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緣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把杯子一扔道:「你搞什麼?已經是第十個雞蛋了!怎麼可能每個雞蛋都那麼巧滑進去了?是不是不想玩?不想玩、不給面子就直說嘛!」
周瑾瑜狀似無奈的撓頭道:「真的沒辦法嗓子眼太大了!」
錢榮軒也歎氣道:「我看你晚上也不用吃飯了,吃了這麼多生雞蛋要消化很久的吧?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後一個雞蛋了,你要是再不控制一下,我們就直接走人了!」說著主動敲碎了雞蛋。
周瑾瑜喉結一陣滾動,胃部一陣翻滾,有種想吐的衝動,任誰一口氣吃掉十個生雞蛋也會有同樣的反應,可是不如此做就要跟劉詩涵有親密的接觸,這不但會讓對方有負擔,同樣也會讓他有負罪感,兩者都不是周瑾瑜想要的,為此,周瑾瑜也只能虐待一下自己的胃了。
「我來吧!」劉詩涵忽然道,果斷的接過杯子,仰頭就將雞蛋含在了嘴裡,緊接著踏步上前,周瑾瑜本能的退了一步,卻發現自己原來一直站在牆角中,恍然間,唇部一陣綿軟,緊接著耳邊儘是眾人的歡呼聲,錢榮軒拍桌鬼叫道:「早就應該這樣嘛!」
周瑾瑜只覺得一陣柔滑的東西伸進了自己口腔裡,那種熟悉的電擊感頓時佈滿全身,正是劉詩涵用捲著蛋黃的小舌伸了進來,輕輕的放在了周瑾瑜的嘴裡,又迅速退了出去,周瑾瑜整個人愣愣怔在那裡,恍若隔世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劉詩涵將杯子伸過去道:「幹嘛呢?吐出來呀!小心些,可別弄破了!」
周瑾瑜忽然一哆嗦,又是驚恐又是遺憾的看著劉詩涵道:「我一緊張又吞下去了」眾人不由一陣怪笑,錢榮軒道:「呀!你這嗓子眼到底怎麼長的?我要是外科醫生,真想解剖出來看看!正常人怎麼可能連續十一個生雞蛋都滑進去呢?我無語了,肚子都笑痛了!」
周瑾瑜很想解釋這最後一個才是真的不小心「滑」進去的,可是一張口卻是一個酸氣上湧,打了個嗝,連續生吞了十一個雞蛋,正常人都要消化不良了。這個丟臉的舉動,卻異常有喜劇效果,連劉詩涵在內都被逗得笑彎了腰,周瑾瑜撓了撓頭,也不禁傻笑起來,覺得自己有些太鑽牛角尖了,似乎越靠近劉詩涵就會越害怕漸漸將陸婉琪忘記,可越是逃避的做法,只是讓自己和劉詩涵都變得越加難堪而已,擁抱也好、親吻也好,劉詩涵到了這一步,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去為莫懷犧牲,周瑾瑜一個男人還計較什麼呢?心結一旦解開,周瑾瑜很快就進入角色扮演的狀態,接下來的遊戲裡完全放開了,使得氣氛一直很飽滿的直到結束
「拜拜,再見!」周瑾瑜說道,將錢榮軒塞進車座中,又叮囑駕駛的鄭佳怡小心開車,這才在一旁揮手與他們告別,眼見著客人們都離開了,周瑾瑜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去了。
一開門,周瑾瑜就見到收拾中的劉詩涵,今天karen也醉倒了,偌大的殘局只剩下劉詩涵一個人收拾,周瑾瑜在一旁看著盤起頭髮,穿著圍裙,戴著膠皮手套的劉詩涵愣了起來,這副家庭主婦的打扮,和印象中氣質典雅的影后完全無法統一。
劉詩涵抬起頭瞪著他道:「站在那裡好看嗎?還不快來給我幫把手!我昨天只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今天這麼鬧騰,可累死我了!早點收拾完,我好去睡覺!」
「哦,好的!」周瑾瑜忍住笑道,趕忙上前去幫忙,將餐桌上的碗碟都拿到了廚房,又找來垃圾袋將餐桌撿趕緊,劉詩涵卻已經在廚房開始洗碗了,熱鬧之後的寂靜分外使人覺得寂寞,周瑾瑜打掃完畢後,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先前的笑聲散去,只剩下廚房中傳來的水聲,好似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周瑾瑜拍了拍額頭,原本跟劉詩涵在一起的時間就跟做夢一樣啊!
