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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層不周山第三層碧霄界荒漠古城】
「你不忍心?你不忍心殺他……可他忍心殺你呀……」和尚氣得說話都顫抖了起來,可如今見蒼山雪這一副破落的樣子,竟也不好意思繼續責備下去……[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此時卻聞羽老人已又朗聲笑道:「好徒兒,雖說你沒能將我置於死地,但剛剛那一招兒,的確是老夫處了下風!不錯,你們能想出這亂我心神的方法來對付我,也算是不簡單啊……」
和尚與蒼山雪一聽這話,不由地對視了一眼,卻誰都沒說話。
計劃即便再好,但沒有達到它應該達到的目的,還說它有什麼用?
就比如一個殺手去殺人,連續在那目標的面前施展了「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易筋經」、「獨孤九劍」、「小李飛刀」、「葵花寶典」等一系列武林絕學,嚇得那目標渾身哆嗦、臉色蒼白,但展示完所有武功之後,忽然被二樓掉下來的一花盆兒砸死了……裡裡外外該殺的人沒殺死,任務沒完成,你丫再牛用嗎?
正沉默間,只聞那羽老人忽然歎息了一聲,又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你們看出了我的破綻,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了。我並非是有意要通過這風沙來判斷劍氣的走向,只是十五年前我依靠魔族密法化身為行屍人魔的時候,魔氣攻心、心火上升,竟燒壞了自己的雙眼……如今我雖然能看到東西,但視線卻已昏弱得很,若跟對手相距太遠,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招式,無奈之下,只得以風沙代眼,來判斷敵人的行動以及招式……」
一聽這話,和尚與蒼山雪接連一驚,只聞和尚立時又驚聲呼道:「你這話是真的?若是如此,你又如何能在這荒城之中,以劍氣射殺我們那一名兄弟?既然你如今的視線,連近在眼前的我們都無法看清,那又如何看清楚當時相距數百米之遠的我們?」
「哼,誰跟你說,當時我們相距有數百米之遠?」卻見羽老人冷冷地一笑,又繼續說道:「當時我只在你們的身邊,與你們相距四五步之遙,是你們自己沒有發現我而已……」
此話一出,二人更是大驚失色。
頓了一會兒,蒼山雪卻又已經驚恐地開了口,「既然……既然當時我們沒有發現你,你為何……為何沒有將我們全部殺死?」
「哼哼,若將你們一下殺光,又有誰陪我取樂呢?」羽老人繼續笑道:「再者說了,你是我的徒兒,我又怎麼忍心讓你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你我自然要先見上一面,我再送你上路!只不過,我當真沒有料到,相比當初,你的劍氣竟然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實在難得……」
聽羽老人如此一說,蒼山雪只覺一陣心酸籠上心頭,不由地又想起曾經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來,當初的羽老人,只是一個慈祥的老翁,雖然生活在陰暗荒蕪的魔界之中,但蒼山雪只要一看到師父那一抹猶如陽光一般的慈祥笑容,便會覺得心中無限光明,這一對生活在魔界的凡夫俗子,便就如此地相依為命,度過了幾個快樂的年頭……
可這快樂的時光並不長久,當慈祥的羽老人躺在自己簡陋的竹床上安詳而去,從此與她這一個孤孤單單的小姑娘天人永隔的時候,蒼山雪只覺自己的內心猶如被忽然掏空了一般,往昔的快樂一下子便消失不見,留給她的,只是滿心的孤單與傷感……
她甚至想到了死,只因自小被鷹魔帶入魔朝之後,唯有這慈愛的師傅羽老人,能帶給她一種溫馨地感覺,就如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平平淡淡、快快樂樂,每日除了練功練劍,便是嬉笑打鬧、說說笑笑,融洽得不得了……
這一切,卻就那麼簡單地隨風而去,接下來的十五年,蒼山雪依舊每日潛心習練劍氣,依舊每日不停地練功,早已被孤獨充斥地內心,終於也習慣了孤單,習慣了一個人保護自己、一個人照顧自己……
而那時候起,唯一讓蒼山雪覺出一絲關愛的,便是自己貌似年齡相仿的魔朝公主魘語,那小姑娘像一個姐姐一樣關心照顧她,終於再度使得蒼山雪封閉已久的內心,再度敞開……,
二人一併投入海神老師的門下學習,雖然海神也一直將這兩個姑娘當成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樣對待,但當蒼山雪每每想到羽老人的死,便會不經意地與海神疏遠,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她是不想再看到親近的人永遠地離開自己,她的心痛過了,她怕了……
「我的好徒兒……如今可不是敘舊的時候……」忽聞羽老人冰冷地笑聲傳來,這才讓蒼山雪從回憶的深淵之中脫離了出來……
「接下來換做為師出手,為師可不會手下留情的……」說話間只見羽老人一個箭步便朝著蒼山雪衝了上去,蒼山雪眉間一震,趕緊退步躲避,順勢又持著手中荒魂古刃疾揮一刀,「唰」地一聲,又是一道劍氣朝著羽老人的身前撲去……
羽老人覺出劍氣已經打到眼前,立時止住步伐,腳尖一挑,這便從地上踢起大片的黃沙,將自己整個身形擋了起來……
「唰」地一聲,那無情的劍氣已然劃過被挑起的飛沙,從中斬過……
可定睛一看,那飛沙的後面哪裡有羽老人的蹤跡?他就像是已經溶入那漫天遍地的沙塵之中,再也看不見一絲蹤跡……
