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霧濃;
圓月在濃霧中,月色漸漸朦朧,東方出現了啟明星,天色將亮;
天亮並不代表問題就能解決,神秘的黑衣組織也不會因為天亮就遁身而去,這裡本就是荒野,平時根本難見人蹤,所以他們在此行事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雙方仍然僵持不下,葉飛三人沒有辦法出來,盲魂、杜殺等人也沒有辦法攻入陣中;不過,相對於盲魂等人來說,他們這邊仍然佔據著絕對的優勢,雖然他們暫時無法破陣,但是他們相信,只要小公子一來,此陣必能應刃而解;
小公子行事雖然偏激乖戾,邪氣凜然,但是誰都不能否認,他的確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更何況小公子也絕對不會只身前來,與他同行的,必定還有組織裡大批的神秘高手;
高手並不一定單指那些武功高強的人物,奇門遁甲,陰陽八卦,甚至是下五門,只要一個人在某個領域做出了了不起的成績,都可以被稱其為高手,甚至就連撿垃圾、收破爛,只要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能為人所不能,那麼,這個人就可以被稱其為高手;
盲魂相信,小公子帶來的人物中,必定有各種各樣的高手,因為小公子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用人從來不分正邪對錯,只要他覺得好,這個人對他有用,他就一定會用盡辦法將這個人收攏在身邊,所以他的身邊,幾乎有著各門各類,各種各樣的奇人異士,只要能想到的,沒有他沒有的;
只不過小公子行事一向匪夷所思,甚至可以用胡鬧來形容,本來有些很是簡單的事情,他卻隨興施為,常常把事情搞的亂七八糟,不成模樣;當然,這並非是小公子太過無能,而是他過於任性,他只求在行事中尋找樂趣,至於事情的結果,他一向不怎麼看重,這也是一開始盲魂和杜殺在得知主人派小公子來接應此事時,所表現出來的驚疑難信的原因;
上帝之眼對主人來說無比的重要,他又怎麼可能會冒著事情被搞砸的風險,派小公子前來呢?儘管小公子是主人的親生兒子;
不過,作為主人的下屬,他們完全沒有資格去揣摩和妄斷主人的用意,在他們的心目中,主人的心機和謀策是天下無雙的,他們兩個人的智力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主人的半分,他們所能做的,只能領命行事,因為主人既然這樣安排,必定深有用意;
所以現在盲魂和杜殺等人的職責看起來就非常的簡單,只要一直將葉飛三人困在陣中,等到小公子前來接應,穩妥的交接之後,就是他們最大的勝利,而他們心中也非常的有信心能擔負這份職責,血手組成員本來就是一等一的殺手,再加上他們兩個首腦人物親臨此地,難道還困不住區區幾個只靠佈陣自保之人嗎?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們也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
天已濛濛亮,拂曉的空氣透著澈爽的清新,同時也帶著絲絲的涼意;
這時,東方遠遠出來一陣悠揚的樂聲,抑揚頓挫,悅耳動心,有如游絲隨風飄蕩,連綿不絕,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只是樂聲雖美,但畢竟來的突兀,在這無人的曠野之中,本不該有人來此奏樂,並且細聽樂聲之處,其中五音俱全,也絕對不是一人所為;
「難道是小公子到了?」杜殺咦聲道;「小公子什麼時候又喜歡上了音樂?」
「絕對不是!」盲魂眉頭微微皺起,「從我們收到消息再放出信號,期間只不過才幾十分鐘而已,其間路途卻是遙遠,小公子不可能來的這麼快!他至快也要等到今天下午才能趕到。」
盲魂的臉上隱有憂色,本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短短時間之內卻發生了連番變故,現在既已將葉飛等人牢牢困住,也算是比較圓滿的結局,當此情形下,他實在不希望再有什麼意外情況的發生;
「但願不要有人來破壞我們的計劃」
只不過事情顯然不能像盲魂期望的那樣,此刻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了殺伐呵斥之聲;
「來的這麼快!」杜殺吃了一驚,此時的殺伐之聲顯然是自己派出的外圍防禦與來犯之敵衝突起來,細聽去,來犯之敵似乎還不止一人;
「此時的來犯之敵應該還不是正主!」
盲魂神情凝重,他聽得出那陣悠揚的樂聲仍在繼續,並且距離殺伐之處還有明顯的一段距離,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應該是同一股勢力,但卻只不過是對方前鋒一類的人物;又或者是片刻之間變生匪測,又出現了第四股不明的勢力;
盲魂實在不希望是第二種情況,因為現在的形勢已夠亂,他寧願來的人都是同一股勢力,那樣應付起來還簡單一些;
遠處急速閃過來一條黑影,片刻之間就已來到眼前,杜殺當然認識這個人,是自己的手下血手十四號;
血手十四號平時沉穩幹練,尤其是他的刀,既穩且快,握住刀的一雙手更是如精鋼一般堅毅,只是現在,他的手竟軟軟的垂了下來,竟然像是骨折了,他手上的刀也早已不見,身上的黑衣更是闌珊破爛,有幾處還露著黑黝黝的肌肉,卻已經瘀腫;
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給狠狠的暴揍了一頓,只有他的眼睛還是像往常一樣漠然冷酷,血手組的殺手都是這般的眼神;
「外圍遭遇不明勢力的強襲,對方共有四人,身著金黃色服飾,實力強勁,我方三死十一傷,血手二號正率領眾兄弟奮力抵禦,只是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血手十四號垂首向杜殺匯報著外圍的情形;
「什麼?!三死十一傷?!」杜殺大吃一驚,這麼一來就等於是負責守禦外圍的血手殺手全部受創,除了死的就是傷的,而對方卻只有四個人,四對十五竟然還穩佔上風?!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實力也太強了!
