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兩個連隊的步兵已經端著步槍,冒著槍林彈雨衝了上去。
兩個小隊的烈風軍也毫不猶豫地衝擊陣地,雙方再陣地前展開了短促的肉搏戰,十三師的士兵們怒吼地揮動刺刀,僅僅十分鐘,這兩個小隊的士兵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十三師同樣付出巨大的傷亡。
但是他們沒有慶祝的時候,戰場是到處是烈風軍的身影,到處是槍林彈雨,烈風軍很快反映過來,兩個大隊的兵力發起了反衝擊,戰場上頓時殺聲震天。
十三師的兵力實在太單薄了,整個師只有七千人,而除去特種兵,全師只有五千名步槍兵,但是這五千名步槍兵卻需要衝破四萬名烈風軍的防線,他們的身邊不時落下了呼嘯而來的炮彈,在四射的彈丸中,男兒的熱血沸騰,他們爭先恐後地自己的身體譜寫生命的樂章。
烈風人也高呼著:「現在是發揚津輕武士真價的時候……」
對於青森縣的鄉土部隊,古代的津輕武士,正是青森縣鄉土部隊的楷模,只是他們的對手也不簡卑,正如《支那事變陸軍作戰史》(第一卷,戰後防衛戰廳戰史室編纂戰史從書,這套戰史從書雖是佔領時期後編纂的著作,但由於只利用烈風方面的戰史資料,而且到處自誇存在之詞,導致受到眾多抨擊)中說的「敵軍勇氣萬分,敢以果敢的行動突擊我軍,雙方展開多次肉搏戰……」
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烈風軍一個決死隊真是決死了,全中隊二百零三人。在短短二個小時的戰鬥戰死一百八十二人,其餘士兵也全部掛綵,有部分小隊、中隊出現全員戰死的情況。
應當說初期烈風人部隊是非常優秀地部隊,他們的單兵素質很高,大部分士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和重新服役地預備役士兵,烈風人堪稱:「精兵第一主義」,但是十三師的攻勢士氣如虹,吶喊聲驚天動地,一排又一排的士兵用刺刀陣衝來前來。用白己的鮮血染紅了突圍的道路。
下午四時,烈風人集合了步兵四個大隊,在炮兵的掩護之下,發起一次反擊,但是二千多人的隊伍走錯了方向,誤入了一道柵欄之前,密集的炮火接連不斷地落了下來,而烈風軍卻只能慢慢推開柵欄。整整十分鐘的炮擊讓柵欄都染滿了鮮血。
掩護炮兵陣地地部隊只是十三師的一個營而已,面對著數倍的敵軍攻擊,該營死戰不退,發揮出極高的戰力。
烈風軍先後發起了六次衝鋒,但是只丟下了幾百具衝鋒,為此烈風軍特意將兩個集成大隊派上來(由兩個聯隊的每大隊各抽調一中隊組成。約三百人)。
此時十三師的這個營已經傷亡達三分之二,面對上千名烈風軍的突擊,營長陸子雲大吼:「報國正當此時……」
說著,率先第一個跳出了工事。全營在他的激勵上,紛紛跳出工事衝向敵軍,上千名烈風人被這不到二百名士兵地士氣所震驚,在第一時間之內雙方發彈射擊,接著就是血腥的肉搏,炮兵也為白己的掩護步兵所感動,雖然有部分烈風軍曾衝上炮兵陣地,可是炮兵們自己動手把敵軍打退後,又開始朝烈風軍炮擊。
下午四時半,奉軍第二軍司令官林一塵親自率兩十旅的部隊趕到,而烈風人也投入了他們最後地預備隊—兩個集成大隊(烈風人將各聯隊臨時組成的步兵大隊稱為集成大隊,該兩集成大隊各約三百人),結果烈風人是撞上了鋼板。
特別是佐籐集成大隊三百四十名,除逃出四十餘名,全大隊全數撞到奉軍的攻擊。按烈風軍地說法是「部隊玉碎,盡數化作護國之魂……」
不止是十三師,各個部隊也相繼加入了戰鬥,為了突出一條血路,大部分部隊也拚命衝擊,林一塵更是率部衝到了第一線,根據支那事變陸軍作戰史稱:「部隊傷亡已達極限,司令部人員和後勤人員已經全部武裝起來,愛水司令官已經命令隨時焚燬聯隊旗,到部隊慰問的青森縣慰問團已決心集體自殺……」
