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回到尋仙賓館對面的另一條街,隨即下車,看著不斷後退的手下,不禁一陣頭大,更加火大。
「媽的」尹安暗罵一聲,拽過一個剛剛退到自己身邊的人,凝視著他,道,「怎麼回事?」
被拖過來的警察打了個激靈,發現是去而復返的尹安,安定下來,站直了,道:「局長,我們的子彈不夠了,那些人是瘋子,全部瘋了。」
尹安鬆開那人的衣領,他也看得到,這些人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居然如此猛烈的衝擊警察隊伍,三千警察根本敵擋不住一萬多人的衝擊。
五千軍人,剩坐著解放牌卡車,在尹安剛到達這裡的時候,也來到這裡,迅速的跳下車,每個人都穿著迷彩服,極為秩序的向前衝去,看也未看退下來的警察,在他們的眼中,雖然他們的職責一樣,伸手、地位卻完全不一樣。
五千軍人,完全衝到前面,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刀,軍用刺刀,當然還有上膛的槍。
一個軍官走到尹安面前,他的軍銜應該是大校的樣子,直視著尹安,敬了個軍禮,正色道:「現在要攻擊嗎?」
尹安點頭稱是,靜靜注視著這些軍人的背影,退下來的警察沒有再退後一步,同樣靜靜的注視著衝上前去的軍人。
大約十分鐘,五千軍人成梯隊型,擋住整條街,每個人都冷冷的注視著衝上來的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每個人手中的槍都緊緊的握著,兩隻手青筋暴跳,靜靜站著,他們得到的命令,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不得開槍。
他們在等,等一個雷霆一擊的機會,這些人,雖然能擊退警察,在他們的眼睛裡,連雜牌軍都不算,搏鬥,除了勇氣還有技巧,這些人充其量也只是一時之勇的流氓而已。
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越來越近了,每個人都舉著砍刀和斧頭,每個人眼睛都血紅著,在他們的眼中,根本認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唯一的念頭沖。
黑夜,雨點砸向地面上,濺起片片的血花。
「殺。」站在最前面的五十名軍人猛得爆喝一聲,浩蕩的聲音蓋過天空中的悶雷,如果平地悶雷一樣,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刀進刀出,正應了那句老話,不服嗎,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誰更吊。
軍隊的刺刀和平時用的砍刀還有一些區別,每把刀上,兩面都帶著沉沉的血糟,幾乎每一把刺刀都刺進清明會和斧頭幫幫眾的心口,大量的鮮血順著血糟噴發而出。
清明會和斧頭幫衝在最前面的人,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快速的倒在地上,同伴踏著自己的屍體再次衝上去。
血腥才剛剛開始,殺戮才剛剛上演,這是一場不計後果的撕殺,亦或者是屠殺,沒有一個擔憂自己的生命,生命無價在這裡成了一個最可笑的笑話。
只是,無價的生命,無聲無息的死在冰冷的刺刀下,只有在死的那一霎那,才感覺到那麼一丁點的恐懼。
軍人在旅行著他們的天職,簡單的殺戮,腥風血雨,他們依然不為所動,有時候,鮮血也可以激發男人的血性。
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瘋了,無所故忌的衝向軍人們,此時,軍人和他們一般無二,他們要將軍人干倒,干死,干挺。
螳臂當車或許是對自己自不量力的體現,不過殺紅眼的人們,根本主沒有思考,鮮血只會讓他們更加的瘋狂,大腦充血,整個人異常的狂爆。
每一個軍人都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他們眼裡,這些人只是些炮灰而已,鋼鐵般的防守,無休止的進攻,像是在演習一般。
地面上,血流成河,屍堆如山,甚至有些人被倒下的屍體絆倒,沒有來得趴起來,被後面衝上來的人踩在地上,生生的踩死。
聲嘶力竭的喊叫,痛苦的唉嚎,每個人都在臨死前,感受著血的可怕,傷的痛骨,每個都後悔了,妻兒、父母,自己成了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賣嗎,自己的一時衝動,造成了他們的傷心、他們的難過,衝動是魔鬼,把自己拉向地獄的魔鬼。
後來人還在前仆後繼著,每個人都在經歷著同樣的過程,每個人都在用鮮血染著大街,夜風吹過,格外的寒冷,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軍人也是人,也有累的時候,短短十分鐘,最前面的軍人已經換了十波了,如同潮水一般的攻擊,似乎沒有枯竭之時。
