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鎮鎮部。
雖然時間尚早,但加內特統領早已上床,和兩名動人的歌妓展開一輪又一輪的肉搏戰。
但是刀劍相擊之聲連同陣陣震天的殺聲,還是傳到加內特的耳內,不由驚道:「是哪個部隊嘩變嗎?」
一咬牙,離開了美人兒溫暖滑膩的動人玉體,重新穿上了戰甲,剛走出房門,就只見一個參謀飛奔而來,喘息不定,說道:「不好了!」
加內特大聲訓道:「急什麼?出了什麼事?」
那軍官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稍緩了一會才說道:「陸達叛變了!白斯文標統已率部去彈壓了!」
加內特倒不著急,陸達所部頂多千把人,昨天從羅德郡新調來步兵一營,使城內可用之兵達到五千四百人,自己兵力足足多了四五倍,自是穩操勝卷,現在白斯文所率幾近千人,加上羅德郡機動警備支隊八百餘人,取勝應當問題不在,倒是城東也聽見交戰之戰,難道陸達將分駐各地的部隊調集回來了?
正思考間,又傳來了壞消息:「大人,警備隊嘩變了……」
「林家的警備隊正在攻打大獄……」
「警備隊支撐不住了……」
大獄離鎮部才只有兩條街的距離,那邊的衝殺聲在鎮部聽得一清二楚,加內特大叫:「親衛營,把那些叛賊都給我彈壓下來!」
加內特的心情一時間壞了下來,大獄關押的是可都是大金主,自己原本是想靠他們的贖金來充實自己的錢包,前幾天就從這些人身上獲取了大筆錢財,因此無論勝負如何,造成金錢的損失都是相當巨量的。
親衛營長聽到這話,立即調集全營趕赴大獄。
原和林何一所部交戰的是一個步兵隊,雙方相持不下,這個精銳的親衛營投入戰鬥後,警備隊立即感受到壓力,傷亡頓增。
林何一見佔不了上風,揮動長劍,連續擊殺數名敵軍後,大呼一聲:「退入大獄!堅守待授!」
說話間,一眾警備隊員都退入大獄,據險死守,親衛營兩次突入大獄之中,因為後繼部隊無法跟上,被趕了出來。
白斯文標統望著眼前這情景,情況比想像還壞得多。
警備支隊營房前屍駭遍地,殘破的肢體、盔甲、兵器遍地皆是,顯得凌亂不堪,友軍的熱血更將原來白皚皚的雪地染得紅白相間,完全變成一個修羅場。
幸好友軍仍在營房的中心抵抗,情形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會合友軍,便有反勝為敗之機。
白斯文,原名白思聞,陸大七十六期畢業,因其外表斯文,一幅柔弱書生相,被一眾陸大同學稱為「白斯文」,乃以斯文為號。
陸大有句俗語:「陸大利單不利雙」,雖非定論,卻有幾分靈驗,白斯文也是這句俗語的受害者之一,他仕途極為不順,二十載軍旅生涯僅晉陞到標統,須知同年校友已晉陞到統領、協統之職。
這次出兵米蘭科,加內特統領特地提拔自己,親自點了自己的名字,原來希望能再升一步,誰料出了這種大事,一個處理不當,非但晉陞無望,就這標統之職也難保。
雖然內心思緒起伏,但白斯文仍顯得極度平靜。
長長的隊伍出現在對面的街道,不到六百人,以裝備強大戰盾的重步兵為中軸,搶佔了已方前進的道路。
白斯文可不想演出仍快速運動的部隊用人命衝擊敵軍防線的場面,銳利的眼神在敵軍中一盯,立即明白右翼的輕兵隊是敵軍的弱點。
第一營的右翼輕步隊兵,原來在「林曉慧之變」全軍盡沒,現在是臨時補足兵員重建,但組建時間尚短,兵員不足不說,協調組織亦不佳。
白斯文眼睛又一轉,發現友軍的情況比想像中好些,死據營房之中,雙方展開了漫長的弓箭戰,敵軍不敢單獨將重步兵隊投入到營房內部,估計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戰鬥。