周瑾瑜隨即走到廚房幫忙,劉詩涵與周瑾瑜同居之後,別的不提,倒是洗碗的經驗逐漸增長,很是熟練的將每一個碗碟都洗的乾乾淨淨,周瑾瑜只是洗碗的碗碟擦乾分類放在消毒櫃裡。
「周瑾瑜」劉詩涵忽然停下洗碗的活,淡淡的喊了一聲道,周瑾瑜轉過身來望著她的側面問道:「嗯?有事嗎?」
劉詩涵似乎無意識的撥弄著盆裡的水道:「想跟你說聲抱歉,這段時間讓你受累了,而且我父親給你也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他向來就是這樣,做事從來不理會對方的感受,一定讓你覺得很難堪了吧?」
周瑾瑜笑了笑道:「我和伯父相處的還算愉快,他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人,或許家庭方式顯得傳統了一些,可是伯父也在漸漸接受,正在為你漸漸改變自己堅持了半輩子的人生原則啊!所以,詩涵,不要責怪他,多給他一點時間,也多給自己一點機會吧,沒有父母祝福的人生,注定是不會完整的」
劉詩涵莫名其妙的望了感慨萬千的周瑾瑜道:「別說話那麼老氣橫秋的,好似你經過多麼悲哀的挫折似地,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剛剛karen和我說了,她打算和我去一趟美國,elvis與好萊塢一名製作人的私交不錯,願意將他介紹給天使影視以彌補這次《心跳》上天使影視的損失,或許今後我的演藝事業會漸漸轉向國外,我已經答應了karen,願意放棄國內的事業成就,主攻國外演藝產業」
周瑾瑜驚訝的瞪著劉詩涵,據他所瞭解,劉詩涵除了對演戲有一定的激情外,基本上是一個很懶的人,也是一個特別小心翼翼的人,這一次與其說是把握了機會,不如說是一次背水的犧牲,假如藉著elvis提供的這條線開始國外的演藝產業的話,成功則罷,失敗了將會這一生都無法再爬起來,另外,周瑾瑜還很敏感的聽出了劉詩涵的暗示,不由問道:「如果這樣的話,你的放棄包括莫懷嗎?」
「我只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希望你能夠對我有所改觀我知道我已經逐漸變成令你討厭的人,所以你情願被我踢咬,也不肯抱我,情願生吃十個雞蛋,也不肯親我作為一個女人來講,真的是令我很難堪的事情,我也知道欠你的太多,根本沒有對你再次要求的資格,所以,為了不讓你繼續討厭為了讓你能夠喜歡我會漸漸懂得如何去選擇,如何去放棄的,但是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至少在拍完《心跳》的一年裡,我這樣的資歷是根本無法獲得認同的,為了你也好,為了以後也好,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拍戲,也會很努力的去生活,不再沉溺在自己脆弱的感情中,一定會變得強大起來瑾瑜,哪怕是最後一次,請你相信我,行嗎?」劉詩涵問道。
周瑾瑜狠狠的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話,無論怎麼聽,這番話都似乎是劉詩涵的告白,周瑾瑜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既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在這空蕩蕩的廚房裡,一時陷入了極為尷尬的氛圍中,劉詩涵面色通紅的將最後的碗碟洗淨、擦乾、擺放好,這個過程裡她始終注意著周瑾瑜,而對方卻始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越是等待,劉詩涵那顆忐忑的心就越是放不下,她脫下膠皮手套、解下圍裙隨意的放在了水池邊道:「今天在做遊戲的時候,雖然你靠的我很近,可是我卻覺得離你很遠,你面對我的笑容中,我看到了勉強和為難,這些都令我心疼的想要輕撫你的面龐我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女性的自尊心在作祟,儘管karen跟我說了無數次,讓我在私生活中要漸漸疏遠你,可我發現我根本無法做到,每一次難過的時候,我總會不經意的回望,已經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的安慰,即使在東京那麼遙遠的地方,我的心卻依然覺得與你靠的很近karen罵得不錯,我的確太過分了,我幾乎將男性的自尊與自愛狠狠的踐踏在腳下,為的只是莫懷一絲不甘顯露的野心,我就好像在一場大夢中清醒過來,回憶中夢中的畫面,只是覺得那麼可笑,如果讓我再次選擇的話,我寧願兩年前的夜晚,我遇上的是你,而不是莫懷!」
幾乎是明示的告白,令周瑾瑜掙扎的心防一下子潰散,他只有裝作玩笑一般的道:「你的意思是想跟我結婚嗎?哈哈哈!我喝多了,還是早點睡吧!」他放肆的仰天一陣乾笑,揮揮手將劉詩涵的一番話當作耳旁風,就要步出廚房,可是就在一隻腳邁出的時候,劉詩涵忽然整個人貼了上來,緊緊的將周瑾瑜抱住,輕輕的將面頰貼在了周瑾瑜的胸膛,周瑾瑜頓時有種心跳停止的錯愕感,他第一次覺得四肢如同被下了咒一般無法動彈,整個腦袋裡都是空蕩蕩的,除了欣喜就是欣喜,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緒。