下午五時三十分,烈風軍終於抵擋不住,兩個步兵中隊的烈風軍全員戰死在陣地上,得到打開通道的消息之後,全軍士氣為之大振,發瘋地發起了攻擊,特別是田中集成大隊地陣地更是受到共和軍的重點照顧,在這種情況下,該大隊:「田中部隊在數十倍的敵軍攻勢之下,雖然斃敵無數,敵戰場遺屍三千餘具,但部隊在兩個小時就傷亡一百四十人,大隊長重傷,中隊長、小隊長多數傷亡,被迫向後方轉進……」(支那事變陸軍作戰概述—平津作戰)田中集中人隊的撤退,導致他身後的兩個炮兵中隊完全暴露出來,林一塵第一時間就帶著一個團的士兵上去繳便宜,而這兩個炮兵中隊只有少量自衛步兵,在優勢共和軍的刺刀攻勢只堅持了二十分鐘,在傷亡過半之後,拋棄了八門火炮向後逃跑了。
林一塵當即轉移火炮射向,在附近的烈風軍發現遇到己方的射擊後,士氣當即低落下來,其結果就是共和軍成功地打開了突圍的道路,在當晚就有一萬一千名官兵沿著這條道路向外突圍,這條被命為「血路」的通道有著很高價值。
但是戰爭不是毫無代價的,防守的烈風軍戰後宣稱:
「我戰死一千一百名,戰傷一千七百名」,但是這個數字的實際是戰死六千七百人(根據各部隊戰死名薄統計所得),戰傷者約在八千名左右(根據北支軍後方病院收治報告),而共和軍由於是進攻一方,他們付出的代價更大。
特別是十三師。七千名士兵傷亡四千七百人,其中二千人已經倒在祖國的土他,為了掩護傷員撤退。他們被迫放棄了大部分的輜重、重炮和一部分重傷員,陸子雲跪在地上大哭不起,他哭著說道:「弟兄們,我一定回來找你們……」
但是七天之後,一名重傷員幾乎是爬著回到了部隊,他哭著說道:「弟兄們全讓烈風人給挑死了……」
他是唯一地倖存者,僥倖在屍體堆裡逃生,後在一位好心人的協助下才得以還。
在烈風人的「平津作戰」中,烈風人槍殺大量俘虜並出現大量戰爭暴行是不爭地事實。對於這一暴行,除了共和方面的資料外,還可以參閱烈風松崗女士編摹的《北京戰被割裂的受害者之魂》和《北京戰尋找被封閉的記憶》,《走向北京之路》也是本不錯的研究資料。
除了十三師之外,奉軍也付出很大的傷亡,他們的損失甚至遠遠超過了十三師,大約有一萬五千名奉軍士兵傷亡,林一塵在此役的表現相當出彩。他地勇氣被現場的記者贊為「共和以來最優秀的年輕將領」。
但無論如何,北京還是在四月二十五日淪陷,次日天津淪陷,在平津的共和部隊二十萬人。突出重圍的大約只有一半,其中大部分和奉軍、十三師一道沿津浦路突圍,段鐵民的執政府及所屬拱衛軍沿平綏路向張家口方向突圍。但是他們突破到張家口的時候,烈風人也沿著張家口發起進攻。
對於張家口作戰,一向是軍事史家極少提到的課題,一般認為在張家口共和軍沒有進行大地抵抗。但是根據烈風人在共和一百二十年出版的《東京兵團》胎動篇(日文版,*山清行著,此為烈風戰史學家,其陸軍中野學校—諜報戰史第一卷國內曾有翻譯,東京兵團一書資料詳實,作者採訪了大量從大將到下士官的大量烈風侵華官兵,並利用大量的一手資料,在質量低下地烈風戰史中,該書著實是頂尖之作)一書記載,由東京人組成的混成第二旅團(原屬第一師田)在張家口遇到極其激烈的抵抗「八角台空前慘烈之惡戰」。「本多旅團面臨全滅」,「看著數百名戰友地屍體倒在八角台一線,我們只能為他們祈禱……」。
而組織抵抗行動正是蕭如浪的拱衛軍和一部張家口守軍,他們僅以兩三個團的兵力在八角台一線奮戰作戰,令烈風軍混成第二旅團傷亡慘重,但是五月三日,張家口宣佈淪陷,段鐵民帶領執政繼續沿平綏姑西撤,準備在綏遠一線繼續組織流亡政府。
在包圍圈合圍前,柳鏡曉派出一列專列,特意從北京將字雀的學生和教官接了出來,燕傲霜望著幾個年來始終不變地校園,臨走時了也不禁流淚:「想不利將朱雀趕出這裡的,居然也是我……」
學生們安慰道:「校長……等到了山東,我們請柳學長幫忙,再建上一座一樣的大學校!」
