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出了京城,徽宗卻還依舊在對對詩的事情耿耿於懷,不時問身旁的高清晰、陳公公道:「你們說說,朕何等的文采非凡?何等的才思灑脫?竟然……竟然會被門前大橋下游過的一群鴨擊敗……可氣不可氣?可氣不可氣?」
如今徽宗正在氣頭,高清晰等人自然不會搭理他,如此一來,徽宗便一路走一路墨跡,一路走一路墨跡,墨跡墨跡的,就墨跡到了黃昏時刻,五人這便也來到了一座山林茂密的大山腳下。經由一名從山道下來的樵夫指點,眾人得知,這座山,便是眾人此行的目的地,年獸山……
為了趕時間,眾人便也未在山下多耽擱,一行人快步便了山。誰知沒等走到半山腰處,天色便已如被巨大的黑布籠罩住一般,陰沉了下來……
而此時前方崎嶇地山道也顯得越來越陡峭崎嶇,幾人點起了火把,可眼前卻還是模模糊糊、昏昏暗暗,這種時間、這種崎嶇陡峭的山道,走起來簡直是步步驚心……
沒辦法,眾人一經商量,只得暫時停下了腳步,準備在路旁的深山老林裡休息一夜,待到明日天亮之後,再行趕路,免得途中遇到危險。
主意一定下,一行五人立時先找了一塊比較乾燥的空地,留作過夜宿營之用,隨即兵分五路,有得從行李箱中取出之前預備好的小帳篷開始搭建;有得到周圍去撿拾柴火,以便點燃取暖;還有得從行囊中取出食物來,準備鍋具造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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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帳篷也支起來了,火也點燃了,鍋具也搭在了火堆開始做飯,眾人這才都鬆了一口氣,一個個圍坐在火堆邊取起了暖來……
這大冬天的,深山中的溫度比城中還要低得多,雖然有篝火取暖,卻還是凍得幾人瑟瑟發抖起來……
眼看著還有三天就是新年了,眾人不能在宮裡享福,卻要流落到這種荒郊野外來風餐露宿,心中倍顯淒涼……
「哎,真是可歎啊!」此時只聞宋徽宗唉聲歎息道:「想朕堂堂一個一朝天子,如今竟然要在這種荒山野嶺中受此折磨,哪兒說理去……」
「皇,要不您回去?」高清晰趕緊借坡下驢地笑道:「臣妃小病而已,萬一皇為了我而龍體欠安,臣妃可當擔不起!下山的路比較好走,不如讓陳公公陪著皇您先回去,臣妃在山治好了病,這便趕緊回皇宮去,皇您看如何?」
「不行!」卻聞宋徽宗怒聲喝道:「朕乃天子,說出的話一言九鼎,如今已經了山,更不能半途而廢了!還有,愛妃你可是朕的皇后,朕平日裡日理萬機,本來就無暇照顧你,現在你身患如此重病,朕自然不能不管!試問,朕雖說乃是一代明君,但也不能只顧著朝廷而不顧愛情呀……」
高清晰胃裡極度抽搐,險些吐了出來……
只見徽宗說完話,又再度歎了口氣,隨即抬頭望向了空中那輪皎潔地明月,頓了一會兒,不由地吟誦道:「無言哽咽。看燈記得年時節。行行指月行行說。願月常圓,休要暫時缺。今年華市燈羅列。好燈爭奈人心別。人前不敢分明說。不忍抬頭,休見舊識月……」
徽宗吟完,陳公公趕緊拍手笑道:「皇,好詩!好詩啊!不知這首詩叫個什麼名字?」
說話間,只見徽宗拿起身前裝酒的水壺,隨即昂首灌了一口,又歎息道:「如此落魄,就叫醉落魄……」
正說著話,卻聞身後不遠處的草叢中忽然傳出一陣「莎啦啦」地輕響聲,眾人一聽,立時變色,如今這可是在荒郊野外,豺狼走獸到處出沒,他們可馬虎不得……
「什麼東西在那兒!」高清晰立時驚呼了一聲,說話間站起身來,晃手之間掌內立時幻化出一桿龍騎神槍來,朝著那草叢處指了過去……
其他幾人趕緊到跑到了高清晰身後藏了起來,一時間嚇得一個個也不敢說話,都已臉色蒼白……
