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百思注視著賈輝,楊劍目光炯炯,一字一頓道:「不是咱們,是你,大難臨頭。」
聽著楊劍的話,賈輝的神情瞬間呆滯,同樣看著楊劍,苦笑道:「沒錯,是我大難臨頭,現在真的沒有一點退路的。」
一旁沒有說話的張好人開口道:「眼下江浙的形勢依然三足鼎立,或者說你斧頭幫與江浙上層雖然穿一條褲子,總體實力也佔優,但是,這不足說明你就能戰勝天行集團,戰勝王切蕭,更何況,水柔和玉無霞還在後面盯著你,一旦你出現問題,江浙的大權恐怕就是易主……」
作為江浙斧頭幫的大哥,張好人自然能理解其中的厲害之處,如今一針見血的說出,讓賈輝緊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良久之後,想明白大哥二哥來這裡就是為自己出謀化劃的,賈輝心中鎮定些許,道:「大哥二哥,這件事情已然如此,還有補救的辦法嗎?」
張好人轉頭看向身邊的楊劍,兄弟情深,他們又怎麼能眼看著賈輝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歎了口氣,江浙如今已經出動部隊,而且和天行集團息息相關,咱們想要力挽狂瀾是不可能的,如今只能一點點的蠶食天行勢力。
蠶食?賈輝心中疑惑重重,以前對付天行集團實施的方略就是步步蠶食,其中對安然的打壓就是最好的體現。
可是,這正好讓天行集團精兵良將足以抱團,以精銳之師對付斧頭幫,這樣,雖然斧頭幫在人數上佔據優勢,偏偏又屢戰屢敗,再戰再敗。
看著賈輝的表情,楊劍找不到一點以往的自信,緩緩道:「你已經沒有自信了嗎?」
頓時,賈輝打個激靈,詫異道:「二哥,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你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的鬥志,想當年咱們如狼似虎精神哪裡去了,是,咱們暫時敗了,還有些一敗塗地的感覺,但是,別忘記,你也是個爺們,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使死也要站著的爺們。」楊劍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這話更是如同晨鐘幕鼓般在賈輝耳邊迴盪,噬血的種子在這瞬間被楊劍催發。
「二哥,我知道了,我尚且如此,就莫說下面的兄弟們了,都是男人,天行的幫眾能夠置生死於肚外,咱們何償不可,男人流血不流淚,即使死,也要讓對方付出慘重代價。」本來胸中的抑鬱之氣隨著這番話一吐而出。
一旁的張好人看著賈輝暗暗點頭。
「嗯,這就對了,記住形勢上咱們處在劣勢,但是人數上咱們處在絕對的優勢,江浙咱們有近十萬兄弟,而天行集團往死裡說也就一萬五,相比之下,咱們還沒有自信嗎?」楊劍嘴角掛著一抹邪異的笑容,彷彿能看到江浙到處烽火連天起,到處充斥著撕殺聲,到處都是慘叫聲與嚎叫聲。
到時,江浙必然風雲齊動,天行集團和斧頭幫到底誰強誰弱,一戰即可知曉。
然,現在不是大決戰的時候,楊劍甚至可以肯定,江浙一戰如果不是無聲無息的結束,就會像當年的s市一樣,百里長街血戰到底,是生是死,誰都不可以預測。
「二哥還有什麼要叮囑我的嗎?」賈輝知道楊劍的話遠沒有說完,這位斧頭幫的智囊走三,足以讓自己避免很多錯誤。
沉吟一會兒,楊劍接過張好人遞過來的白開水,小口喝了一點『,接著道:「你的打算吧。」
似乎想到楊劍會這麼問,吞嚥口吐沫,賈輝道:「眼下大勢對天行集團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絕對有利,但是對咱們也不是沒有利用之處,錢飛敗退,清明會還是留下一部分殘兵,咱們可以在這部分人身上做足文章。」
歎息一聲,楊劍自然知道賈輝是怎麼想的,錢飛敗退,王蕭自然不會這些殘兵成為後顧之憂,出兵征討是自然的事情。
在座的三個人更加知道,一旦清明會的這些殘兵被消滅,到時天行集團的矛盾肯定大指江浙斧頭幫。
「你的部署吧。」小口的喝著水,微著頭的楊劍沒有看賈輝。
恢復自信的賈輝眼中閃著精光,腰桿筆直,自然而然的挺起胸堂,道:「清明會的幫眾多數分佈在江浙北城,至於南城的則不足為慮,所以,天行集團要想消滅清明會的佘孽,必定要在北城與之一決雌雄,而江浙北城又不是咱們的勢力範圍,所以,真想動手,就要幫助清明會的幫眾,最少在暗中幫助他們。」
喝著水,楊劍聽得很認真,道:「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如今之計是要恢復兄弟們的信心。」
張好人和賈輝深以為是的點頭,與天行集團的爭鬥中,斧頭幫幾乎處在絕對的弱勢,長此往,幫將不幫,更不用說手下兄弟們的戰鬥力。
「清明會在江浙消亡是必然的事情,我擔心的是以後的事情。」賈輝重新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燃。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步。」楊劍緩緩的說著,心中的篤定讓人安心。
「老二,在輝子面前就不用裝深沉了,把咱們計劃好的事情吧。」張好人抽著煙,顯然,雖然金盆洗衣手,但是他卻無法真正的放下斧頭幫。