杜殺對自己手下的實力非常清楚,他不相信在自己的十五名手下聯手防禦之下,仍然有人能夠重創他們,他當然心中震驚;
「不用守外圍了,讓他們都退回來!」盲魂突然厲聲喝道,現在當然不是震驚的時候,而是要盡全力保存實力,兵合一處與對方抗衡;只是想到那四個金衫人的強大之處,以及不遠處有樂聲傳來的位置,盲魂的神色更加凝重;
杜殺仰天長嘯,聲音既快且疾,嘯聲不絕中,負責守禦外圍的黑衣殺手全速退回,但是就這麼片刻間,黑衣殺手退回來的人數卻只有六個;
杜殺神情巨震,難道這一會兒之間,其餘的人都被對方殺死了!
答案當然是一定的,因為手下絕對不會違執他的命令,別說現在身處劣勢,就算是百分之百的必勝之勢,杜殺一聲令下之後,眾黑衣殺手也必定會應聲而回;現在十四個人只回來六個,情況當然不言自明;
杜殺牙齒咬的吱吱作響,目光有如針芒,緊盯著手下退回的方向,他想看看對方那四名身著金黃色衣衫的人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物;
沒有人追來,退回來的黑衣殺手身後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難道對方並不打算追殺過來?
杜殺目注退回來的幾名手下,血手二號明白他的意思,開口稟報道:「對方就在不遠處,正緩緩而來。」
「緩緩而來?」杜殺皺了皺眉頭:「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血手二號應聲道:「他們是要從這條路上經過」
這只是他根據當時的情況做出來的判斷,也是唯一的判斷,當時他率領一眾殺手在外圍防禦的時候,見東方緩緩走來幾條金黃色的身影,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但仍然目中無人的繼續往前走著,也不說話;
血手二號等人平時也是這副脾氣,他們當然不會相讓,其中一名黑衣殺手厲聲警告對方,只要再向前一步,立殺無赦;
但對方就像聾子一般不為所動,繼續緩緩的向前走著,近前時才有一名金衫人沉聲緩緩道:「阻路者死!」他的聲音雄渾而沉重,但是神情平靜,沒有一絲霸氣,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道明一條真理,他說阻路者死,阻路者就必死無疑!
黑衣殺手不可能後退避開,幾名金衫人也同樣毫不停留的緩緩前行,雙方再沒有一句廢話,殺氣漸漸濃重,然後,雙方就開始短兵相接;
這就是雙方起衝突的過程,血手二號匯報之後,盲魂和杜殺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也更加強烈;他們自從加入組織以來,還從沒受過這種氣,所以不管如何,他們都已經打定主意,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手下雖然不是金衫人的對手,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兩人也不是對手,盲魂和杜殺的實力,比那些黑衣手下要高出數倍;
金黃色的身影終於出現了,一共有四名,正踏著黎明的朝曦,從東方緩步而來,他們平行排成一行,個個魁梧雄壯,身高也相差無幾,一身金黃色的衣衫,腰身各自紮著一條銀色絲帶,最顯眼的是他們的胸前,一個用黑絲線串起來繡成的圓圈,圓圈裡同樣是用黑絲線繡成的一個楷體大字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