整個隊伍開始緩緩推進,對手後隊的弓箭手很快拉動了弓弦,已方以重盾為掩護,弓箭手迅速予以回敬,箭矢像雨點射出,集中攻擊對手右翼。
在箭雨中,只有手盾防護的林家輕步兵,不時有人倒下,雖然總數不多,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家軍的右翼正在逐漸失血,而敵人的箭手給已方的傷害卻小的多。
如果林家軍失血到一定程度,那是自己發動進攻的時機。
但白斯文不知道,在對面的林家中陣中,正有人發出歎息:「學長還是令人失望啊!比起人命,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就在鎮部對面的一間老朽木屋中。
這間屋子也有相當年頭,屋外的裝修已嚴重老化,房門更是早就腐敗不堪,上面掛著「米蘭科商人聯合會」的招牌,也有了相當年頭,在風中一飄一飄,就連紙制的窗戶也破了幾個洞,凜厲寒風直往房內吹。
整間房子看起來非常不起眼,事實上,進駐米蘭科的亨利軍根本沒正眼看過這間房子。
站在窗前是一個十分俊美的年輕人,雖然打扮頗為中性,但很明顯,太過清秀的面容,動人的儀態,纖細的身材,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位著了男裝的絕世佳人。
在她身後,站著幾個著普通服裝的人,但只有最勇猛的戰士,才能發現他們隱藏的肅殺之氣,那是在修羅場廝殺了無數回才能練成的肅殺之氣,這幾人都一言不發,望著對面的鎮部,等待上位者的發言。
樓外的漫天殺聲對這男裝麗人沒有絲毫影響,一直過了許久,才聽她冷冷說道:「白雲航回來了。」
那下面幾人連連點頭,應道:「肯定是副協統回來了!」
這麗人重新坐回桌上,玉指拿起桌上的賬本,再度仔細翻閱起來,屋內重新恢復了寧靜。
那幾人等了一會,一個中年漢子終於打破了沉寂,他說道:「總長大人,要不要去幫一下何一先生?」
和外人想像中不同,這間老朽的房屋中,整整隱藏著近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而這些士兵無論是忠誠度還是戰力,在林家軍中都可謂是首屈一指,一旦從側後襲擊親衛營,必定會扭轉戰局。
那麗人面如嚴霜,冷冷訓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聲音不大,可偏偏有一種難以言傳的威嚴。那幾人經她一訓,都不敢發言,那麗人坐回桌前,一手拿過算盤,纖纖玉指上下翻動,一手指著賬本,這些人耳內頓時只聽見算盤珠子辟里啪啦響聲的聲音,外面的漫天殺聲都充耳不聞。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那麗人終於停下手上的活兒,面色依然漠然如冰,道:「請記住!你們的職責是保護這裡!」
那幾人連聲應是,那麗人又說道:「林家可以打輸任何一場仗,可是絕對不能丟掉這裡!」
「只要不丟掉這裡,林家便永遠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如果丟掉這裡,白雲航取得再大的勝利都失去了意義!」
這麗人的語氣冷到骨子裡,可說話間偏生有很強的說服力。
稍停了停,又說道:「至於戰事……你們不用擔心……白雲航最善長便是……」
語氣間充滿善意的諷刺:「挖心!」
像是驗證她的說法一樣,此時在對面的鎮部,以為一切安排妥當的加內特統領,稍為安心,正欲坐下,這時隱約可以聽見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馬蹄聲便越來越響,越傳越近,隆隆的馬啼聲震天動地。