「那老頭兒逃到哪兒去了?」和尚在旁一見,不由地驚聲呼了起來,再看蒼山雪,也早已慌張,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然就在二人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正當二人驚慌地四下尋找時,卻聞「嘩啦」一聲,蒼山雪身後不遠處的沙地竟然已猛地炸開,一個身影立時從漫天驚起的沙塵之中飛出……
蒼山雪餘光一掃,那從沙地下跳出來的不是別人,竟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羽老人,原來他一直躲藏在沙塵之內……
「好徒兒,為師送你一程……」只見羽老人一揮長袖,幾道劍氣再度順著手掌射出,襲向了蒼山雪而去……
蒼山雪根本連轉過身去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要閃躲應對,「噗」地一聲,背上立時又現出了幾道傷痕來,只見她身形一個不穩,頓時「啪」地撲倒在了地上……
「蒼山姑娘……」見蒼山雪被擊倒,在一旁觀戰地和尚不由地驚呼了一聲,抬腿便要跑上前去幫忙,誰知此時卻見羽老人猛地一揮手,和尚一見,嚇得趕緊抱頭趴在了地上,生怕轉眼之間被那劍氣割成碎片,然而,羽老人手中卻並未放出一絲劍氣……
「哼,小和尚,現在還輪不到你死,莫非你倒是著急了不成?哈哈,若是你再敢過來搗亂,那我便先結果了你……」羽老人冷冷一笑,這便又走上前去兩步,一腳踩住了蒼山雪正在溢血的後背,疼得蒼山雪不由地悶哼了一聲,此時卻已無力再站起身來,微微掙扎了兩下,這便又「噗通」一聲倒在了沙土之中……
「好徒兒,我誇你劍氣精進了不少,你可不要太過得意呀!」只聞羽老人嘿嘿冷笑道:「雖說你是有進步,但與你老師我比起來,卻還是差著十萬八千里呢!你們可不要以為,用詭計傷了我,便能贏我,哈哈,你們想得美……」
「老東西,她可是你的徒弟啊……」
頓時又聞那和尚在一旁驚聲呼道,羽老人一聽這話,不由地眉間一震,冷眼再度望向和尚,和尚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又抱住腦袋,繼續窩在沙土中不敢動彈……
「即便是我的徒弟又如何?」羽老人再度開了口,聲音更加冰冷了幾分,「沒錯,她是我的徒弟不假,可她不止背叛了我這恩師,更背叛了魔朝,又如何不殺她?」
「我……沒有……沒有背叛……魔朝……」此時只聞蒼山雪趴在地上,虛弱地嗚咽道。
「沒有背叛魔朝?若沒有背叛魔朝,你為何會跟著這些神族的走狗,一起進入這不周山來?」羽老人狠狠一瞪眼,踩住蒼山雪背後傷口的腳又一用力,立時又聽蒼山雪疼得慘叫了一聲……
「我只是……只是要救我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說得好聽……」羽老人又是一通狂笑,隨即再度厲聲喝道:「不必再做什麼狡辯!蒼山雪,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求我殺了你吧!你可知道,自打你們進入不周山時開始,便已經落入了鷹魔殿下所布下的陷阱之中,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即便是我不殺你……你也會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陷阱?」和尚一聽這話,立時又猛地抬起了頭來,眼珠兒一轉,趕緊又朝著羽老人問道:「你所說的陷阱,是什麼陷阱?我不信,鷹魔會為了這麼區區的幾個神使,便將堂堂的北斗七人眾全部戰力安插到不周山之中來,若是如此,魔朝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兒吧?」
「哈哈,你這傢伙未免也太過聰明了吧……」羽老人又笑兩聲,立時答道:「好吧,反正你二人已經是死到臨頭,我便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們!此次鷹魔殿下設下這個圈套,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將叛徒阿特雷與你們這些神使一網打淨,而是只為了一個人——武松……」
「武松?」和尚一聽,頓時大驚失色,心中暗自一盤算,不由地暗叫了一聲不好,這便又朝著羽老人急聲呼道:「莫非你們是想利用武松,擊落天柱?」
「哼,不錯,你連這都知道,想必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吧……」羽老人輕蔑地一笑,又繼續回答道:「武松乃是伏羲珠轉世的人間體,體內還潛藏著伏羲珠原本的神力,而要擊落天柱,便只能借助這神力!鷹魔殿下便是要利用武松,將天柱擊碎,讓這不週身重新落回三界六道之內……」
「這怎麼行?」只聞和尚驚聲呼道:「自數千年前第一次屠魔之後,這被視為三界分界嶺的不周山便被三族共同施法移出了三界,從此在飄渺虛無之中飄蕩!我不知道鷹魔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又將不周山引回了人間,但他如此做法,已足夠為三界蒼生帶來一場莫大的浩劫,如今又要讓不周山再度降臨世間,稍有不慎,便會造成滅世之災啊……」
只見羽老人的眼中再度射出一陣冰冷地光芒,隨即點了點頭,陰森森地說道:「你說得對……我們的目的……就是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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