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眉心處冰冷,冷到骨髓的感覺,三哥第一次離死亡如此的近距離。
此時,他的心中沒有恐懼,更沒有那種戰戰兢兢的恐慌感,坦然的睜開眼睛,目光如水的注視著距離自己不過一指的一抹幽藍。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加入天行集團。」王蕭的聲音也變得冰冷無比,誰都不會否認,只要三哥的回答是否定的,藍月唐刀會毫不客氣的落下。
到時,血流五步,伏屍一具,倒下的只是一個人而已,對天行集團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三哥。」三哥身後的十九人看到他受制於王蕭,心裡頗感焦急,偏偏又束手無策,心裡的想法表現在他們不由自主的前一步,卻懾於王蕭,不敢再有絲毫的異動。
「下刀。」三哥輕輕的閉眼睛,從小到大,他受的教育就是一夫不侍二主,如今,要他背判玉無霞是斷然不可能的,這個時候的他,選擇了一死亡。
「三哥……」十九個的聲音帶著哭腔,再次齊齊的前一步,他們還抱著最後的期望,期望王蕭手中的藍月唐刀不要下手。
「噗……」血流五步,三哥急促的喘息幾下,白眼一翻,閉眼睛,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滾熱的鮮血流出來,卻是無動於衷。
對於三哥身迸發出來的鮮血,王蕭沒有閃躲任由其噴在自己的臉,這種溫熱的感覺帶著腥氣,讓人的心更加的沉寂下來。
「你……」十九人氣急,下意識的指著王蕭,狀若風狂,頃刻間舉著大砍刀衝向王蕭。
與此同時,余飛、任長平也沒有閒著,帶著一拔兄弟們舉著開山刀也衝了來。
「砰砰砰……」激盪的金屬交鳴聲,道道的悶哼聲。
一抹幽藍的光芒隨著王蕭在十九個人中左突右刺,每每揮刀之際,都伴隨著一抹血光揮灑而出,一時間,整個別墅區的東面,血流滿地,血腥瀰漫,不時的揚起淡淡唉嚎聲。
十九個人,死去十八個人,無聲無息的躺在地,唯一還在動的是流血,還是溫著的,不斷涼確的鮮血。
哇的一聲,僅存的這個人在地不顧渾身的抽搐,更沒有理會不斷流出來的鮮血,他哭了,真的哭了,不是因為痛入骨髓的疼痛,也不是因為即將死去,只是因為生死兄弟們死了,在他之前死了。
悶哼一聲,這個人用盡最後力量,揮刀自盡,閃亮的大砍在燈光下插在這個人的胸口,同時,微風吹過,涼意襲人,大砍刀在微風下左右搖擺著。
踏著堅定的步伐,王蕭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悲憫之情,天行逆天的道路必然充滿種種的險阻,叫作三哥的青年只不過是三千弱水中的一瓢而已,不是開始一瓢,也絕對不是最後一瓢。
出來混得,總是要還的,今天就是三哥要還的日子。
王蕭走的堅定,說的也是毅然,「他是條漢子,按兄弟的歸格葬了。」
看著王蕭消瘦的背影,余飛沒有說話,示意後面跟來的兄弟們按照蕭哥的話辦,而且現在就辦。
天行的兄弟們仁義,兩軍相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互不留情,事後,即使在用人之際,依然有四十名天行的兄弟們抬著三哥等二十人離開別墅,消失在夜色中。
王蕭向別墅內走去,余飛也沒有停下來,這個時候,特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不可能讓蕭哥孤身犯險。
此時,坐在別墅裡的玉無霞心裡空落落的,感覺突然失去了什麼,說出不出來,又想不到,更加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這只是女人的一種直覺而已,十分的難受。
靜靜的喝著一杯剛沖的咖啡,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咖啡高溫,極其自然的喝下去。
「王蕭還會來嗎?」賈輝問了一個極其沒有營養的話題。
玉無霞依然喝著咖啡,反問道:「你認識三哥能擋住王蕭嗎?」
略微猶豫,賈輝沒有急著說話,他對三哥的身手並不瞭解,按理說,王蕭也算是國術中的高手了,平常人難以對付的,但是這個三哥得到玉無霞的器重,必然也是身手了得,聯想到之前的事情,賈輝恍乎道:「這個時候,他該敗了?」
突然,玉無霞的心中那絲不快更加的明顯了,她知道心痛的由來了,心中的那絲失落來自於三哥,難道他真的像賈輝的說這樣,敗了,而且死了,為什麼今天的痛感會如此的明顯。
想著這些,玉無霞的嘴角不經意間透著陰寒的笑容。
賈輝沒有看到,而是擔心的站起來,走向別墅外。
他知道今天的王蕭肯定不會讓今夜變得安寧下來,所以,別墅外,三百斧頭幫眾沒有一人睡覺,全部守在外面。
這些人,來之前都是得到過承諾的,同時也領到相應的金錢,二十萬的安家費。