走出房門,張目往外一看,只見三四百健騎已飛馳而至,馬上健兒個個殺氣騰騰,手持寒光閃閃的馬刀,馬蹄不時揚起積雪,和著越來越疾的蹄聲,卻奏成一曲死亡的交響曲。
加內特大叫:「親衛營!敵襲!」猛地想起親衛營已調去彈壓警備隊的叛亂,除了鎮本部的指揮機構和勤雜人員,現在可堪使用不過衛士一隊,敵方將領的用心,自己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一驚,不由嚇出一身冷汗,他反應甚快,立即轉頭就跑,但一切都晚了……
帝國騎兵編製遠於小步兵,步兵一標下轄三營十二隊,每隊約一百四十人,一標幾近兩千之眾,騎兵一標只直轄八隊,每隊不過八十人,總共不過六七百人,縱使養馬帝國第一的西北慕容家,所部各個騎兵標雖然是嚴重超編,亦不過每標千餘人而已。
縱是如此,騎兵消耗遠大於步兵,騎兵一標所用的軍糧和軍費仍足供步兵四標使用,草料可供步兵七標使用。
米蘭科處極寒之地,本不產馬,全賴外郡輸入,全郡養馬不過三千多匹,多為挽馬,戰馬由於迦納皇室限制輸入,著實不多,建立騎兵更為困難。白雲航費盡百般心機,苦心經營數載,才組建騎兵一營,下轄騎兵四隊,官兵皆是協中上上之選。
今日獲得敵方鎮部的確切位置,白雲航將騎兵全數投入戰場,從沒有城門的城北入城,一路不與守備的亨利軍接觸,直奔鎮本部,以收出奇制勝之效。
這些騎兵在米蘭科服役多年,對米蘭科的大街小巷熟悉無比,他們繞過大街,專走小道,甩開在城北的少量亨利軍,很快就衝到鎮部。
這群健騎為首一人竟是個年紀頗輕的女子,捲曲的短髮隨風散亂著,白淨的臉蛋,頗為瘦小的身材,身著一件頗為暴露的輕皮甲,雪白的大腿更是直接暴露在寒風中,不時揮動著馬刀,大聲喊叫。
十幾個臨時衝出鎮本部的衛士匆忙間組成一條的脆弱防線,那馬上女子嘻嘻一笑,快馬已奔至那些衛士跟前,戰刀揮動,擊中為首衛士頭頂,那衛士登時腦漿迸濺。那女子身後健騎,亦拉弦齊射,一時間箭如連珠,到處可聞衛士們的淒切慘叫,這道防線立叫瓦解。
這營鐵騎來得極快,片刻功夫,揮舞戰刀,個個如猛虎下山,直接衝進鎮部,橫衝直撞,勢不可擋,一陣來回衝殺,衛士隊根本抵擋不住,極度混亂的亨利家軍官,這時也紛紛房中奔出,企圖突圍逃跑。那女子大叫:「先殺軍官!」
這時一眾軍官大老爺們也親自上陣,被迫展開肉搏戰,但鐵騎發揮難以想像的衝擊力,沉重的血腥之氣連同不停的慘叫,加上鎮部裡隨處可見倒下的軍官屍體,那女子更大力揮舞著繳獲的十二鎮軍旗,分外神采飛揚,顯得英姿煥發之至,這一切,徹底擊潰了亨利軍的抵抗意識。
根據戰後出版的《第一次米蘭科攻防戰》、《米蘭科攻防戰:亨利家軍官親歷記》等書記載,十二鎮本部的軍官中,除加內特統領等少數人在戰事初起時,便知機撤退而生還外,當晚陣亡、重傷、被俘比例高達七成以上,十二鎮軍旗被林家繳獲,十二鎮戰後被撤銷番號。
但更嚴重的是,開戰後剛半小時,全鎮指揮系統被搗毀,米蘭科郡城殘餘的四千亨利軍便完全失去指揮,勝利的天平開始倒向林家,而受到「白雲航的招牌菜」挖心戰術招待的,加內特統領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就在騎兵營突擊鎮部的同時,白雲航也親率全協精銳攻進東城。
駐守城東是十二鎮的輜重營,輜重營專司後勤補給,根本沒有上一線的機會,面對如狼似虎的林家精銳,稍作抵抗即作潰散,大部被俘。
在戰場的另一有,白斯文正得意看戰場,自己足足帶了一個半營,而敵方的右翼正在逐漸失血,傷亡已接近四分之一。
對面陸達敏銳的眼神一閃:「遊戲結束了!學長!」口中大叫:「第二營,火攻!弓箭手,換速弓!」
林家的弓箭手很快換上速弓,劃出優美的弧線,在箭手隊綻開了一朵朵耀眼的血花。
