車呢!最麻煩的就是黎矽學長的鋼琴,他不放心托運,硬要放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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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報》內容並非杜撰,2008年12月29日的《大公報》確有此文,不過為了情節需要,將時間模糊化了,拉圖酒莊的天價紅酒也是發生在08年年底。現在回答書友問題,回答盼紅杏書友,本書不是寫黑道的,在有限篇幅的商業文之後,著重描寫的都是純愛文,雖然因為女主不同,會造成種馬文、後宮文的誤會,實際上都只是曖昧罷了,不會成為種馬文,會將純愛貫徹到底。回答秋天的風書友,成為軍火販子是男主善良的體現,他明知道有莫大的風險,可是為了幫助林玲達成願望,就算最後被誤解也在所不惜,因為他知道對方真正需要的。回答纏綿yl輩孜書友,怕女人不是受,只是男人的一種豁達,被反派欺凌也是社會現實的反照,也是促進男主成長的一個必要過程,但你的留言也提醒了我,我會注意控制這種張力的,以後在感情方面男主可能還會繼續有點被動,但是基本上不會再有被反派欺負的情節了,感謝大家的積極的書評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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