「別……別害怕……」
忽然,只聞一個顫抖的女人聲音從草叢中傳來,眾人又是一驚,想不到躲在草叢之內的,竟然是一個大活人。
說話間,那人已從草叢之內探出了頭來,滿臉驚慌地望著高清晰……
只見那女人貌似二十來歲年紀,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肩,長相清秀宜人,只是左臉腮邊現出一道疤痕來,形如刀疤,那疤痕雖然不大,卻在火堆的映射下,清晰可見。而她身穿戴的衣物全都是用獸皮製成,懷中還抱著一堆水果……
「你……你是什麼人?」高清晰一愣,趕緊問道。
「愛妃,不要驚慌,這姑娘一看就不是壞人!」說話間,卻見徽宗已然快步沖了前去,走到那姑娘身邊立時彎腰行了一禮,隨即笑著問道:「敢問姑娘貴姓芳名?如此深夜,為何會一個人在深山裡走動?吃飯了沒?我們正要吃飯,不知姑娘可願意同吃同住?」
那姑娘面帶驚慌地望著熱情如火地宋徽宗,連連退步,一不小心,懷中抱著的大堆水果立時「呼啦」一聲掉在了地……
「姑娘別怕……」高清晰趕緊收了龍騎槍,隨即又朝那姑娘笑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那姑娘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滿眼戒備地將五人一一掃視了一番,隨即緩步從草叢中走了出來,驚恐地朝著高清晰點頭作禮,隨即開口道:「我……我叫鳳鳴,這裡……這裡是我的家?」
「你的家?」一聽這話,高清晰心中立時一震,趕忙又問道:「莫非你是這年獸山那村莊中的一員?」
那姑娘趕緊點了一下頭,誰知剛點完頭,卻見她神情立時一變,隨即又搖了搖頭,答道:「不,我不是。你剛說的村莊……是山的那座羅喜村?」
聽那姑娘一說,蘇十三立時前一步,點頭笑道:「沒錯沒錯,就是羅喜村!哈哈,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村莊的名字了……」
「羅喜村,離這裡還很遠……」只見那鳳鳴姑娘抬起手來朝著前方一指,又說道:「你們朝著我手指的方向走,逕直穿過這片樹林,便會看見一條隱蔽的山道,順著山道一直向走,便能到達羅喜村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高清晰立時大喜,隨即卻又問那姑娘道:「鳳鳴姑娘,你不是那羅喜村的村民嗎?那你一個如此年輕漂亮的姑娘,是住在哪裡?」
「我?我住在山頂……」只聞鳳鳴答道,說話間,卻見她忽地一愣,趕緊抬頭看了看月色,隨即又蹲下身子,開始撿拾掉落滿地的水果,口中還不時念叨著:「糟了糟了,他快餓了……」
高清晰一愣,立時不解地問道:「姑娘,誰快餓了?莫非你是和別人一起居住的?」
鳴一邊急急忙忙地撿拾著地的水果,一邊說道:「還有我夫君……」
「原來如此啊!」見那鳳鳴姑娘並無惡意,高清晰心裡也放心了不少,這便快步走前去,便要幫助那鳳鳴姑娘將散落滿地的水果撿起來。誰知道不等他伸手將地的水果抓起一個來,鳳鳴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把便握住了高清晰的手臂……
高清晰一驚,不等發問,只聞那鳳鳴姑娘已然開口道:「這位姐姐,我家夫君的鼻子可靈了,若是被別人碰過的東西,他是不會吃的,所以還是讓我自己來撿……」
「呃,那好……」高清晰眨巴眨巴眼,立時站起了身來,心中暗暗琢磨道:「這世界,還有這麼奇怪的男人?鼻子靈到這份,這到底是男人,還是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