「怎麼可能?速弓怎麼可能有這麼遠的射程?」
這樣的疑問在亨利軍不約而同響起,依雙方的距離,射速較快的速弓根本不可能傷害到已方,白斯文大聲呼喊已方後退,他很快就想通了,對方裝備的就是禁衛軍專用的千羽弓。
同時,圍攻警衛支隊的第二營換上火箭,警備支隊據守的營房立時燃火,那火勢漫延甚快,不久整間營房便陷於火海之中,夜空便被火光映得通紅。
據守營房的警備隊員慘叫不斷,不時有渾身著火的警備隊員衝出營房,在地上滾作一團,林家軍則全力用速弓射殺企圖衝出營房的警備隊。
但伴著兩邊短促的慘叫聲中,亨利軍身後,又出現數百健騎,隨著如雷的蹄聲,直撲後隊的弓箭手。
白斯文一驚:「可惡!對方先前拖延時間,就是是在等這營騎兵!」
林家鐵騎變成包抄隊形,對敵軍進行近距離的砍,在幾無防護的箭手隊中肆意地砍殺,所向披靡,在亨利軍作出反應前,弓箭手已經損失怡盡,再待長槍兵衝到,這隊騎兵早已退出百多步遠。
這隊騎兵來去如風,失去遠程攻擊部隊的白斯文不由大感頭痛,更要命的自己現在處在被前後夾擊的不利局面,只有將重步兵隊分成前後兩隊,布成圓形。
這時候,那健騎中那為首女子,大叫一聲:「看我的!」
說話間,那女子已右手揮動馬刀,單人匹馬,風馳電掣般踏馬飛奔而來。
她來地極快,話音未落,已到亨利軍跟前,只見她左手一撥馬頭,馬刀向前一劈。
當面的一名重步兵舉起戰盾一擋,同時幾桿長槍朝她身上刺去。
只見她嬉嬉一笑,馬刀擊在重盾之上,連重劍都砍不透重盾竟裂成兩半,馬刀擊中那人頭部,血花飛濺,連同馬蹄揚起的飛雪,一齊迷離了亨利軍的眼神,亨利軍只能以直覺揮出手中的兵器。
她馬刀回砍,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六七桿長槍都斷成兩半,失去控制的半截長槍在空中亂射,傷了好幾名亨利軍。
緊接著,在「啊!」短促的慘叫聲中,馬刀已割掉四個輕步兵的喉嚨,再用左手一撥馬頭,再擊破右方一面重盾,直接擊殺一名重步兵。
調轉馬頭,已風馳電掣地往回跑,一個亨利軍用長槍朝她刺去,其餘的亨利軍其扔出手中的刀劍,她身後如同長了眼睛,右手還刀入鞘,右手準確地握住槍頭,一拖槍,那名步兵就硬拖出八九步遠,摔倒在地,眼見不活。
她回撤之勢更快,身後只留下數十把未中目標的刀劍,一眾健騎見到管帶這手漂亮的表演,立時采聲如雷,久久不能平息。
在大隊敵軍面前輕易就擊殺七人,而且毫髮無損……
這個傢伙真的是個女人嗎……
早知道有這種傢伙,我死也不會來米蘭科……
有這種友軍,還擔心什麼啊……
雙方士兵的心中瀰漫這種想法,經此一役,「大陸最強女騎士」林曉影之名很快傳遍整個大陸。
白斯文見已方的士氣低落之到,一咬牙,一揮指揮刀,輕步兵轉入大道旁的一條小巷,事先偵察過地形的他,知道這條小巷可撤往城南,對方的主要目的是以盡可能小的代價,給已方造成盡量大的傷亡,而機動不便的重步兵隊只有布成圓形,排成防禦隊形迎擊敵軍。
「棄子嗎?看起來學長還是非常精明!那只好下次再見!」
陸達正想著,林曉影大叫一聲,健騎已飛奔而去,他們是作為最精銳的機動力量使用,絕不會將兵力浪費在這種情況下。
箭矢優先殺傷後撤的輕步兵,輕步兵中不時響起慘叫聲。
當輕步兵都退入小巷,箭矢後密集地宣洩在重步兵隊身上,但傷亡慘重的重步兵隊仍像座大山般屹立於林家軍之前,但每波箭矢過後,站立的重步兵都能少上幾個,可以預見,重步兵隊的全滅只是時間問題了。
突然一個滿身血污的重步兵突然拋下戰盾,手舉長槍,向林家軍發動絕望的衝擊,受他刺激,重步兵都紛紛扔下戰盾,向林家軍衝去。
林家的弓箭手一邊後退,一邊拉弦射弓,亨利軍重步兵的數目不斷減少。
一個重步兵終於衝到林家軍前,正欲揮劍砍出,無數弓箭從不同角度射入自己體內,被迫倒下,在倒下之前,回頭一看,所有的戰友已都倒在血泊之中。