「殺。」尹安怒了,真正的怒了,這些人簡直反了,造反了,攻擊了警察,居然還攻擊部隊,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幹什麼,連聲的爆喝著。
「噠噠噠噠噠」衝鋒鎗的聲音頓時讓許多人的頭腦清醒了許多,血紅的雙眸看著迷彩服。
媽的,部隊來了,我都做了些什麼,我他媽的和軍隊對抗了。氣勢一阻,頓時有更多的人清醒過來,每個人都開始害怕,與部隊發生衝突,等於與國家發生衝突,法律,萬惡的法律,自己就是九命之貓也活命的道理了,媽的,拼了
「殺啊」數十人突然大聲喝著,他們渾身盡濕,有雨水,有血水,渾身粘粘的,整個人毅然的衝向部隊。
被部隊制服自己大不了一死,萬一衝去了,人海茫茫,誰還認得誰啊。l6
現實是殘酷的,也是不願意人讓回想的,幾十人,一隻腳踏在半空,整個動作定格了,直直的倒在地上。
「噠噠噠」急促而又凌亂的衝鋒鎗再次衝擊著人們的神經,考驗著人們的承受能力。
軍人們慢慢的壓近了,殺不是最終問題的解決辦法,萬多人,即使殺,能殺得完嗎,即使殺完了,處理屍體也會費很大的人力物力。
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害怕了,手中的砍刀和斧頭也垂下來,他們也在後退著,不斷的後退著,血色的雙眸中透著驚恐,甚至清明會和斧頭幫的人對視一眼,都不在仇殺,只有後退才能暫時保住性命。
軍人們現在就像坦克一樣,瘋狂的推進著,鋼鐵之師根本不懼泥巴牆,軍人們手中的槍持在胸前,一步步的前進著。
王蕭依然站在尋仙賓館的台階上,整個人顫抖著,手中的藍月唐刀卻速度不減,甚至更加的凌厲,這就是血性,血性的蜇服,人體潛能得到極大開發。
黑組的兄弟每個人身體都顫抖著,甚至大半人受了不嚴重的傷,每個人都在撕殺著。
越南無雙帶來的人也有些疲憊了,再強壯的人也有累的時候,孫悟空還能被如來的五指山壓住,何況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
「衝出去。」越南無雙第二次說話,語氣有些冰冷。
王蕭直接搖頭,刀起刀落,一顆頭滾落地上,氣喘道:「不行。」
其實以黑組兄弟的實力,完全可以衝出去,雖然會以受佃為代價,不過,弗郎西斯或許會隕命,那之前的行動就白費了。
楊家強一直在尋仙賓館內,手中黑色的手槍,一直握在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中的槍已經填滿子彈,他在等,一個可以給他的機會,優秀的槍手總能找到最合適開槍的機會。
弗朗西斯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早在江浙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搏殺的慘烈,今天更甚,天行的兄弟們沒有一個後退,這足以讓一個男人感動,他眼中滿含淚水,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朝著最前面的黑組兄弟不斷的磕著頭。
兄弟無聲,心有愧疚,卻幫不上忙,這就是弗朗西斯式的無奈吧。
楊家強一直守在弗朗西斯的旁邊,兩分鐘後,伸手將弗朗西斯提起來,淡淡道:「放心吧,死不了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男人真的不能哭嗎?弗朗西斯哭了,而且哭得稀里華啦。
一切都在僵持著,天行的人,越南黑幫的人,甚至清明會、斧頭幫的人,都在堅持,這真的是一場不計後果的比拚。
任長平和肥海帶著近萬名的天行兄弟,一路疾馳,每個人都十分的壓抑,異常的著急,卻沒有人打破沉靜,來得急嗎,卻S市,要整整一天時間啊,即使現在超速行駛,也要大半天的時間,接近一天的時間。
長龍般的車隊,瘋狂的疾馳著,像是飆車一般,卻沒有超車現像的發生。
百里南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嘴裡叼著一支煙,他的對面坐著水柔。
今天水柔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針織衫,在這個雨天的晚上,保暖程度剛剛好,玲瓏妖嬈的身材,在緊身的外套下,憑添幾分誘惑,淡紫的顏色,給她增加幾分貴氣。
水柔纖纖玉手伸在鼻子前,輕輕的扇動著,這已經是百里南抽得第七支煙了,嗆人的煙味讓她頗為不適,卻也沒有開口阻止。
「有些失控了嗎?」水柔輕柔的聲音,讓她看起來比較柔弱,可是如果你真把他當成一個柔弱的女人,那你就死定了,死無藏身之地。
百里南深吸一口煙,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頹然,卻反常的笑了,笑得很開心,吐出濃郁的煙霧,手捂著胸口咳嗽幾聲,道:「失控了是真的,同樣,王蕭也深陷其中,王蕭死了,天行用不了一年就能瓦解。」
事情確實像百里南說的這樣,王蕭如果死了,天行的末日也就到了,因為王蕭是天行的靈魂所在,皮之不存,毛之嫣附,植物人活過來的機會是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