「如果結婚可以彌補你的創傷,我可以做!你和父親在廚房裡的談話我不小心聽到了,真的不是有意去窺探的,只是擔心你和父親相處當你拒絕父親的時候,當你選擇沉默的時候,當你的眼圈微紅流下淚來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好痛好痛,第一次覺得傷害你的同時,實際上也是深深的刺傷了我自己,這並不是角色扮演太深入,也絕不是溫柔善良作祟,請您不要將這些當作借口拒絕我,我不要求你立刻就接受,像我這樣討厭的女人,即使立刻悔改,也需要時間讓你去驗證吧,但是至少這個時候,作為回應,請你抱著我好嗎?」劉詩涵輕聲問道。
周瑾瑜不由自主的攬住了劉詩涵的腰間,閉上眼享受著懷內的溫香軟玉,低下頭不斷用面頰摩挲著劉詩涵的秀髮,他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在他懷內的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明星,也是一直被他埋藏在心底如同傷口般輕輕舔抵般的存在,周瑾瑜始終希望自己的溫柔能夠淡化劉詩涵對人生的灰暗,卻不想漸漸的將兩人都拖進了一個漩渦中,即使後來發覺的兩人如何掙扎,卻無法抗拒自然天性,感情就像早就埋下的糧食發酵著,變作今天純美的酒液,只是聞了一聞,就心醉的沒有了理智。
兩人相擁在這靜寂的空間裡,互相體會著對方的心跳和體溫,久久不曾言語,決心也好,承諾也好,在這一刻都變得毫不重要,甚至那份同居合約在此刻看起來都顯得無足輕重,周瑾瑜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首飾盒道:「詩涵,這個送給你那天你沒有接受,現在你會接受嗎?」
輕輕打開來,似曾相識的女戒呈現在眼前,正是韓秀熙送給周瑾瑜的那對情侶戒指,劉詩涵的眼角都欣喜的翹了起來,她伸出手道:「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瑾瑜,哪怕是一個瞬間也好,你帶給我幸福的感覺,是我從未經歷過的,我真心的感謝你!」周瑾瑜溫柔的給她戴上戒指的同時,回應他的只是一個更加熱情的擁抱。
不需要任何解釋,周瑾瑜在這一刻就將莫懷送的那顆昂貴鑽戒忘得乾乾淨淨,在心頭上始終存在的巨大壓力頓時煙消雲散,周瑾瑜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會再難倒他。
擁抱過後,劉詩涵羞澀的回轉自己的房間去了,周瑾瑜愉快的哼著小曲打開了書房門,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心跳》的第二輯劇本,一來是滿足錢榮軒和elvis的期待,二來也是為了加劇讓劉詩涵脫離莫懷的影響,隨著他的到來和影響,讓劉詩涵放棄了在國內的演藝產業,轉而向國外更為高端的存在挑戰,這其中的風險可以說大半都來自於對周瑾瑜的愧疚,周瑾瑜也不免有了份責任感。
然而打開書房門的一瞬間,周瑾瑜就怔住了,劉石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似乎在他們遊戲的時間裡,劉石已經酒醒了,專門就等著周瑾瑜回來,此時劉石抽著煙淡淡的一瞥周瑾瑜道:「我女兒抱著舒服嗎?」
周瑾瑜臉色陣紅陣白,好半天才尷尬的一笑道:「打攪伯父休息了,我拿條毯子去外面客廳睡就行了!」
「同房不同床原來你們就是這麼個辦法來應付外界的,真是一個大大的騙局啊!看來我似乎讓那個趙君傑給欺騙了,這份合約你們還是銷毀了好,心照不宣的事情,沒有必要留下一個證據落人口實。」劉石掐滅煙頭道。
周瑾瑜打了個激靈,趙君傑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有如惡魔般的存在,第一次相遇就讓周瑾瑜蹲了半個月的小黑房,第二次相遇直接讓周瑾瑜和莫懷的矛盾推到了高峰,直接激起了劉詩涵的強烈抉擇,也間接造成了韓秀熙的離開,甚至包括韓秀熙委屈的答應相親等等,這一次雖然趙君傑沒有露面,可是卻險些讓真相大白,事態發展到不可預知的方向,如果不是周瑾瑜用真誠打動了劉石,劉石恐怕早就拿著這份合約向趙君傑妥協,尋求對方的幫助,期望劉詩涵能夠脫離莫懷的魔爪了。
周瑾瑜皺眉道:「看來伯父是被趙君傑謊言欺騙過來的,這個四處挑撥離間的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東京險些就讓詩涵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伯父看見的那個求婚視頻,也是我萬般無奈之下的解圍方法,這種事情被大肆宣揚出來後,勢必會對詩涵的演藝事業帶來影響,好在詩涵正處於勢頭猛烈的上升期,這類緋聞不至於出現過於激烈的影響」
劉石舉起手做了噤聲的手勢,很是不爽的道:「我被人忽悠,也用不著你這樣滔滔不絕的來譴責我,我知道年紀大了眼神、頭腦都轉的不夠靈活,你沒有必要這樣吧?行了,拿了你東西給我去客廳睡吧!晚上不想再見你了!」說著鼓著氣躺倒在沙發床上,那副委屈無奈的模樣,讓周瑾瑜哭笑不得,只得從一旁的櫃子裡拿了條毯子走出書房。
即將要走出書房的時候,劉石忽然躲在毯子裡問了句話道:「我說你會好好對待詩涵吧?不會像那個人渣一樣,讓詩涵再受苦受累了吧?」
「也許還會有些曲折,我也不敢保證詩涵的未來,甚至不敢確保這段感情的存在,或許詩涵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或許跟我走進婚姻殿堂的會是另外一個人,我所能做的,不過是默默的守護著她罷了夜很深了,伯父,晚安!」周瑾瑜回應道,反手輕輕的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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