燕傲霜苦笑不答,將發毀掉的學校怎麼能恢復舊觀,這畢竟是她的寄托!烈風人佔領平津後,由於察哈爾方面的作戰尚未結束,而部隊經過一個月的戰鬥,前後減員已達六萬人,雖經過幾次補充,但是部隊的總兵力維持在二十一萬人左右,只相當於戰開初期的兵力。
為此必須就原地休整補充裝備、兵員,並收治戰鬥中出現的大量傷病員,不過對於下一步的作戰,北支軍參謀千望神度少佐高呼:「要趁勝追擊,若是放棄現在的良機,等同於最大不忠!」
在這種情況,北支軍組成了兩個師團配屬部分特種兵向南追擊,其餘預定在原地休整十天,一個師團沿高碑店向保定進攻,另一個師團向滄州方向,在這期間山東方面透過特別途要求:「決不允許烈風軍越過保定—滄州一線……」
但是烈風軍對此視若未見,四月二十九日,兩個師團未得到中央命令的情況下先行出發,進展相當順利。
突出北京包圍圈的各個部對損失很大,士氣也不高,抵擋烈風軍的進攻只能節節後退。特別是平漢路一線進展更是順利,而利用新佔領地天津港,烈風人可以直接通過這向華北的烈風軍補給物資。十分便利。
烈風軍在華北的政權工作也進展得十分順利,劉黑七本是華北巨寇,陳升又是鄂系地干將,由他們出面召集了一大批失意軍人、政客,組建平津各地的維持會,現在霸縣以北的地區,基本已經落入烈風的掌握之中,烈風人計劃本次攻勢的終點將會是石家莊。
而禁衛軍、奉軍各部只能沿著鐵路線節節抵抗,一部分部隊想要退入山東休整。但是德州一線的司馬勘表示:
「入境不成!這是師長的命令,除非你們把槍全給下,部對交由我們整編……」
奉軍和禁衛軍自然不願將自己的本錢交給別人整編,雙方的爭執一直在持續。
山東。濟南。
柳鏡曉仍在過著他地舒服日子,對於山東內外頗有些不滿,甚至有人傳言他眼下正忙於選美而無心國事,但是對於柳鏡曉來說,現在他仍是苦命人。
哭哭鬧鬧的小傢伙是柳鏡曉的剋星。一歲的小孩子折騰得柳鏡曉經常連睡都睡不下,現下小傢伙又抓起了柳鏡曉手頭的機密文件哭個不停,柳鏡曉只能喚道:「好女兒,你要什麼。爸爸給你買就是!」
沈纖巧笑道:「估計是餓了……對了,你最近好忙啊……」
柳鏡曉伸了伸懶腰說道:「是忙啊……忙得不可開交了!眼下這個局面,外面人都指責我不肯出兵。可是我手頭就這點本錢,總得好好籌畫準備一番!還好這次和瓊音一起跑了一趟熱河,否則我們的部隊就打水飄了!」
郭俊卿在旁邊看文件,她一聽柳鏡曉這麼說便笑道:
「動員的速度比預案要慢得多。物資徵集更是抱了後腿,按計劃至少也得還要一個月啊!」
徐如冰倒是體貼柳鏡曉曉,輕輕地給他捶背,柳鏡曉說道:「出兵!出兵!哪有這麼容易啊!」
正說著,丁寧從外面走進來了,她說道:「奉軍來人了!說是要與師長當面談!」
「誰?張步雲白己嗎?」
丁寧說道:「是對夫婦,有張步雲的全權委託!」
柳鏡曉道:「見見也好!」
「我已經進來了!」柳鏡曉聽到這個嬌怯地聲音,臉上沒什麼變化,也不答話,就再那裡看著文件,郭俊卿睜了一眼,站了起來,顯得不冷不熱。
倒是木瓊音說話了:「想不到禁衛軍的周香梅周香帥光臨,想不到啊!」
柳鏡曉臉上如冰,示意木瓊音不要說了,毫無禮貌地伸了懶腰,翹著二郎腿,顯得十分自在,沈纖巧見到柳鏡曉的神情,當即抱起女兒回房間去了,周香梅與平時顯得很有些不同,滿面的風塵為他增添了計多男兒氣息,他只說了一句:「我不願來,可是不能不來!」
柳鏡曉沒說話,倒是郭俊卿說了一句:「來不來,與我們無關!」
「禁衛軍已經完了,現在收集起來地殘兵不到六千,只能再平漢路組織抵抗,這次求是請你們出兵!」周香梅將事情挑白了說。
柳鏡曉眨了眨眼,猛地一拍桌子:「那何必帶她來!」
周香梅的身邊是個長得頗為動人的婦人,三十多歲,歲月已經在她地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容貌頗美,和沈纖巧頗為相像,不過比起柳鏡曉的各位夫人總是遜色了許多,她聽到柳鏡曉暴怒,竟是低下頭來。