此時,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冷冷的注視著外面,他們在看一個人,一個半邊身子被鮮血染紅的人。
正是他的到來,讓這裡清新的空氣多了分難聞的血腥味。
剛出門的賈輝沒有看到這半個血人,當他來到前面的時候,與王蕭相隔不過五米之距。
兩個人,四目相對,互相凝視著對方。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你想怎麼樣?」沒有以往的強勢,賈輝現在無心戀戰,心裡只想過了今晚如何都是返回江浙。
或許是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目光堅定的兄弟們,不安的心有了些許的安寧。
握著藍月唐刀,鮮血正在刀刃匯聚著,慢慢聚成一個個的血滴,最後滾落在地。
「想怎麼樣,要你命。」猖狂的回答。
此時,王蕭的冰冷激起了對方身後三百漢子的血性,斧頭在手,是黑斧,每個人看起來都煞氣騰騰的,冰冷的目光盯著王蕭。
只待賈輝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瘋狂的衝出來,衝向王蕭,甚至不計生死。
賈輝的目光看向遠處,余飛及身後的天行兄弟們讓他的心又沉重了幾分。
他知道,站在神壇之的人被稱為神,走下神壇之的神被稱為人,身後的兄弟們只能用一次,一次過後,他們的震懾力將徹底的消失。
所以,賈輝不想在這個時候用他最大的倚靠。
「三哥死了?」賈輝的聲音冷下來,很平靜,像是在問一件普通的事情。
「你以為呢?」對於這條漢子,王蕭還是很欽佩的,如果他當真加盟了天行集團,在王蕭的印象中也會減弱三分。
「看來是死了。」賈輝呢喃著,陰冷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要死也有玉無霞陪著,不至於做個孤魂野鬼,他是這樣想的,卻沒有要死的意思。
一揮手,賈輝爆喝一聲,道:「殺。」
賈輝的聲音很大,穿透力很強,更是直接震懾著人的靈魂。
王蕭不為所動,單手握刀,凝視著沒有前一步的賈輝,並向其伸了個中指。
三百斧頭幫精銳帶著呼嘯的氣勢,揮舞著鋼猛沉重的斧子,殺向王蕭和王蕭身後不遠的天行兄弟們。
他們是江浙中少數沒有與天行兄弟們交手的斧頭幫眾,聽其他人把天行集團的兄弟們形容的神乎其神,都是帶把的爺們,憑什麼人家成了傳說,自己混的一無事處。
骨子裡,這些有些能耐的斧頭幫眾對天行的兄弟們就有些不認同,也正是無知,造成現在的無畏,他們在沖,不顧一切的沖,至於目的,有些複雜了。
賈輝看到兄弟們從身邊衝過去,緊張的心逐漸淡定下來,他知道二哥不可能給他一些蝦兵蟹將,更不可能將他的生死置之杜外。
王蕭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樣站在原地,血依然在流,只是,這一次換成了斧頭幫眾。
賈輝甚至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一名衝在最前面,高舉著斧頭幫的斧頭幫眾就頓時石化了,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低頭看著頸間的藍月唐刀,廢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吐出一個字來。
王蕭拔刀,鮮血四濺,這一次,鮮血沒有再噴灑在他的身。
藍月唐在王蕭身前劃過一道半弧形,藍紅二光伴隨左右,燈光之下,看起來甚是妖艷。
極速對撞,幾乎像是敲鑼打鼓的聲音,這一次,沒有人倒下。
幾滴鮮血滴在地,快速的消溶,七八位斧頭幫眾接連倒退,有些止不住的意思。
一刀驚魂,渾身冒出冷汗,他們現在知道王蕭到底有多麼恐怖。
直至後面的人頂來,最先交手的這些人才止住頹勢。
天行的兄弟如同群狼,斧頭幫眾則是下山的猛虎,一時間,半斤八兩不相下。
賈輝看著如此情況,緊張的心再次平靜下來,雖然不是長久之際,保得一時的安全也讓人慰藉了。
看著王蕭手中那抹妖艷的藍光,幾乎出手就會鮮血,與其過招的兄弟們不死也是重傷。
賈輝赫然發現,幾日不見的王蕭似乎更佳厲害了。
一個可是的對手,帶著這樣的思想,賈輝回到別墅內,看著依然在喝咖啡的玉無霞,道:「王蕭來了,還帶了手下。」
「我不是聾子。」玉無霞沒有好氣的說道。
王蕭到了這裡,代表著三哥死了,三哥的為人她是知道的,根本不相信三哥會投身天行集團。
而以王蕭的性格,能夠威脅到天行集團的人,最好的辦法是他們的威脅消失在萌芽之中。
玉齒緊閉,發出患咯吱的聲音,背對著賈輝的玉無霞面色猙獰,彷彿在做一個極為難幫的決定。
王蕭在外面大殺四方,玉無霞怒了,她要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