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已經是硝煙瀰漫的戰場,只是讓「鏡清」十分不快的是沈家的幾艘武裝快速帆船已經是烈火熊熊,煙霧中彷彿能聽到水手撕破喉嚨的叫聲,只是這場海戰才剛剛開始而已。
沈家的南方分艦隊,動員所有的戰鬥艦艇,雖然在戰鬥艦艇總數稍稍佔了優勢,但是艦艇質量卻差多了,光是南方聯合艦隊的戰列艦就能抗衡整個南方分艦隊。
戰鬥一開始,雙方便展開縱隊,在接敵之前沈家的快速帆船就駛在第一線,搶先投擲著所有的側舷火力,密集的轟擊始終沒有停止。
阿爾比昂的海軍同樣崇尚進攻的精神,龐大的艦隊直接撞了過來,七十四炮的戰列艦並沒有開火,只有最前方的幾艘炮艦才進行了接火。
三千碼外的射擊,只有不幸者才會中彈,雙方的炮彈幾乎都只會激起無盡的浪花,甚至有艦長大聲叫道:「節約彈藥!把他們傾瀉到你們的敵人身上!」
阿爾比昂的旗艦「君王」號上,司令官雷斯林在紀念女王的儀式結束後,在他的旗艦上分給每名水兵一杯郎姆酒,軍官則分到一杯香檳,只不過所有的軍官都主動喝下一杯郎姆酒,雷斯林手拿著晶瑩的酒杯,站在艦橋上大聲喊叫:「上帝啊,在這神聖的時刻,為了我們的阿爾比昂,為了女王的效忠!請保佑我們吧!」
阿爾比昂的海軍官兵自發性唱起:「上帝保佑女王,祝她萬壽無疆,神祐女王。常勝利,沐榮光;孚民望,心歡暢;治國家,王運長;神祐女王!」
費資本的「大阿爾比昂」號則和一部分武裝運輸船遠遠躲在後方,費資本輕聲說道:「所有的一切,就看今天了!」
相對於阿爾比昂人信善於近戰的戰術,沈家艦隊學起卡佩人的戰法,在三千碼外的開始密集射擊,只是效果不好,雙方都以戰隊為單位,展開機動搶佔T字頭。
蔣督戰官輕聲說道:「無論勝利者是誰,今天將不會星光燦爛!」接著他大聲說道:「向前!南十字星會照耀著我們!」
南方分艦隊的官兵也同樣自發性在浪裡高歌,不過阿爾比昂前衛戰隊的炮艦和巡洋艦很快就抵近了,他們六七輪射擊之後,沈家的三艘武裝快速帆船就可以不復存在。
而且阿爾比昂的炮術確實極佳,相當高的命中率,加上密集的連輪射擊,只是不過總是有不幸兒,一發炮彈命中了炮艦「無敵」號的側舷,接著彈片四飛,船上一片狼籍。
接著又有數方炮彈命中了無敵號,無敵號戰艦的左舷上已經破壞得相當厲害,船員一邊摻呼著一邊勉強將火炮復位準備重新開炮,只是現在兩艘沈家戰艦成功地搶佔T字頭,發揚出最大的炮火威力,在數輪射程之後,「無敵」號已經是烈火熊熊,船隊結構遇到相當大的破壞,整條船已經失去戰鬥力。
自打出現榴彈之後,艦隊決戰的時候就大為縮短,在這之前風帆戰艦間的射擊經常要好幾個小時,經常是雙方都拼得兩敗俱傷,殺傷力巨大的榴彈同樣裝備在阿爾比昂海軍之中,他們的炮術更好,火炮數量更多,而且口徑更大,因此取得的戰果也更大。
而此時雷斯林打出旗語:「艦隊插入敵艦隊!雙方對拼舷炮!」
阿爾比昂海軍永遠是那麼注重進攻,官兵們甚至躍躍欲試,準備進行一場中世紀的接舷戰,用拳頭與刺刀解決戰鬥。
「鏡清」則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切入了戰鬥,他們直接從側翼衝入時撞上一個最好的目標,「五月花」炮艦原本屬於阿爾比昂人的前衛戰隊,在戰鬥挨了至少四十發炮彈,人員傷亡很大,結構也受到極大破壞,眼下正在全力修補船隻。
鄧肯看到這個獵物之後,幾乎是流了一地的口水,一條黃魚眼見到手了,甚至不用他發號施令,官兵們主動操縱戰艦向前駛去,藉著風力再加上蒸汽機的勁頭,竟開出了十六節的高速,炮術也極其精準,在兩千碼外的射擊居然連連命中,特別是鏡清號上的二十磅前裝線膛炮更是威力無窮,那船上幾乎是地獄一般,到處都是逃避彈雨的士兵,到處是血花飛射,到處是破碎的殘肢……
每命中一發,船上的水兵都一齊歡呼一聲。在這種情況下,雷斯林也迅即做出了反應,三艘炮艦和兩艘巡洋艦轉而支援「五月花」號,鏡清號哪肯放過這個獵物,只是無力抗衡絕對優勢的敵軍,在無奈之下只能再進行了一機會,他的身後則是緊追不棄的阿爾比昂艦隊。
一條閃著金光的黃魚就這麼白白飛走了,不過「五月花」也好不到哪去,幾乎失去了自浮力。
