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面城門打開,送行的隊伍早已在城外列隊延綿了數十里。
眼看著已近正午,這才見一隊長長的人馬從城內排著整齊的隊伍駛出,為首幾名武將有男有女,各個身著著嶄新的盔甲,茫風跨白馬立於最中間,武松、無碼兒二人立馬兩側,蒼山雪、完顏夾心二人緊隨於武松、無碼兒之後,好不神奇……
五人剛出了城,這便見前方忽然有兩名軍士抬著一副擔架快步跑了前來,擔架抬著的正是武大郎……
就看見武大郎平躺在擔架,身蓋著一個白被單子,一動不動……
茫風一見,趕緊抬手示意隊列停下步伐,只見武松已然胯下馬背,快步沖了前去,衝到那擔架前,「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悲憤地嚎啕大哭道:「哥哥,我的哥哥呀……你死的好慘啊……」
武松剛哭完,就見武大郎「噌」地一聲就從擔架坐了起來,照著武松的臉「啪」地就是一巴掌……
武松被打得一愣,揉揉臉,立時驚道:「哥哥……哥哥原來你沒死啊……」
「嘁,你很想我死嗎?咳咳……」武大郎輕咳了兩聲,如今臉色泛白、嘴唇發乾,看來之前所受重傷卻還是未曾根除……
「兄弟,哥哥沒用,這次就不能跟你們一同去救高元帥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啊……」武大郎情深意重地說道,「哥哥一直有件事兒瞞著你,如今你們一去,也不知咱兄弟是否還能相見了,索性現在哥哥就告訴你……」
「大哥,您有話請講……」
「兄弟啊,我想你應該也早就納悶過,為何你我親生兄弟,差異卻如此之大……」武大郎歎了口氣,有繼續說道:「如今我就實話告訴你,你我乃是同母異父所生,所以無論是相貌、身材才都有如此大的差異……」
一聽這話,武松心中如遭雷擊,立時急聲問道:「哥哥,你說的你說的這是真的?」
「沒錯……」武大郎又歎息了一聲,眼神之中立時閃過了一絲愧疚,隨口又道:「其實,我也是後來在父親臨死前,聽父親說的。當年母親曾經因為寂寞難耐,暗許了那隔壁的鄰居……」
武大郎說到這裡,不由地又停住了嘴,雙目之內的愧疚更加地激盪了起來……
「這……這……」武松的眼眶立時濕潤了,「哥哥,你不要說了,兄弟明白了!哥哥,這事情怪不著你,只怪咱娘自制力太差!我的好哥哥,我不管你是不是野種,都會將你當成親生大哥一般好好對待的,請大哥放心便是……」
「恩……我信……」武大郎淒淒地一笑,隨即抬手撫了撫武松的頭頂,又說道:「不過你弄錯了,你爸才是養漢的……」
「彭……」也不知道武松哪兒來的火氣,不等武大郎說完,一拳頭便砸在了武大郎的肚子,如今武大郎正傷重,渾身本來就不方便動彈,被武松這麼一拳頭砸下去,整個人便從那擔架摔在了地,只聞「卡」一聲,也不知道是骨頭斷了,還是擔架斷了,往地一躺就哎呀哎呀叫起來沒完……
武松一見,這才緩過神來,趕緊前攙扶,「大哥,兄弟一時衝動,兄弟一時衝動,還請大哥莫要責怪呀……」
武大郎躺在地哀聲連連,正當武松將他攙扶起來之際,他又用虛弱、顫抖地聲音說道:「賢弟啊,哥哥並未騙你啊!你的父親名叫王大強,原與我家是鄰居,聽母親說,他本是遊走江湖的流浪藝人,後來定居在了咱村中,這便才與我家做了鄰居,並與我的母親做出了那種苟且之事來……」
「我爹……我爹竟然如此不是東西?」武松心中大震。
此時卻聞武大郎又繼續說道:「賢弟啊,當初母親與那王大強苟且之事,引得我父親極度不滿,也正是如此,所以才在你年少時候,將你一個人逐出家門,在外面漂泊遊走、飽受四海為家之苦啊……」
「我……我以為父親是為了鍛煉我,才會那麼做的……」武松立時傻了眼……
「鍛煉你.媽.逼啊!就那老頭兒一天都沒讀過,哪兒會有那種心計,你二是不是?」
「我……」武松被擠兌得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是好。
「兄弟啊,你可想知道你父親的下落?」
武松本來也正要問這句話,不過礙於情面,卻一時憋了回去,如今聽聞武大郎一問,立時驚聲呼道:「大哥,那老流氓莫非還活著?」
只見武大郎搖了搖頭,隨即歎道:「前幾年的時候,倒是還活著,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想將這事情告訴你的想法,所以……所以也未曾說起……」
