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高清晰一時語塞,當初在定遠關,師道麒以古神兵為將士們續命之事他自然不能說出去,即便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而且,當初師道麒的死確實不光彩,竟然為了得到鳳凰帝王的力量,險些殺害了自己人,他又怎能說出實情,敗壞了師道麒元帥的一世英名?
「怎麼?你無話可說了嗎?」蔡京又笑了笑,說話間朝著宋徽宗拱了拱手,繼續笑道:「皇,事情已經擺在了眼前,老臣之所以之前隱瞞不報,只為了能在大殿之與皇后娘娘對峙一番!他一個西域的野女,原本便出身神秘,我們早便不該如此信任他……」
高清晰雙眉緊鎖,如今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為好,要怪只怪他做事太過衝動,之前在戰場做的很多事情,確實都不合邏輯,不過,他確實也有難言之隱根本無法說出,因為即便說了,此時此刻也沒有人會相信……
正如鳳凰帝王之事,屠魔戰爭之事,連他自己當初都不敢相信,如今又如何順服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
「老太師,雖然你所說的不無道理,不過也全都是猜測而已……」此時只聞宋徽宗冷聲說道:「若是單憑猜測便要朕定皇后的罪名,又如何讓天下百姓心服口服?不管如何,邊關一役,是皇后為我大宋反敗為勝,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麼說來,皇是要證據對?」蔡京又笑了笑,隨即望向了站在身旁一直語的高俅高太尉。
只見高俅架著雙拐,正低著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高太尉,如今你也該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蔡京朝著高俅暗中一使顏色,而這微妙的舉動,卻還是沒能逃過高清晰的眼睛。
高清晰心中猛地一震,隱隱覺出一絲不對來……
此時只見高俅緩緩抬起頭來,望了望高清晰,又望向宋徽宗,沉聲說道:「皇,蔡京太師所說不假,皇后娘娘高清晰的確早已叛我大宋,老臣禽獸營軍師高俅願意作證……」
一聽這話,高清晰心中猛地一震,「老頭兒,你他大爺的說什麼呢?我可對你不薄,你說話可得憑良心,不能……」話說一半兒,高清晰卻忽地頓住,良心?高俅本來就是個沒良心的人……
高清晰忽然想起之前他自己反覆想過很多次的一句話來: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當初他強行將高俅老賊拉著跟自己一起出兵,只是怕蔡京與高俅合謀陷害自己,誰知道,這麼一番血雨腥風、出生入死下來,他竟然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真拿高俅當成自己禽獸營中的一員來了。事實證明,小家雀到頭來還是鬥不過老家賊,不是因為老家賊比他更聰明,而是因為對方更能隱忍……
想到這些,高清晰又低頭看了看早已被自己撕碎的滿地信紙碎片,心中猛地一驚,不由地又朝著高俅驚聲呼道:「老東西!當初我在葫蘆谷外殺了洪天壽之後,將士們從他身搜出了烈火營帥印,按照常理,楊志副元帥一直管理軍中瑣事,所以那帥印應該由他來保管!可他後來負了傷,便將一切事物都交給你這個軍師處理,所以烈火營帥印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你的手中!你個老傢伙,竟然暗中勾結蔡京,偽造信來陷害我!」
他並不是信口猜測,二十萬大軍一路長途跋涉,即將進京那幾天,高清晰確實頻繁看見信使從高俅帳中出入,當時高清晰還故意問過高俅一次,為何最近這麼多信往來,高俅說是快要回家了,所以多寫些信件囑咐家人一些家事。現在一想高清晰可算是明白了,原來回京的路,高俅正在與蔡京醞釀這起陰謀,陷害自己……
「皇后娘娘,我知道你帶我不薄,不過,老臣又怎能只圖眼前一時享樂,便置我大宋百年江山於不顧?」說話間,只見高俅猛地摔下雙拐,頓時「噗通」一聲跪在了殿,失聲痛哭道:「皇,老臣罪該萬死,險些因為蠅頭小利就辜負了您對老臣的一番重托呀!當初高清晰曾拚命拉攏我,要我歸附與他,老臣不從,他便每日折磨我,我這渾身傷痕,也正是被他所折磨出來的!皇,老臣為求一時平安,只能暫時順從,但心中所向,依舊是皇您啊……」
高清晰氣得臉色蒼白,此時再一看宋徽宗,也早已氣得五官扭曲成了一團,閉著眼睛也不說話……
望著高俅與蔡京二人那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高清晰恨不得馬就幻化出龍騎槍來,將二人接連刺死,可回頭一想,他不能那麼做,若是他現在幻化出武器來,那兩個奸臣一定會再為他加一條暗藏武器、意欲弒君的罪名,到時候只怕他更是解釋不清了……
「高清晰……」忽聞宋徽宗冷聲開口到:「連你自己的部下如今都指證你,你還有何話說?」只聞宋徽宗話音顫抖,顯然心中早已是怒不可遏。
「我……我沒話說……」高清晰立時歎了口氣,又說道:「我高清晰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這些小人誣陷!皇,若你自認是位明君,那麼高清晰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中,還請皇還我一個公道……」
「哼,你此話何意?」不等高清晰說完話,蔡京已然又厲聲喝道:「皇自然是位明君,否則在你眼裡,還是一位昏君不成?想必這就是你叛國投敵的目的……」
高清晰狠狠瞪了蔡京一眼,不再說話,論官場政治來說,他與這兩名大奸臣相比起來,自然是小巫見大巫,如今不管他說出什麼話來,意思都會馬被二人曲解,說的越多,反而越是解釋不清……
「皇!此人不能留啊!」說話間,蔡京立時也跪倒在高俅身旁,見蔡京一跪,滿朝文武隨即接連跪倒在地,齊聲朝著宋徽宗呼道:「皇,此人不能留!不能留啊……」
高清晰默不作聲,面對眼前這種情景,他早已是司空見慣,官官相護,阿諛拍馬,千百年來,這便是官場唯一的道理……
高清晰只覺自己不甘心,很不甘心,出生入死這麼久,賠了那麼多兄弟的性命,最終卻換來如此結果,任誰,誰又能甘心……
不過,如今不管朝堂這群.奸臣們說些什麼,他卻都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如一塊砧板的肥肉一般,任人宰割……
「皇,請您下令,將高清晰收押入獄!待到事情查明之後再做處理!」只聞高俅拱手說道:「而且,高清晰出證在外,早已為自己拉攏了一票勢力為他賣命!如今趁著那些人尚未扇動禽獸營大軍造反,還請皇速速下令,將其同黨全部捉拿,以免在京都引起禍端……」
「高俅!你好狠毒……」一聽這話,高清晰立時大怒,聽高俅這話,明顯是要將他與無碼、茫風等一群死黨一網打盡……
「傳朕口諭……」忽聞宋徽宗冷聲開口道:「今晚宮中設宴招待禽獸營眾將領,請營中將領如數到來,不得有誤……」
高清晰一愣,自然已經聽出了宋徽宗這話中之意,很明顯,這糊塗皇果然已經被這群.奸臣說動了心,已經打算對無碼兒等眾將領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