咧了咧嘴,楊劍自然道:「不是我裝高深,也不是要扯大旗做虎皮,現在說出來,只會給他壓力罷了。」
賈輝本來豁然開朗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語氣不變道:「二哥,有事直說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突然,楊劍目光如劍的注視著賈輝,道:「你知道慕容若冰來了江浙嗎?」
「剛得到消息。」賈輝腦子有些混亂。
點點頭,楊劍緩緩道:「作為越南黑幫的老大,慕容若冰在清明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可以這麼說,雖然她不能讓錢飛達到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地步,卻足以威脅清明會的存亡,間接的就會影響中原的地下格局。」
賈輝聽著很認真,一直注視著楊劍,接著道:「慕容若冰已經和天行集團穿一條褲子了嗎?」
幽幽的歎息著,楊劍玩味道:「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慕容若冰想要跟天行集團穿一條褲子,似乎王蕭不太同意,又似乎雙方有種約定,這一點咱們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必要的時候越南黑幫會因為慕容若冰毫不猶豫的幫助天行集團。」
「也就是說咱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清明會而是天行集團,而天行集團已經成長為足以影響到整個斧頭幫的存在嗎?」賈輝的語速有些快,甚是激動。
天行集團的成長整個中原道上的人都看在眼裡,如今,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成長到逐鹿中原的地步,足以讓任何人感覺到驚駭。
正應了一句老話,春風不覺曉啊!
「咱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想到這些,賈輝有些惆悵的問道。
冷哼一聲,楊劍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不悅道:「這本不該是咱們應該考慮的問題,s市方面對這些問題無動於衷,皇帝不急,太監急有用嗎?」
「二弟,你也不要意氣用事,柿方面好像直接聽令於某位大老,百里南也不是自由之身。」張好人壓低聲音說出憋在心裡幾年的話。
「大哥,你是說咱們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社會團體?」賈輝不禁的皺起眉頭。
「社會團體?」張好人不禁冷笑連連,繼續小聲道:「如果我和老二猜得不錯,此時的百里南必然焦頭爛額比你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若有所思的賈輝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什麼,偏偏又抓不到。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既然身為斧頭幫眾,上邊看不到或者看到又不能為之的事情,咱們就要早做打算。」楊劍的聲音很是沉重,甚至帶著消極的態度。
「二哥……」賈輝心中大驚,下意識道,「斧頭幫要覆滅嗎?」
「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反正我和你二哥不看好斧頭幫的發展,這麼多年來,斧頭幫到了一個極大的瓶頸,而百里南斂財之道竟然來自於毒品和軍火,這兩樣東西在中原絕對是禁止的,所以,斧頭幫現在就是一艘滿是創傷的巨輪,早有一天會有更大的風浪撲來。」張好人臉上的肉輕輕的抖動著,顯然心情是激動的。
必竟,他也是曾伴隨著斧頭幫成長二十餘年。
在座的三個人都知道這道颶風是誰,如果天行集團不妖折,或者說出現大的變故,清明會必滅,到時斧頭幫又將有何招應對。
到時,斧頭幫五大堂主又能有什麼辦法能將天行集團扼殺。
果然,楊劍和張好人說出這些,賈輝的心情更加的沉重,兩位大哥都不看好斧頭幫的前景,斧頭幫又能好到哪裡去。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天行集團要走到這一步需要漫長的時間,最起碼王蕭要蕩平江浙咱們不能無動於衷。」楊劍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似是老邁的彈簧。
無奈的笑了笑,賈輝道:「大哥二哥,聽了你們的言論,我對斧頭幫的前途不擔憂是假的,壓力啊……」
「你完全可以不用承擔壓力,不要忘記,水柔還在江浙。」楊劍話鋒一轉,引到水柔的身上。
「她?」賈輝撇撇嘴,道,「一個娘們,看起來像妖怪,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咱們的控制權。」
「不要這個娘們,她可不是靠松褲腰帶吃飯的。」說到水柔,張好人眼中還是帶著敬佩之色,一個女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