「那……那我的親生爹爹到底是誰?」武松立時又問道。
「說起你這父親來,倒也算是個人物,前幾年在江湖的動靜倒是不小……」武大郎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其實,在你父親當年臨離開村莊之時,曾經留給你了一樣東西,不過,只因當時我的父親含恨在心,所以便將那東西給了我,命我好好保管,絕不交給你……兄弟,如今你們這一去吉凶未定,怕是正好能用得……」
「東西?什麼東西?」武松立時驚聲呼道。
「來人吶,將我那寶物拿來……」武大郎回身朝著一名軍士吼道,那軍士立時捧來一個小盒子……
只見那軍士將盒子交到武大郎的懷中,武大郎又繼續說道:「兄弟,當初你去闖蕩江湖之後,你哥哥我多虧了有這東西傍身,才能闖出如今這一番家業來……」
「這……這是……」
說話間,武大郎便已將那盒子遞給了武松,武松慌張地將盒子接了過來,心中一震,趕緊又問道:「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索命小黃瓜……」
「……」
「啪」地一聲,武松便將那盒子摔在了地,怒聲喝道:「我此去生死未卜,丫就給我一黃瓜?」
「賢弟,此黃瓜非彼黃瓜呀……」只聞武大郎驚聲呼道:「此黃瓜乃是天下地獨此一根的至寶,為崑崙山下一處千年黃瓜籐所結,全天下只此一根。後被道家先祖摘下,加以鍛煉,最終才化為此寶物,這是一件法寶啊……」
「法……法寶?」武松心中一驚,趕緊將那盒子又撿了起來,打開來一看,果然,擺放在盒子中的那一根頂花帶刺的小黃瓜,正散發出一陣陣金燦燦的光華來……
「兄弟,此寶物可余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乃是當今天下奇門暗器之最,若你好好運用,定能無往不利……」只聞武大郎又說道。
此時卻聞武松又問道:「哥哥,你剛才說過,我那生身父親不過是個遊走江湖的流浪藝人,如何會有如此寶物在手?」
「說來話長啊……」武大郎立時又歎道:「流浪藝人,只不過是他出家之前的身份而已……你這父親離開了村子之後,便出家為道,並最終修煉得道,創建了全真教……」
「……」
「他俗名王大強,出家之後以俗名取諧音,改為王重陽……並收七名弟子,號全真七子……」
「……」
「武老大……」無碼兒在後面眨巴眨巴眼,壞笑著問道:「那王重陽的成名絕技是不是一陽指?」
「沒錯,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認識他?」
「我不認識……」無碼兒立時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哥們兒認識……他叫金庸……」
說話之間再看武松,卻已雙眼濕潤,望著那金光閃閃的「奪命小黃瓜」出起了神來……
「爹啊……我終於找到自己的親爹了……著實不易啊……」忽聞武松「哇嚓」一聲痛哭了起來……
「賢弟啊,雖說這奪命小黃瓜威力無窮,但是卻有一樣天敵,可專克這奪命小黃瓜,若是你以後遇到這件寶物,千萬不能亮出自己的法寶,盡量能躲就躲,不要糾纏啊……」
「哦?什麼寶物這麼厲害?」武松趕緊驚聲問道。
「那寶物與奪命小黃瓜原本出自一籐,道家先祖途徑崑崙山腳下時,一併將這二物從仙籐摘了下來,一起鍛煉為世間至寶……」武大郎說著一頓,忽地又開口道:「那一物便是奪命小黃瓜的剋星——奪命小菊花……」
「……」武松愣了一愣,趕忙朝著武大郎拱了拱手,「大哥,兄弟我記住了!」
「這二物陰陽相剋,你可千萬切記啊……」武大郎歎了口氣,立時隨口吟道:「奪命黃瓜,號令群雄!菊花不出,誰與爭鋒……兄弟,路,一定要將高元帥活著帶回來呀……」
「大哥……你就放心……」武松狠狠點了點頭,立時從那盒子中將金光閃閃的奪命小黃瓜取了出來,隨手插在了腰間,這便再度翻身馬,又朝著武大郎一拱手,厲聲呼道:「哥,兄弟去了……」
兩名軍士將武大郎抬到一邊,大軍這便又再度開始趕路,浩瀚十萬餘人,朝著正東方闊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