是夜,亨利軍第四十七第二標一個半營參戰,重步兵隊和弓箭手全滅,四個輕步兵隊損失過半。
在鎮部對面的古老房子中。
那男裝麗人仍在望著窗外,鎮部的戰鬥早已結束,就連不遠處警備隊和近衛營的戰鬥也已結。
在近衛營第三次衝入大獄時,已經奇襲鎮部完畢的騎兵營從背後,一陣衝殺之後,近衛營全線崩潰,被迫退往城南。
「總長大人好!」相當剛毅的聲音打破室內的沉寂,但衛士都沒有動靜,因為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白雲航,你能不能講點禮貌?進房請敲門!」
來的居然是應當在一線坐鎮白雲航。
「總長大人!敲門多浪費時間,我還想快點趕出前線去了?」
「那你就是從二樓窗戶進來?你又叫張紫音代為指揮了?給你當參謀長真難啊!」
這男裝麗人就是米蘭科郡財政總長蕭玉雅,林曉慧生前最重用三人,人稱為林曉慧親信中的親信,死黨中的死黨,後世稱「林氏三重臣」。丁影專司政務,白雲航負責軍務,至於這位蕭玉雅則專司財務,全郡每年數十萬枚金幣的進出,由其一人負責。
亨利軍在第一次米蘭科攻防戰中的最大敗筆為何?這是個在戰後十多年間一直爭議不休的問題。
佔據郡城後未能對林家進行成功的清洗?坐視白雲航回師?抽調重兵展開漫漫無期的達加洛攻略戰?戰史學家提出了一個又一個觀點,只有在林家軍官的集體回憶錄《飛鷹旗飄飄》出版後,這一問題才得到正確的回答-沒有攻佔最不起眼的這裡……
這間古老的房間是米蘭科財政部的金庫所在,裡面存放著林家的巨量資金,光存放的現金就超過六十萬枚金幣,此外還有無數的契約、有價證券,以及關於林家無數機密的詳細檔案……日後林家能以一郡之力,力抗帝國數十郡而不落下風,全賴於此。
人永遠都是不去注意眼前最熟悉的東西,亨利軍根本沒正眼注意看過對面這間破房子,換句話說,林曉慧的刻意安排取得意料的成功。
此時,這間金銀遍地的房間繼續進行無營養的對話。
「那是因為我信得過紫音啊!」
「不過說真的,雲航打的不錯啊!」
「玉雅大人,客套話就免了吧?」
「可惜白雲航永遠只善長三招,偷襲、挖心、用間……」
白雲航絲毫不理會同僚的挖苦,答道:「多謝誇獎!還是回到正題來吧!」
「沒錯!」
「丁影大人?」白雲航和蕭玉雅一齊驚呼。
黑夜中,新來的不素之客仍是身著全身縞素。
丁影盈盈施了一禮:「未亡人見過兩位大人!」
蕭玉雅聽到「未亡人」,眼睛中出現了旁人難以察覺的妒意,但口中卻說:「丁影怎麼也學白雲航吧,進密室談!」
三人進入密室後,確定沒人偷聽,就聽丁影道:「玉雅,現在是下決心的時候了……」
這位林家重臣仍是面如寒冰,只聽她冷冷地說:「蕭玉雅必不負大小姐期望,請兩位放心!二小姐繼任家主,是大小姐定的,誰都不能改!」
一聽此語,兩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與林曉慧在林家外的崇高聲望不同,林家內部一直有一股反對林曉慧的暗流,此次林曉茹繼位恐怕不會太順利,恐怕會遭到家族內部的反對。
雖說自己兩人有信心將林曉茹推上家主,但若是這位林家重臣若站於已方對立面,恐怕會大大增加反對派的聲勢,造成更大的困難。
一想到林曉慧,三人都不由喉頭哽咽,有傷心欲絕之感,林曉慧在世之時,對自己三人信任之至,屢番提拔重用,委以重任不說,而且林曉慧還與自己有不足與外人道的特殊關係。
正這時,一陣馬蹄聲踏破了這片刻的寧靜,緊跟敲門聲響聲,一個聲音大叫:「副協統,城東戰事不利,胡伯管帶重傷,生命垂危,我軍傷亡頗重……參謀長叫您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