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長大了,她學會了思考,事後,她就像個剛哭過鼻子的小孩子一樣,無論諾斯怎麼勸,都不肯再走出「家門」,暴露在人們的視線裡。
自卑。
小孩子們也許是因為眼角的紅潤,怕被外人看見自己的糗態,怕被外人發現自己曾懦弱的哭泣過,而潘多拉卻是自卑,沒有血肉的自卑……
諾斯如今有二種選擇,第一種就是求助於神祇,不過這種方式,呃……不提也罷。
第二種,就是當他死靈的等階達到14階的時候,可以學會並施展「轉化術」,雖然它原本的作用,是將法師轉化成巫妖,不過諾斯相信,只要經過一番修改和研究,應該能將效果逆轉的。
「14階死靈法師,真遙遠……」諾斯喃語了一句,瞧了眼正撅著小嘴的潘多拉,又看了眼正偷笑的薇拉,最終將視線,投向了最遠處,因好奇而來觀戰的巴道夫。
巴道夫和諾斯之間,一直都保持著平等關係,對於潘多拉掠奪了他所有的骷髏,雖心有不怨,卻也並沒有說什麼,當得知諾斯將率領骷髏大軍,圍殲一支盜賊團後,便跟著來瞧熱鬧了。
對於十多年前便已心如死灰的巴道夫來說,外界的一切事情,都與自己無關,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出手,更沒有參戰,就那麼靜靜的做壁上觀……
「十二階的亡靈法師,距離十四階的死靈法師,也不算太遠吧,如果被我調.教一番……」諾斯在心底思索了一番,隨即便抬起頭,很詭異的問道……
「你想復活你的妻子嗎?」
一句話,如浩然大波,瞬間打破了巴道夫內心中,幾十年的平靜,更是激動的他蒼老的臉,都紅潤了起來……
「想、想!」巴道夫哆嗦著嘴唇說道,他滿臉的不可思議,畢竟這七年時間,他一直都在研究復活術,可越是對亡靈法術加深瞭解,越是讓他感到絕望……
可眼前神秘少年的話,卻猶如黑晝中突然冉冉升起恆日,重新給予了他希望!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得到的同時,往往寓意著付出,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來換取妻子的復活?」諾斯輕輕的說著,也顯得很隨意,可聲音中卻彷彿透著魔力,讓巴道夫幾乎甘願瘋狂的魔力!
「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靈魂!!!」巴道夫毫不猶豫的說道,並忐忑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諾斯看了眼這個滿臉皺紋的亡靈魔導師,這個雙手都在顫抖的老者,很懷疑,他會不會突然心肌梗塞而死……
當然,諾斯很希望能收下對方的靈魂,給對方丟上那麼一張「主奴」或是「主僕」契約,不過對方12階的實力,貌似有點太強了。
事實上,所有的契約,都是強者用來控制弱者的,如果「奴」方,比「主」方還強,那就很可能單方面撕毀契約,甚至產生反噬的效果……
「我要你妻子的靈魂,以及她的自由!」諾斯冷冷的說道,帶著不可質疑的決斷。
諾斯看的很清楚,只要控制了那個女人,巴道夫絕對會老老實實的……
「她?」巴道夫猶豫了,他可以為愛妻付出一切,可卻不願意讓愛妻受到半點痛苦,但是,如果不接受眼前少年的條件,愛妻根本就不可能復活!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您為什麼……」巴道夫恭了恭身子,疑惑而忐忑的問道。
「她可要比一名魔導師,要好控制多了!」諾斯直言不諱道,隨即狡黠的一笑,「只要你能付出足夠的忠誠,她將來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體內有一枚可操縱她生死的契約!」
巴道夫苦笑了一下,卻是鬆了心,「我願意向您獻出忠誠!」隨即話鋒一轉,略顯焦急的說道,「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回去?」
諾斯忽然轉過身,遙望著南方,淡淡的說道,「那裡還有一隻蒼蠅,在嗡嗡的響著,你不覺的,它很噁心嗎?」
「是,非常的噁心!」
……………………
無冬城常年炎熱,四季皆雨,瞧,這濛濛的細雨又下了起來了……
「嘩嘩嘩……」
雨勢越來越大,彷彿趕蒼蠅似的,把市集上的小販,街上的路人,都驅趕的四處奔逃,不過雨卻是公平的,它驅趕的目標,不分富貴,不分貧賤……
「該死的……」巴蒂斯福德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咒罵著,想發火,卻找不到發洩的目標。
雖然身旁兩名侍從哆嗦著身子,正給他撐著雨傘,不過相對於巴蒂斯福德的「身材」,這雨傘似乎有些太小了……
「城主,到了!」一名侍從看著眼前的大教堂,有些如釋重負的叫了一聲。
巴蒂斯福德是無冬城的一城之主,按說他這個級別,出門怎麼也得坐馬車才對,不過他太胖了,胖到了讓女人們驚恐尖叫的程度,所以他出門在外,一般都選擇步行。
再不活動活動,他就該連路都走不動了……
教堂的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了,一名祭祀探頭向外望了一眼,見是城主駕臨,連忙準備朝裡面喊上一嗓子,不過外面突然「轟隆」一聲悶雷,楞是把他這句話給憋回去了。
巴蒂斯福德進去了,不過當他進門的一剎那,卻讓那祭祀有種錯覺,覺得教堂的大門似乎有點窄,也許該翻修一下了……
教堂裡人很多,許多正舉行彌撒的信徒,以及偶經避雨的路人,都在裡面虔誠的祈禱著,可當城主進入的那一刻,所有人臉上都有些錯愕,還有稍許的慌亂,隨著他的前進,人群彷彿躲避瘟疫般的讓開了。
「神說,世人皆子!」佇立於神像下的庫爾森主教,忽然威聲道,他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看向巴蒂斯福德眼神有些厭惡。
「一個粗魯不堪的暴發戶,真不知道元老院的那些人,怎麼會選他當城主的……」庫爾森隨即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主教大人,我們城主有些事,希望能跟您單獨談一談。」一名侍從揚聲道,態度很是傲倨。
「啪……」
巴蒂斯福德一個大耳光子就扇了過去,隨即也沒理睬那個正捂著臉發愣的侍從,而是略有獻媚的朝庫爾森歉意道,「新人不懂事,冒犯了神的威嚴,還望主教大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