周香梅抬起來,竟是有幾分傲色,他大聲說道:「當年的事情……,」
他竟是說不下去,柳鏡曉揮揮手,一眾夫人明白他地意思,一時間柳鏡曉左擁右抱,身處花從之中,郭俊卿冷笑道:「說到當年的事情,若不是因為了你……咱們也不會無奈出關!你父親當年害了老師,你又害了鏡曉!你今天還有什麼臉面來見我們!」
周香帥一向是比花迅要嬌艷的人物,只是連受挫折,他抹了一把眼淚,倒是她旁邊的那婦人抬起頭來。她輕聲說道:「柳鏡曉,我今日來見你,只是為了夫家!」
柳鏡曉望著多年前夢中常有印象的人兒。只說了一句:「十年了……」
是啊,十年啊!柳鏡曉這十年裡頭有過多少風霜雪雨,又吃了多少苦頭,因此柳鏡曉也想過重逢過要罵第一句話,可是十年後,兩個人相逢地時候的第一句話卻是這—樣。
柳鏡曉把自己的頭枕到徐如冰地肩上,手滑進了陳海若的衣服任意輕薄,加上俊美如玉的容貌,再回看滿是風塵的周香梅。十年啊!兩個人的角色竟是倒換過來了。
柳鏡曉苦笑道:「我還是要多謝你!陳冰慧,若是白雀園你這那一槍,怎麼驚醒我這個夢中人!」
「我對不住你!」陳冰慧還有什麼可說的,當年的事情確實是她有所理虧。
「對不住?」柳鏡曉站了起出,連聲大笑,竟是說不盡的淒苦,他拿身帶出一把玉釵:「我且問你,當年的山盟海誓到底算不算。現在這這玉釵仍在,卻已是人是物非!」
當年地山盟海誓,斗巳成空,物日人非已十載。柳鏡曉苦笑道:「想當年,我為你萬里遠赴新大陸,縱然萬千苦難。我都忍了下來,三年不見你一字回音,我也是苦心含笑癡癡等待!當傭兵賺下的錢,我總是寄給了你。總以為你是玉骨冰心一支寒梅,定然會頂風傲雪迎春歸,總以為你是火燒不怕真金刀子,刀砍不斷長流水!怎料想……」
柳鏡曉發話間神色淒苦:「人世間幾多離合,我總以為自己不是薄情負義人,怎料想,我飛越萬里歸來時,你早已移情投別懷,我也忍將下來!」
見柳鏡曉神色悲嗆,又說起了當年故事,郭俊卿也在一旁埋怨道:「我當年就不該叫叫鏡曉留下那些書信,鏡曉說要盡數交給你,我偏生叫他留下來作個紀念……」
當年之事,柳鏡曉仍是歷屆在目,陳冰慧只再說了一句:「對不住……是我不應該強要那些書信!」
「為了那些書信,你帶著禁衛軍上白雀園來鬧事……
結果好了,禁衛軍死了兩個,我們朱雀卻死十三條人命啊!我們這些畢業生連部對人都分配不下去!」
柳鏡曉卻制止郭俊卿說下去,他只是冷冷地說道:
「多謝你那一槍!兩位請回吧,我不會讓禁衛軍成建制入境,除非禁衛軍由我部繳械後整編!」
境內內不允許存在客軍,以防止戰時發生意外,這—是郭俊卿和柳鏡曉早有預定的打算,也是山東的既定方針。
濟南火斗站。陳冰慧擦了一把眼淚,柳鏡曉的絕情早在意料之中,當年他已經被傷了太深了,她對自己的丈夫說道:「回去吧!」
那邊有人說道:「你很幸運!可惜不懂得珍惜!」
周香梅和陳冰慧轉頭一看,原來是丁寧,趕緊說道:
「丁司令!」
丁寧位居聯軍騎兵總司令,位置遠在落魄的他們可比,丁寧笑道:「許多年前,我遇到過一個人,短短的一個月,卻是我最幸福地日子,我抓住了!」
兩個人都低下頭去,丁寧繼續說道:「回去,準備向周陽那老頭交差吧!這趟你們沒有白跑了!」
「怎麼?」兩人驚喜地問道。
「我們師長出兵了……這個呆子!」
共和九十六年五月十八日,柳鏡曉下達出動命令,聯軍十七師沿津浦路向北開進,柳鏡曉自己聲稱提前出動的原因是:「烈風軍向保定發起進攻,等滄州、石家莊失守,山東就要直接處在戰火之中!」
在戰前,不過戰火引入山東是既定方針,但是柳鏡曉的出動命令卻是突然而來,到底陳冰慧的來訪對他地決策有無影響,即使是丁寧也猜不透。
共和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河北會戰拉開了他的序幕,有許多人更是自豪地稱其稱為:九次河北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