不過「鏡清」號總算是牽制出南方聯合艦隊的一部分力量,不過南方分艦隊官兵現在並不好受,開戰以來已經損失了七艘戰艦,戰死傷的數字雖然無法統計,但是短期之內南方分艦隊是再也無法回復元氣,而阿爾比昂僅僅被擊沉了一艘炮艦,何況眼下還有更頭痛的東西。
銀白色的水柱之中,就是阿爾比昂人的一艘艘主力戰列艦,巨大的炮彈呼嘯而來,激起無數水柱,卻鮮有命中,南方分艦隊僅有的一艘七十四炮戰列艦「經遠」號也只能迎頭頂上,呼嘯的阿爾比昂炮彈正劃破長空,朝著「經遠」飛來,巨大的水柱幾乎包圍了整個「經遠」號。
但是經遠不得不繼續向前,雖然他的眼前是十多艘七十四炮戰列艦,他只能繼續朝前。
只有打退了敵軍,才能保證南方新大陸,海上的失敗只能丟掉這塊富饒的土地。
幸虧南方分艦隊有不少蒸汽戰船,這些戰船在戰鬥中發揮極大的作用,他們在海戰中搶佔了最有利的戰位,把自己的火力發揚到極點,
而阿爾比昂皇軍海軍雖然有著相當數量的蒸汽戰船,只是這支艦隊卻是以東印度公司、尼德蘭海軍聯合組建的部隊,多數還是風帆戰艦,雙方碰撞在一起,展開最激烈的廝殺。
眼下這是火的海洋。
廈門。
官兵們眼下都十分期盼著蕭迪吉能下個準確的命令,這種全軍動員卻只能枕戈待擊的日子實在太難過,有些急性子不禁問道:「司令有命令嗎?」
蕭迪吉同樣著急,他又問道:「南方有消息嗎?」
傅斯博沒好氣地答道:「這怎麼可能!五分鐘之內你已經問了七次!」
蕭迪吉帶著期盼地說道:「恐怕現在南方已經開戰了!」
可是南方沒有海底電纜,消息要用快船傳遞,現在是戰時,這消息來得就更慢了,雖然蕭迪吉派遣多艘情報船南下,一艘帆船甚至跑出十七節的超高速,可是眼下只能他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期待著。
三個小時之後,蕭迪吉得到消息,實際說和沒說一樣,越是這樣蕭迪吉越是著急。
看著他走來走去,傅斯博想了一會,終於說了一句:「迪吉,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看著蕭迪吉的銳利眼神,傅斯博含含糊糊地說道:「有人在南方看到他了!在沈家的艦隊裡!」
蕭迪吉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許久才說道:「你也要我與阿爾比昂對抗?我雖然欠他許多,但也不需要與縱橫四海的女王對抗……再說了,我們和沈家一直是競爭對手,現在沈家又同柳鏡曉聯合起來……喲!遠交近攻才是上策啊!」
說話間,蕭迪吉神色數變,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知道!在阿爾比昂的四年,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我與他們的許多海軍軍官,都有很深的友誼,而在利益上,他們可以說是我們最好的盟友之一……」
他打著拍子唱著熟悉的阿爾比昂歌曲:「莫忘卻舊時友,心中無限懷念……」
說話間有著無盡的痛苦,身子抖動個不停,眼下這個抉擇實在太艱難了,以至傅斯博心裡大罵道:「眼下好歹得大撈一把,這等猶豫不決,要把第二艦隊帶到什麼地方去!」
此時,從柔佛派出的阿爾比昂第二波使者也抵達了廈門,他們自然是拉蕭迪吉到他們自己的隊伍中去。
帶著滿腔的怒火,鄧肯一面罵道:「還我黃魚!還我黃魚!」一邊指揮軍艦快速脫離,畢竟是裝了蒸汽機的戰艦,短短二十分鐘已經把追逐的敵艦甩開了,然後又重新追了回去。
白斯文口中連呼「黃魚!黃魚!」不止,期盼著能有好收穫,也不管自己那份已被督戰官扣掉了,還好離開戰場不遠,「鏡清」很快又殺到了,等一看清眼前的目標,鄧肯不禁一喜:「黃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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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半生鐵總憲,三千美嬌娘。
七品小縣令,一朝城中坐。
金銀不知數,鶯燕滿偏廂。